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淺起身繞到林向晚旁邊坐下,握住她輕微顫抖的手。

“我也覺得奇怪,又去問了我爸,他說當時江訴年紀小,確實隻判了三年。”

她說完,發現林向晚臉色蒼白的沉默,急忙安撫:“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他出來也不會來招惹你!”

林向晚緩緩呼出一口氣,被往事拉扯回三年前。

江訴是江時璟的弟弟,被唐麗帶著爭奪公司失敗後,就被送到了離榕城很遠的城市讀書。

自此,江時璟頂住壓力,一邊上大學一邊扛家業談生意。

平時看起來那麽隨性的人,工作起來透著一股不要命的狠勁,竟真的做到讓公司比還要繁榮。

三年前她同江時璟還沒訂婚,全城都不敢看扁這位江家少爺,在江家辦的宴會上紛紛奉承巴結。

她那晚也去了江家,在後花園遇到翻牆進來的江訴。

林向晚清楚記得那一幕。

和江時璟有三分相似的陰鬱男人盯著她,眼神譏諷:“你就是江時璟捧在心上的女朋友?”

她察覺到危險,不願與江訴說話,一轉身被江訴扯著頭發拽到草叢裏。

她被江訴甩了兩巴掌,腦袋嗡嗡作響沒有力氣叫出聲。

裙子快要被撕開時,江時璟趕來。

江訴看事情敗露,拿出一把刀獰笑:“江時璟你不該回國!否則我也不會失去公司,連榕城都待不下去!我要你看著你愛的人去死!”

那一刀,是江時璟踹開江訴攔下來的。

可江訴倒地之後,立馬起身往江時璟腹部捅了一下,而後翻牆逃跑。

花園昏黃的燈下,飛蟲亂繞,江時璟捂住鮮血直流的傷口,扭過頭,用盡全力對她一笑。

“晚晚別怕,安全了。”

該怎麽形容他的笑容?那是世界末日最後的皎潔月光。

林向晚驚懼惶恐,爬起來抱住倒地的摯愛,哭喊著叫人。

一路上,她不斷嚐到眼裏滾下的熱淚。

經過兩個小時的搶救,出血口止住血,江時璟撿回一條命。

林向晚看到江時璟失血過多,嘴唇青白的樣子,跌跌撞撞地跑過去,在眾人麵前吻了江時璟。

那時她想,如果江時璟真的死了,那她也活不成。

之後沒多久,江訴被抓。

老夫人震怒,唐麗把頭磕爛,保證不再存爭奪江氏的心思,自願把江父死前留給她的股份也拿出來贖罪,這才保住江訴沒以故意殺人罪被起訴,判了三年。

差點失去清白,愛的人又重傷險些不救。

林向晚的心頭落下陰影,提起江訴就渾身發寒。

可現在江訴竟然出獄了!

她抓緊溫淺的手,用盡全力:“江時璟知不知道這件事?當初他那個繼母答應過,江訴出來之後就把他送到國外去,一定要盡快把他送走!”

“今天我是在一家酒吧遇到的,江訴穿著圍裙,好像在裏麵打工,看樣子他是不打算走的。”

溫淺反握住林向晚的手,輕聲道:“要不要我讓人把他趕走?”

“不,你別惹麻煩。”

林向晚猶豫幾秒,“他在哪家酒吧?”

溫淺說了個名字。

“好。”林向晚定了定神,“我去解決他。”

溫淺忙拉住她:“別啊,你去見江訴幹嘛?好危險的,他那個時候是真的想殺你殺江時璟!萬一再出事怎麽辦?”

林向晚搖搖頭:“不會的,這次我不會給他傷害我的機會了,我帶幾個保鏢去。”

三年前,是她欠江時璟的。

那時是情侶,她感動於江時璟的舍命相救,不曾想過以後分道揚鑣,會成為她欠江時璟的一個大人情。

既然是欠的,那就要還。

她都不想看到江訴,更何況是江時璟。

上車時,溫淺攔住林向晚,欲言又止。

林向晚對她笑笑:“我不是帶保鏢了嗎?你別擔心,回去吧。”

“我跟你一起去,不然我就把這件事告訴江時璟。”溫淺語氣堅定,不容拒絕。

林向晚思忖片刻,“好,那你離我們遠遠的,我不想看到你有一絲危險,可以嗎?”

溫淺鬆了口氣,笑道:“可以,我保證不靠近你們!”

上車之後,她趁林向晚係安全帶的功夫,縮在角落裏給江時璟發了條短信。

“晚晚去見江訴了,你家的恩怨不要讓她牽扯其中,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