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出來,朝著江時璟揮手。

“你受著傷怎麽也來了?快把晚晚接回去吧,我一個人能行,不要你們陪著。”

江時璟笑著過去,“奶奶,我把錢醫生留下,您想在這裏住多久就住多久。”

對話被打斷,林向晚在原地看著他去和老夫人說話,所有疑問也都憋了回去。

江時璟是在埋怨她不夠信任他嗎?

可她剛被林家人傷害,再聽到他和林西鈞說的那些話,要怎麽信任?

何況江時璟那幾天忽然對她冷淡,緋聞頻出也是真的。

林向晚不由有些煩躁。

鬼使神差的,她拿出手機去聯係烏金,要對方查查那幾天的事。

很快烏金就打電話過來。

“你之前交代的事我還沒查完呢,這又來一道聖旨,是想把我累死嗎?”

林向晚頓了頓,“你慢慢查,這個不急,我也會付給你報酬。”

“那你等著吧,對了,我建議你先去接觸鍾傑,那人似乎在有意保護拿著機密技術的人員,隱藏他們的信息不讓別人查到。”

烏金道:“我的人隻要一查,就會莫名收到他的死亡威脅,走在路上都會被套個麻袋打一頓。”

林向晚一愣。

鍾傑對爺爺忠心,這個她是知道的。

她隻是怕,自己缺席了三年不在國內,林西鈞遠遠比她掌握更多股東信息。

他能夠鎖定陳琛,就一定還知道都有誰拿著機密技術。

如果她不能比林西鈞先一步行動,那就麻煩了。

林向晚回頭看向那棟莊園,猶豫兩秒還是隻能先放下個人感情,坐遊艇回去。

誰知她去約見鍾傑,剛打電話過去就吃了個閉門羹。

鍾傑在電話裏態度冷淡得很,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氣。

“我最近在休假,你不要找我,另外我警告你,良性競爭是好事,但你千萬別走上歪路,做傷天害理的事!”

砰!

電話陡然斷了。

林向晚望著緊緊閉上的鍾家大門,眉頭蹙著。

什麽走上歪路?她哪裏做傷天害理的事了?

此時,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她接了電話,就聽秦鷗很無語道:“林小姐你在哪裏?那個江時璟非要住在家裏,趕都趕不走。”

林向晚:“別趕他,我馬上回去。”

她回頭看了眼鍾家,隻能離開。

匆匆到家時,白芷然正指揮著人往上搬行李,累得小臉通紅。

秦鷗抱著胳膊,臉黑成鍋底,不爽地瞪著江時璟。

江時璟則悠哉悠哉吃著桑葚,坐在沙發上旁若無人地發表意見:“定製一下衣櫃,我的西裝要單獨放。”

看到林向晚回來,秦鷗立刻過去告狀:“他不經允許就搬到你隔壁房間,亂折騰一通,還把家裏的有些家具全換了。”

林向晚掃視一眼,看了個大概。

有些地方全都換成了三年前她和江時璟同居的布置,細看有些舊,江時璟留到現在都沒有扔。

林向晚心裏微暖,不動聲色問:“江時璟,你在幹嘛?”

“搬家。”

江時璟扶著肩膀,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你答應過我的,要我住在這裏養傷,別忘了外麵還有個江訴,我們住一起最安全。”

林向晚不好說什麽了,卻又感到別扭。

她垂眸道:“你不覺得這樣很怪嗎?我們之間很怪。”

有些誤會解開了,有些事情沒有解決。

他們仍不能完全放下芥蒂。

江時璟漫不經心地笑笑:“我隻是沒地方去了在這裏養傷,在此期間,我們不談其他的。”

林向晚緩慢地眨眨眼,“那件事呢?你不打算解釋了?”

“我口說無憑,恐怕你也不會完全相信,不如交給時間。”江時璟含笑望著她,目光卻深沉。

這是不打算和她說清楚的意思了。

林向晚問:“萬一時間也說不清呢?”

江時璟搖了搖頭,“不會的。”

“為什麽?”

“因為我神機妙算啊。”江時璟眉梢輕挑,“一切都會按照我想要的方向發展。”

林向晚沒力氣和他打啞謎,一夜到現在都沒吃飯,餓得厲害。

“我來下廚吧。”

她挽起衣袖,數了數人頭。

白芷然忙完送走了搬家的工人,笑道:“我幫你。”

林向晚笑笑,“你忙這麽久也累了,幫我洗洗菜就好。”

她看向秦鷗,“你吃辣嗎?”

秦鷗將所有不快咽下,溫柔道:“我都行,你吃什麽我就吃什麽。”

江時璟不爽地半眯眸子,“晚晚。”

林向晚耳根微熱,不習慣他忽然改口叫得這樣親昵,還是在其他人麵前。

江時璟托腮,“我要吃紅燒排骨。”

秦鷗冷眼瞧他,“你可真會指使人,林小姐忙活一夜,隨便下碗麵得了,做什麽紅燒排骨。”

“我受傷了,需要補營養。”江時璟似笑非笑看著他,懶懶道:“晚晚願不願意做是她說了算,你多什麽嘴?”

秦鷗臉更黑了。

林向晚一陣頭疼,打斷道:“沒事,冰箱裏還有些排骨,我順便多做幾個菜吧,別吵了。”

她轉身進廚房。

秦鷗站在原地看著,緩緩攥緊拳頭。

江時璟輕聲笑笑,起身走到他麵前。

秦鷗嫌棄地瞪著他,“你要幹什麽?”

林向晚站在廚台旁,側身往外看著他們的互動,生怕他們打起來。

下一秒,江時璟笑得更加燦爛,還抬手拍了拍秦鷗的肩膀,看起來不像是在起衝突。

她鬆了口氣,轉身和白芷然一起洗菜。

在她收回目光的瞬間,江時璟用最和善的語氣笑問:“秦先生是自己辭職,還是想我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