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穩睡過一覺後,秦婉用過早膳,如約來到皇宮準備為皇後診治。
隻是未來得及入宮,就見都烈從不遠處走來。若是她的記憶不曾出現差錯,如今都烈出現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
秦婉不得不懷疑他每次出現都是別有用心的。
隻是她麵上無法表現出來,隻能恭恭敬敬給都烈行禮。
行過禮數以後,她目不轉睛地準備往皇後寢殿走,卻被都烈開口叫住。
“沈夫人,且等等。”
秦婉停下腳步,擠出一點笑去看都烈,“不知大王子有何貴幹?”
都烈挺了挺胸膛,又故意清了清嗓,引得一旁經過的宮娥側目,不自覺用對視傳遞自己的疑惑。
按照她們以往對都烈的印象,都烈是極為鍾愛深色長袍的,最近幾日卻總愛換各種各樣的淺色衣袍,混像性格大變。
“我今日這衣裳的特別之處,你可發現了?”都烈示意秦婉查看自己的衣裳。
秦婉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什麽,迫於身份,還是仔細端詳了片刻。這一端詳,當即嚇得他三魂沒了七魄,她發覺都烈衣裳上的紋樣與沈岐衣裳上的有部分重合。
結合這幾日他搭的外袍風格來看,總有一股熟悉感。與沈岐所不同都是,沈岐的衣裳是她精心搭配的,即便顏色淺淡,卻也沉穩。都烈的穿搭卻像極了求偶的孔雀,花花綠綠的。
她自然不敢將真實的評價述說出來,隻能維持禮貌笑了笑,“大王子的衣裳很精致,繡工也很好,我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材質,很適合大王子。”
違心地說完這番話,秦婉預感不妙,忍不住便要逃離。
“我先不同您說了,皇後娘娘該等著急了,秦婉先行告退。”
她狼狽地從都烈跟前逃離以後,喘息明顯急促許多。
都烈在身後瞧著她快速離開的步伐,臉上方浮現若有似無的笑意。
事情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秦婉入寢宮以後,按照慣例認真地給皇後針灸。
針灸結束以後,她將皇後從床榻上扶起,伸手替她揉摁了風池穴的位置,一套流程結束,她耐心詢問皇後的感受,“皇後娘娘可覺得更好些?”
“很舒坦,你近來費心了,有沒有什麽想要的賞賜?”
“不過是略施小計,不敢向皇後娘娘邀功。醫者仁心,您身子好了,我便替您高興。”
“你這丫頭,倒是會說話。”皇後對秦婉的言行舉止十分滿意。
陪同皇後寒暄一陣過後,秦婉照例帶著侍女去醫所取藥。
取藥結束以後,侍女陪她在僻靜的角落裏將藥材全數研磨成藥粉。
這道工序完成的過程通常是百無聊賴的。
秦婉也趁機開口朝侍女詢問道:“我有一件事特別好奇。”
侍女暫時停下手中的動作,示意秦婉繼續往下說。
“你們大王子平日裏是個什麽樣的人,你了解嗎?”秦婉低聲詢問。
侍女認真思索過一番,“我們大王子平日裏為人很果斷,做什麽決策都很快,因此底下的人都很信服他,他是很能抓住時局的。在其位,謀其職嘛。”
秦婉想打聽的並不是這個方麵,她為了讓自己的目的不這麽明顯,彎彎繞繞好半天,才終於進入正題,“那對女子呢?”
“對女子嘛...”這話題似乎有些為難侍女,她凝神好半晌才得出結論,“我們大王子很專情,之前對心儀的女子都很溫柔多情的。不過如今似是沒聽說他喜歡什麽人,沈夫人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秦婉沒想到這小丫頭對話題還挺敏感。
她沉默了半晌,開始胡編亂造,“我隨口問問,因為我家中有一個堂兄,性子跟大王子有些相似,可終日不肯娶妻,我就想研究一下,查看下往後給他推介個什麽樣的女子合適。”
侍女並沒有深究他這番話是否合理,反而開口誇讚,“相信沈夫人看人的眼光一定是極好的,像大王子一樣的人定然可以找到良配。”
秦婉聽到這番話,不自覺開始在內心腹誹。
這大王子說是溫柔多情,背地裏究竟如何大家都清楚,就衝他今日的表現,秦婉不得不懷疑他是爛黃瓜。
這爛黃瓜如今對自己產生好奇心,指不定要牽扯出多少麻煩事,她還是盡快想辦法脫身為好。
秦婉心不在焉地研磨完藥丸以後,將藥丸遞交給侍女,交代侍女務必親自帶給皇後,自己則找了個借口要盡快回府。
確認侍女的視線不再聚焦自己身上,秦婉鬆了口氣,悄無聲息地和雅曼在老地方會麵。
兩人會麵過後,一同來到冷宮。秦婉按照自己的承諾給雅曼阿母施了針,這幾日的治療流程下來,婦人的氣色確實好看許多,雅曼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許多。
“阿母,今日感覺如何?”雅曼扶著阿母坐起。
婦人靠在床榻邊,點了點頭,同時感激地看向一旁的秦婉,“姑娘,這一切都要多謝你了。我無法陪伴在雅曼身邊,雅曼說偶爾跟你談天說地還是挺開心的,我很久沒見這孩子笑了,這一切都是因為有你。”
“我們之間是互相幫助,雅曼也很優秀,並且博學,您可以對她完全放心。”
婦人心滿意足地點點頭,同她們東南西北地扯了許多事務,直至眼見疲乏,雅曼扶著她歇下,同秦婉一道走進冷宮的別院當中。
“多謝你,我阿母越來越開心了。”雅曼衷心地感謝秦婉。
秦婉看向她,並沒有居功自傲,“她現下自己有希望了,因此恢複得很好。如果往後還能保持這種狀態,指不定還能多活幾年。”
“但我也不能確保,你還是做好最壞的打算,所有要說的話都及時說。”
“好,你不用擔心,我早就有做好心理準備了。”
秦婉這才安心地點了點頭,她沉吟片刻,有些為難地開口:“之前你說隻要我幫助你阿母恢複,你願意答應我一個條件,如今可還算數?”
雅曼點了點頭,“自然,你想好了?”
秦婉在心裏打了幾次腹稿,才終於將自己的打算說出口,“不知你能否幫我想個辦法去吊著都烈,他近來很奇怪,我擔心會生出事端。你不用做太多,隻要保證有一點吸引力,讓他別注意到我就好了。”
“我不是要求你必須這麽做,若你不願意,我不會強求你的。”秦婉擔心雅曼為難,又連忙開口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