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彎彎聽李蓮頤羞辱自家母親,自然是覺得顏麵無存。可她如今已經什麽底氣都沒有了,唯有以死相逼或許才有出路,想到此處,許彎彎臉上閃過一絲狠色,“姨母,我是尊敬您才稱您一聲姨母,如今您若是不管我的死活,我可就要鬧了,到時候難堪的也是你們。”

李蓮頤對她所說的威脅絲毫不擔心,“若是你有這勇氣,我還得稱讚你一聲呢。”

許彎彎沒想到李蓮頤竟真的全然不想搭理她,想到此處,她咬了咬牙,心一狠,轉身橫衝直撞出了後門,一下以頭撞柱。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以至於眾人都未有反應。許彎彎額頭上很快就有鮮紅的血噴薄而出。

此時正是後門路人最多最熱鬧的時候,眾人見許彎彎一頭撞在柱上,頓時議論紛紛。

許彎彎在徹底眩暈之前,口中開始囔囔,“這肖家仗著自己勢大,欺負我一個弱女子,奪走我的夫君,如今還要逼死我,大家快來評評...”

她一番話未說話,隻因一口氣霎時提不上,當場昏倒過去。

“這是怎麽回事?仗著自己的身份欺負人,這還了得?”

“都司空見慣了,大戶人家不都最喜歡草菅人命嗎?”

“慎言,慎言,若是讓肖府中人聽了去,你指定吃不了兜著走。”

“真是世風日下,道德淪喪,如今連真話也說不得了。”

聽得眾人議論紛紛,李蓮頤自是怒極,連忙驅使旁邊的侍從將許彎彎帶回府中,“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將人給我帶進來。”

侍從遲鈍地領命,快速將受傷的許彎彎抬進府中,而後快速關閉府門,叫來郎中救治。

將許彎彎救過來以後,李蓮頤不想再同她多費口舌,可又擔心將人放回花鼓巷,她會趁機整出什麽幺蛾子,到時候鬧得整個肖府不得安寧。

思來想去,李蓮頤還是決定先將這許彎彎軟禁在府內,派人日夜看守,以免她再伺機輕生。

“都給我看好了,若是讓人跑出去,我拿你們是問。”這是李蓮頤離開之前下的最後一道死命令。

侍從們自是完全遵守她所說的,

許彎彎醒轉以後發現被軟禁自是十分不滿的,不管不顧地開始揚聲叫囂:“等出去以後要將李蓮頤的行徑宣揚出去,我看大家覺得孰是孰非,我要讓大家看看這肖家大戶是如何對一個遠房表親的。”

侍從卻是絲毫不害怕,反倒是告誡道:“如今還尊稱你一句表姑娘,是給你幾分薄麵,勸你還是省點力氣,別沒等到能夠叫囂時就先失了小命,多不值當。”

或許是他的笑容太過陰森,許彎彎察覺自己的脊背開始發涼,不敢再多說什麽,乖覺地順從下來。

而肖梁對許彎彎後續的境遇一無所知,自婚後他的重心就一直放在沈蕊身上,沈蕊不僅對婆母恭敬孝順,甚至還有一手好廚藝,是許多女子所沒有的,拿手菜是一道接一道,每日都給肖梁換新口味,肖梁此前哪有這麽好的待遇,嘴也漸漸被沈蕊養刁了。

是日,沈蕊摘下圍裙將所有的菜式呈上桌以後,肖梁貪婪地嗅了嗅芬芳的香氣,覺得十分沁人心脾,嘴上的誇讚更是信手拈來,“味道太好了,我夫人也太厲害了。”

沈蕊聽到這番話,臉上笑意更甚,主動拿著公筷給肖梁布菜,“夫君快嚐嚐合不合胃口,若是不合你胃口我還能再改進改進。”

肖梁嚐了一下沈蕊遞來的菜樣,饜足地點了點頭,“不用改,這樣就很好,多謝夫人,不過往後你不用每日都這麽辛苦,可以偶爾興起時做一做,平日裏就交給廚子廚娘們吧,不然我這嘴都讓你給養刁鑽了,往後旁人做的菜都用不下去,這可如何是好?”

沈蕊遞去一碗羹湯,臉上並未出現任何不滿,“夫君喜愛便好,隻要夫君喜愛,就是沈蕊有福氣,做這些不費什麽時間的,反正我每日在府裏,除了孝敬婆母以外也就是做些日常的活計,這也算我一樣消遣,我們夫妻二人又何必客氣呢?除非夫君是想同我生疏才需要分這麽清楚的。”

肖梁聞言,連忙開口哄道:“這哪能啊。不過夫人對我這麽好,我也是時候對夫人好一些了,成婚以後我瑣事諸多,都鮮少有時間能陪你多出去逛逛,不如今日就出去逛逛如何?買些你喜愛的胭脂水粉、釵環啊一類的,也能添置些衣裳。”

“聽夫君的,如若是要添置衣裳的話,正好給你跟阿娘也添置一些,我見近日有時興了一些新樣式,正好咱們府裏還沒有呢,夫君以為呢?”沈蕊盤算好以後,還是會去詢問肖梁的意見。

肖梁對此十分受用,滿意地點點頭,“這樣自是好的。”

用過膳後,肖梁同沈蕊一道相攜出了府。

一刻鍾過後,見證了沈蕊同肖梁出門的侍女臉上笑意極深,以至於在得知自己要送膳食給許彎彎時,臉上怨念特別重。

將飯食隨意擱置在桌案上以後,侍女忽然直勾勾地看著許彎彎。

許彎彎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你看什麽?”

侍女聽到這番問話,也沒有躲避,反而很認真地開口應聲:“看你與咱們少夫人究竟差在哪兒,都是表妹,怎麽就隻有你是這窩囊樣?又窮酸,又沒有書卷氣,難怪咱們家少爺看不上你呢。”

“你什麽意思?我好歹還是表姑娘,至少也是你半個主子。”許彎彎氣極了。

侍女冷哼一聲,顯然不懼怕許彎彎,“你是表姑娘沒錯,可你如今也隻能像陰溝裏的老鼠一樣,暗無天日的活著,哪像沈家的表姑娘呢?跟我們家少爺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她的嫁妝數都數不盡,麵子裏子都足了,你這表姑娘有什麽嫁妝?現下二少爺是極寵二少夫人的,他們日日都成雙入對的,可謂是神仙眷侶,可惜你看不到咯。”

拋下這最後一句話,侍女揚長而去。

許彎彎看著侍女的身影,頓時恨極了,忍不住開口咒罵道:“都說這男人薄幸,果不其然,也就是我才會相信這所謂表哥對我有真心,愚昧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