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花被帶走後,周王氏跌坐在地上痛哭失聲,隻覺得兒媳此去凶多吉少。周慧此時也嚇的臉色煞白,手足無措的站在周王氏身旁默默垂淚。

被打了二十嘴板的周楊氏已經臉頰紫脹口齒盡血的暈死過去,周馬氏看婆婆被打成這樣自己也嚇的魂兒都掉了,既著急搬不動周楊氏,又害怕回去被周栓打,跪在地上一聲接一聲的喊著娘,真恨不得自己也被打暈在地才好。

嶽陽被在場的幾個女人哭的頭腦發脹,暗歎出門沒看黃曆遇上這麽個麻煩事。歎息一回後,還是要想辦法救林桃花,畢竟這小娘子很合他眼緣,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沒了實在是可惜。

“這位夫人,官府既然說雪耳羹致人死亡,小娘子無論如何都是要去衙門走一遭的,如今之際還是趕緊通知周明公子商量個對策才好。在下與小娘子相識一場自然不會袖手旁觀,這便回縣城查探一下情況,還請盡快讓周公子前去依凰閣尋在下,這廂先告辭了。”

周慧一聽慌亂的答謝道:“多謝先生仗義援手,奴家馬上去尋明哥兒,謝謝,謝謝。”

嶽陽還禮後上了馬車直接回了瓊涯縣。

周慧顧不得周王氏的厭棄,使了全身的力氣才把她從地上扶起來送回房裏。

“嬸子,您別擔心,桃花是好人,吉人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方才那公子也說要幫桃花,我這就去找明哥兒。”

周王氏止住哭聲,猛的站起來,喃喃道:“對對,趕緊找明哥兒,我去找他爹。”說完不等周慧說話就匆匆忙忙的跑了。

周慧不敢把菲兒一個人留在家裏,趕緊抱起孩子拚命的往她娘家跑,中午那會兒聽周明說要去找她爹的,如今應該還在才是。

周明是在半路上遇到的周慧,周慧跑的急,差點沒摔倒,被周明一把給拽住了,小菲兒這才躲過一劫,否則腦袋非直接磕地上不可。

“慧姐,何事如此驚慌?”

“桃花,桃花被孔大人抓走了!”周慧氣都喘不勻,一把抓住周明的袖子著急的說。

周明隻覺的一道驚雷劈的他眼前發黑,抓著周慧的手問:“為何?”雖是努力的鎮定,臉色卻極是蒼白。

周慧沒嫁給張有福之前和周武有親事,和周家走的很近,知道林桃花的來曆以及林桃花和孔敬之之間的恩怨。林桃花十年前被孔敬之一把斧子斷送了本體,元靈陷入渾渾噩噩之中,是周明煞費苦心讓桃花本體回春,不離不棄的守了十年才等來了如今的林桃花。如今好日子沒過幾天,桃花竟然又落入魔掌,周明急火攻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周慧手臂被周明抓的生疼,趕緊說:“孔大人說桃花昨日賣的羹湯有毒,縣城裏死了人,要抓她回去問罪。”

“混賬!”周明一聽就知道是孔敬之的齷齪手段,惱怒的低喝一聲,放開周慧的手就往家裏跑。

周慧緊緊跟在後麵一路小跑,一邊跑一邊說:“剛才,剛才來了個公子,他說,說與桃花相識,先行回城裏打探消息,讓你盡快去城裏找他。”

周明轉身,“誰?”

周慧潤了潤嗓子說:“叫你到依凰閣去找他。”

周明一愣,沒想到竟然是嶽陽,遂對周慧說:“慧姐,我這便去縣城,你回去告訴我爹娘不要著急,我一定會把桃花帶回來的。”

周慧頻頻點頭,“我會照顧叔嬸兒,你快些去吧。”

周明找上依凰閣時,嶽陽剛剛得知了這場官司的由來,給周明上茶後說:“昨日你們夫婦前往瓊涯縣回春堂售賣雪耳羹,晚上高員外在狀元樓大宴賓朋,邀眾人共品雪耳羹。誰知羹尚未端上桌就被狀元樓的小二吳阿牛給偷了,吳阿牛偷吃客人的物品被掌櫃蘇金泉發現,正欲交給高員外處理時,吳阿牛七竅流血而亡,隨後高員外也中毒病重,狀元樓便將這羹送到衙門,經仵作查驗後證實有毒,孔敬之這才親往周家村緝拿凶手。”

