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白蓮聖女,初見嶽父

當秦韻發髻上佩戴兩朵藍色的罪花,以一種很是滑稽的樣子與這位右護法大人從山穀回到他們所住的院子時,她有些驚訝地發現,這院子除了原本以霜兒為首的四個侍婢之外,還多了幾位不速之客。

這幾位不速之客為首的是一名身穿白色錦衣,頭戴白色麵紗的女子。這名女子此時正坐在這院子右側樹蔭下的石桌旁,她的身後站著站著四名侍婢。

這四名侍婢的打扮和這名女子的打扮大同小異,隻是白色的袍服上沒有她們主子那麽多繁複的花紋,頭上也沒有佩戴鑲嵌著珍珠的精美發飾,更沒有像她們的主子一樣,故作神秘麵上佩戴麵紗。

當院子裏的這些女子看著一身滑稽打扮的秦韻竟然蹦蹦跳跳地走在那位讓她們敬畏的右護法前麵,頭上還戴著兩朵很奇怪的藍色花朵時,都驚呆了!

這些侍婢們雖說覺得這藍花佩戴在一位長相平凡的村姑頭上,是徹底糟蹋了,可她們卻沒有多想,那為首的白衣女子的目光落到秦韻頭上時,目光還是不由地閃了閃。

秦韻是何等敏感的人,進了院子後,她雖不知這為首的白衣女子到底是什麽人,卻對對方的身份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想,此刻看到對方的目光直直地落到她的頭上,凝視片刻後,才轉移到她的臉上和身上時,心中就不由多了幾分留意,隻是麵上卻沒有顯露出來,反而裝出一副很驚奇的樣子道:“咦,怎麽來了這麽多美麗的姐姐們。”

這時,這些女子們還留意到,她們俊美的右護法大人的一隻眼睛竟然是黑青的,好像被人打過一拳似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有人敢打右護法?可據說這分壇最近並沒有外人闖入,除了這位像村姑一樣的姑娘,難不成,這傷是這位姑娘打的?那麽,她們寧肯相信這是右護法自己碰的。

那白衣女子在凝視了秦韻片刻後,目光又在沈浪青黑的那隻眼上溜了一圈,再次回到了秦韻身上,可麵上並沒有理會秦韻的感歎,再一次將目光轉向秦韻身側的男人道:“看來本聖女不在的日子,右護法的這日子過的很有閑情逸致呀!”

“聖女不是五日後才能回京城?要是知道你會早到,本護法好歹也會派人去迎接一番才是,這樣才能配上您聖女高貴的身份不是嗎?”沈浪眼中閃過一絲陰霾,語帶嘲諷道。

咦,這是什麽情況?秦韻根據眼前這對男女說話間一來一往,很快就搞清了這白衣女子的身份,白蓮教的聖女!

凡是對白蓮教有過簡單了解的人都知道,白蓮教有這樣一個聖女,隻是她沒想到,這麽快,在這樣的情形下竟然與對方碰麵了。

對一個很有野心的教派來說,都需要一個靈魂人物來給他們進行精神指導。

而對白蓮教的眾多教眾們來說,他們心中的靈魂人物從來不是那個神龍不見尾的教主,而是在教中地位崇高的聖女。

這點可能跟明朝初期白蓮教的聖母唐賽兒有關。就如同白蓮教是曆史上真實存在的一個教派一樣,白蓮教聖母唐賽兒也是一個真實的曆史人物,這女子可不一般,她在明永樂年間,可是發起了大型的農民起義,那個聲勢浩大,最後還是震驚全國的,雖然最後被官府鎮壓了,可讓這位白蓮教聖母的名頭更加深入教眾之心。

傳說中,這位白蓮教聖母不僅有一身好醫術,還有法術,可以呼風喚雨,就算在後世,也有許多關於這位白蓮教聖母的文學藝術作品。

自從唐賽兒開始,白蓮教曆代都有一個聖女聖母式的人物存在,實際上也就是白蓮教的精神領袖。

隻是秦韻並不清楚他們這個聖女到底是怎麽選出來的。

一般教眾見了聖女,就算不頂禮膜拜,也會恭敬有加,可顯然,這位白蓮教的大師兄不太買這位聖女的麵子。

如果在另外的時刻,她的身份是大明朝的錦衣衛千戶,她也許會特別留心這位白蓮教聖女,在暗中觀察研究對方的一切,為將來朝廷剿滅對方做準備。

可她現在的心思卻在救治秦家老爹的病上,還有太子那個徒弟的功課以及錦衣衛千戶的上任事宜上,實在不能像秦家老爹那樣,長期留在這白蓮教中繼續潛伏。、

過往的職業本能再一次告訴她,人有時候是不能太貪心的,太貪心的人往往容易雞飛蛋打一場空。

所以,對她這種對白蓮教聖女心中既不敬畏也不感冒的人來說,現在她心中琢磨的反而是,這位聖女的出現,對她的撤退大計是助力還是阻力。如果是助力該怎樣利用,如果是阻力,該怎麽搬開。

