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狂妻之一品夫人 175,外放揚州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我還以為你會去廣西呢,結果是揚州府江都縣?”秦韻斜靠在一棵柳樹上,挑眉問道。
柳折眉現在外放的這個時間並不是吏部三年一考核一輪換的日子,各地的官吏們除了父母去世丁憂的,或者自己橫遭不測的,很少能有空缺讓出來,人家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占著呢。
而以柳折眉的品級,普通的七品縣令的空缺已經不適合他的品級了,隻能選擇六品以上的職位。
可大明朝全國那麽多的府縣,要選個適合他品級的,正好有空缺的職位實在很不容易,秦韻對大明的官製還是經過一番惡補之後,才發現柳折眉此時選擇外放的機會實在不怎麽恰當。
有限的幾個空缺,卻大多都在窮山惡水的地方。
特別是秦韻剛才提到的廣西,那邊有一個小府縣,客家和土家據說矛盾特別突出,兩方一言不合,就會醞釀成數百人的大亂鬥,然後死一大堆人,時間長了,雙方都有了血海深仇,報起仇來,常常是屠村的幹活。
這地方的地方官經常當不長,而且頓不頓一場大亂鬥,當地父母官的心腸如果脆弱一點根本承受不了,結果,上一任還真死於心疾了,如今,那職位都空缺三月了,原本,秦韻以為,柳折眉這個時候要求外放,去廣西去定了,卻沒想到,昨日外放的結果出來了,柳折眉去的卻是揚州府。
“嗯,揚州府江都縣的縣令六日前在家中自縊身亡了。”所以,有個空缺空了出來。
“自縊,平白無故自縊什麽,事出反常必有妖。揚州呀,可真是個好地方,江都縣就是揚州城的府治所在地,並不是什麽好去處。”秦韻隨即感慨道。
雖說自從來到這個時代她並沒有去過大明朝的揚州城,可揚州這個城市在華夏曆史上還是很有名的,特別是它的鹽很有名,特別是那些富可敵國的鹽商們,聚集財富的過程中,充滿了各種不為人知的交易。
除此之外,江都縣還是本朝漕運經過的核心地帶,鹽運司,府縣同在一城,雖說柳折眉這個縣令還兼任揚州府的同知,可揚州城的老大,還是揚州知府。
這樣一個地方,真的不是一個民風醇厚的善地。江都縣向來都是個燙手山芋,能在這個縣令任上坐穩坐好的人太少了,曆屆都是選那些地方治政經驗豐富,老練精熟的官吏去上任。
上上一任江都縣令可算是大明曆史上盤踞在江都時間最長的縣令,他原本是江都縣的縣丞,任了六年,後來直接接替了前任縣令,又足足當了十年的縣令,第四任縣令任上,據說年老體衰,摔了一跤,中風了,不得不辭官歸鄉。
然後接任的就是這次自縊的這個縣令,乃是和柳折眉同科的新科進士,上任也不過才半年多的時間而已。
按照正常情形,短短的半年時間內,要想完全了解自己治下的政治經濟民生都不容易,更別說,他還莫名其妙地自縊了。怎麽看,都覺得有幾分蹊蹺。
柳折眉並沒有積極地去活動這個職位,但吏部的公文昨日就下來了,據說是內閣李東陽李大學士提議讓柳折眉外放此地的,劉健和謝遷其實另有人選,最後還是弘治帝拍板選了最後的人選。
所以,柳折眉現在隻能接任這個縣令,沒選擇的餘地。
“你不相信我?”月光下,柳折眉抬起長長睫毛下的眼睛很認真地道。
“嗬!不相信你什麽,不相信你當不好這個江都縣的縣令?不就一個小小的縣令嗎,如果這個你都當不好,那本千戶就該懷疑自己的眼睛了。不過,你此去上任,人生地不熟,也要千萬小心才是,要說著了別人的道,弄個灰頭土臉,看你還怎麽回京來見我。”秦韻略帶幾分嬌嗔道。
“嗯,我走之後,你在京城也要小心。還有,要經常寫信給我。”京城絕非善地,雖說他也相信以她的能力留在京城,又有錦衣衛做依靠,隻要不是遇到破天的大事都可以應付自如,可心中卻還是有一份忐忑與不安。
畢竟,就算他隻在揚州府一任,也足足有三年的時間,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足足能改變許多事,正如她所說,他在揚州城毫無根基,想要在短短的兩三年時間作出亮眼的成績並不容易。
