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侍從去叫太醫以後,監事給等待在一旁的醫師使了個眼色,“你先過來,給陛下看診。”
醫侍戰戰兢兢地上前。
“陛下這是因為心火旺盛,才會突然吐血的,往後要精心靜養,具體如何調養可以等待太醫看診後再做議論。”
監事確認並非什麽小命不保的脈象,方才鬆了口氣。
皇帝順過氣以後,當即下令,“所有同都烈有關的大臣,全部給朕抓起來關著。沒想到朕這麽多年一直被耍的團團轉。”
皇後聽到這番話,心底裏淒苦地笑了笑。
他如今也沒認清形勢,照舊被一群捕風捉影的大臣耍得團團轉。
“裴氏,你還有什麽同朕說的嗎?”皇帝順過氣來,看向皇後。
皇後別有深意地笑了笑,“有,我要給陛下一個忠告,往後不要後悔你的任何決定,後悔也無法挽回了。希望陛下帶眼識人。”
“我們多年的感情你都不願意相信,隻憑這無法驗證是否有誤的方子便判定都烈非你的骨肉,讓人貽笑大方。”說著,皇後抬眼笑了笑,眼中盡是嘲諷。
“毒婦,事已至此還將所有的罪責歸到朕身上,朕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將皇後和他給朕關起來,沒朕的命令,任何人不許去看她。”
話音剛落,皇帝氣力耗盡,徹底昏倒。
圖炆見太醫已至,連忙配合著太醫將皇帝轉移進寢殿,在太醫診治期間,他重新回到議事殿,見眾大臣神色不一,主動清了清嗓,開口安撫,“今日此事讓各位勞累了,你們先回去吧,好好替父王看著他打下來的江山,父王這兒有我照顧。若是有什麽拿不定主意的可來找我,我願意替父王分憂。”
在眾臣退下以後,圖炆來到皇後宮中,本著要替皇帝收拾殘局的緣由,下令將皇後宮中的所有侍女打死。
聽聞此令,侍女們叫苦不迭,圖炆卻連眼睛也不眨一下。
次日,都烈被關了一日,嗓音已經因為辱罵皇帝和諸大臣而有些沙啞。
見獄卒送來的飯菜不如昨日,臉上頓現不滿,“你這是什麽意思,本王子好歹是大王子,未來太子,如今不過是一遭落難,你就如此對待本王子?我告訴你,等我出去以後,我會讓父皇好好懲治你們這群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送飯的獄卒聞言,不自覺笑了笑,“我的大殿下,你怎麽還在做夢,昨日滴血認親的結果都已經出來了,你根本就不是什麽所謂的大殿下,你跟陛下沒有血緣關係,你的父親常年在你身側,做著你的智囊團。”
都烈聽到獄卒的話,當即皺起眉反駁,“胡說八道,我怎麽可能是他的血脈,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他不自覺就想起圖炆,一拳砸在門上,破口大罵,“一定是圖炆,是他故意做的局,我說這小子怎麽突然跟我獻殷勤,敢情是在這兒等著我呢,等我出去一定好好找這小子算賬。看著跟小白兔似的,沒想到背地裏竟然敢栽贓陷害我。”
“我還會東山再起的,等我東山再起以後,你們這群曾經踩著我的人都得死。”
獄卒認為都烈的異想天開,低聲罵了幾句以後,繼續前往下一個牢房送飯。
彼時,都烈暗中培養的一群武功高強的侍從正躲在宮牢的不遠處,準備伺機而動。
“咱們這樣會不會太衝動了,能把大殿下救出來嗎?”
“陛下如今這性情,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斬殺大殿下了,大殿下對我們有恩,我們自然是要報答的。”
“我也覺得今日就是最好的時候,獄卒說不定還沒有加強防護意識。”
“一會大家記得盡力而為,按照計劃好的行事,有什麽異樣就先退下,繼續等待時機。”
侍從們彼此商定好劫獄的步驟以後,套好夜行衣開始行動。
成功進入牢獄以後,他們發現防守極弱,有些意外。
“這防守也太弱了。”
“我估計是以為殿下的所有勢力都已經處理了,因此就很鬆懈。”
“正是這份鬆懈給了我們機會,抓緊時間行動吧。”
侍從們打暈巡查的獄卒以後,迅速找到了都烈所在的牢房。
“殿下,我們來救你出去了。”
都烈見是自己培養的侍從前來營救自己,心中有些動容,“你們怎麽都過來了?”
“殿下有難,屬下自然不能視而不見。”
說著,他們斬斷了牢房的鎖鏈,想護送都烈離開的時候,不知圖炆從哪個角落裏冒了出來,身後還帶著一群侍從。
都烈下意識將守在自己身後的侍從護在身後,警惕地開口質問:“你怎麽在這兒?”
“我就知道,大哥這麽多年的勢力不可能輕而易舉地就被剿滅了,所以設了個局,沒想到還真的有人來救你,看來大哥以往還是有行好事的,竟有人對你如此忠心。”
“你們想出去,對嗎?”圖炆把玩著手上的匕首。
“我可以不走,放他們出去。”
圖炆笑著點了點頭,“大哥還是識趣,那你先進牢房。”
都烈進了牢房,圖炆示意身旁的侍從將門鎖上以後,臉色一變,笑著開口:“大哥,你果然是一點兒也沒變。”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有人劫獄,按照我朝律法如何行事,不用本王子提醒了吧?”
圖炆此話一出,侍從們當即上前。
雖然都烈培養的侍從武功了得,但是人手不夠,很快就被全數斬殺。
地牢遍地都是鮮血,十足赤目。
都烈看著一個個侍從在自己麵前倒下,心痛如麻,怒聲質問:“圖炆,你這輩子不得好死,你一定會下地獄的。”他衝到牢房邊緣,作勢要去抓圖炆的臉。
圖炆湊近,用刀背劃了劃都烈的臉頰,嘴角勾起一點笑,“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即便要下地獄,也是你比我早。大哥你放心,到時候我會及時給你燒點好東西,不會讓你在下麵太寂寞的。”
圖炆拋下這樣一番話以後,得意地帶著自己的侍從離開。
都烈看著紛紛倒地死不瞑目的侍從,憋在心中的委屈終是禁不住全數爆發,淚珠順著他的眼眶不斷往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