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胡族皇後聽聞都烈軟禁沈岐和秦婉的消息,不自覺開始感念起秦婉的救治之恩,斟酌一番利弊過後,她特意派身邊的侍女去接秦婉到自己宮中。
侍女領命來到東廂房以後,卻被門口的護位攔在外麵。
“抱歉,沒有大王子的允準,任何人不得入內。”
侍女見狀,挑了挑眉,從腰間取下皇後剛才交代給自己的玉佩,遞到兩人跟前晃了晃,“睜大你們的眼睛看看,這是皇後娘娘的玉佩,是皇後娘娘讓我來帶沈夫人走的,說是要讓沈夫人給她調些養生的方子,你們誰若是耽誤了皇後娘娘的事兒,到時候就別怪皇後娘娘怪罪你們了。”
宮中眾人都知曉皇後的行事風格,護衛不敢再多阻攔,將侍女放進屋裏以後,其中一人負責去往都烈處通風報信。
“殿下,出大事了。”護衛一進書房,就開始對都烈報憂。
都烈聽到這番話,禁不住鎖了鎖眉,溫聲提醒:“我就在此處,沒出事,好好說話。”
護衛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以後,語速適中地闡明方才東廂房所發生的事,“殿下,方才皇後娘娘派了身邊最是得力的侍女來,叫走了沈夫人,說是要抓些對身子有益的藥草,需要沈夫人掌掌眼。屬下看到她拿出皇後娘娘的牌子,不敢不從。”
都烈沒想到這樣關鍵的時刻皇後居然會替秦婉開解,弄清現實以後,不準備多為難秦婉,“好了,你先下去吧,秦婉那邊盯緊點就好,估計他一個弱小女子是掀不起什麽風浪的。”
侍從見都烈不準備追究此事,領命退下。
秦婉一無所知來到皇後寢殿內,恭恭敬敬行過禮數。
沈夫人見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指了個位置方便她落座。
等秦婉落座以後,皇後客套地讓她用些茶點,而後兩人閑談了一些瑣事,秦婉主動引入正題,“娘娘今日叫我來,應當不是為了讓我給您找藥草的吧?”
皇後最想喜歡聰明伶俐又爽快的人,見秦婉識清她的目的,她也不再藏著掖著,“沒錯,還有一件要事,叫你來是為了讓你勸說你夫君歸順胡族,隻要你們願意歸順,待遇都可以商量,你們滿意最重要。”
秦婉知道此時若是態度強硬定然會惹來皇後不滿,於是她決定將計就計,“皇後娘娘,我可以勸說我丈夫歸順胡族,隻是你知道這古來都是男子是一家之主,我不確定我勸說以後他是否願意歸順,但是我會盡力的。”
“你願意勸說便是有機會,我瞧著沈將軍是極聽你話的,若是連你也勸解不動,恐怕旁人很難有機會。”皇後說完以後,又表現出同秦婉是有共鳴的,“不過聽你說完此事,我就不自覺想起都烈,他這孩子也是時常將我的話當做耳旁風。或許是因為如今是他們最有主意,又嘴是年輕氣盛的時候。”
“往後沉穩了定然會多孝順娘娘,娘娘不必過度擔心。”秦婉開口寬慰道。
皇後認可地點了點頭,打聽起秦婉家中的狀況,“沈夫人家中應該也有孩子吧?”
“有,如今尚且年幼,一個頂一個鬧騰,這不是招架不住,所以跟著將軍來胡族了,正好體驗一下胡族的風土人情,往後回去當做故事講給他們聽。”
皇後聽聞這番話,不自覺開口誇讚:“你是一個好母親。”
“皇後娘娘謬讚。”秦婉將態度放得很謙卑。
皇後同她繼續聊了半晌,兩人的話題轉得很快,對話末尾時,她突然有些憐惜秦婉。這麽活潑的性子無法自由行走難免有些可憐。她斟酌片刻以後,自作主張地開口:“秦婉,你這幾日就先住在我這,若是覺得無聊可以在附近隨便走走。”
“那我能去醫所給娘娘您配些養生的方子嗎?”秦婉想借機再跟雅曼聯係上,特意開口詢問。
皇後認為去醫所並不能掀起風浪,因此答應得很爽快,“你有心了,若是想去便去,我給你一塊臨時玉牌,你拿著去,沒人會攔你。”
秦婉謝過皇後的好意,接好玉牌以後,開始四處亂晃。
功夫不負有心人,秦婉整整晃**了兩日,才終於再次遇到雅曼。
為了不引人注目,她趁著跟隨自己的侍女不注意時朝雅曼的方向拋出紙條。
雅曼見到紙條以後,匆忙將紙條踩在腳底下,確保周圍無人才重新撿起。
打開紙條以後,她查看到上麵寫了夜裏相見,地點就定在禦花園的假山後。
時至深夜,四下無人時,雅曼輕手輕腳來到假山後,彼時秦婉已經等候在原地,正拚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見雅曼前來,心底裏難免感動,“多謝你願意來,我還擔心你知道我們如今被皇後軟禁了,會擔心牽連自己不願意來呢。”
雅曼卻隻是笑著搖了搖頭,“如今沒人在意我去哪裏,我不會引起注意的,不用太擔心我。”
秦婉舒了口氣,朝雅曼說出自己的請求,“我想請求你幫我打探一下都烈進攻大慶時的布局,不知你是否有辦法?”
雅曼臉上顯露出幾芬迷茫,“我向來是不參與政事的,但我願意幫你,隻是我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你可以給我指明方向嗎?”
秦婉沒想到雅曼答應得這麽爽快,感激地點點頭,而後低聲提醒雅曼可以注意的內容,“你就去他書房,多獻殷勤,趁機看看周圍是否有文書或者作戰的沙盤,看完以後同我描述一下具體的內容,我到時候讓我們家將軍進行分析就可以。不過你做此事時,最重要的是保全你自己,若是有暴露風險,切記及時停手。”
秦婉是希望雅曼能幫自己的,但她不舍得讓她搭上命。
雅曼記下她所說的細節,“你放心吧,我不會衝動的,我記下你所要打聽的了,我明日便去書房打探,三日後還來這裏,我同你說明我看到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