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活凍死的新娘 171,太子妃
“韻兒,此次回京交差之後,我打算活動外放。”回京途中,秦柳二人雖然結伴而行,但畢竟兩人不是單純的未婚夫妻,是朝廷官吏,所以,這一路上,為了少去麻煩,兩人之間單獨在一起的機會並不多。
這日,在回京的船上,柳折眉用過晚飯後,一直站在甲板上吹風,船經過的地方恰好就是當初他被擄劫的地方。
“啊,外放,為何這般急切?”秦韻一時之間摸不著對方的心思,但也知道,遇上這等事情,對大多數人來說,實在是很傷自尊的一件事,盡管她知道,柳折眉這樣的人,心絕對不會脆弱地像一片玻璃,可她還是想知道對方心中真實的想法。
在明一朝,大多數內閣輔臣都是出身於翰林院,所以,不管對朝臣們來說,還是民間百姓來說,這個地方有其獨特的政治含義。
一般能入翰林院的,都是每科考試的前幾名,這等資格就是讓普通進士仰望的。
在加上,翰林院的職責,有一部分就是為皇帝起草詔書的,詔書的政治意義就不用說了,更別說有的翰林學士還是皇帝或者帝位繼承人的老師,還有編纂史書等職能。
說白了,這翰林院放在現代,就相當於國務院辦公廳和中央辦公廳,以及黨史國史研究部門,還有幹部學院等職能的綜合。
想想,這些地方都是多麽的高大上,能進入這些地方待上一陣,最起碼了解這個國家在最上一級是怎樣運轉的,從中能學到許多東西,可不是什麽人都有這種機會的,這也是,當初秦韻為何非要替柳折眉替考的緣故,她就是想這家夥能夠有資格進入翰林院,積攢這方麵的知識,如今,這家夥在翰林院待的時間才這麽點,就這麽快外放,是不是可惜了點。
更別說,和柳折眉同期的進士們,現在還在七品上打轉,可他已經是從五品了,雖說從五品平日裏連上大朝的資格都沒有,可就社會地位的清貴,沒幾個人能比的上的。
“我待在翰林院的這段時間,該了解的已經了解了,這就足夠了,我不想繼續留在這裏熬資曆了,外放是必然的,我隻是將外放的時間提前了兩年而已。”一般來說,翰林院就像是幹部學院,培訓上三年後,大多數還是要外放,任一地父母官的。柳折眉進入翰林院的時間加起來,也不過一年過一點,如今看來,他是不願意再等上兩年了。
“好吧,既然你已經打算好了,我支持你。”秦韻也不是短視之人,她很明白如果柳折眉打算有一日能夠成為大明文臣頂尖的那幾人,或者登閣拜相,那他就必須有主政地方的政治經驗,必須有拿得出手的政績,這一點,沒有人比秦韻更清楚。
如今外放地方,時機也不算太差,首先,他們兩人之間有婚約,可被弘治帝硬生生地差了一杠子,弄了個五年之約,如今才過了一年多,還有三年多的時間,他們才能成親。
在這個過程中,她暫時還沒有機會履行柳夫人的職責,正好可以留在京城,收攏錦衣衛的勢力,並收集朝中各大臣的資料,以備將來所用。
二來,秦韻很清楚,如果曆史沒有改變的話,弘治帝的身體這幾年是越來越不行了,還能支撐多長時間真不好說,如果弘治帝死後,朱厚照這熊孩子當上皇帝之後,劉瑾這個權閹會迅速登上屬於自己的政治舞台,將朝廷搞的一團糟。
自己那時留在京城,直接與劉瑾對上,並不是明智之舉。
雖說她自信有能力,讓朱厚照這熊孩子也信任自個,可朝中那一灘陳腐的死水還是留給劉瑾這個攪局者吧。
可政治從來不是溫情脈脈的,自個既然想要改變大明朝的現狀,必然要進行一定的政治改革,從而影響經濟和文化的發展。
可朝中現在都是頑固派,很少有人對西方的世界有所了解,就算有所了解,也僅僅限定在鄭和下西洋的南洋,卻不知道,遙遠富饒的美洲大陸,就像一塊肥肉,等著被人去采摘。
更不知道,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誰主宰了海洋,就主宰了整個世界,
如果自個壓製了劉瑾,讓這個死太監翻不起風浪來,那麽,一旦自己在根基不穩時,就急著改革,就會受到那些頑固派的強烈反擊,怎麽看都不劃算,如果先讓劉瑾這個權閹上去搞風搞水一番,先清洗上一批,自個和柳折眉將來再強勢回歸,以拯救朱厚照這熊孩子,以及大明江山為己任,打壓一批,那時再收攏一批小弟供自己執行自己的政令那就容易多了。
這中間,自己順便借著先知的名義,對一些有真才實幹的受劉瑾打壓的朝臣伸出橄欖枝,護他們平安,總比將來回歸朝堂之後,下麵沒人呐喊助威的好。
經過劉瑾那麽一鬧,想必朝臣們更會對自己這個同樣能對朱厚照這個熊孩子產生強大影響力的天子近臣更有好感一些,而自己,隻希望將來將錦衣衛這個大明朝最大的特務機構掌握在自個手心就好,並沒有打算真的站在朝堂之上,幹預政令。
將來到底怎樣施政,還是朱厚照和柳折眉他們的事,如果自己培養一個明君出來,又讓自家夫君這個文臣帶領一班人推行政令的實施,自個再派錦衣衛全方位地監督最底層官員的執行程度,她就不信,還改變不了大明朝未來的曆史走向。
柳折眉請罪的折子很快就到了弘治帝麵前,朝中重臣的反應不一,而內閣三位閣臣則保持了沉默,都察院也有禦史蠢蠢欲動,想給柳折眉按上一個通匪的名頭,無奈,孤掌難鳴,更有甚者言道:“你這個蠢貨,別忘了那柳直乃是今科狀元郎,實打實的天子門生,此次出事本就是飛來橫禍,你構陷這柳直通匪,莫不是再打聖上的臉,說聖上識人不明?”
