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啦司機叔叔。”
覃緩掃碼給了100, 聲音又甜又輕快,隨便扒拉兩下頭發便開了後車門。
“恭喜啊小姑娘。”司機收了錢,更加高興了, “有情人終成眷屬, 祝你們永遠幸福。”
“謝謝叔叔。”
她高興地揚起唇角, 像蝴蝶一樣, 提著長款外套下擺,奔向江須昂的副駕駛。
算起來,這似乎是她第一次坐他的私人車,車內彌漫著淡淡的氣息, 和他身上的味道幾乎一模一樣,像冬水微瀾, 沉穩又壯闊。
江須昂半轉側顏,看了她一眼,徐徐抬手將她額間翹起的發絲整理好。
姑娘笑起來的目光純淨無暇, 和許多年前一模一樣,不曾改變。
兩人靜默片刻, 江須昂問:“現在想去哪裏?”
“嗯,我要先回個家,換個造型, 再和你約會。”
江須昂點點頭, 熟門熟路地開向覃緩家。
當發現小區門口的人臉識別係統乖巧地讓江須昂通過時,覃緩愣了愣, 終於反應過來:“你也住在這裏嗎?”
“沒住在裏麵, ”江須昂打著方向盤, “是知道你住在這裏後, 我臨時購買的。”
覃緩:???
江須昂哼笑出聲, 她猛地反應過來自己又被耍了:“你!你又在騙我!最初參加蔣依白的婚禮你就騙我,說什麽自己有請帖,人麵請帖是吧!!”
“也不是……”江須昂頓了頓,“請帖也是可以進來的。”
她不聽,憤怒地將衛生紙丟在他身上。
轎車停在了別墅門前,覃緩下車,將車門關得又悶又響。
管家遠遠地看著小姐的模樣,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片刻後覃緩靠近,抿唇,頗為傲嬌地說:“幫後麵那位‘司機’找個停車位吧。”
管家朝後麵看過去,年輕英俊、氣質挺拔的男人從駕駛座走出,不難猜出身份。管家笑了笑說:“好的。”
江須昂是第一次來覃緩的家,覃建國和趙瀲工作繁忙,白天幾乎不會見到人影,是以他作為客人,還算隨意地坐在了沙發上。
保姆端來一杯茶,好奇地看著他,江須昂道:“謝謝。”
覃緩在房間裏搗鼓,女孩子總是很慢的,江須昂參觀了一會兒別墅,腳步停在了她房間門前。
慢條斯理的敲門聲傳來,覃緩頭頂包著幹發帽,素麵朝天地去開門。
見慣了他身著工服、隨意懶散模樣,乍一眼的西裝革履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氣質矜貴斯文敗類,覃緩心馳微漾,咽了咽唾沫問:“幹嘛?”
江須昂:“我想參觀未婚妻的房間。”
覃緩:“不給看。”
嘴上這樣說著,卻拉開了房門讓他進來。
是熟悉的粉色暴擊,也是熟悉的少女氣息。閨房麵積不算大,但裝飾得非常溫馨,放置的每一樣小部件,都帶著屬於她的個性和習慣。
江須昂走在手辦牆邊,隨意拿起其中一個。結果恰巧遇上了質量堪憂品——底座和人物直接分離。
江須昂:“……”
覃緩一邊擦頭發一邊冷嗬:“賠我,這個一萬塊。”
江須昂低頭,在手機上輸入片刻,覃緩收到了人民幣10000元的收款消息。
她動作一頓,目瞪口呆地看著冤大頭:“……你不如再多玩幾個試試?”
江須昂:“你當我是白癡?”
覃緩就用一副“你轉一萬塊可不就是白癡嗎?”的模樣看著他。
江須昂將手辦捏在手裏:“這是我的購買費,不行嗎?”
