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韻驚愣了半天,木訥地回道:

“謝謝你,顧總。”

顧北笙臉色好像罩著一團黑氣。

他緩緩看向一旁的江律言,語氣冷得掉冰渣:

“江先生,好巧,你也在臨城?”

“嗯,我來辦點事。”江律言語氣平淡無波。

顧北笙淡淡地“哦”了一聲,透著一絲懷疑,眼睛一瞥散落一地的玫瑰花。

嬌豔的花瓣此時都被踩皺了,可憐兮兮地在地上打旋飛舞。

沈初韻心疼得看了一眼,這花還沒捂熱就散做花瓣雨了。

顧北笙卻冷眼看著,說道:

“玫瑰花從來就隻有丈夫買給妻子,或者男朋友買給女朋友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語氣隱含幾分敵意。

尤其在看到沈初韻眼裏流露出的心疼惋惜之色,想到她那麽在意江律言送的花,心裏堵堵的,不是滋味。

江律言脊背直挺,麵上仍是淡淡的,不見一絲情緒起伏。

“顧先生這麽說是何意?”

他還敢挑釁自己,顧北笙甚至都想衝著他那張淡定的臉揮出一拳了。

“江先生,連小孩子都知道玫瑰花的含義,你還反問我。”

兩人的語氣夾槍帶棒。

沈初韻察覺到一股火藥味,上前解釋道:

“顧總,我和律言想幫助賣花的小女孩早點回家,才會買花的,沒有別的意思。”

這麽一解釋,更加欲蓋彌彰,顧北笙的臉色又黑了一度。

他本想旁敲側擊質問江律言一番,沒想到沈初韻會站出來替他解圍。

兩人的關係,真有自己不知道的一麵?

江律言為什麽會這麽湊巧來臨城,而且兩人還晚上逛商場,還買玫瑰花。

這一切,不就在揭示什麽真相了麽!

顧北笙恐怖地磨動了兩下後槽牙,下顎線繃得緊緊的。

“哦,原來是助人為樂,沈醫生,我們醫院讓你來臨城進修,你怎麽還有閑工夫逛街?還是你倆早就約好的?”

沈初韻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江律言溫潤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想替沈初韻辯駁幾句。

就聽到顧北笙冷冷給沈初韻下命令:

“快回去,晚上還有活動!”

說罷,他看也不看江律言,擺手讓沈初韻跟自己走。

沈初韻匆忙和江律言道別。

顧北笙走得急,沈初韻穿著高跟鞋跟不上,喊他:

“顧總,你慢點,我走不快。”

一聲哀求果然讓顧北笙刹住腳,但他竟然退回到沈初韻身邊,一手掐住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幾乎是將她拖走的。

“顧總,你幹什麽!我的鞋就要掉了!”

沈初韻抗議無用,顧北笙一把打橫抱起她,闊步走向車子。

男人麵容緊繃,每個毛細孔都充斥著怒氣。

沈初韻戰戰兢兢地看著他,抿緊了嘴不敢出聲。

打開後車門,顧北笙不客氣地一把將她丟在後座上。

“你弄疼我了!”沈初韻揉揉摔疼的臀部,不滿地看著他。

“疼?能讓你疼的男人,隻能是我!”

顧北笙眼眸裏陰鷙密布,用力關上車門,一個撲火,就把沈初韻壓在了身下。

好似巨物倒落,沈初韻一陣驚慌,唇就被狠狠堵住。

顧北笙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動彈,一手擒住她兩隻亂掙紮的手腕,霸道且凶狠的吻,鋪天蓋地地落下。

“唔,放開——”

沈初韻完全被禁錮在後座上,動彈不得。

這男人怎麽會突然到臨城?這麽湊巧就看到江律言和自己?

沈初韻心裏升起一股陰森潮濕的感覺,好像被人跟蹤了,但是同行的都是同事,到底他怎麽會獲知自己的行蹤?

此刻,這個男人簡直是獸性大發,強壓著自己。

“顧北笙,你混蛋!放開我!”

沈初韻氣喘籲籲,看到他岔開的兩條腿,想也沒想抬起膝蓋就要頂去。

還沒碰到他呢,她的腿就被顧北笙狠狠夾住了。

大腿外側一陣鈍痛,好像下一秒就要碎了。

明明自己什麽都沒做錯,男人凶狠的模樣好像要吃人,沈初韻心裏好不委屈,嗓音沙啞地:

“你又用這種方式懲罰我,我做錯什麽了?”

顧北笙冷冷看著身下被驚恐揉成一團的女人:

“喜歡靠在他肩頭睡覺是不是?喜歡晚上單獨去見他是不是?喜歡他送的玫瑰花是不是?”

一連串的排比,直接把沈初韻問懵了。

她驟然清醒:這男人是在吃江律言的醋,胡思亂想的醋!

“我沒有!你誤會了!”她的解釋蒼白極了。

誰讓顧北笙全都看到了呢!

“我手疼,你放開我,聽我給你解釋好不好?”

麵對強大的男人,她隻能服軟哀求。

顧北笙全然不理會,落下來的吻更加熾熱凶狠,像在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明明是他自己疑心病重,為什麽要來懲罰自己。

沈初韻越想越委屈。

大顆大顆滾燙的淚水湧出眼眶。

很快將一張清麗的臉龐弄花了。

吻到一嘴濕潤,顧北笙驟然停下了急促凶猛的舉動。

鬆開了對沈初韻的桎梏,抬起手去擦拭她臉上的淚水。

女人卻猛地撇過臉去,不讓他碰到。

這個抗拒意味十足的動作,瞬間又勾起了顧北笙的怒火。

“別動!”他語氣強硬地,別過她的臉,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著。

沈初韻緊抿著嘴,也就放棄了抵抗。

他的指頭有些粗糲,擦在臉上更疼了。

車廂內,空氣慢慢安靜了下來。

“嘴張開。”他又命令道。

沈初韻仍沒有從他剛才那個報複似的吻勁裏緩過勁來,不敢張開。

顧北笙又命令了一遍,她才緩緩張開,口角留下一串血滴。

顧北笙眸色一沉,輕輕將手按了上去。

他都想不到自己這麽暴力,一會兒的功夫,就把她的唇都吻出血了?

他垂下了頭,聲音出奇的低沉:“記住了嗎?”

沈初韻突然回想起,那日在醫院裏,他警告自己不要再去見江律言的話,那些,都是他的占有欲在作祟。

況且,那日,她也對他有過警告,他忘了嗎。

沈初韻緊盯著他的臉,眸子閃著淚光:

“顧先生,我告訴過你,我不喜歡被強迫,你忘了嗎?”

她盯住他沉默的臉,突然昂起頭,狠狠咬住了男人的嘴。

顧北笙下意識地要扯開她,女人的手臂像藤蔓一般緊緊攀住自己的脖子,快讓人窒息。

這變故來的毫無預兆,剛才還奮力抗拒的女人,此刻竟然主動吻他。

這吻比自己更凶狠。

他一時被搞得有些狼狽,奮力扯開她,滿臉惱怒:

“幹什麽!”

沈初韻眯了眯魅惑的眼睛,窈窕的身子癱軟在後座上,頗有深意地打量著他:

“也讓你嚐嚐這滋味,怎樣,好受嗎?”

他摸了摸有些被咬疼的嘴,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眼裏驟然來了怒。

“你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