朝中眾人許多都是老狐狸,看得出,就算經了這一遭,無論這柳直是怎樣安然歸來的,可那柳直還是未失去聖眷,他的坐師還是內閣此輔李東陽李大學士,這朝堂上找人晦氣也是有講究的好不好。
他們雖有黨同伐異的時候,可就目前來說,在他們眼中,那個還是官場菜鳥,根本沒有左右朝堂的能力,也沒看出與文臣一派作對的趨勢,既然如此,雙方又沒有私仇舊怨,何必胡亂下水呢。
更別說,其中有一部分本就是世家的代理人,他們多少通過其他信息渠道,知道了柳折眉是怎樣安然無恙的,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彼此心照不宣罷了。
其實,官場險惡莫過於此,那幾個上躥下跳之人,有的是出於嫉妒,另外一些,則是收了寧王的重禮,惡心一番柳折眉罷了。
秦韻和柳折眉進了京城後,兩人分別先回各家梳洗一番,然後進宮見駕。
秦韻回到府中後,唐婉早就將近來京城所發生的重大事情一一給她敘說了一遍,這段時間,京城還算風平浪靜,朝中並無什麽值得她特別關注的事情,唯一需要關注的就是,她在江南收到的那個消息,弘治帝是真的打算為自家兒子選太子妃了,禮部還有鴻臚寺最近都在忙這件事情。
大明朝的後妃雖然所作所為有限,可鑒於唐婉和秦韻本就是女子,她們將來也有可能是命婦,對未來的太子妃自然要投注更多的關注,所以,唐婉特意將這件事拿出來一提,但也僅僅是一提而已,卻沒想到師父的這個女兒聞言,神情竟然變的凝重起來了。
“這麽說,人選還沒定下來?”
“是呀,不過參選的許多姑娘已經進京了?”
“有個姓夏的是不是熱門人選?”
聽到還沒有圈定最後人選,秦韻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回京正是時候,還來得及在朱厚照這熊孩子的身上做一把手腳。
“韻兒果然消息靈通,五軍都督夏儒的女兒的確呼聲很高。”
“盡快將這個夏姑娘的資料收集起來,我要知道她一日內每個時辰的所作所為,越詳細越好。”
“韻兒,這個夏姑娘有什麽不對嗎?”
“這你就別管了,對了還有一個姓沈的姓吳的你也關注一下,三日內準備妥當了,送到我手邊來。”隱約記得,曆史上,朱厚照這熊孩子還有兩個妃子的,姓夏的她是打算給帕斯掉的,剩下的兩個,也沒栓住那熊孩子的心,看起來也不是扶不起的爛泥,能炮灰的還是炮灰掉好了。
“是。”唐婉雖然搞不清楚秦韻的真實想法,可對這位師妹的手段還是很清楚的,她相信這個師妹不會隨意亂來,這就足夠了。
“對了,小魚兒走了。”唐婉臨走時,想到另一件事,順便提到。
“小魚兒,她到哪裏去?”秦韻一愣,這小魚兒是毒醫的徒弟,從小長在毒醫的身邊,不知父母是誰,唯一的師兄,又是白蓮教中人,莫非,那白蓮教的右護法在她離開京城的這段時間現身了?
“回家了,半個月前,她出門上街時,在錦繡閣救了一位心疾發作的老夫人,偏偏這位老夫人是她的姨祖母,然後,就認親了,她家中人也找上門來了,具體的,好像是涉及到後院妻妾之間的紛爭,是小魚兒家的家務事。小魚兒不願意離開秦府,可對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親自找上門來,拜訪了師父,師父隻好允許對方接小魚兒回家。”唐婉簡單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不管怎麽說,秦府與小魚兒無親無故,根本就沒有資格繼續將小魚兒留下來。
“也罷,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們與小魚兒的緣分大概也就這樣了,不過小魚兒畢竟在秦府住了這麽長時間,又為爹爹解了毒,讓手下的人關注她回到家的情形,如果一切安好,也就罷了,如果處境不好,也好幫上一把。”秦韻雖然沒親身經曆過大宅門中的各種勾心鬥角,但也知道,小魚兒那種性子並不討喜,就算有血緣,沒有感情,往往都是被無視和欺辱的。
“小魚兒回到家中,還算沒有受到慢待,隻是,這次選秀,她的家人也將她的名字報了上來。”
“選秀,你說小魚兒,哈,小魚兒這種性子怎麽能夠適應了宮廷,更別說,她從小根本就沒機會學什麽規矩,怎麽看,都不是太子妃的好人選,說不定選秀第一關都過不了。”
“是呀,聽說王家也給小魚兒請了兩個教養嬤嬤,隻是都讓小魚兒拿毒物給嚇跑了。”
“這小妮子,哎!王家打的好算盤,莫非以為,我會將小魚兒推上太子妃的寶座?”秦韻冷笑道。
她是想幹預太子妃的人選,可那目的不是為了掌控後宮,而是希望朱厚照那熊孩子在冰冷的皇宮中,真的擁有一個讓他動心的女子,溫暖這個徒弟的靈魂,避免重現曆史。
小魚兒也許是個不錯的孩子,可那性子絕對不適合皇宮,隻要自己無動於衷,想必她是一定會被刷下來的,隻是,小魚兒也不成,她到底哪裏找出一個好的太子妃人選來呢?
看來,自己這次有必要將前五十名的都關注一番,就不信找不出一個好的人選來,隻要資質可以,人品不錯,她也不介意來個太子妃養成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