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韻腦子裏轟隆一聲。
待看清黎初初的長相後,更是驚詫到說不出話來。
那張巴掌大的病嬌小臉,和自己,真的太神似了。
隻是細細分辨之下,才能區分出來不同,黎初初眉眼秀氣,一看就是個小家碧玉。
而沈初韻五官明豔靈動,處處透著倔強。
“原來如此”,沈初韻在心裏自嘲一聲。
怪不得那天在“夜貓”門口,他在看了一眼自己的臉後,就將自己帶上了他的車,怪不得他每次一碰自己就動情到難以自製。
沈初韻默默咬緊了嘴唇,心思千回百轉,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好,黎小姐。”
黎初初回複一個禮貌的微笑。
三人之間的氣氛略顯微妙,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安靜過一會後,黎初初掏出手機,一臉乖巧地看著沈初韻:
“沈醫生,聽說你醫術高明,我能加你個微信,向你請教幾招養生之道麽?”
求人之前,先戴個高帽,讓人不好拒絕。
沈初韻大大方方地拿出手機,調出微信二維碼遞過去。
黎初初的頭像是個低垂著眉眼,看起來嬌柔無害的古裝女子。
加上了微信,黎初初嘴角浮現兩個小酒窩:
“北笙哥,沈醫生人真好。”
顧北笙沒有回複黎初初,看到沈初韻凍得有些微紅的耳朵,說道:
“外麵太冷了,我們進去吧。”
三人重回大廳。
秦醫生一見了黎初初,立刻眉開眼笑地圍上她:
“初初,你回國了?我們有五年沒見了吧?”
“小秦姐,這些年沒見,你越來越漂亮了,我在國外一直想你。”
其他幾個老員工也都圍了上來,彼此寒暄著,黎初初一身高定,就像公主一樣被簇擁著。
“聽說醫院要辦年會,我就不請自來了,給大家準備了一份薄禮。”
聽到有禮物,所有人眼睛都亮了。
黎初初給身後的傭人使了個眼色,不一會兒就有一輛小推車推進了大廳。
她挨個給大家分發著禮品。
秦醫生一看包裝,笑得合不攏嘴:
“初初,你買的這個美國高檔營養品,得花不少錢吧。”
黎初初笑得眉眼彎彎:
“不成敬意,在國外一直惦記著大家,正好有這個難得的機會來看一看大家。”
一番溫暖的話語,一個小禮品,一下就把人心都收買了。
等到發到沈初韻時,她轉身挑了一個有個小標記的給她,眼裏是純真的笑容:
“沈醫生,送你個見麵禮,我還要向你討教幾招養胃的小技巧。”
沈初韻回複一個禮貌得體的笑容,接過了禮物。
最後,黎初初將一個裝飾最精美的禮物遞給了顧北笙,語氣嬌柔低婉地:
“北笙哥,這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希望你喜歡。”
四周一點聲響不聞,顯然大家都知曉兩人曾經的關係。
沈初韻就在一旁看著,思緒複雜。
顧北笙麵無表情地接過禮物,就算情緒翻湧,麵上一點破綻也沒有。
對於黎初初的突然到來,他心頭一瞬間的意外之後,隻有釋然。
那些曾經為她的瘋狂,不過都是少年的無知與癡情。
但這一細微的眼神還是沒瞞過沈初韻,
這一刻,一切都不必說了。
這才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他們舊情人重逢,隻有她不合適罷了。
沈初韻默默離開了大廳,一個人來到花園。
她第一反應就是逃避,也許喜歡一個人就是膽怯吧。
雪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地上有些滑,沈初韻走得小心翼翼,抬頭看到空空的天台。
一個小時前,他還擁著她一起看煙花,此刻她形單影隻。
“初韻,你怎麽一個人在這?”
護士小美跑向了她:
“外頭那麽冷,你看你臉都凍紅了。”
沈初韻淺淺一笑:
“大廳有點吵,外麵安安靜靜的挺好。”
“初韻,你在逃避是不是?不想看到顧總和他舊情人重逢?”小美突然逼近了她,幹脆直白地問道。
沈初韻眉頭微微顫動,正色道:
“小美,別在背後說老板隱私。”
“又沒人聽見,你說,你是不是也喜歡顧總?”小美步步緊逼。
沈初韻猛然站起,默默走向大廳,用這個行動告訴小美:她不喜歡。
踏進大廳的那一刻,就看到兩個惹眼的身影在人群中相擁共舞。
是顧北笙和黎初初!
顧北笙用手背輕輕扣著黎初初的腰,帶著她左右搖擺著……
這個動作,他剛剛對自己用過。
心頭突然像下了一場綿綿細雨,水霧模糊了她的視線。
黎初初朝她的方向望了一眼,勾嘴一笑,含情脈脈地看著顧北笙。
正好顧北笙背對著沈初韻,什麽都看不見。
黎初初在他眼裏找了半天,怎麽都找不到當年的熱情,有些幽怨地輕啟小口:
“北笙哥,從前你和我跳舞的時候,都是抱緊我的,我還是不是你的小初初?”
“那是以前。”他語氣涼薄的。
剛才,要不是顧及黎爸爸的麵子,顧北笙都不會牽她的手跳舞。
舞曲終了。
周圍又是一陣喝彩聲。
黎初初突然踮起腳尖,在那張俊臉上用力一吻。
頓時,場內的掌聲更加熱烈。
顧北笙怔愣住了,他沒想到從前容易害羞的黎初初,出了國,竟會變得如此大膽,都叫他不認識了。
突然間,他感受到身後有道幽怨的視線。
猛然回身,隻看到一道孤獨離開的纖瘦背影。
她什麽時候進來的?看了多久?剛才那一幕,怕是刺激到了她。
他回過頭,正色了黎初初一眼,壓低聲音對她說:
“公眾場合不能這樣,我不是你的男朋友。”
下一刻,黎初初眼裏的小火苗被無情地澆滅。
她眼裏含著委屈的淚,抱住他的脖子:
“北笙哥,我們重新來過,我一直都忘不了你。”
顧北笙眼裏已是很不耐,眸子冷硬地:
“鬆開。”
男人的冷淡疏離讓她心裏一寒,十指不甘心地鬆開。
顧北笙匆匆對院長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大廳。
等他走出酒店大門,就看到對麵公交站牌下,弱不禁風的纖瘦人兒。
沈初韻正在看著站牌上的站點。
薄肩被凍得通紅,眼角也泛著點點紅。
下一刻,一件暖意融融的大衣就披上了她的肩頭。
“年會還沒結束怎麽就出來了,初韻?”顧北笙淡聲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