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一下子安靜到了極點。

沒人說話,付明霞瞳孔驟然緊縮,臉色蒼白到了極點。

“阿江,你……說什麽?”

“離婚。”

伏江再次重複一遍,吸了口氣,抬眼安靜的看著她。

“我知道,你在我身邊過的一直不快樂,你想自由,想要財產,我隨你,可伏家的東西,不會給王磊。”

“我的兩個兒子,也不會給你和王磊當傀儡,更不會當你們斂財的工具。”

付明霞哆嗦著嘴唇,想反駁,可話到嘴邊,還是說不出口。

伏城了過來,將一份文件遞到她麵前。

“自己看吧。”

他轉身離開,伏江深深的歎了口氣,也跟了上去。

兩人都走了。

付明霞拿起散落在麵前的文件,隻看了一眼,就徹底呆愣在原地。

這上麵是一些照片,還有王磊的生活軌跡。

當注意到他抱著的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她陡然瞪大了眼睛。

那男孩的麵容,和王磊有七八分相似。

不知道怎的,付明霞想到之前他曾和一個女人走的很近。

也就是說,他在拿著她的錢,拿著伏家的錢,去養他另外的情人孩子。

“嗬,王磊,你騙的我好苦。”

付明霞淒慘的笑著,可眼角卻有眼淚流下。

她做這一切,還不是為了將伏家財產卷到手中,跟他遠走高飛。

可看到照片,才知道她不過是個笑話!

房間裏傳來她淒慘的哭聲。

伏江有些許動容,想去看看,卻被伏城攔住。

“爸,別去。”

簡單的三個字,像是不可違抗的命令。

伏江遲疑片刻,還是聽了他的,低下頭苦澀笑了笑。

“我識人不清。”

在這點上,伏景默和伏城都比他強。

伏城沒接話,隻是靜靜地負手站著,仰頭看著那緊鎖的房門。

一分鍾,兩分鍾。

直到一個多小時之後,他抬腳過去,伏江想了想,還是跟在身後半米處。

推開房門後,映入眼簾的,就是付明霞紅腫的眼睛。

他沒在意,隻清冷開了口。

“你還要袒護她嗎?”

付明霞一怔,搖搖頭。

“我都說。”

十幾分鍾後,伏城走出房間,重重的舒了口氣。

他該回到晚安身邊了。

……

市中心醫院,特級病房。

江晚安正在換藥,看著醫生將紗布拆下,再將新的藥膏塗抹上去。

火辣的燒灼感和藥膏清涼的感覺混淆著,讓她忍不住皺緊眉頭,倒吸了口冷氣。

一邊的江亓看的心疼,衝上來擋在她前麵。

“有沒有不疼的藥?”

每次看到江晚安疼的難受,他就忍不住想將醫生打一頓。

這麽疼,還不是故意的?

“阿亓,別鬧。”

顧妃兒適時地拎著他後脖頸衣領,將他拖到一邊。

路北冥輕咳一聲,安撫道:“江先生隻是有些激動,你別怕,接著塗藥。”

醫生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小心的點點頭。

等換好藥後,醫生走了,顧妃兒才看向江亓。

“阿亓,你這都嚇走了三個醫生了,連make都不過來,再將這個醫生嚇跑,你親自調藥配藥吧。”

旁邊的路北冥也忍俊不禁。

江亓是個姐控,看不得江晚安受苦,哪怕是吃苦藥都不樂意。

現在整個醫院都知道,江晚安好說話,江亓出了名的難伺候。

“是他們不好。”

江亓冷哼一聲。

見他這般護犢子,顧妃兒遞給江晚安一個眼神。

“晚安,你自己寵出來的弟弟,自己搞定。”

江晚安:……

她看向江亓,聲音柔和:“阿亓,醫生也是為我好,良藥苦口,上藥自然也會痛,畢竟是骨折。”

她親自說情,江亓才別過頭,悶悶的答應了聲。

“知道了,姐。”

江晚安無奈扶額。

這小祖宗不肯鬆口,恐怕接下來的日子,醫生還是不好過。

就在病房裏笑鬧一團的時候,伏城推開了門。

“安安。”

他走到病床前,瞥了眼旁邊三人,沉思片刻,接著說了下去。

“你還有宗晏澤電話嗎?”

江晚安一聽,將手機遞給他,“有記錄。”

伏城接過後,二話不說,直接撥了過去。

電話幾乎是在瞬間接通,他按下免提,裏麵傳來宗晏澤熟悉的溫潤聲音。

“晚安,怎麽了?”

“我是伏城。”

伏城清冽聲音響起。

電話那端明顯停滯了下,宗晏澤有些遲疑的問了句。

“有事?”

“把付溶溶帶過來,有些事,我要當麵問她。”

伏城說完後,冷聲道:“如果你不在意安安,就不必帶了,轉告她一句話,從此伏家和她斷絕關係。”

不等宗晏澤回答,他掛斷了手機。

看著逐漸黑下去的手機屏幕,伏城深吸口氣,將它還給江晚安。

江晚安的眉頭皺的緊緊的。

“是她做的?”

伏城點點頭。

眾人恍然,江亓捏緊手指,眸底仿若有實質般的火焰燃燒。

雖然沒明說,但大家都懂。

這次找人潑硫酸的,就是付溶溶!

江晚安揉揉眉心,一口氣差點沒倒上來。

“我和她非親非故,又不礙著她的路,她找我麻煩幹嘛?”

這簡直就是天降橫禍。

伏城神色沒有變化,隻俯身握住她的手。

“等她來了,就知道了。”

江晚安苦惱的點點頭。

在他們兩人身後,顧妃兒和江亓對視了眼,捏了捏手指,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脆響。

宗晏澤已經驅車趕到了楓葉路的複式別墅。

他進門的時候,付溶溶正尖聲罵著王媽。

“讓你熬雞湯,你連雞肉都熬幹了,一點都不嫩,還留著你幹什麽?”

“對不起,小姐,我這就去做新的。”

王媽低眉順眼的說著,端起砂鍋匆匆離開。

付溶溶還不解氣,抄起桌上的杯子砸過去,宗晏澤剛好過來,杯子蹭著他的身體過去,砸在了地上。

她嚇了一跳,臉上的表情瞬間收斂好。

“阿澤,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你。”

宗晏澤安靜的看著她,眸底深邃:“你也很久沒出門了,收拾下,我帶你出去逛逛。”

“真的?”

付溶溶驚喜的笑了笑,不顧身體虛弱,趕緊起身。

她巴不得讓他帶她出門,也好和別人昭示她的身份。

別以為她不知道,她臥床休息的這段時間,宗晏澤身邊可沒少過鶯鶯燕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