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得了,我卻等不了。”
消防車的警報聲和人群的嘈雜聲,讓薑慈心裏很不安,她擔心秦準的安危,以至於墨樺說什麽,她都沒怎麽聽進去。
墨樺見薑慈的心思不在這兒,臉色微變,幽暗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寒意,他沒再看薑慈,而是朝司機淡淡道:“開車!”
薑慈心裏一緊,立刻回過神來戒備地看向了墨樺,“你想幹什麽?”
“帶你去吃飯,你最近越來越瘦了。”
“不用,我不餓,我想回家。”
“你不餓,我餓,陪我吃頓飯吧,……另外,我想還給你一個驚喜呢。”
薑慈並不想知道墨樺口中的驚喜是什麽,墨樺能帶給她的隻有驚嚇,絕對不會是什麽驚喜。
然而,薑慈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就被墨樺帶到了一家私房菜館。
這家私房菜館的位置很偏,味道卻相當好,以前的每個中秋節,薑展鵬都會帶家人來這裏吃飯。
這裏對於薑慈來說是一個值得回憶和懷念的地方,薑慈不知道墨樺是有意帶她來這裏,還是湊巧。
再次來到這家私房菜館,薑慈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薑慈滿腦子都是秦準,一道餐館就以上廁所為由,跑去洗手間給秦準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了起來。
“怎麽了?這麽快就想我了?”
聽到秦準輕鬆壞笑的聲音,薑慈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我在路上的時候聽說人民醫院的住院部起了火,你還好嗎?”
“一場小火災而已,很快就解決了,沒事。”
薑慈知道秦準是在安慰自己,動靜那麽大,怎麽可能是一場小火災。
而且,墨樺既然想威脅她,肯定會讓她看到後果。
好在,秦準沒事。
“嗯,那你好好休息,一定要注意安全。”
“你也是,別太累了。”
“好。”
掛上電話後,薑慈走出了洗手間,果然在門外看到了守著的司機。
大概是墨樺怕她跑了,讓人來監視自己。
“薑小姐,墨先生在包間等你。”
薑慈點了點頭,跟著那人一起來到了包間。
一進包間,薑慈就看到了滿桌子的菜,看到桌上的菜品,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因為墨樺點得到都是爸爸當初帶他們來吃時,必點的菜。
如果說來這裏吃飯是巧合,那點這些菜還算是巧合,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墨樺看到薑慈的表情,臉上的笑意更甚,他起身紳士地替薑慈拉開了椅子,薑慈猶豫了片刻,還是坐了下來。
墨樺沒有像剛剛那般坐在薑慈的對麵,而是直接坐在了薑慈的身邊。
薑慈有些排斥墨樺,想起身換個位置,卻被墨樺拉住,墨樺靠近薑慈,柔聲低語道:“怕我?”
“沒有……”
“那就吃飯吧。”
墨樺溫柔體貼地給薑慈夾著菜,都是薑慈愛吃的菜,可薑慈一點胃口都沒有。
見薑慈沒動筷子,墨樺也不生氣,“你對這個地方應該很熟悉吧?”
聞言,薑慈猛地看向了墨樺,墨樺帶她來這裏,果然不是偶然。
“別這麽看著我,我打聽你的事情,不過是想讓你高興罷了,雖然我遺憾未能見過你父親,但我想他一定是個和藹可親又慈祥的父親,也一定很寵你。”
墨樺突然提起薑展鵬,讓薑慈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墨樺不可能無緣無故提起一個已經去世一年多的人,他到底有什麽目的?
“我認識一個人,他對你相當熟悉,我們在聊天的過程中,他跟我說了很多關於你和你家的事情。”
薑慈微微蹙眉,什麽人會對她和她的家人這麽熟悉,連他們經常來這家店都知道,還知道他們每次點什麽菜。
看出薑慈眼底的疑問,墨樺輕輕一笑,“今天他約了我在這兒見麵,應該很快就到了。”
墨樺話音剛落,他的保鏢敲門進來在墨樺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墨樺勾唇一笑,輕輕點頭示意。
保鏢會意後,走過去拉開了隔著兩個包間的屏風。
屏風一拉開,另外一個包間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薑慈不知道墨樺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麽藥,心裏莫名的不安了起來。
這時,墨樺湊到薑慈耳邊說道:“說要給你一個驚喜,現在驚喜來了,你做好準備了嗎?”
薑慈皺著眉看著墨樺,臉色不怎麽好看。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傳進了薑慈的耳朵,薑慈身體一僵,以為是聽錯了。
她的眼睛猛地看向了對麵的包間,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走進了包間。
“不好意思薑總,墨先生今天有個很重要的貴賓要招待,恐怕沒法來赴你的約,不過墨先生說了,你需要什麽可以直接告訴我,咱們現在是合作夥伴,我會不遺餘力地幫你。”
說話的人是傅蕭,墨樺最得力的助手,也是墨樺唯一的兄弟。
“謝謝墨先生,謝謝傅先生,我這次來原本是想跟墨先生談談寧江開發的事情,墨先生既然來不了,那跟傅先生談浴場一樣的。”
薑慈死死地盯著薑遊,生怕自己一眨眼,眼前這個薑遊就會消失。
薑慈的心跳的很快,她有些不可置信,哥哥明明已經因為車禍傷到腦袋,像個小孩子一樣,怎麽這會兒又變正常了。
哥哥什麽時候好的,她怎麽不知道?
眼前的薑遊,不管是談吐還是行為,都和沒發生車禍前的薑遊一模一樣,他穿著一套黑色的西裝,整個人高大帥氣、精神滿滿。
臉上沒有稚氣未脫的傻氣,隻有成熟和堅定。
薑慈生怕自己在做夢,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腿上的痛感那麽真實,她不是在做夢。
薑慈下意識地起身想過去看,卻被墨樺拉住,“別急,他不知道你在這兒,你要是這麽出去,待會兒可就不好收場了。”
薑慈咬了咬唇,硬生生忍住了衝過去找薑遊的衝動。
薑慈不知道隔著兩個包間的玻璃是從什麽材質做成的,但她能看得到薑遊,薑慈卻一點都看不到她。
突然,傅蕭的聲音響了起來,“有件事我很好奇,還望薑總能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傅先生但說無妨。”
“薑總既然沒事,為什麽要裝傻?把盛大那麽重的擔子交到令妹手上?”
薑遊看著傅蕭微微一笑,“傅先生一直在國外,不知道有沒有聽過‘臥薪嚐膽’這個成語,我薑家遭不妄之災,有人還想要我的命,我不得不那麽做……”
薑遊顯然不太想說那件事,淡淡地轉移了話題,“”不過那都已經過去了,多說無益。”
“哦?那薑總是打算‘突然治好’自己的病,然後找害你全家的人報仇?”
薑遊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如果是傅先生,傅先生會怎麽做呢?”
“我?”
傅蕭突然冷笑了一聲,“我會親手拔了那些人的皮,讓他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薑遊笑了笑,沒有說話。
薑遊和傅蕭聊了一會兒就離開了,薑慈聽到兩人的對話,從一開始的激動和狂喜,漸漸地變得焦急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