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晚關上病房門。

“阿璟,你為了恢複記憶,去家裏的地下室了對不對?”

江時璟頓了一下:“對,怎麽了?”

林向晚憋氣幾秒。

醞釀失敗。

好難哭。

江時璟要哭不哭的表情一秒就來,怎麽做到的?

林向晚猛掐大腿根,一陣生疼激得眼睛紅了紅。

她垂眸,隻抿唇不說話。

江時璟怔了下,抬手蹭蹭她的眼角:“晚晚,怎麽了?地下室我不能去嗎?”

“不是,我沒想到你看見地下室也沒反應。”

林向晚哽咽著,緊抓住江時璟的衣袖:“甬道裏是你三年來讓人拍的照片,地下室是我們曾經的過往,你看到江訴都能想起來後花園的事,看到那些怎麽一點都記不起來?”

她抽回江時璟抓住的手,難過地站起來。

江時璟慌得無法反應,仰頭看她。

林向晚搖搖頭,苦笑:“看來在你心裏,我們的回憶還沒有其他事讓你難忘,或許你這輩子都不會想起來以前了。”

江時璟心疼蹙眉,伸手就要抱她,“不是這樣的。”

林向晚躲開,深吸一口氣。

“或許以前的你,並不覺得我有多重要。”

她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林向晚站在電梯門口,抱著胳膊在心裏數數。

三,二,一。

身後沒動靜。

她愕然回頭,走廊裏空無一人。

不是,這都不追出來坦白?

林向晚判斷完全錯誤,不開心地抿著唇。

勝負欲被勾出來,她哼笑了聲,走進電梯。

半個小時後,她和溫淺約在咖啡廳。

“你懷疑他恢複記憶了?!”溫淺吸溜一下冰咖啡,聲音陡然提高。

林向晚點頭,正色道:“對,喝酒那天的事,我越想越不對勁,失憶應該並不會影響酒量。”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

溫淺激動到拍桌子,忽然暢快地哈哈大笑。

林向晚趕緊攔著,對其他客人露出抱歉的笑意。

“小聲點,你笑什麽?”

溫淺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深吸一大口氣再狠狠吐出來。

“我高興,我痛快!”

這個姓江的,恢複記憶之後沒少拿著視頻的事情折騰她,結果自己露餡了!

真是大快人心!爽!

“我告訴你,他絕對是裝的!”

溫淺不放過任何一個報複江時璟的機會,掰著手指給她分析。

“你看啊,失憶之前他一直吵著要恢複記憶,可自從你回來他沒再提過這茬事吧?你不覺得他忽然間轉變這麽大,很奇怪嗎?”

林向晚點頭,又有些沒好氣。

“我做夢都想讓他想起之前的事情,他恢複記憶到底為什麽不告訴我?”

“他就覺得耍所有人好玩唄!總之你千萬不要放過他!”

溫淺臉都笑爛了,致力於讓林向晚更生江時璟的氣。

林向晚想了想。

她之前都裝哭了,雖然演技差沒哭出一滴眼淚,但江時璟顯然信她是難過的。

可他仍然沒追出來承認所有事情。

到底怎樣才能讓他把這件事說出口?

看她發愁,溫淺哼笑道:“我有辦法整江時璟了,我保證多來幾次,他馬上就會乖乖承認!”

“什麽辦法?”林向晚好奇。

溫淺湊過去,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林向晚眼前一亮。

“怎麽樣?我這個辦法是不是很高明?”

溫淺衝她眨了眨眼。

林向晚有些想笑。

不僅僅是高明,簡直就是為江時璟量身定製的。

晚上。

江時璟還是沒打電話過來,倒是醫院的護士聯係她了。

“江先生今天不太好,一直在發燒,林小姐有空的話能不能來看看?”

林向晚聽著小護士略有些緊張的聲音,不用想就知道,此刻江時璟肯定在旁邊。

自己裝可憐容易露餡,換成別人來了?

林向晚把最後一份文件合上,回了封工作郵件,起身道:“我這就過去。”

電話掛斷,護士把手機塞進口袋裏,回身對江時璟伸出手。

“林小姐會過來。”

江時璟把幾張鈔票遞過去,擺擺手。

小護士拿著幾百塊錢,歡天喜地的走了。

燕京在旁看著,有些眼紅:“璟總,這事你怎麽不讓我做?”

江時璟白他一眼:“你一個江氏集團的主理人,還羨慕小護士的五百塊,摳死你算了。”

燕京摸了摸鼻子,不想承認某件事,但心裏確實有點不平衡。

“我不是羨慕這個,璟總,以前這種事你都是讓我去做的,現在怎麽寧願找個小護士都不找我了?”

江時璟懨道:“你這半年都跟著林向晚,她肯定對你更了解,用你還不如用個陌生人讓我放心。”

“我……”

燕京委屈屈,燕京不敢說。

江時璟手裏握著一杯熱水捂額頭,一直保持著額頭上的溫度。

“別給我露餡了,還有不管林向晚怎麽問,你都說我沒恢複記憶。”

“璟總這又是何必呢?”燕京無奈:“說了又怎樣?”

江時璟整個人都捂在被子裏,看白癡一樣瞪他:“我還想多聽幾聲阿璟呢,你給我閉嘴,該幹嘛幹嘛去!”

燕京聽話地閉緊嘴巴,起身剛出去就碰到了趕來的林向晚。

他對林向晚笑笑:“林總。”

話音剛落就收獲了林向晚飛來的一個白眼。

燕京滿頭問號,就聽林向晚陰陽怪氣道:“你可真忠心啊。”

燕京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進了病房。

不是,什麽意思?

他招誰惹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