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招招手,金公公立刻將證據雙手呈上。
他細細看過,臉色難看。
這件事情鬧得很大,整個皇宮中更是有不少人知道。
這麽長時間以來,風言風語就從來沒有少過。
結果沒想到,居然徹頭徹尾就是一場人為的陰謀!
如果是以前,皇帝身體不好,不想理會這些事情,他還可以接受被人蒙蔽欺騙。
可如今,他身體恢複,打算重新獨掌大權,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敢有人欺騙到了他的頭上。
豈有此理!
皇帝冷笑,“查,必須要查,而且是徹查!”
“要查清楚,到底是誰做的,居然敢戲弄朕!”
旁邊的諸辰適時開口,“皇上,瑞王殿下頭上的傷勢不輕,需要盡快處理。”
皇帝這才想起,張修筠受了傷,突然,心中升起了十幾年都沒有過的慈父之情。
“快,趕緊處理修筠頭上的傷口!”
“修筠,這次你平瘟疫有功,朕會記你大功一件!”
張修筠跪下,“多謝父皇隆恩。”
諸辰上前幫忙,皇帝見他頭上都是血,揮揮手,“都下去休息吧。”
走出大殿。
諸辰收回手,“瑞王殿下額頭上的傷勢並不重,就麻煩殿下自己處理吧。”
“多謝諸神醫。”今日若非是他幫忙,根本沒辦法全身而退,更沒辦法得到自己應有的功勞。
不過他還有一件事要問。
“諸神醫,我……我到底是不是父皇的兒子?”
他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諸辰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你是神醫,難道連這個都無法查出嗎?”
諸辰看向薑薑,“我還沒有搞清楚什麽是基因,什麽是遺傳,自然無法判斷。”
“不過我相信,終究有一天可以做到。”
一旁的薑薑忍不住笑出聲,他這副一本正經的模樣,還真是挺有意思的。
“張修筠,你也不要多想了,你肯定是皇帝的兒子。”
按照她聽聞的事情來看,皇後定然不是那種會紅杏出牆的人。
而且她最後留在宮裏,沒有離開,不就是為了兒子嗎?
“你不是有證據,證明皇後的青梅竹馬已經死了,那你就一定是皇上的兒子。”
張修筠沒說話,那證據……不過就是他偽造的罷了。
金公公追了出來,“對了,皇上有一件事情忘記說了,請薑夫人進殿一下。”
張修筠心一沉,“為何要她進殿?”
“這老奴就不知道了,薑夫人,請吧,瑞王殿下,您先去處理頭上的傷口,您安心,皇上不會將薑夫人如何的。”
“沒事,你先走吧。”
薑薑跟著金公公,重新回到殿中。
皇上斜靠在踏上,“修筠可走了?”
金公公應下,“走了,老奴剛才看了一眼,已經和諸神醫快要走到中門了。”
“那就好。”皇上坐直身子,目光從上而下,將薑薑掃視一通,“罪民薑氏,你可知罪?”
薑薑垂下頭,“民女不知。”
“不知?”皇上輕笑,“有意思,可從來沒有女人敢在朕麵前扮醜,你還是第一個。”
他從旁邊拿出一個卷軸,扔在地上,“自己看看。”
她拿起一看,上麵居然是她的畫像。
雖然不能說百分之百的相似,可至少也有七八十了。
最重要的是,這個畫師將神韻完全畫了出來。
“你可看到上麵寫的什麽?”
薑薑繼續往下看,“膚白似雪,烏發如墨,瓊鼻小口,眉目含情……”
“皇上,這上麵寫的未免有些誇大其詞了,民女並沒有這般出眾的樣貌。”
“是嗎?這畫師可是真真切切見過你的模樣。”皇上盤著手裏的念珠,“你且看看,這畫像的人是誰。”
她再次低頭看去,下麵有一個小小的落款,雖然是按的印子,做了不同的字體,不過能明顯看出一個蕭字。
是——蕭然!
這家夥一個龍馬衛,屬於武將,竟然還會一手如此厲害的丹青!
“看到了吧,這是蕭然畫的,朕聽說,他和你的關係匪淺,想必定然不會誇大其詞。”
薑薑還是那句話,“皇上,情人眼裏出西施,說不定他隻是因為心悅與我,才會畫的比我本人更好。”
皇上沒了耐心,“來人,給這位薑夫人梳妝打扮!”
“朕可不相信,你一個如此普通的人,會迷得朕兩個兒子都對你神魂顛倒!”
“宣王昨日晚間進宮,可就是為了想要提親,讓朕將你賜給他做側妃。”
“一個小小的平民,卻要你做他的側妃,這該是多看重你?”
薑薑沒想到,宣王居然會提親,難不成他要破罐子破摔了?
可不等她反應,兩個宮女已經進門,“薑夫人,請吧。”
薑薑知道,自己躲不掉了。
想要從這裏逃走,簡直難如登天。
若是她現在殺了皇帝,或者劫持他,也沒辦法活著出去。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她隻有聽從命令這一條路可以走。
她沒有說話,跟著宮女轉身離去。
一個時辰後。
見薑薑還沒有回來,張修筠有些急了。
諸辰卻不緊不慢的擺弄著手裏的藥材,“薑夫人聰明伶俐,不會出事的。”
“況且,你現在也出不去。”
張修筠不聽,推開門,卻見外麵居然站了好幾個侍衛。
他剛要出去,便被攔住,“瑞王殿下,皇上說了,您頭上受了傷,不可出門見風。”
“還請瑞王殿下回去吧,不要為難我們這些人。”
“都給滾開!”
侍衛抽出劍,“殿下,不要為難我們。”
“這是皇上的命令,若是您非要出去的話,那我們就隻能動手了!”
張修筠正要動手,諸辰攔住他,“連我這個外人都相信薑夫人,你不相信她嗎?”
“稍安勿躁,再等等。”
“總要得到準確消息之後,才知道動手值不值。”
“萬一皇上隻是找她談心,你這麽一鬧,事情就大了。”
皇上會找她談心?
開什麽玩笑?
不過張修筠也冷靜了下來,“好,那我就等等。”
若是皇帝真的要做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那就別怪他提前謀權篡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