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收拾好水袋,摔跤比試已經開始。

原本幹達是呈攻勢的,沈岐一直盡心盡力地防守,與此同時也在觀察著幹達的弱勢。

這樣的舉動在幹達眼裏就是懦弱至極,他心想大慶的實力不過如此,很快就放鬆了警惕。

當他為自己的進攻順利沾沾自喜時,沈岐已經發現了他的弱點。

因此在他再一次進攻時,他著重去攻擊幹達的右手肘。

果不其然,被捉到弱點以後,幹達很快落於下風。

沈岐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他當即開始乘勝追擊。

在連環追擊下,幹達終究是勢不如他,輸了第一場比拚。

他蹲坐在地上時,臉上掛著不服,“這把不算,我沒準備好,咱們再來一把。”

“當真還要來?”沈岐喘息著,緩緩運氣調整氣息。

幹達並沒有因為剛才的失敗而徹底挫敗下去,他修整了一會,又重新恢複體力,站穩腳跟以後,朝對麵的沈岐揚了揚下巴,“自然要來。”

“方才一局太快了,實在不過癮。”

接下來的兩次比試,每回都在幹達以為自己要大獲全勝時,沈岐轉守為攻,扭轉局勢。

經曆過三次的比試,原本不服氣的幹達自然了解了沈岐的部分實力。

他不得不佩服,沈岐之所以能聞名四處是有一定道理的。

他抬手朝沈岐作了作揖,話語也盡盡謙虛,“沈將軍確實厲害,幹達甘拜下風。”

見幹達堂堂正正地認輸,他身後以眾將士當即開展低聲討論。

“似乎很久沒有見到能迎過我們老大的人了?”

“對麵這位看起來文弱,沒想到孔武有力。”

“方才的摔跤實在是太精彩了,他並沒有因為力量懸殊而選擇輸給幹達。”

“難怪能在大慶當將軍。”

“這若是生在我們胡族,也是前途無量的人。”

幹達不去管身後嘰嘰喳喳的聲音,和沈岐重重拍了拍手掌以後,才終於提起正事,“沈將軍一來就被我拉著摔跤,實在抱歉。”

“你們的住所我們已經安排好了,請隨我們來。”幹達引著沈岐一行人來到提前已經安排好的營帳,又開口說道:“若是這幾日有什麽缺漏的,盡管提。”

沈岐點了點頭。

幹達猜測他們還要收拾行囊,不便再叨擾他們,“你們先忙你們的。”

“我們先下去,不打擾你們了。”

等幹達一行人離開後,沈岐和秦婉一道進了屬於他們的營帳。

確認四周無人,秦婉才開口詢問:“沒受傷吧?”

沈岐搖了搖頭,一邊收拾行囊,一邊開口說道:“這幹達的進攻很急,因此很容易就被我找到了弱點,隻要有弱點,打起來就容易多了。”

“他應當也知曉自己的弱點吧?”秦婉有些懷疑地詢問。

“通常人即便知道自己的弱點,但在著急時還是無法顧及的。何況他對自己的能力很自信。”

這點秦婉自然也看出來了。

“還是你沉穩。”她順帶著誇讚一句,兩人開始埋頭收拾行囊。

收拾完行囊,用過晚膳以後,天幕徹底暗了下來。

秦婉晚膳用的有些多,消化不良,見沈岐在處理要事,隻說自己在附近走走,算消消食。

消食的過程中,她發現北國的天際更加廣袤無垠,夜裏的風也很大。

她走動不過半時辰,便有些遭不住,要回營帳了。

剛矮身準備鑽進營帳內,和從裏麵鑽出來的胡族美人碰了個正著。

胡族美人看了她一眼,匆匆忙忙離開了。

她迷茫地看向她離開的方向。

這是....

半個時辰前,秦婉前腳剛離開,胡族美人就鑽進了沈岐的營帳內。

她自顧自地坐在沈岐對麵,聲音嬌軟地開口:“將軍,妾身給您磨墨吧。”

沈岐看了胡族美人一眼,很快又繼續沉浸在自己的公文裏。

“請你離開。”他的聲音威嚴,細聽帶著幾分不容拒絕。

胡族美人的臉色變了變,“將軍為何不能溫柔些,若是不願意我打擾你,我就靜靜坐在一旁。”

“我夫人待會就回來了,勸你盡快離開,否則我不確保你要遭什麽罪。”

胡族美人一聽,暗罵沈岐不解風情。她擔心真的出現意外,不準備多留,想著回營帳再想解決辦法。

卻不想,剛一拉開營帳,就和秦婉打了個照麵,她匆忙地落荒而逃。

秦婉進入營帳中,嗅到一股胡族美人身上甜膩的香氣,皺了皺眉。

“消完食了?”沈岐聽到步伐聲,抬起頭看了秦婉一眼。

秦婉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有些吃味。

“沒有讓那胡族美人都陪你一會?”她醋溜溜地開口。

沈岐一聽就知道怎麽回事,連忙開口解釋;“你可不能冤枉我,我方才一直在看公文。”

秦婉冷哼一聲,“誰信你。”而後徹底不去搭理沈岐。

沈岐無奈地放下手中的公文,開始纏著秦婉,不住想笑話惹她笑,卻不想秦婉絲毫不配合。

“要不我帶你去起碼吧?聽聞北國很適合賞月,怎麽樣?”

秦婉聽沈岐提出的補救方法,心裏自然是樂意的,臉上佯裝猶豫,“好吧。”

“先看看這策馬追月的感覺怎麽樣,再考慮要不要原諒你。”

沈岐寵溺地笑了笑,伸手去牽她的手。

秦婉躲開,義正嚴詞地強調,“我現下可是還沒原諒你的,請你注意你的分寸,沈將軍。”

沈岐無奈地笑了笑,卻是沒有再要求要去牽她的手。

兩人上了同一匹馬,沈岐驅馬緩行起來。

速度適中,微風撲麵而來,秦婉抬頭直視著皎潔的月,心底裏的陰霾一掃而空。

“這兒看月亮果然是名不虛傳的。”

“心情好點了嗎?”沈岐附在她耳旁詢問,熱氣全數撒在她耳垂上。

秦婉害羞地躲了躲,欲蓋彌彰地清了清嗓,“勉強還可以吧。”

“不過那胡族美人怎麽會進你的營帳?”秦婉有些好奇地開口。

沈岐也不清楚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隻隱隱約約有些猜測,“我估計是胡族那邊的手筆。”

說到這裏,秦婉沉默了片刻,驟然總結出自己的一套說辭,“我懷疑,他們可能想招安,想讓你為胡族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