“就算是購買費,也擺脫不了你冤大頭的本質,”覃緩繼續擦著頭發,帶著笑輕哼,“不就想要一個嘛,送你就是了。”
江須昂不準備回應她的嘚瑟。餘光中掃到她的**用品,整整齊齊擺放著兩個小枕頭,其中一個和之前在平房宿舍中一模一樣。
“你的枕頭似乎沒有帶回來。”江須昂說。
“是啊,被某人氣的,忘記了,所以這是我重新買的。”覃緩從抽屜裏翻出吹風機,江須昂看了她一眼,轉而走到她身邊。
吹風機聲音嗡嗡的,他自然而然接過,右手撩動著發絲。
洗發露的香氣縈繞在鼻尖,清淡典雅,頭皮溫熱薄軟,與他堅硬的指腹相接觸,掀起細密的酥麻。
“我這次回來,把枕頭給你帶回來了。”他還記得她之前說過,睡不慣其他的枕頭,“不過還沒來得及給你。”
“這麽貼心,”漆黑的頭發被吹得亂糟糟的,她從下至上抬頭,目光明媚又欣喜地望著他,“但我現在用不上了呢。”
江須昂神色淡然:“剛給了一萬塊,如果你於心不忍,那就買一送一吧。”
“什麽買一送一?”
“買個手辦,送個枕頭。”
他話音一落,她一愣,耳畔空餘吹風機的呼嘯。
她的房間甚至沒有邀請過任何男性來,更不要說睡對方的枕頭這件相當的親密的事了。
覃緩臉頰一躁,低頭揪著手指,搖頭晃腦地罵道:“變態。”
“別動。”江須昂固定著她晃動的腦袋,“頭發給你繃斷了。”
“我才不怕呢,反正我頭發很多。”
“……”
覃緩玩心上來了,偏不聽他的,繼續亂動著。
江須昂無語,餘光中瞥見圓潤光潔地耳垂,他內心一動,忽然伸手撓她的耳後。
覃緩耳後極為敏感,頓時咯咯笑著,坐披頭散發像個車載娃娃,在**亂動:“你幹嘛啊,好癢……”
江須昂沉默片刻,關了吹風機,丟在地上。
覃緩笑意不減,便看見江須昂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瞳孔如深褐色的墨,帶著波點一般的星光,又黑又亮。她喉間驀地一緊,怔住望著他,心跳聲在此刻異常明顯。
她口幹舌燥地舔了舔嘴角,江須昂便在此刻低下頭,輕而緩慢舔舐著她的唇瓣。
覃緩被放倒在**,仰躺著承受他的親吻,江須昂翻跨在她的身前,或許是因為今天正式確定了彼此的身份和關係,他多了幾分鄭重和放肆。
——江須昂終於擁有了眼中的肖想。
他將限製行動的領帶扯鬆,西裝褶皺或深或淺,目光帶著滾燙的溫度,覃緩呼吸輕窒又心癢難耐。
她握緊他的領帶往下一拉,重新吻了上去。
江須昂即使是斯文敗類的外表,又藏不住西裝下的勻稱堅硬與肌肉。雙臂撐在被褥上,覃緩的發絲胡亂地在床單上散開,空氣中彌漫著熱烈的芳香。
唇舌撬開彼此,輾轉反側吮吸著,他將她微微抬起來,吻得更深。
覃緩渾身輕輕顫抖,發出抗議的輕哼。
她在熟悉的地點,再次體會到夜晚躲在被褥中看小說的衝動。
今天這個約會,大概是要換地點了。
就在這時,男人粗糲冰涼的指尖再次觸碰上耳後溫熱的軟肉,明明是同樣的動作,卻和剛才的感覺完全不同……她睜大眼,緊緊咬著下嘴唇。
“江須昂……”
“說。”
“我,”她皺著眉頭,很苦惱的樣子,“我不舒服……”
“哪裏,不舒服?”
覃緩紅著臉,不是很想要回答這個問題。
“就,就是——”
花瓣開出花朵,房間中的香氣,總是能夠將人的感官無限變大。
江須昂輕笑:“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這個時候還能問問題嗎?不是應該先解決她的“不適”嗎?
江須昂:“你準備什麽時候驗證你的眼光?”
覃緩:“什麽?”
什麽眼光?現在這種時刻是談論眼光的時刻嗎?
江須昂慢條斯理笑了笑:“平房宿舍,我在廚房洗澡,你看了我。”的地方。
“……”
怎麽、又是、這!件!事!
這輩子過不去了是吧。
“我沒有誰看了我不知道你不要以為身份變了就可以信口雌黃。”她將臉頰轉到一邊。江須昂低頭,用鼻尖親昵地蹭著她的臉頰,又低又沉地問:“所以什麽時候驗證你的眼光?”
