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局長端起杯子，
禮貌地向老朋友舉舉：“請！”
托特也禮貌地端起杯子向他舉舉：“不客氣，請！”“嗬嗬，好味道，好味兒！”“嗬嗬，卡布其諾，味兒好極啦！”“嗬，嗬嗬，嗬嗬嗬嗬！”二人相互望望，一齊大笑起來。
“不過呢，這人的運氣要是來了，任啥也攔不住。一不小心就會發大財。”
笑畢，托特博士再次呷杯。
一仰脖，將剩一下的大半杯卡布其諾，一飲而盡。然後放下杯子，抹抹自個兒的嘴唇道：“就像我小女到布隆迪遊玩，一不小心就在夜市上買到一串裝飾鏈，很稀罕的裝飾鏈。”
轟！
約翰耳邊響起一聲驚雷。
裝飾鏈？這老家夥提裝飾鏈？未必他知道了？他媽的！“有機會，我一定拿給老朋友欣賞把玩，約翰，想看看嗎？多漂亮稀罕的裝飾鏈啊，一條黃金繩拴著12塊白金塊，黃白相襯，閃閃發光。這哪是地球人做的喲？分明是外星球的高智商生物做的。約翰，是外星球的高智商生物做的喲，嘖嘖！真不簡單。”
托特博士似笑非笑的稱讚著。
向望著再向老朋友眨眨眼睛。
他媽的，這事兒怎麽露了？約翰再蠢，也聽出了老朋友的話外之音，更瞧清了秘書長嘲弄的眼神。唉，還沒捂熱就要交出？這到底是怎麽搞的？
媽媽的。
眼線鑽到老子的辦公室來了。
“不過，我這裏倒是有一串裝飾鏈。”好個約翰局長，麵不改色心不跳，笑嘻嘻的說：“老朋友，想欣賞把玩嗎？”“哦，有這事兒？那快請拿出來瞧瞧。”
托特做出。
恍然大悟的吃驚樣。
“沒想到老朋友你也居然淘到一串，奇物共欣賞嘛。好的，快把你的寶貝拿出來瞧瞧！”事到如今，約翰局長隻得豁出去了。
他點點頭。
進內室旋開了保險櫃。
隨即，內室傳來一聲驚呼，約翰局長呯的跪倒在地板上：“哎呀，裝飾鏈被盜了，裝飾鏈被盜了，快，快報警！”
托特秘書長毛骨悚然。
閃電般敏捷衝了進去。
一向莊重有加，彬彬有禮的約翰局長，正跪倒在地氈上，兩隻驚恐的眼睛大睜著，揪著自己胸口，聲嘶力竭，老淚縱橫，悲愴的叫著：“是哪個該死的幹的？快報警，快報警呀！”
以自己演戲的功底。
和多年養成的直覺。
托特一下看出老朋友不是在演戲，而是真的陷入了巨大的痛苦、憤怒與失望之中。“誰幹的呢？竟敢在太歲上頭上動土。”托特腦子中，迅速閃過給自己報信人的嗓音，又搖搖頭。
畢竟。
這兒是。
堂堂軍警森嚴的，蘇格蘭場總部局座辦公室。總部保安處人員，很快趕到。聽說是局長大人，被偷盜了一串祖傳的裝飾鏈，哪裏還敢怠慢？立刻屁顛顛的拍照、記錄、取證……
忙得個。
不亦樂乎！
眼睛泛紅但已鎮靜下來的約翰局長，麵對趕到的珍妮中校搖搖頭，示意她說法與自己一致。然後，無力地
握住托特博士的雙手。
“老朋友，真對不起，讓你白跑一趟。如果鏈子找回，當親送於你手中，共同欣賞把玩。你不會多心吧？放心，蘇格蘭場不會讓你失望的。”
“當然，百年威名嘛，我當然相信蘇格蘭場的破案能力。更相信，看誰敢置世界和平人類之大利益不顧，擅自私藏，偷盜轉賣？”
“當然當然，此心此情，一樣一樣，一樣的。”
約翰臉上有些發燒。
國刑總部秘書長的話中話，誰聽不出呢？如此有失體統的，近似於公開的警告與指責，太不給人麵子；不過，他現在心中憤懣交加，也顧不得去計較了。
倒黴的約翰局長。
知道自己一下子。
又陷入了絕境，那天，得知珍妮帶回了外星雌雄雙體人的細胞Y，約翰那個高興順氣呀。真像是自己親手抓獲了恐怖大王本拉登，不僅當場喜極而泣，差點兒快樂得昏花過去。
而且挺直腰杆。
大步跨進國安研討會場。
以關係到國家安全的重大消息為名，命令在座的各位要人退去。瞅著那些討厭的“母雞”們背影，他感到著實地出了一大口，堵塞在心窩多日的鳥氣！
可現在？
是誰這麽大的膽子？
這麽大的盜心？奇怪，盜匪怎麽專偷那串裝飾鏈？而讓保櫃中大量的英鎊美鈔安然無恙？約翰局長陷入了苦思。活像一頭不慎掉進獵人陷坑的老狼。
雖還沒受傷。
但望著那些。
高高的陡壁和陡壁口之上高高的藍天，隻能無奈的轉叫著，不知所措。幾天過去，日子過得愁苦的約翰局長，幾乎瘦了一圈。
