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安詫異的看向他,眼睛瞪的大大的。

“你……是味悅軒老板?”

“對。”

伏城在她身邊坐下,微微笑了笑。

“味悅軒是在五年前發家的,仗著各種對人身體有滋補作用的藥膳打敗X市其他同類餐廳,我說的可對?”

江晚安點點頭,隨手在胳膊上掐了一把。

她以前喝過他熬的粥,就覺得滋味香甜又有滋補作用,還和味悅軒的藥膳很相似。

可後來江亓給她買過味悅軒的藥膳。

當時她喝了,隻覺得沒有他熬製的好,本以為是她被他養叼了胃口,卻不想他是味悅軒的老板。

等等,老板就能熬出來更好的粥?

似是看出江晚安眼底的疑惑,伏城笑的更加柔和。

“五年前,味悅軒隻是個小餐廳,隻服務特定人,而那些粥,是我練習熬製的殘次品。”

江晚安更加疑惑了。

“為什麽是殘次品?”

“因為想親手熬最好的粥,給我的女孩。”

伏城盯著她,深邃的雙眸像是兩汪看不到底的潭水,將她的靈魂都吸引住。

“我知道我的女孩經曆了家庭劇變,從高中退學後瘋狂的接單子掙錢。”

“她本是正在發育的時期,卻壓榨身體,透支生命,我不想看她那麽辛苦,隻能慢慢練習熬粥,隻等著給她滋補。”

說到這裏,他伸出手,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頭發。

“還好,我等到了。”

一切還不算太遲。

江晚安瞳孔驟然緊縮。

五年。

對,是她高中退學的那一年!

他嘴裏的女孩,就是她?

見她不說話,瞳孔裏有清亮的光芒閃爍,伏城順勢捏了捏她的臉頰。

“別猜了,就是為了你。”

一語擊中她的心。

江晚安傻傻的捂著嘴巴,如墜在雲端,渾身輕飄飄的。

他對她,可謂是用心良苦。

小時候是她的大哥哥,在她退學後,又關注著她,還專門為了給她熬粥,建立了味悅軒。

誰說他給她做的事情不多?

但不知道怎的,江晚安的心底又響起了一個聲音。

白千柔。

她倏然抬起眼,狂熱躁動的心,也在慢慢地冷卻。

“阿城。”

江晚安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沒有一絲起伏波動:“你那時候真的是為了我,怕也是為了白小姐吧?”

她一字字說完,清晰的看到伏城眼底的光逐漸消散。

他抿緊了唇,神色有幾分清冷,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

周圍的空氣溫度仿若也在偷偷下降,冷氣侵襲著她周身。

但江晚安不後悔。

她是初開情竇,可也不想做任何人的替身。

傷過一次後,她不信任何人。

“安安,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

伏城開了口,打破兩人之間的沉悶,“我去給你熬粥。”

他起身要走,可想到什麽,又停住了腳步。

“你記住,要信任我,還有,關於她的事情,我會帶你親自去看。”

說完後,他大步流星的離開。

看著伏城的背影消失,江晚安死死地捏著被子。

她心底有股說不出的煩躁,浸透整個身體,在四經八脈裏穿梭。

該信任他嗎?

他說帶她去看,是想告訴她,眼見為實?

可白千柔舍命救了他,他怎麽能放下這份情意。

很多想法胡亂的繞著江晚安,她說不出到底哪個是對,哪個是錯,終歸還是閉上了眼睛。

算了,隨他去吧。

同一時刻,伏家。

伏江和伏景默在大廳裏吃飯,父子兩人相對無言。

這個家,越來越冷清了。

“啪。”

伏江放下筷子,長長的歎了口氣。

“咱們家說是這麽大,可總歸是沒有點人情味,一點也不熱鬧。”

伏景默沒接話,繼續吃飯。

他一舉一動極為優雅,像極了西方油畫裏的高貴公子,伏江看在眼底,莫名有些難過。

以伏景默的年紀,早該成家的,連孩子也該有了。

可若不是付明霞一時糊塗,他也不會落到今日這樣。

想到這裏,伏江開了口。

“阿默,你也三十多的人了,當年的事情都過去了,人死不能複生,你不如再找個?”

“不了,我這樣的人,何必去禍害別的好姑娘。”

伏景默將筷子放下,淡淡的拿了紙巾。

他這般平靜,伏江卻變了臉色。

“你的身體還沒好?”

“好不了了。”

他將紙巾扔到一邊,臉色古井無波,平靜的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我注定孤苦無依,活一天算一天。”

“這個家,終歸還是要靠阿城的,父親,我勸你一句,不要再阻止他和晚安。”

聽到最後這句話,伏江有些難過,眼眶慢慢紅了。

“你放心吧,他們孩子都有了,我怎麽能再苛待她。”

“那就好。”

伏景默一笑:“母親毀了我,你是父親,不要再毀了阿城,斷了我們伏家香火。”

“阿默!”

伏江大喝一聲,手掌捂著胸膛,“別說了,爸不想聽。”

伏景默從善如流,不再說什麽,隻是眸光閃爍。

他已經廢了。

當年一場車禍,付明霞毀了他的心;後來一次重傷,毀了他的身。

如果還有什麽牽掛,那就是父親和弟弟。

等將伏氏內外打理好,交到伏城手上,他也就安心了。

伏景默咳嗽了幾聲,就要起身,卻見傭人匆忙走來。

“老爺,大少爺,夫人在閣樓裏砸了很多東西,還說快死了,想見你們一麵。”

聽到這話,伏景默嘴角露出一抹冰冷弧度。

付明霞不是想見他們,是想出閣樓,想再次掌控伏家。

她天生就是個掌控欲占有欲極強的人。

伏江別過頭,氣的手掌在發抖:“我不見。”

“那我去吧。”

伏景默站起身來,神色冰冷道:“到底是我母親,給了我來到這個世上的機會,我和她也該清算一下。”

“阿默,別讓她威脅你做事。”

“不會的。”

伏景默將雙手背在身後,蠻有把握的笑了。

“這一麵必須得見,不見她,我哪兒來的人去幫阿城纏住宗家?”

宗晏澤對江晚安的覬覦,不是一天兩天。

伏江也聽說過兩人的糾纏,再想想還在江晚安肚子裏的兩小隻,皺緊眉頭。

“她沒跟宗晏澤發生過什麽吧。”

若是真的有什麽不清不楚的,那伏家豈不是給別人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