“怎麽,大師兄是不歡迎本聖女的到來?”聽到沈浪的反詰,朱清有些嗔怪地反問道。那雙沒有被麵紗遮住的美麗眼睛,閃過一抹幽怨,事情都過了這麽久了,大師兄看來還是不願原諒自己。

“別,聖女你是高高在上的神,又有誰能阻止你去哪?”沈浪麵上仍沒一絲恭敬道。

“他們兩人這是在吵架,還是在打情罵俏?”秦韻在邊上看了半天的戲,雖說事不關己,可她覺得此刻她好歹要刷刷自己的存在感,將事情攪渾,才能捕捉到有利於自己的信息,當下故作小聲地詢問身邊的一位侍婢道。

她之所以參與到對方二人的談話中,打斷兩人對話的節奏,是因為她的職業本能告訴她,這兩人一個俊男,一個可能是一位美女,還在同一個教派裏,有相同的事業,之間應該有點什麽事,絕對不僅僅是聖女與右護法的關係。

結果她話音剛落,就引來那位侍婢的怒目相視,以及怒言相向道:“大膽,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在大庭廣眾之下汙蔑本教的聖女與右護法?”那邊說話的兩人,也因為這突然的嗬斥聲將目光重新投到了秦韻身上。

“對了,右護法,這位姑娘是何人,何時我們教中的禁地是隨便什麽人都能來的?”這位聖女此時也意識到了有秦韻這樣一個外人在場,雖說秦韻一身挫挫的村姑打扮,看起來一點都不起眼,可她沒忘記,就是這個村姑,剛才竟然站在他的前麵,也敢當著他的麵胡亂說話。

就算對方真的是個村姑,也是個女子,他的性子一向詭譎,誰知又會冒出什麽奇怪的想法來。

秦韻看著對方,穩穩地坐在院子上的石椅上,雖然位置不高,那說話的語氣卻是居高臨下的。

當下在心中切了一下,心道,你們這個白蓮教放在曆史上任何時代,都是所謂的反一動分子,竟然敢在姐的麵前擺譜,姐好歹是經過認證的國家一暴力一機關一執法人,你們才是被專一政的對象好不好?有什麽好顯擺的?

她心中雖然腹誹,可麵上卻露出一抹大喜過望的笑容道:“啊,聖女姐姐果然聰明,怎麽會知道我是隨便什麽人,不是你們教中的教眾,這位護法大哥還要將我永遠留在這呢?你們這裏雖然風景不錯,可要想出門買些漂亮的首飾衣裳太麻煩了,不如,聖女姐姐送我離開這裏可好?”

如果能借著這位白蓮教聖女的手光明正大地離開這處京師分壇,秦韻覺得是再好不過了,總比她偷偷摸摸地出逃來的好。

“右護法,這到底是為何,為何要強留這位姑娘在此?”那位白蓮教的聖女聞言,再一次將矛頭對準了那位右護法。

“你要喜歡那些漂亮的首飾和衣裳,為何不告訴我一聲,我好讓人去采買?”沈浪卻沒有理會那位聖女的責問,身子再一次靠近了秦韻,俯下頭,在她耳邊輕聲細語道。

這樣子落在別人眼中,顯得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哼,不管是買衣服還是買首飾,自己看著才有感覺,你派去的人能夠理解本姑娘的感覺嗎?對了,不如明日你帶我去買好不好?”秦韻再次語帶幾分不屑道。

比起從這個禁地逃離的難度,她還是覺得隻要進了京城的大門,逃離起來更加方便一些。

旁邊霜兒那幾名侍婢,早已見識過秦韻在右護法麵前的惡形惡狀,早就麻木了,可那位聖女和她身邊的那幾名侍婢,目光中就有了不可思議之色,她們可是知道這位右護法的性子是陰晴不定的,教中還真沒人敢這樣對他說話。

這個村姑模樣的姑娘到底是從哪來的?右護法竟然能容忍她這樣說話?