“或者,”他笑了笑,“驗證一下我不是針?”
覃緩用腳後跟踢了他一下,好巧不巧踢在了他的臀部上。
她目光閃爍含著羞意,而他眼底的溫度更加滾燙。
第60節
兩人再次擁抱在一起接吻時,他翻過身將她抱在身前,讓她用熟悉的姿勢跨坐在他身上。有力的骨結沿著她的背脊往下,覃緩連骨骼都變得酸軟。
兩人沉溺在無人的房間中,沒有發現屋外傳來的腳步聲。
敲門聲像一把剪刀,忽然剪短兩人緊繃的神經,覃緩猛地抬起頭來,發尾掃在江須昂的額頭上。
“覃緩?你回來了?”覃建國站在門前渾然未覺,使勁地拍打著門板,“你個死丫頭不是說好今天約會,你居然這麽早就回來了???!”
保姆姨姨在拖地,聞言望了一下管家。管家搖頭,意思是靜觀其變,無需多言。
保姆:“……”
行吧,小姐你自求多福。
覃緩從**一躍而起,心髒仿佛被一根繩子提拉著似的,麵帶慌亂。
“覃緩?”覃建國繼續在外麵敲門,麵色漸漸不善,“不會睡著了吧?”
管家搖頭:“不知道。”
“他怎麽現在回來了!”覃緩手忙腳亂地將江須昂拉起來,又將**的領帶塞進他手心。
“口紅擦一擦。”覃緩扒拉著頭發,小臉一紅一白撒是好看。
“我……”江須昂不緊不慢地開口,卻被她打斷。
“不行!”她聲音短促有力,眼珠一轉,餘光看見一樣東西,心生一計。
“不能被覃建國發現你在房間裏,他這個土鱉思想封建,想要留下好印象是必須登門拜訪!”她將男人推去了窗戶陽台處。
江須昂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而且要是知道我房間藏了男人不開門……”覃緩打了個寒顫,心想覃建國一定會打斷她的腿。
“你這身肌肉平時也不是白練的,關鍵時刻就得頂用,”她指了指陽台,下麵是花園和車庫,此刻一個人都沒有,“從這下去沒問題吧?”
江須昂:?
覃緩根本不買賬:“這有欄杆和扶手!二樓!你之前從三樓滑道跳去樹上時可不是這表情啊……”
江須昂:……
上次在車裏被她踹一腳的事,還曆曆在目——他就知道從她的腦子裏,根本想不出正常的東西。
覃緩:“能不能行!”
活生生的愛情片,沒有變成愛情動作片就算了,最終演成了動作片。
江須昂歎了口氣:“能。”
覃緩喜形於色,踮起腳尖快速親了他一口。江須昂的眸色卻在此刻忽然深了半個度:“能做到是一回事,那我有什麽獎勵?”
“這還要什麽獎勵呀!”覃緩無語,急得原地跺腳。
江須昂步伐一轉,朝房間門口走去:“那既然如此,我和伯父談談也是不錯的,畢竟我是他唯一承認的未婚夫,剛才做的事……”
“獎。”覃緩瞪著他的,咬牙切齒,“什麽獎勵?”
“下個月十五是我的生日。”江須昂腳步一頓,回到陽台處,愉悅輕快地開口。
她臉頰陀紅,被緊張又羞澀的心緒熏染:“一個生日而已,送你禮物就是了。”
他揚眉看向她,知道她懂得了他的深意。
一旦約定時間,她就沒有機會逃脫。
江須昂低聲一笑,歪頭重而快地親了她一下,聲調性感:“謝謝。”
男人動作優雅,將西裝袖口解開,挽在肘部。
下一秒,江須昂利落翻身,西裝繃出性感噴張的肌肉線條,他輕而易舉從陽台翻越向下,穩穩地落在草坪上。
脫下外套,單手搭在手臂上,背影硬朗、挺拔、又性感。
如此這般輕鬆好看,覃緩瞪著漂亮的雙眸,心想自己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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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建國:請問可以來開門了嗎?爸爸打擾兩次了,我想著事不過三是吧(#^.^#),零點左右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