周明聽完隻覺得一下從頭冷到腳,除非找出真正的凶手,否則林桃花不死也要脫層皮。

嶽陽看他雖坐的端正,臉色著實不好,遂說道:“嶽某認識些江湖朋友,已經派人前去了解情況,周公子且安下心來等待,莫要自亂陣腳。”

周明起身答謝:“多謝閣主仗義相助。”

嶽陽擺手:“我也是有事求小娘子,這才前去拜訪,遇上不平事自然要管一管,周公子不必客氣。”

傍晚時分,嶽陽派出去的人送來了調查結果,嶽陽將那紙條打開看了看,先是驚訝於林桃花那雪耳羹的功效,接著又看到凶手已經被滅了口,心裏歎氣,感到此事頗為棘手。揮手讓人退後下,嶽陽將情報遞給周明,心裏卻已經在考慮劫獄的必要性了。

周明看了紙條後神色更加難看,心裏很是著急。要說簡單的查案他也不至於這般忍耐不了,可主審之人是孔敬之,整件事情很有可能就出自他手,周明壓根兒不敢把事情往好裏想,眼前不停的閃現林桃花淚水盈盈的麵孔,不知她此時正在遭受怎麽的刑罰,甚至侮辱,想著想著便覺得五內俱焚一刻也難以等待,恨不得此刻就見到林桃花。

“這事如今死無對證,我看那孔大人對尊夫人不懷好意,周兄如今作何打算?”嶽陽並不知道孔敬之與林桃花之間的恩怨,此時也隻是覺得孔敬之對林桃花懷有惡意,過堂之時林桃花恐怕要受皮肉之苦。

周明不能將諸事告知嶽陽,心裏焦躁難耐。他想到嶽陽的手下似乎有些功夫,便咬牙說道:“不知嶽兄可否讓人帶我夜探牢房?”

嶽陽挑眉,目光在周明臉上掃了幾眼。周明雖然內心十分焦急,表麵卻也保持了鎮定,嶽陽沒能看出什麽,略微思索後說:“縣衙的牢房雖然比不得州府的守備森嚴,卻也不是那麽容易進去的。周兄不會功夫,帶你去怕是會被抓個現行,不如周兄拿些銀子直接去大牢探望,我帶人趁機偷偷溜進去看看。”

周明自然知道縣衙牢房不好闖,嶽陽肯幫忙夜探他就很感激了,遂點頭同意。

瓊涯縣屬於瑜州比較富裕的縣城,獄牆也建的比平常縣衙的獄牆高了許多。在周明拿著銀子賄賂看守時,嶽陽帶了兩個人提氣縱躍偷偷的翻牆而入,躲避了幾波巡查後靠近了牢房。嶽陽屏息向內張望,兩個看守正吃著小菜喝著小酒,嘰裏咕嚕的不知在說些什麽。嶽陽又走近幾步,準備打暈了再說。

“誒,老李,你說大人把那抓來的小娘子弄到哪裏去了?”其中一個圓臉看守奸笑著問另外一個年長的看守。

嶽陽一聽又蟄伏下來。

老李瞥了那圓臉看守一眼,很是老資曆的說:“向來抓了女囚來都要過這麽一遭,有什麽好奇怪的。”

圓臉看守猥瑣的搓了搓手指頭,說道:“以往有了人婦都是牢頭他們幾個帶出去過過癮,沒想到大人也有這愛好。”

老李瞪了他一眼說道:“胡說八道什麽,小心大人割了你這舌頭。”

圓臉看守訕訕的笑了笑不再說話。

老李瞧他那樣冷笑一聲,繼而說道:“今天帶回來這個和以往的不同,姿色絕佳,那身段,嘖嘖,大人想嚐嚐鮮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哦?當真長的這般好?”圓臉看守止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瞧你那熊樣,大人過了手送進牢房,自然少不了你的份兒。”老李想起白日裏去抓那小娘子時,自己在她手臂上摩挲的滋味也是心神一**,隻恨不得孔敬之今天就玩好了送進牢裏來,讓他們也過過癮。

嶽陽知道牢裏黑暗,隻是沒想到黑成這樣,眉頭微蹙帶人悄悄的從牢房裏退了出來,暗道,幸好周明提議夜探,否則這小娘子怕是要慘遭**。

站在背陰處,嶽陽的手下輕聲問:“主人,人不在這裏,我們要去縣衙後宅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