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鋪的裝修有序進行中,秦婉平日裏就在府裏看著底下的丫頭們學習醫術。偶有一日,她驚奇地發現府裏有小侍女偷偷摸摸找梅香看病。

她還沒來得及躲開,小侍女先一步發現了她,神色頓時有些慌張,“夫人。”

秦婉微微頷首,試探性詢問:“梅香再給你看病?”

小侍女猶豫片刻,點了點頭,擔心秦婉生氣,連忙開口解釋:“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這陣子總感覺身上不適,月錢又都全部送回家給家中老母了,因此隻能拿些我自己做的小點心到梅香姐姐那處討點藥吃。梅香姐姐原本是不答應我的,隻是看我實在可憐,才心軟給了我藥吃。”

梅香聽到侍女的解釋,頓時也有些擔心秦婉生氣,連忙開口解釋:“夫人您別生氣,我就是想看看我學的好不好,所以才試著開了藥,隻是我擔心我還學不到位。”

秦婉見兩人著急忙慌,全然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禁不住笑了笑,“其實你們不用緊張,積極運用自己所學的知識幫助同伴是好事。”

“往後有這種症狀可以同我說。”秦婉看向一旁的小侍從,片刻之後示意二人跟上自己的腳步進入房間。

進入房間以後,秦婉給侍女診斷了一下,大約知道了她的狀況,開了一張藥方給梅香,囑咐道:“你按照這個藥方去抓藥,她抓完藥你帶回去,吃上七日就會漸漸轉好了。”

侍女感激地點了點頭,“多謝夫人。”

等梅香抓完藥遞給侍女以後,秦婉耐心等待侍女離開,私下將梅香叫到一處。確認周圍無人,溫和地開口:“我不是不允許你幫這些丫頭們看病,隻是看診不是一件隨便的事,尤其是你的技術還不成熟時,你明白嗎?若你不確定對方的病症就開藥,對她而言不一定是好事,如果歪打正著開對了還好,但是你想過沒有,萬一開錯了怎麽辦?”

梅香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將頭低得很低,“對不起夫人,是我欠考慮了。”

秦婉見狀,無奈地歎了口氣,“我今日跟你說這番話也並非是為了責罰你,醫者仁心,往後沒有把握不可以隨便給別人開藥治病,畢竟人命可畏。”

梅香當即點了點頭,“我今日記下夫人的話了,一定回去多反省。”

“不過你今日這行徑倒是給了我一點提示,你也該更近一步了。這樣,正好我近日閑著,從明日起你將所有覺得自己身上有小毛病的人召到此處來,我來給他們看診,你們幾個丫頭在一旁看著,多聽多看,不會的可以隨時問,這樣也好增長你們的經驗。”秦婉說出自己的決定。

梅香眼睛當即亮了亮,有些不可思議地詢問:“夫人願意給府裏的人看病?”

秦婉鄭重地點了點頭,“當然,不是什麽大事,我也不收銀子。”

“好,我這就跟大夥兒說。”

次日,梅香已經將消息散播出去,但卻並沒有人前來看診。秦婉等了好一會見無人,難免覺得有些古怪,“你將消息散播出去了嗎?怎麽沒人來?”

梅香也覺得古怪:“我都按照夫人所說的辦了,怎麽會沒人來呢?”

“夫人您稍等,我去問問狀況。”

梅香出發去侍女們的居所詢問一圈以後,這才得知原因。她們都是因為擔心秦婉的身份才不敢前來看診的。

經過梅香一番長久的勸說以後,總算有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願意來找秦婉看診。

秦婉很認真地看診結束以後,給了一些平日裏養護的建議,又讓梅香抓了幾幅藥。

幾日過後,第一個經過秦婉診治的侍女恢複痊愈,且身子比往日舒坦許多。

此消息一傳開以後,許多侍女、侍從都開始躍躍欲試。

秦婉見參與看診的侍女、侍從越來越多,對梅香一眾人提出了新要求,“近幾日又教了一些新的東西給你們,你們接下來要更近一步了,也就是認真寫病例,寫完以後我每日傍晚都會一一查閱。”

明月對此有些不解:“夫人,我們為何要寫這個?”

秦婉神秘兮兮地賣了個關子,“等你明日便知曉了。”

經過一日的病例書寫,梅香等人都發覺手腕有些累,秦婉吩咐眾人回去休息。明月回房溫習病例的時候,才發現其中暗藏玄機。

梅香在此次學習中也是受益頗多,她躺在床榻上,仍然在回憶秦婉那些看診的手法。正出神時,房門被敲響。

她起身開門,見是頗為熟識的銀瓶,連忙示意人進屋。

“銀瓶,你怎麽大半夜來此處了?”

銀瓶進屋以後,說出自己的難言之隱,“梅香,我同你說,我近日覺得很奇怪,我懷疑我那處有病症。”

梅香聞言,古怪地皺了皺眉,“你為何會這樣認為?”

銀瓶猶豫片刻以後,開口解釋:“平日裏你來月事,會有止不住的狀況嗎?”

梅香搖了搖頭,當即反應過來:“你的月事止不住?”

銀瓶頗為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而後追問道:“有半個月都止不住。有關此事,你跟在夫人身邊可有學到什麽解決的法子?”

梅香還未學到此事如何解決,無奈地搖了搖頭,“銀瓶,說來真是不好意思,這種狀況如何處理我還未學到,不過你別擔心,夫人很好說話,我過去問問夫人吧。”

銀瓶見梅香當即要行動,連忙搖了搖頭:“不行,此事不能告訴夫人。”

“可若是不告訴夫人,你能找到誰替你治嗎?”梅香不理解銀瓶為何要如此扭捏。

銀瓶糾結了一陣以後,始終沒有勇氣去找秦婉,在離開時特意囑咐,“這個症狀我不看了,請你不要告訴夫人。”

看著她匆忙離開的背影,梅香歎了口氣。

隻是她未想到的是,銀瓶在拒絕秦婉治療後的第二日,竟因流血不止而昏倒在地。

梅香起初不知她昏迷原因,隻立馬示意明月一道將人扶進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