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岐聽完秦婉的想法,幹脆地拒絕,“這怎麽能行呢,這事我不答應,不能兒戲!”

“怎麽會是兒戲。”秦婉明白他的擔憂,她試圖通過證明自己的能力說服沈岐,“之前多少人的疑難雜症都讓我給治好了。”

沈岐是相信秦婉的能力的,但是他無法草率地將她的生活視若玩笑。

“接生婆我尋了幾個最有名的,你不用擔心。你自己親自給自己接生的事就莫要再提了,想讓徒弟們積攢經驗,可以等你產後恢複了,給旁人接生。”沈岐試圖說服秦婉。

秦婉卻認為以如今女子們的心態是不能接受這樣的行徑的,所以最好的試驗田就是她自己。不過她也擔心一直強下去會讓沈岐起逆鱗,斟酌片刻過後,她有了主意:“既是這樣,咱們各退一步可好?”

沈岐皺著眉看向她,“你又有什麽餿主意?”

秦婉笑眯眯地對沈岐說道:“你讓接生婆在旁邊等著,如有意外她們也能及時處理,怎麽樣?雖然我的經驗是絕對不會有意外的,但隻要你能放心,我可以妥協,好不好嘛?”

她拉著沈岐的衣袖撒嬌,就是掐準了沈岐吃她這一套,必然別無他法,果不其然,沈岐徹底妥協下來,“那就按你所說的做。”

秦婉頓時喜笑顏開,“果然,我就知道我們將軍是最好的。”

“你呀你,每回都是這一套。”沈岐無奈地捏了捏秦婉的鼻子。

秦婉笑得很歡,開口強調:“方法不重要,隻要管用就好了。”

“對了,將軍,我好想吃酸梅,能給我備一點嗎?”秦婉突然有些嘴饞。

沈岐當即令人去安排。

酸梅呈上以後,秦婉嚐了幾顆就沒了興致,又全數塞給沈岐,沈岐愉悅地照單全收,沒有一句怨言。

幾日後,秦婉迎來了生產期,在尚未開到十指之前,眾人都需耐心等待。秦婉忽地有些饑餓感,沈岐問過接生婆以後,找來了合適的東西喂給秦婉吃。

秦婉一邊咀嚼著口中的食物,一邊觀察沈岐的神色,見他比自己還緊張,臉上沁出笑來,“你怎麽比我還緊張?”

沈岐歎了口氣,“能不緊張嗎?你這是第一回。”

秦婉耐心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低聲保證,“不會有問題的,你放心好了,保證給你生個健健康康的寶貝出來。”

“你之前答應我的,一會可不許勉強,別忘記了。”沈岐自然是不可能不擔心的,但擔心影響秦婉,他還是將自己的情緒盡力掩藏起來了。

等差不多可以接生的時候,梅香和明月幾人已經穿上了經過酒精烹煮的衣物和手套,在秦婉的一聲令下,開始行動。

“都別緊張,根據我說的來,你們肯定都沒問題的。”

手底下的幾個姑娘開始操作以後,秦婉認真地開口指導。

前麵有麻沸散的支撐,她體力充足,但麻沸散失效得太快,根本延長不到她完成生育。就在指導快要結束時,秦婉疼得沒了力氣,隻給梅香等人留下一句鼓勵,“都不必緊張,謹記我所說的操作,沒問題的。”

話音落下以後,她微微閉起了眼,提不起一點力氣。梅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配合周圍的其餘人進行最後的操作,縫合傷口、剪下臍帶,幾乎是一氣嗬成。

確認所有的步驟完成,在場的所有小姑娘都出了一身冷汗,趕緊叫外麵等候的接生婆查看秦婉的狀況。

好在秦婉的胎位很正,中途沒有出現任何不可控的狀況。

接生婆查看過一周以後,對梅香等人刮目相看,“你們做的很好,沈夫人隻是因為力衰竭因此短暫地昏了過去,很快就能醒來了。”

梅香朝接生婆道謝過以後,趕忙到屋外給沈岐匯報好消息,“夫人生了,生了個姑娘。”

沈岐聞言,當即要闖入產房當中。

梅香見狀,著急忙慌上前攔下,底氣不足地開口:“您現在還不能進去,夫人之前說過,未消毒之人都不能進入產房的,您還是等乳母將孩子抱出來以後先看一眼,然後盡快沐浴更衣吧,您的衣服已經用夫人所說的方法焚過了,您換好以後才可進來。”

沈岐自然想第一時間看到秦婉,但梅香隻是遵循秦婉的意思,他沒有為難梅香,在乳母將女兒抱到自己跟前時,認真端詳了一眼,臉上沁出笑來。

小姑娘見狀,也朝她眯了眯眼。

沈岐心裏軟了一塊,乳母在一旁說道:“侯爺,小姐這是認識您呢。”

“好,你快抱孩子去打理打理。”沈岐朝乳母吩咐完以後,自己也尋機去了沐浴房中更衣。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秦婉生產不止他一人緊張。

郡守家得知狀況以後,派人在後門守了許久,侍女聽到消息以後,連忙將消息回傳到郡守府中,郡守府亦是率先送上賀禮的。

沐浴後的沈岐得知該狀況以後,命侍從去謝過郡守,道是改日得空邀人來府中一敘。

消息回傳到郡守府中時,郡守自是十分愉悅的,對阮知之讚賞有加。

除了郡守府,許多受過秦婉恩惠的百姓也一直在為秦婉求神拜佛,祈願秦婉生產順利,得知秦婉生了一個女兒以後,十分愉悅地替她慶祝。

秦婉再次醒來已經是一個時辰過後。

或許是麻沸散失效的速度太快,因此她生產前的最後一個念頭就是研究出上好的麻藥,畢竟她空間裏實在沒有這等實用的藥品。經曆過一次疼痛至極的生產過後,她毅然決然要去研究好麻藥。

隻要麻藥研究出來,往後這長沙郡中就能少一個女人受這份生產的艱苦。秦婉睜開眼以後,身子就像被固定在床板上,動一動便牽製全身,疼得她齜牙咧嘴的。

沈岐自秦婉昏迷以後,命梅香等人幫她收拾好,自己便寸步不離地守在床榻邊。眼見秦婉終於醒轉過來,他險些喜極而泣,“總算醒了,婉兒,此番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