但這些還不足以讓他忐忑不安,他忐忑不安的是,如果他無法守在她身邊,兩個人的感情在三年後是否會依然如故。
相隔兩地,外官不經召見,無旨根本不能回京城,他們隻能通過書信交流,如果可能,他還沒有離開京城,已經幻想她每日至少有一封信給自己,可這終歸隻是幻想而已。
“嗯,我會寫信給你,告訴你朝中的一些事情,你也要按時回信給我,還有,別人送的女子也不能要,知道嗎!”用腳後跟想都知道,那些鹽商為了拉攏新任的官吏,美人計向來都是最常用最見效的手段。
特別是揚州的特產,瘦馬,向來都是聞名全國的。
不管柳折眉這家夥心中怎麽想,她都要事先給這家夥打個預防針,別等事情出了,再折騰。
“韻兒,我心中隻有你一個,也隻會有你一個,這世上沒有女子能與你相比。”柳折眉原本心中還有些離別的忐忑與患得患失,此刻聽了秦韻這句話,心中那份不安的感覺出奇地突然好似消失不見了,原來,她心中和他是一樣的。
三日後,柳折眉身邊隻帶了兩個護衛,兩個幕僚,還有書童小鐵子踏上了去揚州的路途。
從此,海闊天空,迎接他的又是新的人生際遇。
該說的話,三日前的晚間都已經說過了,秦韻並沒有專門去城外的十裏亭相送,而是站在城牆上,看著那遠去的藍衫逐漸隱入路旁的綠蔭中越來越遠。
最後,她的唇也隻吐出六個字:“保重,三年後見!”
柳折眉走後,秦韻很快將心力拉回了朱厚照這熊孩子選妃的事情上,就在她用錦衣衛的消息渠道收集各位太子妃候選人的資料,還不等她各類資料收集完畢,進行歸納分析時,朱厚照這熊孩子卻突然做了一個讓她措手不及的選擇。
倒不是曆史慣性發生作用,這熊孩子仍選了那位在曆史上名不經傳的夏皇後。恰恰相反,他選了他們的熟人——回家認親後的小魚兒做了自己的太子妃。
不管出於公心還是私心,秦韻從來都不認為小魚兒會是個太子妃的好人選,先前,朱厚照這熊孩子雖說與小魚兒也有幾麵之緣,可她也沒看出這兩人會爆發出什麽火花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原本以為那天與那熊孩子談過,等這熊孩子想清楚了,還會找自己這個師父參謀參謀,誰知這些時日,她一直操心柳折眉外放的事情,暫時將太子選妃的事情丟到了腦後,結果這熊孩子就給了自己這樣一個驚喜。
最可惡的是,這消息現在既然都落到了自己耳中,就說明事情恐怕八九不離十,極可能都得到了弘治帝夫妻兩認同了。
難道他們都沒有好好調查過小魚兒的身世來曆嗎,她可是一個製毒高手好不好,而且還是個喜歡死人屍體的製毒高手,原本她還打算過幾年,有可能的話,將小魚兒收入錦衣衛為自己所用的。
畢竟錦衣衛有一個職責,那就是全國發生的重大刑事案件,最終都逃不脫錦衣衛的插手,有小魚兒這等在製毒和驗屍方麵的高專人才坐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天知道,王家的人礙於自己與小魚兒的關係,卻將小魚兒送上了選秀的名單,如今,還真心想事成了。
雖說弘治帝的後宮清白的跟一張紙一樣,可保不齊朱厚照這熊孩子還能繼承他老爹的優良傳統。
如果小魚兒與這熊孩子最終仍然成為了一對怨偶,那保不齊,這熊孩子在情感方麵又走上曆史的老路。
還是進宮去探探消息吧。
“秦師父,本宮未來的太子妃可是你我都認識的人哦,您猜猜她是誰?”秦韻剛進宮,朱厚照這熊孩子剛下課,回到自己住的宮殿,看到她,等不及她見禮,就興衝衝地開口道。
“你怎麽會選王家的姑娘,可以告訴師父原因嗎?”看著這熊孩子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秦韻隻能在心中翻白眼。
“選一個我和師父都認識的不好嗎?”朱厚照這熊孩子略帶幾分狡黠地反問,想到自己自從認識小魚兒這個小姑娘後,這小丫頭一直沒給自己什麽好臉色,讓他想借著身份欺負一下都不能。
那天師父說的話,他是聽進去了一些,可麵對那麽多的秀女,那個看起來都是一張臉,直到張永提醒自己,有一個認識的。
哼!這下,等她變成了自己的太子妃,成了自己的人,到時想怎麽欺負就怎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