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楚將蘇妍熙約到了咖啡館。

再見到這個女人,白楚楚心裏很是平和。

避過寒暄,她三言兩語表明了她沒辦法約上流產手術的事情,甚至連去醫院,信息剛錄入,就被告知做不了。

蘇妍熙聽完,眼中閃過不知名的情緒,再抬眸時已經恢複正常。

“這事,我來安排。”

她招手叫過來助理楊萊,小聲在她耳邊囑咐道。

楊萊點頭,很快退開去安排。

“你今天要是沒有別的事情的話,可以再等會,楊萊很快會安排好。”

蘇妍熙端起一杯咖啡,輕抿了一口,姿態很是悠閑。

她心裏卻想著,果然之前沒親眼見到白楚楚做完手術實在是個失誤,沒想到居然會再拖這麽多天。

這孩子多懷一天,對她就多一天威脅。

要不是顧忌著沈墨瑾的態度,她早就親自動手了。

“嗯。”

白楚楚今天確實沒有別的事情,索性安心等著。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沒說話。

這還是她們兩個第一次見麵這麽和諧,沒有爭吵,沒有冷眼。

“對了,這個給你。”

白楚楚從包裏拿出一個紅絲絨盒子,推給蘇妍熙。

蘇妍熙詫異地看了一眼盒子,接過來,打開,看到裏麵是一條紅寶石項鏈,臉上淡定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

她一眼就認出這是國際珠寶大師Henri Brandt設計並完成的作品,項鏈名為“熾愛”,寓意是“熾熱的愛”,永恒而唯一。

這條項鏈的主設計鴿血紅寶石產自墨國,其稀有程度是世間罕見,更別提由珠寶大師Henri Brandt操刀設計完成,用純淨的鑽石搭配,最大程度地保留和展示了紅寶石的美。

整條項鏈之前在拍賣會上被不知名買家以一億三千萬的價格拍走,很久都沒再出現在大眾眼裏,她還以為被買家私人收藏了,沒想到會在白楚楚手裏看到。

她拿著項鏈盒子的手有些抖。

“這是?”

“這是沈墨瑾之前送給我的,雖然他說不值什麽錢,但我想還是還給他比較好。”白楚楚解釋,“麻煩你替我轉交一下。”

上次見麵,她沒顧得上,以後她和沈墨瑾估計也很難再有交集,這次見到了蘇妍熙,正好讓她轉交一下。

“好。”蘇妍熙咬牙,她再看白楚楚一臉無知的模樣,分明完全不知道這條項鏈的珍貴,她氣得眼睛都要紅了。

“謝謝。”白楚楚誠懇地道謝,心裏卸下了一塊石頭。

蘇妍熙費了很大力氣才維持住臉上端莊的笑,“你知道嗎?墨瑾回到沈家的時候,是八歲,他們都說他冷漠高貴,但他對我卻很溫柔,我一直都記得那時我在花園哭,他遞給我手帕,安慰我的話。”

白楚楚沉默,聽出蘇妍熙話裏沈墨瑾對她的不同。

原來這份不同,不是她專屬的。

蘇妍熙合上絲絨盒子,“我愛了他很多年,為了他從小就學習各種課程,就為了能更配得上他,學習金融、法律、多國語言、小提琴、鋼琴,練習形體,學習舞蹈,那些課程很辛苦,但我一想到他,我就不覺得苦了。”

她停頓了會,目光複雜地盯著白楚楚,“如今,我們終於要結婚了。白楚楚,我不想再有人插足到我們的婚姻裏,你明白嗎?”

白楚楚喉間哽塞,“我明白。”

她明白。

她答應過白雅琴。

不會做小三。

也不會做沈墨瑾的情婦。

無論是什麽理由。

都絕不會。

寧死都不會。

蘇妍熙滿意了,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這點好,不需要撕破臉皮,她勾唇淺笑了下,視線落在白楚楚麵前涼透了的咖啡上。

“你的咖啡冷了,我讓服務員重新給你上一杯。”

服務員很快重新給上了一杯熱咖啡。

白楚楚伸手捧住咖啡杯,明明是夏天,她卻覺得渾身上下有些涼,借助熱飲暖了暖身體。

“叮當”一聲,咖啡廳的門在這時被推開,沈墨瑾高大修長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咖啡廳的頂燈打在他完美的臉上,矜貴冷然,咖啡廳裏的人被驚豔得倒吸一口氣。

他抬腳走過來,腳步似乎是踩在眾人心髒跳動的節奏上。

“墨瑾,你怎麽來了?”

蘇妍熙手指微縮,有些緊張。

“聽助理說你在這邊談事情,順便過來接你。”

沈墨瑾神色淡淡地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白楚楚的錯覺,她覺得沈墨瑾的視線似乎有落在她身上一瞬。

蘇妍熙頓時笑了下,“你還是這麽貼心。”

“這是什麽?”沈墨瑾注意到桌上放著的絲絨盒子,修長的手指拿過來,打開後,看到裏麵的紅寶石項鏈,眉頭挑了一下,視線鎖住白楚楚。

白楚楚身體發僵。

蘇妍熙開口:“白楚楚說這是你之前送給她的,不好再留著,讓我轉交給你。”

她說著,眼中流露出期待,希望沈墨瑾把這寶石項鏈送給她。

倒不是看上這項鏈的價值,主要是寓意——永恒而唯一的愛,如果她戴上這項鏈,整個上流社會都不會再懷疑沈墨瑾對她的心意。

沈墨瑾幾不可聞地嗤笑一聲,合上盒子,丟到白楚楚麵前。

“我送出去的東西,有還回來的道理?都說了,不值錢,你不要就丟掉。”

他聲調壓低了些,周身威壓滲人。

白楚楚被項鏈盒子砸了個滿懷,抱著咖啡杯的手收了回去,她皺眉揉了揉被砸痛的地方,準備把盒子丟回去。

“剛才聊什麽呢,看起來還挺開心的,”沈墨瑾轉移開話題,沒等蘇妍熙回答,他再次開口,“要是沒別的事情,妍熙,我們回去吧,婚禮還有很多細節要商議。”

他牽住蘇妍熙的手,蘇妍熙愣了一下,臉上滑過驚喜,短暫考慮後,“好。”

楊萊在這時回來。

她本來以為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人流手術,很快就能安排好,沒想到背後有阻攔的人,還費了不少關係才撬出來。

這會看到蘇妍熙挽著沈墨瑾的手要離開,她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上前在蘇妍熙耳邊低聲說道,“小蘇總,手術可以了。”

蘇妍熙神色變了一下。

“我去結賬。”沈墨瑾已經先鬆開了手,向前台走去。

等他從前台回來,楊萊已經跟蘇妍熙說完了事情,他全當沒看到,帶著蘇妍熙離開。

白楚楚目睹著兩人挽手離開,從頭到尾全程就像是局外人一樣,說心裏沒有一點波動,那是騙人的,他和她終究是陌路了。

她又坐了會,手裏咖啡涼了些,在想要不要喝一口,服務員在這時端上來一杯熱牛奶。

“你好,我沒點。”

白楚楚怕是服務員上錯了,提醒道。

“是剛才和您同桌的先生給您點的,他說您喝不慣咖啡,熱牛奶對身體好,就給您點了一杯。”

服務員解釋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