“沈夫人,一言為定。”

公孫裕德轉身離開,留秦婉和三個孩子與沈岐單獨相見。

三個孩子簇擁在沈岐身邊,沈途心疼又內疚的含著淚,顧不得腳下全是水,爹爹一個人在水牢裏麵泡那麽久,他們這點又算的了什麽。

沈寧像小鳥一樣依偎在沈途手臂間,紅呦呦的小嘴抿著,她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隻能用她的小手貼著爹爹的手,“爹爹,寧兒好想你。”

“這裏潮濕,你們不要在這待太久了,早些回去,爹爹沒事。”沈岐的手背鐵鏈綁著,吊了起來,沒有辦法去摸沈寧的腦袋,溫柔的望著他們,沙啞的嗓音安慰。

公孫裕德果然說到做到,沒過多久,獄卒便將沈岐從水牢裏麵帶了出來,重新放在了普通的地牢裏頭。

雖說不能離開大理寺的地牢,但比起之前那樣惡劣的環境,現在可以說得上是不錯的了。

沈岐的腿由於長時間泡在水裏,整整的漲大了一圈,不得不需要獄卒們攙扶著,可以說得上是半扛整將他從水牢裏帶出來。

秦婉轉過身去抹了一把眼角的淚,她是大夫如何看不出來沈岐的腿這樣怕是廢了,可能以後都再也站不起來。

那些人好狠的心,不隻是想要沈岐的命,就算沒有得逞,也想毀了他,心中對左丞相和公孫玉和他們的恨意越發高漲。

她跟了過去,將手中的食盒放在一邊,取出了裏麵豐盛的飯菜,還有糕點,他現在不能再生氣,離開,隻想盡力讓他能夠在牢裏吃的好一些。

沈岐的手上依舊綁著鐵鏈,秦婉便親自從石盒裏麵將食物拿出來,然後塞到了沈岐的嘴邊,沈岐張口,溫潤濕濡的觸感一閃而過。

看著沈岐吃的很香,今晚上前想要查看神奇的腿,剛觸摸到沈岐的腿的時候,卻被他避了開來,“我的腿,你不要看。”

他不想讓秦婉看到自己腿的樣子,玉石躲了過去,那發白腫脹的模樣,他自己都看不過去,秦婉看了隻怕是心裏更加不好受,還是不要再看。

“你就讓我看看吧,我的醫術你還不相信嘛!”秦婉仗著現在沈岐被束縛了起來,她強硬的要看沈岐的腿。

沈岐拿她沒辦法,隻好讓了開手,露出了下邊的狼藉,他是會武的,所以泡了那麽久,腿腳還不至於完全廢掉,隻是多少會留下些後遺症罷了。

秦婉從空間裏麵拿出了銀針,神奇的腿還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糟糕,還有救。

她將銀針插在了腿上的幾處穴位,能保住沈去大腿的經脈,不讓那些寒氣再繼續往經脈中流動。

沈去的體內好像確實有一股氣流在阻止那些東西,可是要將那些東西從其中排出來,還是需要時間。

給沈岐紮銀針費了一番功夫,三個孩子負責給沈岐投喂食物,秦婉則是默默的在沈岐的腿上施針。

獄卒在外頭也催促了起來,秦婉他們在那裏待的也夠久了,要不是因為有太子殿下在背後為他們撐腰,尋常人看上兩眼就得被趕走,如今公孫裕德離開,他們倒也不足為懼,“沈夫人,時辰到了,該走了。”

秦婉也到了尾聲,將沈岐腿上的銀針給拔了下來,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的離開。

“娘親,你說爹爹真的會沒事嗎?”今日見到的爹爹和他們,以前見到的威武,高大好像無所不能的爹爹,落得如此狼狽的樣子,這種強大的落差讓三個孩子一時間也沒辦法那麽快的接受。

沈途格外的著急,他甚至想著若是真的朝廷一定要治爹爹的罪,那他一定要想辦法將爹爹送到裏麵救出來,不能讓爹爹被砍頭。

爹爹什麽都沒做錯,為什麽要遭受殺身之禍。

“爹爹一定會沒事的。”秦婉同三個孩子說也是在同自己說,她一定會將沈岐救出來。

他們出了大理寺之後,太子的馬車在外頭候著,他們也不用自己的馬車了,因為太子的人前來邀請秦婉共乘馬車。

上了馬車之後,太子就在馬車上麵。

“現在正是爭分奪秒的時候,孤現在便帶你去皇宮內看父皇,能不能抓住這次機會,就看沈夫人您的本事了。”

公孫裕德決定親自帶著秦婉入宮麵聖,無論秦婉能不能真的治好父皇,他都會給秦婉這次機會,她是沈柔柔的救命恩人,這份恩情他會幫柔柔還。

馬車一路向著皇宮而去。

在宮門內已有太子的接引之人,秦婉一路順遂的進了皇宮,直直的就朝著乾清宮而去。

這在乾清宮門口遇見了攔路虎,麗妃娘娘的人,收在了乾清宮門外,攔住了太子殿下和秦婉的去處,“太子殿下,乾清宮現在除了太醫院的太醫,麗妃娘娘說了,誰也不允許放進去。”

“就連孤也不行?”公孫裕德是知道之前南郡王也同樣的,遭遇不過那個時候,他正在被禁足,加上這段時間也沒有進宮,而是忙著朝堂上的事情,沒想到現在麗妃對後宮的把控已經到了如此地步。

“就算是太子殿下,也得等麗妃娘娘應允了才行。”那侍衛雖然對於太子心中還是有些畏懼,不過有著麗妃在背後撐腰,隻是一條走狗罷了。

“雷公公呢?”公孫裕德眉頭一皺,如今,守在乾清宮的全是些陌生麵孔,不是父皇身邊的那批親信。

“雷公公病了,如今是雷淩雷小公公負責主事,殿下想要找雷公公的話,乾清宮是找不到的。”

麗妃他們行事未免做的也太過了,難不成就想這樣明目張膽的把控父皇,居然將父皇身邊最為信任的雷公公也給換了。

他可不相信雷公公好端端的在這個時候病了。

裏頭走出來了一個清瘦的人,手上抬著拂塵,麵無表情的走了出來,此人便是侍衛口中的雷小公公,雷淩。

那清秀的五官雄雌莫辨,陰柔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他知道太子來了,也隻是淺淺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