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畢,美人身上出了微微薄汗,她輕輕揭下臉上的麵紗,朝皇後的方向行禮。
皇後示意她起身,下令賜座,等她落座以後,再次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秦婉。
“看完這位美人的舞蹈,你認為她給沈將軍當妻子,如何?”皇後試探著詢問秦婉的意見。
秦婉這次沒再壓製自己的不悅,她的神色一並變得很難看,口吻嚴肅地強調:“秦婉知道娘娘是好意,但是我們大慶自古以來便無二妻的風俗,恕我不能打破這樣的規矩。”
皇後本是一片好意,聽聞這番話,頓時不快,“本宮是給你麵子,你一點也不領情麵是吧,你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曼妮見狀況不對,生怕她們爭吵起來,連忙出麵當和事佬,“娘娘您別生氣,我想沈夫人並不是故意辜負您一番好意的,隻是因為大慶沒有這樣的習俗,她也不想改變,所以方才語氣才重了些,還望娘娘不要與沈夫人計較。”
“今日難得相聚,不如先飲點茶,聊聊閑事。”
皇後本來還想說什麽,但念著自己的身份,隻瞪了秦婉一眼,沒再開口說什麽,鬱悶地低頭喝茶。
另一邊,沈岐所麵臨的挑戰顯然不比秦婉簡單。
進入議事殿見了都烈,他如往常一般行了漢禮,正準備直起身時,都烈忽然開口。
“沈將軍,這兒是胡族皇宮,你再行你們漢族的禮數,是否不太妥當?”
沈岐直了直身子,思忖片刻以後回答道:“有何不妥?”
“你瞧幹達如何行禮的,你也學著便好。”
幹達聽到都烈的一番話,當即行了一個標準的胡禮。
沈岐看完以後不為所動。
都烈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臉上有幾分威嚴,“可是方才沒看清?”
沈岐搖了搖頭,“我是大慶人,合該按照我們的規矩來,殿下以為呢?”
倒是個能屈能伸的,想必不會輕易妥協,都烈在心裏想著,擔心因此起了爭端,沒再強行要求沈岐按照胡族禮數行禮。
“沈將軍落座吧。”
等沈岐落座以後,都烈熱絡地開口詢問:“一路奔波想必是累了吧?試試我們胡族的茶點,看看跟你們那兒的有什麽不同。”
沈岐點了點頭,嚐了一塊茶糕。
“味道如何?”
沈岐回味著茶糕的味道,如實評價,“味道很醇厚,我們那兒倒是並未吃過這類的糕點。”
“你若是喜歡,我這幾日讓廚子每日一出爐便送些給你。”
沈岐聞言,連忙開口:“不必勞煩了,我同其他隨行的人一樣,他們吃什麽,我便吃什麽。”
“沈將軍的行徑倒真的令人佩服。”都烈表示出由衷的佩服來。
沈岐並沒有因此自傲,“這都是我應當做的。”
“早就聽聞沈將軍驍勇善戰,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聽聞你還跟幹達比試了?”都烈直勾勾地盯著沈岐。
沈岐看了幹達一眼,“不過是玩鬧,不必認真分出輸贏。”
都烈佯裝爽朗地笑了笑。
兩人繼續周旋片刻,沈岐找準時機詢問起公孫玉和的下落,“殿下,我們三殿下也來了你們這兒,今日怎麽不見?”
都烈見他終於提起公孫玉和,瞬間有一種勝券在握的感覺。
他抿緊唇線,臉上現出幾分遺憾來,“我們也不知曉你們三殿下的下落,他很早之前就已經失蹤了。”
“失蹤了?”沈岐分明才見過公孫玉和被他們的人帶走。
都烈並不意外於沈岐的反應,再次開口強調:“的確是失蹤了。”
“那...”沈岐還想繼續追問公孫玉和的下落。
都烈看出他的目的,先一步開口:“好了,沈將軍,今日我們相見應當暢飲,不談國事才是。來,喝酒,嚐嚐我們這兒的酒。”
沈岐知道即便繼續追問下去也不會問出公孫玉和的下落,反而可能適得其反。
無奈之下,他隻好暫時放棄。
幾人暢飲之間,有一名宮娥悄無聲息地進了宮殿,行至都烈身邊,稟明有要事上報。
都烈允許她近前。
宮娥這才將皇後那邊的狀況同他說清楚。
聽聞秦婉並不同意幫沈岐娶平妻以後,他有些意外。
“你去把雅曼叫來,直接從沈將軍這裏下手。”都烈低聲交代道。
宮娥領命退下。
一刻鍾後,雅曼入殿,在樂師彈奏曲子的情況下開始起舞,時不時湊到沈岐跟前。
見沈岐並未大幅度表露出抗拒,他試探著伸手要去摸沈岐的臉,卻被輕而易舉地避開。
幾個回合下來,雅曼徹底沒了法子。
都烈見狀,準備直接加把火,朝雅曼說道:“雅曼,你可真不懂事,怎麽能讓沈將軍自個兒喝酒,你快伺候著。”
雅曼會意,當即拿起酒盞往沈岐嘴邊喂。
沈岐見狀,連忙伸手擋回酒盞,臉上現出幾分歉意,“實在抱歉,我夫人很凶悍,若是讓她看見這幅場麵,這位姑娘恐怕很有難了。為了不給這姑娘造成困擾,我還是自己飲酒吧,多謝,多謝。”
沈岐推拒意味十分明顯,雅曼不好繼續進宮,她遲疑地看向都烈。
都烈臉色變了變,開口揶揄道:“沒想到沈將軍居然懼內。”
沈岐絲毫不覺得這是什麽丟臉的事情。
都烈清楚這一招行不通,隻能朝雅曼擺了擺手,示意她先退下。
“之前聽聞沈將軍不近女色,還以為隻是因為初來乍到害羞,沒想到是因為家裏的夫人。”都烈重新提起他剛來時的事情。
沈岐飲了一口酒,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如今是有妻子管束的人,不敢胡作非為,多謝殿下諒解。”
眼見雅曼退下,現場眾人麵麵相覷。
這絕色美人許多人都已經覬覦許久,沈岐是第一個不為所動的,眾人紛紛認為沈岐是在裝清高,相互對視過一眼,紛紛有了主意。
幹達是率先出手的。
他拿起一壇酒走到沈岐跟前,給他斟了一碗,率先詢問:“喝酒,你夫人總不會不允許了吧?”
沈岐知道以秦婉的名頭拒酒是沒有用的,他搖了搖頭。
“那便好。”幹達爽朗地笑了笑,“這酒我敬你,當是敬我們的相遇,我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