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老盯著手機幹什麽?這麽晚了,你先回家吧,今天我在醫院陪著媽。”
說著,江亓伸手去拿她的手機。
這時手機屏幕猛然亮起,伏教授三個字落入姐弟倆的耳中。
“這麽晚了,他給你打電話幹什麽?”
江亓頓時炸毛。
他就知道那個老男人沒安好心。
江晚安有些尷尬,沒想到江亓的反應那麽大。
“昨晚如果沒有他幫忙,我們不可能那麽快把媽送到醫院來。”
對於這一點,江亓自然也是感謝伏城的,但這並不代表他要把自己的親姐姐推出去報恩。
“我已經讓同學給了我他的聯係方式,很快會把醫藥費住院費打給他,等回去之後,我再上門感謝,總之你,不準你和他聯係。”
江晚安盯著忽明忽暗的手機屏幕微微出神,並沒有聽到江亓的話。
“我出去一下。”
好不容易下定決定,江晚安拿著手機快步離開了病房。
一直走到走廊盡頭的陽台上,江晚安才停下腳步。
這一次伏城的耐心尤其好,哪怕她不接,也一直打來。
深吸一口氣,江晚安接起。
“很晚了,打電話來有什麽事嗎?伏教授?”
最後的稱呼有些刻意和疏離,伏城一下就聽出不對勁。
他站在住院部樓下,俊臉仰起,頓時看到六樓走廊陽台上,那道清瘦的身影,稀疏的燈光下,她明媚動人的臉龐若隱若現。
伏城有些無奈,又有些心疼。
“晚安,今天是我母親出院的日子,她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在醫院住已經是常事,所以我沒有告訴你她和你的媽媽住在同一家醫院。”
他這是在和自己解釋嗎?
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江晚安臉上神色不斷變幻,她用不怎麽在意的語氣道:“沒關係,你不用告訴我這些的,這是你的家事。”
伏城似乎沒有聽出她佯裝出的不在意,再次開口道:“今天事發突然,本應該是我大哥去接她,但公司臨時有事,所以我便從實驗室來了醫院,隻是我沒有想到,喬蔓月會在。”
原來他並不知道喬蔓月也在醫院嗎?
想到今天下午喬蔓月說的那些話,江晚安有一瞬間的恍惚。
但她終究也是女人,很快便明白過來,喬蔓月故意當著她的麵提起伏城的用意。
比起她,江晚安自然更相信伏城。
“好,我知道了。”
江晚安一邊握著手機,一邊握緊了陽台外的鐵藝圍欄,因為自己誤會了伏城而下意識咬唇。
“所以,你沒有話和我說嗎?”
維持著動作不便,兩人隔著六層的距離,伏城透過湛湛夜色,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江晚安。
他的聲音溫柔的仿佛夜間吹過的微風,江晚安耳畔一陣酥麻,腦中竟有一瞬間的空白。
江晚安將嘴唇咬得更緊。
她很想說有的。
下午她鼓足了勇氣,給他打了那三通電話,當時若是伏城接通了,江晚安一定會第一時間問出自己最疑惑最不解的事。
他到底為什麽娶自己。
如果他和喬蔓月對彼此都有喜歡的成分在,又為何會和自己結婚?
可現在江晚安問不出口了。
她甚至有些抗拒伏城給她的答案,無論他的答案是什麽。
“沒有,你今天應該很忙吧,早點休息。”
說著,江晚安就要掛掉電話。
“可是我有。”
伏城突然道。
江晚安不由握著手機再次放到耳邊。
陽台上一陣風吹過來,江晚安身子微顫,秋末的夜晚已經很冷。
“這些話不適合在電話裏說,下來吧。”
伏城溫潤柔和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江晚安有一瞬間的迷茫。
下去什麽地方?
“我在樓下等你。”很快伏城再次道。
江晚安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伏城一直都等在樓下。
她張了張口,白皙肌膚上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紅。
“我不急,你可以慢慢來,記得穿上外套。”伏城細細叮囑。
他怎麽會知道自己沒穿外套?
隻是現在江晚安已經想不了太多,她沒有回去病房那外套,若是被江亓看出她要去見伏城,必然會攔著她。
坐電梯到一樓,江晚安快步朝外麵走去。
門口,伏城站在台階上,修長高大的身影極有存在感,江晚安幾乎是一眼便看到了他。
身後,他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長,看到江晚安穿著單衣下樓,伏城眉眼間的溫柔笑意登時一變,他脫掉上衣快步向前,拿外套罩住了江晚安的大半身子。
周身縈繞著惑人的沉木香,江晚安身體有些僵硬,被帶著伏城體溫的外套煨暖了肩膀,她忍不住道:“我其實不冷的。”
“好好穿著。”
伏城叮囑道,說著,大掌牽住她的手。
在後花園的長椅上坐下,伏城轉眸看著她。
江晚安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視線並不在他身上。
“我已經跟我母親說明了不會和蔓月在一起。”
伏城的聲音低沉富含磁性,聽起來是一種享受,但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衣服,江晚安不由睜大了眼睛。
“你是說……”
“我會向家人公開我們的關係。”說著,伏城動作溫柔的握住了江晚安的手:“我們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夫妻,至少在彼此的家人麵前敲定我們彼此的名分,可以嗎?”
他的語氣中帶著不易察覺的蠱惑意味。
江晚安目光怔愣的看著他,沒有回答。
“你不願意,是因為對我不滿意,還是你心裏有其他人?”
她下意識搖頭:“不是,你很好,我心裏也沒有……沒有別人。”
黑色微卷的長發下,是江晚安過於明豔的一張臉。
伏城目光如炬的看著,仍舊是那副溫柔模樣。
“既然如此,那我們為什麽不公開呢?我不希望下一次還會發生這樣的誤會影響你的心情。”
誤會嗎?
江晚安心底有些茫然,她自己都分辨不清楚。
但心底纏繞的那絲不安,似乎並不全都來自於喬蔓月。
“我沒有被影響到。”
伏城並不相信。
溫熱的大掌握住江晚安的手腕,下一秒,她以一個完全任人宰割的姿勢倚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