“也好,明日我就陪你進京一趟。”沈浪幾乎沒有懷疑地道,他也越來越好奇怎樣的環境才養出她這麽一位奇怪的姑娘,也想知道她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想耍什麽花招?

“偶也,我有新衣服穿了,有新頭麵戴了,打扮起來一定會被二牛哥的媳婦更好看的,右護法,我先前說錯了,你是個好人,你真是一個大大的好人。”秦韻說話間,表現出一副歡喜雀躍的樣子,還伸手抱了一下身邊的這個男人,又馬上鬆開了,順便給對方發了一張好人卡。

旁邊的其他人再一次,目驚口呆,他們大概沒想到,秦韻會做出如此大膽的動作來,右護法竟然沒一掌將她擊飛。

在秦韻看來,這個擁抱,在現代不過是最尋常的一種禮節罷了,為了盡快離開這個地方,她不介意使用點在底線內的小手段。

就連沈浪也有些意外,他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感覺,隻是覺得這個村姑再做這個動作時,很是順暢大氣,方府過去做過無數次一樣。

“右護法,聖女姐姐,我就不打擾你們敘舊了,好早點休息,明日還要走很長的路呢。”秦韻達到了目的,打算暫時撤退,回去將頭頂上那兩朵可笑的花給收拾起來,這可是重要物品,要小心保存的。

她說完後,並不等對方回應,就打算蹦蹦跳跳地回自己房中去了,可走了幾步,又停住步子,有些扭捏地轉身道:“那個,護法大哥,你明天可要記得帶銀子呀,你知道,我身上是沒錢的。”

院子的其他人已經被她的奇葩行徑給鎮住了,這時,再聽到她說出這樣的話來,都不知該怎麽反應了。

這次,秦韻將話說完後,沒有繼續留在院子裏唧唧歪歪,果斷撤退了。

那位聖女看到秦韻就住在右護法的隔壁,眼中的寒色又更濃了一些,但麵上還是帶笑道:“不知師兄從何處找來這樣有趣的姑娘。不知清兒明日可否與你們一起同行?”

“聖女想去哪裏,是本護法可以阻擋的嗎?”

有時計劃真的跟不上變化,原先從山穀回來時,秦韻還絞盡腦汁想著怎樣離開這裏呢,如今,卻沒有想到,就這麽輕而易舉地找到了另一條退路。

至於到了京城,那好歹也算自個的地盤,到時再隨機應變好了。

她小心翼翼地將這兩朵花收起來,在房子裏轉了幾大圈,才找出一個木盒子來,將花裝到了裏麵。

然後,覺得身子有些疲累,和衣上床,打算在吃晚膳之前,好歹先小憩一會,至於院子裏的那些閑雜人等,她暫時不打算再多事去關注。

雖然她對那位白蓮教的聖女的長相也很好奇,可現在,她分得清主次,不願再節外生枝。

哎,自己離開這麽長時間,想必秦家老爹也急壞了吧。

還有柳折眉,她發現自己現在總是會在不知不覺中想到他,不知是因為她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眼睜開後就看到他的緣故,還是這一路走來,身邊都有他的影子,讓她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他們的關係走到現在,看起來並沒有什麽驚天動地,撕心裂肺的事件發生,可各種磨難倒是真經曆了不少。

這種關係似乎覺得有些平淡,可似乎又覺得一切是那麽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不知他現在在做什麽,在想什麽,是不是也在想她?

柳折眉此刻在幹什麽呢?他此刻終於與未來的嶽父大人碰麵了。

經過一天多的打聽,柳折眉終於探聽到一個最新消息,太子殿下今日去了京師錦衣衛東城千戶所。

京師錦衣衛東城千戶所的千戶葉問,他好歹與對方也有過一麵之緣。

他這次能洗脫殺人的罪名,據說就是東城千戶所錦衣衛的功勞。

他雖不知道這位葉千戶和秦姑娘到底有什麽關係,可一定是有某種關聯的。

對方不管是處於職責還是怎麽的總算是對他有恩的,他不管怎樣都應該上門去道謝。

當他帶著置辦的謝禮,到了錦衣衛東城千戶所衙門門前,對守門的錦衣校尉說明來意後,那守門的錦衣校尉並沒有為難與他,就進去回稟。

片刻後,那錦衣校尉出來笑著道:“柳會元嗎?千戶大人請您進去。您跟小的來。”

