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巴掌聲回**在走廊,所有人冷眼旁觀。
林向晚抹去嘴角的血,雙眼因哭過微腫著,迸發出堅定認真的光芒:“不是江時璟打的,也不是我讓人打的。”
林西鈞傷勢未愈,這是他被江時璟撞後第一次和林向晚見麵,眼神比以往要狠毒十倍。
“你和江時璟和好,先指使他撞我,又讓他暴打鍾叔,這樁樁件件都是你做的!”
他抬手指著林向晚:“你敢說江時璟不知道你和鍾叔鬧矛盾,沒有約鍾叔見麵?你敢說鍾叔受傷的地方,不是和江時璟吃飯的餐廳?”
林向晚冷冷望著他,眼底的寒涼變為殺氣,死死釘在林西鈞身上。
她滿腦子都是江時璟受傷的眼神,不像往日那樣與林西鈞針鋒相對。
林向晚隻平靜道:“江時璟約鍾叔是真,但動手的另有其人,你不要汙蔑他。”
林西鈞愣了下,沒想到她這麽風輕雲淡,冷哼:“你讓其他人說說,除了江時璟還能是誰動的手?誰敢動鍾叔?”
林向晚眯了眯眸:“我說,不要汙蔑他,你聽不懂嗎?”
“怎麽,我合理懷疑就是汙蔑了?你能把我怎麽樣?你還能殺了我不成?”林西鈞語氣嘲弄,瞪她。
林向晚沒有說什麽,拉開包的拉鏈,低頭翻找。
其他人以為她在找證據,不以為意地看著。
直到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被林向晚拿出來。
眾人呆住。
林西鈞的臉一瞬間沒了血色,本能告訴他這個女人很危險,可他雙腿如同灌了鉛動彈不得。
林向晚沒有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對著他的右肩果斷刺去。
林西鈞發出痛苦的慘叫。
“賤人!”項刻晴瘋了一般尖叫,撲上來就要和林向晚拚命。
林向晚將林西鈞踹倒,刀橫在他脖子上,“誰都別過來。”
林慕立刻揪著項刻晴的衣服,將她扯回來,臉色蒼白道:“你要幹什麽?殺了西鈞,你也是要坐牢的!”
林向晚充耳不聞,用刀尖抵住林西鈞的下巴,淡道:“抬頭。”
林西鈞痛到幾乎昏厥,強撐著咬緊牙關,抬起滿是冷汗的臉。
對上林向晚冷到極致的眸,他瞬間打了個哆嗦。
這個世上,竟然真有讓他看一眼就腿軟的眼神。
沒有狠,隻是波瀾無驚,像在看一個死人。
林向晚開口:“道歉,向江時璟道歉。”
“你……”項刻晴捂著嘴,擔心兒子擔心到血壓飆升,“你這麽對你哥,就因為他說江時璟的不是?你是不是瘋了!”
林向晚垂眸冷凝,“道不道歉?”
林西鈞眼前發黑,幾乎要撐不住,血已經染了整條胳膊。
他知道,如果道歉隻會疼暈過去,而不道歉,極有可能真的丟掉一條命!
這個瘋女人,到底發什麽神經!
林西鈞疼得受不住,咬牙低吼:“我道歉!對不起!我不該冤枉江時璟,不是他打了鍾叔總行吧!你可以放過我了吧!”
林向晚收了刀。
刀上的血順著指縫流進掌心。
她拿出帕子擦幹淨,看向神色驚懼的股東們。
“包括各位,以後不要攀扯江時璟,鍾叔被打的事我會給出個交代,否則,我不介意再給誰一刀,明白?”
林向晚沒了對他們的恭謹,隻有總裁的霸道和不容置疑。
一群人都被嚇到了,隻敢點頭。
林向晚丟了帶血的帕子,下樓給鍾傑交醫藥費。
極致的痛苦之後,總要有個宣泄口。
她傷了江時璟,不可以有人再傷他。
林向晚交完費,一轉身看到了秦鷗。
四目相對,她走過去問:“你來幹什麽?”
秦鷗皺皺眉,就要拉她的手:“你受傷了?”
“不是我的血,你別碰我。”林向晚厭惡蹙眉,躲開他。
秦鷗頓了下,輕聲道:“我聽說江時璟打了你公司的股東,你和他鬧掰了,不會再訂婚,現在能幫到你的隻有我,你會答應和我在一起的,對吧?”
林向晚麵無表情道:“你怎麽知道他打了鍾叔?怎麽知道我和他鬧掰了?”
“我……”秦鷗若無其事道:“我想知道的事,一查就能查到,他對你的長輩都敢下此毒手,不是可以托付的人,太狠太偏激。”
林向晚盯著他不說話。
秦鷗覺得她的眼神不對勁,遲疑道:“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林向晚鬆開緊握的拳,揚手給了他一耳光。
值班護士和病人都看過來,神色各異。
秦鷗摸了摸被打的地方,呼吸微滯:“為什麽打我?”
“鍾叔是你打的。”林向晚語氣篤定,目光犀利如刀:“隻有你能做到嫁禍江時璟,你全程讓人盯著現場,才這麽快知道我和他鬧掰的事。”
她和江時璟決裂,沒有第三個人在。
哪怕燕京目睹全程,也不會透露出一點口風。
秦鷗離開時說的狠話,現在她終於明白是什麽意思了。
秦鷗低著頭,神色怪異一瞬,忽而笑笑:“是我,所以你要不要考慮和我訂婚?如果你不肯,我會再上點非常手段逼迫你。”
這一瞬間,林向晚也想給秦鷗來上兩刀。
她望著秦鷗,一挑柳眉,態度轉變極快:“你幫我做件事,做成了,我就嫁給你。”
秦鷗怔了下,“什麽事?”
林向晚把包裏的刀又遞給他,上麵都是血:“把林西鈞殺了,你親自動手。”
秦鷗被嚇到了,錯愕道:“你手上的血……你剛才捅了林西鈞?”
“是啊。”林向晚勾唇,把刀遞給他:“我殺人未遂,沒機會了,現在你還有機會,替我殺了他,我立刻和你結婚扯證。”
秦鷗皺皺眉,沒有動。
他隻想找個合適的未婚妻,可以動點手段,但不至於為此去殺人,賠上自己的前途。
“慫貨。”
林向晚譏諷一笑,滿眼冰碴:“既然不敢就滾,別讓我再看見你。”
她與秦鷗側身而過,又停下腳步望著男人的背影:“如果剛才站在我麵前的人是江時璟,他絕不會猶豫一秒鍾,早就替我把人殺了。”
秦鷗握緊拳頭,臉色鐵青地轉身,“你想說什麽?江時璟比我豁得出去,還是比我更喜歡你?既然他這麽好,你幹嘛推開他?”
林向晚緊緊抿唇,差點哭出來。
她這一刻才有了實感。
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江時璟對她更好的人。
可她徹底把他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