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韻愣了一下,他怎麽會去買了傷膏。
顧北笙已經將包裝盒拆封,站在一旁等著她。
“我自己來就好。”沈初韻慌亂阻止。
男人卻溫柔地堅持著:“後背你看不到,我來幫你吧。”
說罷,他輕輕脫下她的外套,俯下身,沉默地為她塗抹著藥膏。
藥膏涼絲絲的,一碰到青紫色的掐痕,指下的皮膚就一陣顫栗。
“疼?”他柔聲道。
“我掐你試試!”她小聲抗議著。
顧北笙濃眉微微蹙緊,又將手移到了後腰。
兩個紅紅的手印清晰可見。
他低了頭,再次將兩手慢慢按上去。
腰上被一雙大手禁錮住,沈初韻渾身驟緊,驚慌地扭頭看他:
“你要做什麽?”
她眼裏全是警惕,小嘴倔強地:
“再對我動粗,我喊保安。”
顧北笙不覺啞然失笑,心下又有些苦澀:
“別怕,想做在車裏就做了,不必等到現在。”
“下流。”聲音極細極輕。
顧北笙卻從她嘴型裏讀了出來,輕輕一拍她的圓翹:
“罵我什麽?”
沈初韻咬嘴不言,沒好氣地:
“你塗好沒有?”
“還有一半沒塗。”
顧北笙難得耐心細致地照顧一個人,自己都有些吃驚。
沈初韻忽然開口說道:“拍照給我看看,到底有多少。”
顧北笙手一頓:
“不能給你看到,你會撕了我。”
聞言,沈初韻更加堅持,顧北笙隻能拍了一張給她。
沈初韻看到後怔住了,轉頭伏在**,嬌小的身軀不受控住地顫抖,抽抽噎噎地:
“你看你把我掐得紫一塊青一塊的,我從來沒有被人打過,從小到大都是乖乖女。”
女人突然大哭,顧北笙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隻能按著她不斷**的肩膀:
“別哭了。”
聞言,女人哭得更狠了。
心中的委屈像江水般傾瀉而出。
顧北笙無法,皺著眉繼續輕聲安慰著她。
漸漸地,他明白了她這哭聲的含義:想要一個道歉。
他皺緊了眉頭, 幾次囁嚅著嘴唇想開口,舌頭卻直打結。
兩人拉鋸了許久,沈初韻哭累了,也失望了。
“我要睡了,再加一床被子。”
她打量著一直沉默不言的顧北笙,眼神裏帶著幾分幽怨。
顧北笙便起身,將藥膏放在一邊,淡淡說道:
“你接下去不要出門了,把傷養好,我會讓人給你送飯。”
“你要軟禁我?”沈初韻頓悟,心頭一凜。
顧北笙冷笑一聲,姿勢優雅地拿起**沈初韻的手機:
“你真聰明——老實待著,聽到沒有。”
上一秒他還是溫柔體貼的好男人,說變臉就變臉。
沈初韻看到他眼裏閃過一抹陰鷙,看來他是來真的,立馬撲上前去搶奪自己的手機:
“還我手機!”
兩人身高相差懸殊,顧北笙將手機舉起,抓住她的手腕將她丟到**,冷冷打量著她:
“給我待在這裏好好反省。”
沈初韻立馬從**爬起,步伐急切地去追男人。
顧北笙早已走了出去,“嘭”一聲巨響,門被關上,整個牆麵都抖了三抖。
室內陷入了一片寂靜,沈初韻渾身戰栗,扒著門使勁拍打著:
“顧北笙,你放我出去!”
“憑什麽關我!我做錯什麽了!”
“你太霸道!”
顧北笙淡定地站在門外,犀利陰鷙的眼眸微微覷緊。
不長記性的女人,不給她個教訓記不住痛。
忽然, 沈初韻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江律言發來微信:初韻,到酒店了嗎?你老板有沒有為難你?
顧北笙嗤笑一聲,麵無表情地將微信刪除。
沈初韻拍打了好一會,外麵都沒有反應。
他真的走了。
她無力地貼著門,慢慢滑倒。
就像一個犯了錯被老師關小黑屋的孩子,沈初韻的內心被委屈弄得酸澀不堪。
這個男人,要自己愛他,卻一再傷害自己。
氣憤使她攥緊了拳頭。
“顧北笙,有本事你關我一輩子,讓我出去,我一定撕了你!”
這麽咬牙切齒地對著空氣一頓出氣,沈初韻還是不解氣。
桌上還擺放著那支藥膏,沈初韻氣鼓鼓地一把抓起丟在地上,一腳踩爛。
一會給顆甜棗,一會給一巴掌,顧北笙,你這是在和我談戀愛?
你這是精神PUA!
翌日一早,沈初韻還在**,就聽到有人敲門。
“誰?”她一頭驚起,披著浴袍來到門前,將耳朵湊了上去。
“小姐,給你送早飯。”
一陣久違的刷卡開門聲“滴”一聲傳入耳內。
緊接著,門被拉開了一條縫,服務員微笑地就要進來。
電光火石間,沈初韻一把推開服務員,猛地衝了出去。
“放開我!”
還沒跑出去半米,門口兩個彪形大漢一左一右地將她高高架起。
“你們是誰,快放開我!”
兩個保鏢都戴著墨鏡,像尊雕塑似的不發一言,又將她推回了房間。
門再度被關上。
沈初韻往前衝了幾步才站穩。
一回頭惡狠狠地瞪著門。
這安保措施做得真好,把自己當成什麽在逃要犯了。
沒多久,門再次被打開了一道縫,一盒熱乎乎的飯菜就放到了地上。
隻一秒,門又被關上。
沈初韻氣得抄起飯盒就摔在了門上。
她默默地爬上床,蒙住被子又開始睡。
到了中午,門又被打開了,又送進來一盒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竟然還有一束玫瑰花和一個紅絲絨首飾盒子。
她翻身下床,打開盒子一看。
一條名貴的鑽石項鏈安安靜靜地躺著,映著燈光,耀眼極了。
“什麽把戲?幼稚!”鑽石項鏈被她不屑地丟在地上。
一轉身,差點被地上的玫瑰花絆了一腳。
那花瓣嬌豔欲滴,個個大朵迷人,把昨晚在廣場上買的雜玫瑰完全秒下去了。
可是,她不想要了。
沈初韻抬起腳就要踩下去,看著無辜玫瑰花實在不忍心,抄起桌上的台燈狠狠砸向了門。
“快開門!”
門沉默著。
這天,沈初韻在屋子裏亂砸一通。
因為是總統套房,一層就住一人,樓下的人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門口的兩個保鏢更是充耳未聞,像兩尊門神一樣把守著。
到了傍晚,顧北笙才回了酒店。
前台皺著眉頭向他匯報情況,顧北笙隻眯了一下眼,毫不在乎地:
“她砸壞了什麽,我來賠。”
他剛命保鏢開門,一個電話機就衝他飛去。
顧北笙靈閃身一躲,身後的牆壁被砸出一個凹印。
兩個保鏢護著他。
顧北笙擺手讓他倆退下,抬步走了進去。
“鬧夠了沒有?”他臉色陰沉地快要滴下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