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秦深騙了薑慈後,薑慈再也沒有主動聯係過秦深。
倒是秦深一直給薑慈發微信道歉,甚至是約薑慈出來吃飯,薑慈都以忙為借口拒絕了秦深的邀約。
如果不是因為秦準的事情,薑慈絕對不會聯係秦深。
電話剛撥通,秦準那邊就接了起來。
“小慈?”
“是我。”
“沒想到你會給我打電話,真是太讓我意外驚喜了。”
薑慈不知道秦深口中的驚喜到底是真是假,隻是淡淡道:“待會兒有時間嗎?”
“你要來找我?”
“嗯。”
“我剛好在西區這邊有個畫展,你要過來嗎?”
“好。”
掛上電話,薑慈就讓古月河送她去了西區。
秦深是個天才畫家,雖然他的畫風比較壓抑黑暗,但這一點都不妨礙他的受歡迎程度。
他最出名的那副“破繭”甚至被炒到了天價。
不過秦深不缺錢,他到處辦畫展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讓更多的人看到他的畫。
薑慈很喜歡秦深的畫,她本以為自己和秦深可以成為知己,到頭來是她想多了。
薑慈剛到畫展門口,就有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來接薑慈。
薑慈認出了那人是秦深的助理。
“薑小姐,秦老師在二樓等你。”
“好的,謝謝。”
薑慈跟著助理上了二樓,正好看到秦深站在一幅畫麵前,目光專注又熱烈地看著那副畫。
秦深穿著一件黑色的西裝,他和秦準一樣,都是衣服架子,穿什麽都好看。
隻是比起秦準不羈的樣子,秦深更顯得穩重成熟。
薑慈走過去一看,畫上麵是一個人被地下伸出來的無數個鬼手往下拽,而那人拚命地掙紮著,,滿臉地驚恐。
薑慈還記得這幅畫是秦深十七歲那年創作的,很多人都想要這幅畫,但秦準一直都沒舍得賣。
薑慈一直都不太明白,像秦深那麽溫柔又善良的人,怎麽會畫出這麽多陰暗又壓抑的畫。
“來了。”
“嗯。”
兩人隻是簡單地交流了一句,然後都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前麵的畫。
過了好一會兒,秦深才淡淡地開口,“小慈,你覺得這幅畫怎麽樣?”
薑慈不知道秦深問的這幅畫畫的怎麽樣,還是這幅畫的意境怎麽樣,認真地給了一個回答,“挺好的。”
“你知道我為什麽會畫這幅畫嗎?”
“不知道!”
聽到薑慈的回答,秦深突然笑了一聲,他轉頭笑意盈盈地看向了薑慈,“你知道如果我問其他人的話,其他人會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嗎?”
沒等薑慈開口,秦深就說道:“他們有人會以我的角度出發,以為我在憐憫這個世界上受苦的大眾。有人會按照自己的理解,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也就隻有你,會說不知道。”
“抱歉,可能是我理解的不夠,我的確不知道。”
“哈哈……”秦深突然被逗笑了似的,大笑了起來,“你不知道就對了,因為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薑慈:“……”
“但是這個世界上,總會存在著這樣的人不是嗎?拚了命地想尋找光明,卻總是被黑暗絆住雙腳,你說……他最後會被那些鬼手墜入深淵,還是會遇到一個人救贖他?”
薑慈又看了一眼畫,隨後淡淡道:“你是這幅畫的創作者,你想讓他墜入深淵,他就逃不了,你想讓他獲得光明,他就能重新開始,一切……都要看你自己。”
聞言,秦深半天都沒說話。
過了很久很久,他才笑著開口,“怪不得小準一愛上你,就怎麽也忘不了你,你真是我見過的人裏活的最通透的一個。”
通透嗎?
薑慈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秦深終於舍得從畫上移開眼睛,看向了薑慈,“無事不登三寶殿,你突然找我,有什麽事嗎?”
薑慈也淡淡地看向了秦深,“五年前……確切的說是六年前的6月11號,約我去櫻花樹下見麵,以及故意在我麵前親吻賀芃芃的人是你吧?”
薑慈不是一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直接開門見山地說了自己的目的。
薑慈雖然在問問題,語氣卻相當肯定。
秦深似是猜到薑慈今天找他的目的,勾唇輕笑了一聲,沒有否認,“是我。”
“為什麽那麽做?”
秦深唇角的笑容更甚,“怎麽你們所有的人都那麽喜歡問為什麽呢?”
薑慈靜靜地看著秦深沒有說話,被她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睛盯著,秦深突然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很簡單啊,我就是不想讓你和秦準在一起。”
薑慈微微蹙眉,但一聯想像是明白了什麽,“所以,當初給兩家通風報信的人是你?”
“是我。”
秦深倒是沒有絲毫的隱瞞,薑慈卻聽得皺起了眉頭。
怪不得秦準昨晚那麽難受,想必也是知道了這件事。
“你傷害了一個最愛你的人。”
薑慈的話讓秦深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因為他知道薑慈說的沒錯。
可下一秒,秦深冷笑了一聲,“秦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了?所以你今天是來找我算賬的?”
“秦準什麽都沒說,他隻是很痛苦地跑來找我,還問我如果我哥欺騙了我背叛了我,我會怎麽辦?我是因為這個聯想到的。”
薑慈繼續盯著秦深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當年如果不是你,我和秦準離開京都市後會有怎樣的生活,或許會幸福快樂,又或許會在柴米油鹽中後悔當初的決定,但那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你從中作梗致使我和秦準分開五年,就是你不對。”
秦深似是不以為意道:“所以?”
“我無權替秦準原諒你或者不原諒你,但我不會原諒你!”
如果不是秦深的那一次致命打擊,薑慈就不會出國,也不會和秦準分開整整五年,更不會遇到那個人……
秦深聳了聳肩,歎了一口氣,“是嗎?那還真是可惜了,本來我以為我們能成為很好的朋友。”
薑慈並不在乎秦深這番話,是出自真心還是虛情假意,她隻是淡淡道:“我和秦準不會再分開,你……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