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人是胡族醫師,斷然不會因為收受了秦婉的好處而誇讚她。
都烈漸漸開始相信胡族醫師所說的或許並非是假的,碰巧他母親有嚴重的頭疾,久病不愈,還因此病斬殺了幾名醫師。
若是秦婉有本事能治好他阿母,往後胡族內部的爭端又能少上不少。
想到這裏,他有些動心,“我知曉了,我會找機會問問沈夫人的意願,你先下去吧。”
如果秦婉願意答應為他阿母醫治,他還能趁機多了解秦婉和沈岐。
簡直是一舉兩得。
此時正被熱議的秦婉絲毫不知都烈的心思。
他們下了馬車以後,又恢複冷戰的模樣,一路行至達幹為他們安排的居所,才敢開啟破冰行動。
“剛才我的表現應該沒有漏洞吧?”秦婉緊張地詢問慢自己一步進房的沈岐。
沈岐在夜色當中搖了搖頭。
秦婉放心地去洗漱,結束以後躺在床榻上,翻看著胡族的醫書。
“時候不早了,先休息吧。”沈岐洗漱結束以後,提示床榻上的秦婉。
秦婉將書收到床頭,等沈岐吹滅蠟燭躺下以後,順勢鑽入他的懷中。
“我們說會話吧。”秦婉將聲音壓得很低。
分明是在他們房中,沈岐覺得秦婉有點過度謹慎了,“這個時間點,應該不會有人在外麵了吧?”
“你這種掉以輕心的態度就特別危險,萬一就是有呢,畢竟隔牆有耳。”
“說得倒也是。”沈岐將下巴埋入秦婉肩窩當中,語氣明顯有幾分無奈,“如今我們這樣像是什麽不能光明正大見人的。”
“很像嗎?”秦婉快速眨了眨眼,撲閃的睫毛撓著沈岐的下巴。
沈岐嗯了一聲,抬手輕拍秦婉的後背,安撫道:“先休息吧,明日不知道還要應對多少麻煩事,到時候可得有好精力才行。”
秦婉深吸一口氣,準備入睡時,她忽然想起今日雅曼在湖邊落淚一事。
“對了,我今日看見那雅曼在湖邊哭。”
麵對這一句無厘頭的話,沈岐好半晌才憋出一句回答:“是醫所的湖邊嗎?”
“對,我們家沈將軍真聰明。”秦婉捏了捏他的臉頰,誇讚一句,又接著往下說:“我看著她挺可憐的,就問她為什麽哭,但是她不願意告訴我。”
“我就隨便猜了一下,我感覺我猜中了。”
沈岐沒想到秦婉還有這樣的本領。
“你猜了什麽?”他好奇地詢問道。
秦婉認真地掰了掰指尖,將自己的猜測和盤托出,“我問她是不是有親人生病了,但是她不承認。我覺得在醫所裏麵哭,不會有別的理由。應該是從醫師那裏聽到不好的消息,所以才哭,你覺得我分析的有道理嗎?”
沈岐認真想了想,確實是這麽個理。
“有道理。”他認真地附和道,轉念又想到雅曼到底是都烈那邊的人,不應該有過多的接觸。他打好腹稿,低聲對秦婉說道:“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不想她難過。但你也清楚她的身份,你們之間最好不要有太多的交集,我怕交集多了,你心眼少,到時候被她害了你還替人家數錢呢。”
“有這麽誇張嗎?她看著就是個心思單純的大美人。”秦婉和沈岐持相反的觀念。
沈岐無奈地歎了口氣,“總之你多觀察,少行動。”
秦婉蹭了蹭他的鼻梁,“我心裏有數,你放心好了,到時候等著看我的行動吧。”
沈岐知道秦婉決定好的事怎麽勸也是沒用的,他無奈地歎了口氣,“你自己注意就行。”
秦婉知道他這是同意自己接下來的行動了,她愉悅地卷了卷自己的青絲。
“對了,雅曼生得這麽好看,難道你就不會心動嗎?”秦婉在黑暗中捕捉到沈岐的視線。
沈岐的眼底像平潭,絲毫沒有波瀾,“不會。”
“能讓我心動的,隻有你一個。”沈岐很認真地強調完,又落了一記吻在秦婉額頭上,“你在我心裏比她還美。”
秦婉覺得這番話有些不可置信,“真的假的?你竟覺得我比她還美。”
“情人眼裏出西施。”沈岐溫和地哄著秦婉。
秦婉自然是很吃這一套的,當即開懷大笑,將沈岐擁得更緊些,“誰能想到我們將軍這麽會說話呢?”
沈岐忽然變得一本正經,“這些話也隻是說與你聽,旁人想聽可聽不到。”
秦婉也學著他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隻有我能聽。”
沈岐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象,見夜色已深,抬手撫了撫秦婉的後腦勺,“睡吧,明日還要起來應付一堆事情呢,我怕你沒有精力。”
秦婉聽沈岐的閉眼睡去。
次日,秦婉剛起床洗漱完畢,就聽曼妮說宮裏來了急召,要秦婉立刻入宮。
秦婉不知狀況,下意識追問:“怎麽突然這樣急?”
曼妮搖了搖頭,“宮裏來的人沒說。”
既是急召,又未說明狀況,沈岐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同你一道進宮吧。”
秦婉點了點頭,兩人迅速收拾好。
來到會客廳時,宮裏派來的人已經等候了秦婉有一陣。
見沈岐是一同前來的,幹達同沈岐互相見了禮。
“沈夫人,我們走吧。”宮裏派來的侍從朝秦婉說道。
秦婉下意識看了一眼沈岐,他便要邁步上前。
幹達見狀,連忙將人攔下,“沈將軍,知你們夫妻情深,但今日傳召的隻有沈夫人,還請將軍留步。”
隻請了秦婉。
沈岐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正想反駁時,隻見秦婉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擔心。
無奈之際,沈岐隻能作罷,目送秦婉離開。
“沈將軍,你們之間也不是新婚,不必如膠似漆的。指不定皇後娘娘隻是想讓沈夫人入宮敘舊,我聽我曼妮昨日說,皇後同你夫人一見如故的。”
“女子們之間的事,我們就不要操心太多了。”幹達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沈岐沉浸在思緒內,聽幹達的安撫,心情稍好了些許。
幹達見他始終心不在焉的,當即開始轉移話題,“沈將軍,你的摔跤技藝這麽厲害,可能傳授一點給我啊?”
沈岐看了一眼幹達,默不作聲。
“將軍該不會是學了好東西,就不願意傳授出來給旁人吧?如果不能傳授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