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四周漆黑,營帳裏留下了一盞燈火。師爺因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準備起夜去解決一下自己的問題,順便在回來時查看下附近是否有異樣。

剛解決完自己的三急往回走,師爺忽然聽到一聲明顯的聲響,他警惕地開口詢問:“誰?”

問話的聲音落下,他下意識往回看,在看到一道陌生的身影時,下意識便要驚叫出口。隻是那身影的速度極快,劍起劍落之間,他上首落地,一地血蔓延開,像沙漠裏開了曼珠沙華。

侍從抹掉濺到臉上的血液,將視野的屍體處置好以後,朝不遠處的沈岐比劃了一個手勢。沈岐見時機已到,示意身後一群武功高強的人出手。

幾人分頭行動,沈岐在幾個主要的營帳當中搜查,在解決了幾個大麻煩以後,才終於找到了許衡所在的營帳。隻是他動作未來得及放輕,覺淺的許衡瞬間被驚醒。

“誰?”他開口詢問的一瞬間,人已經從床榻上彈起。

沈岐意識到自己沒有其餘的時機,連忙出手進攻。

起初許衡此次落於下風,讓沈岐得了機會擒住他。許衡意識到不妙,估計在他即將捆住自己雙手時轉移話題:“我有一句話想同你說。”

沈岐將信將疑地湊近,不料腳上被蹬了一下,許衡睜開以後,當即從袖中抄出石灰粉,灑在空中。

沈岐抵抗不及,石灰粉入眼以後,眼睛被灼燒,眼前忽而隻有一片昏暗。他強忍著眼中的疼痛,不料膝蓋彎被許衡一踢,整個人跌落在地。

看著他失去視力以後狼狽的模樣,許衡頓時笑出聲來,“百戰百勝的大將軍,也有落在我手下的一日,看來也不過如此而已。”

沈岐咬了咬後槽牙,憤懣地開口:“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若是人人像你一樣,還有什麽可言的?”

“覺得我使了招數是吧?但你也沒有提前判斷到,能怪誰呢,隻能說要對付我的話還得多練練。不過你如今被我生擒了,恐怕也沒有機會練了吧?”許衡笑得極為猖狂。

等侍從上前來將沈岐的雙手雙腳捆住以後,許衡故意彎著腰查看他的神色變化,欣賞了好一會,才朝侍從交代道:“把人給我帶出去。”

隨沈岐而來的精兵見沈岐被擒住,頓時停了手頭的動作。

“若是不想他死了的話,你們就立刻放下手上的武器歸降,否則我不確定我會使出什麽手段。”許衡說著,捏了捏自己的指關節,清脆的聲響在周圍回**。

精兵們查看到沈岐狀態不佳,正要為了他而妥協時,沈岐忽然感知到什麽,開口大喝道:“你們不必管我,快走,他在詐你,若是落到了他們手裏,長沙郡就是真的完蛋了,你們快給我走。”

精兵們起初還是不舍離開的,隻是在沈岐數次催促之下,隻能聽命離開。回到城中,精兵們士氣越發低落。

“要不要追上去,頭兒?”王碩在一旁朝許衡詢問道。

許衡饒有興致地搖了搖頭,一拍沈岐的肩,“我們已經抓到了主心骨,追過去做什麽?如今還不知道他們的狀況如何呢,先看看。”

王碩了然,有些遺憾地開口:“不過師爺被殺了。”

許衡心中也遺憾,隻是更多的是無奈,“他手無縛雞之力,也是我沒留意看管,罷了,還有別的機會。反正現在我們有他在手,就相當於有很大的保障。”

將士們回城以後,秦婉連忙迎上前,踮著腳尖在人群中找了好一會,始終沒有找到沈岐的身影,她預感有些不妙,緊張地開口:“沈岐呢?”

將士們猶豫片刻,方才說明情況。

“他被生擒了,我們原本準備將人救出來,但他知道我們不敵,立刻叫我們先回來了。”

秦婉確認了沈岐被擒拿的消息不假以後,因為一時情緒過激當場昏倒過去。

梅香見狀,連忙將人扶穩回到懸壺堂。

明月見梅香攙著秦婉,連忙搭了把手,顫著聲詢問:“夫人這是怎麽了?”

“來不及解釋了,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把夫人治醒,我先給夫人針灸,你在一旁協助我一下。”梅香鎮定地交代道。

明月連忙點點頭,在梅香每次說出需求時迅速應承。

經過半時辰針灸以後,秦婉總算醒過來。梅香鬆了口氣,熱淚盈眶,“夫人,幸虧您沒事,您還有什麽不舒服的嗎?”

麵色蒼白的秦婉搖了搖頭,聲音有些澀,“快扶我起來。”

梅香立馬將秦婉扶起來,秦婉示意她去將隨行沈岐的人叫來跟前。

“夫人,我有罪,請您治罪吧。”被叫來的精兵跪在地上,主動要求領罰。

此刻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秦婉籲出一口氣,方才開口往下說:“此事不能怪你,畢竟是將軍叫你回來的。我現下想了解一些東西,將軍可有受傷?”

將士搖了搖頭,“沒有受重傷,不過眼睛看不見了,應當是被灑石灰粉了。”

秦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繼續往下分析,“他們沒有立刻出手,說明還是有所顧忌的,應該是不準備在短時間內殺死沈岐,而是決定把他當做一個墊腳石,送到上級跟前邀功的。”

將士連忙點了點頭。

秦婉喝了一盞茶緩和片刻,迅速想出決策,“既然如此,我們一定要在他行動之前把沈岐給救出來。”

將士自然也是想救出沈岐的,隻是現下危機重重,恐怕不好行動,他猶豫片刻方才開口:“但夫人,我們人手不足,恐怕不好行動。”

秦婉知道目前人手不足,因此堅持要親自去營救,“如今人手不足已成事實,既是如此我就隻能親自去營救了。為了不惹眼,你們在城中保護百姓的安全,此行我自己去。”

將士們沒想到秦婉是準備自行去營救,既佩服她的勇氣,卻也擔心會出意外,“怎麽能讓夫人獨自一人去,我們同您一起去吧?”

“他們已經認識你們,一群人一起去肯定會暴露的,而且會讓他警惕,現下最重要的就是讓他們放鬆戒備,我們是女子,他們對我們或許沒這麽戒備,隻要不戒備的話,我們就會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