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得知山崢求親成功的好消息以後,臉上當即藏不住喜色。
寶珠見她臉上笑意盈盈,難免也沾了幾分喜氣,“你這丫頭,總算藏不住情緒了吧?之前還挺擔心你的,如今看你有個好歸宿,夫人定然是放心了。”
“多謝寶珠姐姐。”梅香連忙朝寶珠道謝,而後想起自己沒有嫁衣,又主動開口打探道:“寶珠姐姐,你知道有什麽鋪子的衣料適合用來做嫁衣麽?”
寶珠聽到梅香這句詢問,頓時有些意外,緩和片刻以後才反應過來她的意思,“你這丫頭,不會準備自己做嫁衣吧?”
梅香並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反而很坦然地承認,“我如今沒有親人在身旁,總不可能讓夫人什麽事都幫我張羅好吧?成婚好歹也是大事,總該盡量事事都做到自己滿意的。”
寶珠點了點頭,而後列舉了幾個城中比較著名的、適合買嫁衣衣料的鋪子給梅香聽,並且一一同梅香說明利弊。
梅香一番話停下來,頓時受益頗多,“謝謝寶珠姐姐,我明白應該怎麽做了,寶珠姐姐你真厲害,居然什麽都知道。”
“哎呀,你也太會誇獎我了,這不過就是平日裏替夫人辦事辦多了,所以對這些鋪子熟悉一些,能幫到你就好了。對了,梅香,我還有些事,就不陪你了。”寶珠記起還要回房伺候秦婉,連忙告退。
梅香目送人離開以後,開始盤算著要去哪個鋪子裏買嫁衣料子。
而寶珠回到房間時,臉上的笑意怎麽藏也藏不住,連秦婉都發現了端倪,“讓你去報一趟信兒,你怎麽笑得跟撿了錢似的,怎麽著,你真在哪撿到了錢?”
寶珠擺了擺手,開口解釋:“我這是替梅香開心呢,不過夫人,梅香準備自己準備喜服,需不需要叫個年長的嬤嬤去幫她,她到底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兒,許多方麵有個人幫襯著好一些。”
秦婉點了點頭,“原就準備安排的,這件事交給你去辦吧。”
寶珠點了點頭,連聲應是,在府中挑了個手腳極為利索、腦筋也靈活的老嬤嬤去協助梅香。
有了老嬤嬤的協助,梅香如有神助,一切都走上正軌。隻是婚期將近,她的喜帕雖已成形,喜服刺繡的進展卻極慢,她擔心錯過了吉時,便想著借機同秦婉請假,留幾日在院中做繡活。
隻是這繡活到底還是會影響她在懸壺堂的活計,梅香不知該不該以此來請假,因此很忐忑地在後院走來走去,清點藥材時注意力也不集中。
秦婉很快發現了梅香的異樣。
“梅香,你近幾日是怎麽了,看起來情緒不太對啊,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秦婉耐心詢問。
梅香低頭思忖片刻以後,望向秦婉溫和的一雙眼,還是決定如實相告,“夫人,實不相瞞,我自己做喜服,原本是準備掐著時間做的,但眼下有些來不及了,所以想同您告假幾日做喜服,不知夫人能否同意我告假?若是夫人不同意,我再想想辦法。”
秦婉看她一副糾結的模樣,無奈地笑了笑,“你怎麽糾結成這幅模樣?我又沒說你讓你告假,你要告假便告假,我是不會阻止你的。”
“真的嗎?謝謝夫人。”梅香險些激動地跳起來。
秦婉笑得很溫和,“自然是真的,到底是人生大事,不馬虎才是正確的,既然還要做繡活,就快先去忙吧。”
梅香謝過秦婉以後,當即回別院中繼續準備喜服。
山崢自然是關注著梅香的狀況的,得知梅香每日在府中自己做喜服,於是便派了身邊一位可靠的侍從,送了許多物件給梅香。
起初梅香想到時還不以為意,隻是每日都有,她不免生疑。
是日,山崢派來的侍從負責將東西運到她房門外時,梅香終於忍不住開口發問:“你們家公子為何每日送你送這些過來?已經送了很多了,讓公子不要破費了。”
在此之前,山崢早就教過侍從應該怎麽麵對這種狀況。聽清梅香的話以後,侍從笑了笑,開口解釋:“姑娘不必擔心,我們公子說了,這些都是給姑娘撐臉麵用的,不過姑娘不必心疼錢,因為這些遲早都是你的,現下就送來給你,不過是為了讓你的嫁妝更多些,這樣有些人也不敢瞧不起你了。”
梅香這才了然,心中有些動容,“你們家公子有心了,回去同我跟他道一句多謝,讓他務必保重自己的身子。”
侍從將話帶給山崢,山崢聽完以後,自是笑得眉眼彎彎。
在此之後,山崢再派人送來的禮,梅香便未再拒絕過。
三日後,山崢盤點書屋中缺少了一批貨,便想著親自去外地采購,一想到采購這段時間要短暫同梅香分開,他便有些不舍,隻能提前書信一封,讓梅香知曉他的動向,等他回來。
次日,梅香收到了山崢來的信,翻看過後,她並未多說什麽,隻是安靜地為山崢準備好幹糧跟隨身攜帶的驅蟲藥囊。
在山崢出發當日,梅香將一切準備好的東西都裝進一隻包裹裏,來到山崢所經營的鋪子前等候他。見他一身竹青的袍子加深,梅香臉上很快有了笑意,“今日這一身特別好看,這是我給你準備好的幹糧,還有一些隨身的藥囊,這一路上指不定要遇到多少蟲子的,拿這個藥囊會好受些。”
山崢滿足地點了點頭:“多謝,你有心了。”
梅香羞怯地笑了笑,開口強調,“千萬別忘了承諾過我的,要好好安全回來,我在這裏等你。”
山崢點了點頭,而後才帶著一名侍從離開。
目送山崢離開以後,梅香回到府中繼續製作自己的婚服。
三日後,因為如今通訊不便,梅香已經基本得不到山崢的消息,隻能每日臨窗片刻,聊表思念,而後便開始自己的繡活。頭蓋經曆過她連日的努力過後,已經基本成形,梅香心中一喜時,竟不小心被銀針戳中了指尖。
一汩汩鮮血頓時湧現出來,她連忙用帕巾壓了壓。等血珠止住以後,她忽然有些不妙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