原先答應周末。
帶著妻子和乖巧的小外孫。
到倫敦橋和大笨鍾樓遊玩，自然泡了湯。惹得小他三十多歲的小夫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在家玩起了冷戰，幾天沒拿好眼色給他看。
原來答應。
要在周五晚上。
帶著珍妮中校出席一位軍界老友的第三次婚禮，然後，直接去“白金大酒店”開房，共渡良宵，也自然泡了湯。氣得漂亮性感的小情人，接邊幾天不理他。
而那直通唐寧街十號。
首相官邸的紅色電話。
卻一日響三次，催討著約翰局長，交出外星雌雄雙體人的細胞Y。讓首相感到氣惱的是，這廝總是左推右攔的找借口，似乎不想交出來。
不行。
得逼逼他。
就你想出人頭地？對不起，我還更想建功立業呢，如果在自己任期內，能完成雌雄雙體人的克隆大業，為英帝國爭光，那麽，選民們必將再次把選票投給我。
於是。
首相的電話越來越多。
口氣越來越嚴厲，直弄得可憐的約翰局長，時不時就想起那些政敵，幸災樂禍的笑臉……他甚至悲觀的預感，自己無論如何是過不了這一關的了。
約翰局長無奈的。
拿起擺在辦公桌上多日的財務報表。
聊以自娛的瞅著，瞅著瞅著，他將報表狠狠一扔，怎麽回事？不是說
收入開支略略平衡嗎？怎麽上幾個月的出入這麽大？
他一陣心緊。
忙翻找出了。
更前麵幾個月的財務報表，細看之下，一撥拉，頓時癱軟在椅上。上帝，近一年的時間，蘇格蘭場就虧了百多萬英鎊？
天塌了！
他絕望地。
緊緊地，死死地盯住那該死的報表上麵，自己的親筆簽字：瞧這一筆，年終獎勵用去35萬英鎊？年終獎？獎勵誰？媽的！再瞧這一筆，撫恤金用去28萬英鎊？
誰他媽的死了？
要這麽多錢？
不如我自己死了還好些，這多麽英鎊。死一次也值得，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盯著想著思忖著，眼前一亮，他看出自己的許多親筆簽字，不是出於自己之手。仿造？對，絕對是仿造，絕對是！
約翰局長一躍而起。
是誰竟敢仿造自己的筆跡，貪汙弄錢？
蘇格蘭場有一整套，科學的規範嚴密的收支簽報程序，能鑽這個空子的隻有一個人，不錯！對！就是他！約翰局長氣衝衝地按響門鈴。
對聞訊而至的珍妮中校吩咐。
“請財務處的伍德先生，到我辦公室來一趟，要快。”
“是！”同樣也有些神情頹喪的美女中校，立正敬禮，轉身退出。片刻，瘦削精幹，業務精通的伍德處長，敲門進來。
約翰有意不還禮。
不請坐也不說話。
而是雙手叉腰，滿麵怒氣的瞪著他。誰知，令他瞠目結舌的一幕，卻出現了。伍德先生先是默默一笑，然後，走過去輕輕但有力地，關緊了沉重的大橡木門。
這樣。
龐大一個局座辦公室裏。
就隻有他們二個人啦，伍德先生獨自往大沙發上一坐，反客為主的向頂頭上司一揮手：“局長，坐！有話好好談，請坐下談。”
約翰局長氣得頭昏腦漲。
獰笑著逼上一步。
“坐？你喊我坐？你喊我有話好好談？瞎了你媽的狗眼，你算老幾？給我站起來，立正！敬禮！你怎麽還敢坐著？我槍斃了你！”
麵對咆哮如雷的約翰局長。
伍德先生淡淡一笑。
豎起一根手指：“噓，注意聽著，裝飾鏈，外星人的裝飾鏈，你不要了嗎？你拿得出來嗎？欺君騙國之罪嗬，你是英國最大的說謊者和貪汙者，抄家滅門，坐牢殺頭，剝奪世襲貴族頭銜。親愛的局座，你玩完了。”
桌子上那台直通首相官邸的紅色大電話。
又恐怖的響了起來。
見約翰局長。
心虛的盯盯那電話筒。
並不敢去接聽，一縷微笑，浮上伍德先生無血的嘴唇：“請坐，約翰局長，關於外星球裝卸鏈，我們談談。”伍德先生又一次伸出胳膊，有些嘲諷的口吻。
“或許，我能幫上你的大忙。不過，你也要幫我的大忙才行，答應嗎？”
沃爾伍德。
是約翰局長攆走上一屆，“可惡的老頭兒”上司活動中的功臣。那時，身為蘇格蘭場副局長的約翰，一直看不慣出身低微卻故作高傲的老上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