這錦衣校尉前麵帶路,將他帶豆了東城千戶所宴客的大廳,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位上的太子殿下。

“柳兄,你都來了,師父他怎麽還不現身?”朱厚照小盆友一看到柳折眉,第一句話就如此道。

“柳直見過公子。”既然這位太子殿下不願表明身份,可該有的基本禮節還是要有的。

“別,你們這些人呀,見了本公子,永遠就是這個禮呀,還是那個禮呀,你們不累,本公子看著都替你們感到累。”朱厚照小盆友揮揮手道。

“公子此言差矣,禮多人不怪,難不成公子真的喜歡那種對你沒有絲毫恭敬禮儀可言的人?這樣的人對有身份的人都不能保持敬畏,難不成還會對身份卑微的老百姓著想?”

柳折眉這時大概也摸清了這位太子殿下的個性,知道對方不是那種喜怒無常的人,也不是朝堂上那些混跡多年的老狐狸,性子反而很率直,這樣的人,你對他說話就要直來直去,他反而會對你心生好感。

而不管是自己的婚事,還是未來在朝堂上的發展,她已經為自己指出了一條明路,自己隻要能夠抓住,未來的路走起來就會順暢許多。

也許在許多自命清高的男人心中,這樣借助女子的幫助他們會很不屑,可那又怎樣,也正是她這種看似不經意的幫助,才告訴他,他在她的心中是很重要的,是有一定地位的。這就足夠了。

他甚至覺得,在她變幻莫測的才華和心思麵前,他這個新科會元都黯然失色了,如果她是男子,將來一定會在朝堂呼風喚雨,位極人臣。可她畢竟是一名女子,大明朝的祖製決定她至多能進入錦衣衛這樣的衙門,卻無法光明正大地在朝堂上呼風喚雨,位極人臣。

那麽,這種事就由他代替她來做吧,終有一天,他會按照她的想法去改變這個時代,對蒙古韃子的“羊吃人”策略也不僅僅是她在朔州城外,一段讓他驚豔的談話了,他會在將來,將這一切都變成事實。

而這一切,大概離不開眼前這位太子殿下與自己的配合,

這位太子殿下,既然是她的學生,那麽作為他的師公,他也應該盡到教養之責不是?

“柳兄說的雖有幾分道理,可為何我師父卻不是這樣?”朱厚照小盆友天性中還是一個很不喜歡束縛的人,馬上提了一個事例來反駁。

“你師父呀——她是不同的——你以後就會明白,這世上找不出幾個像你師父這樣的人的!”柳折眉似乎有些感歎似乎又有點意味深長地道。

自從柳折眉進門之後,葉問一直沒有打斷柳折眉與太子殿下的對話,他也煩惱,這位太子殿下今天前來交功課,可那個當師父的卻下落不明,這讓他根本沒法交代呀。

他心中也發愁呀,就算從五軍都督府借了那些家將去尋人,最後也是徒勞無功的,這些家將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白蓮教的京師分壇,錦衣衛的滲透有限,真的是打聽不出確切的消息來。

所以,當他聽到柳折眉前來拜訪時,想著終於能把太子殿下這個燙手山芋丟給另一個人了,他就想不明白,自家那位師妹,到底給這種太子殿下下了什麽藥,讓對方如此執著?

難不成太子殿下就是欠揍,對揍過他的人感覺會更好。

可這種想法他隻能想想,卻不敢真的動手揍這位太子殿下一頓。

他老早就覺得柳直柳折眉這個年輕的書生也不是省油的燈,果然,他對太子殿下的態度就要比他這個錦衣衛千戶囂張的多,敢直言不諱地教訓對方。

“嗬嗬,柳兄說的有道理,本公子親自找的師父自然是與眾不同的,可是師父她去哪了,為何對本公子避而不見呢?本公子可是將自己好好管在宮中兩日,才做好功課的。”

“這個問題,還是要請問葉千戶,秦兄弟一向神出鬼沒的,不知她的府上到底在何處?小弟近日也正打算上門拜訪與他呢?”

柳折眉原本覺得找到這位葉千戶門上,怎麽都要問出未來老丈人的家門向那邊開,可此時看到太子殿下一再詢問她在何處時,這位葉千戶麵色有異,這讓他也不由地多想起來,當下也開口問道。

葉問聞言,心中也在腹誹,不是本千戶不讓你們見,而是人你們見不著呀,這個柳直,原本看著還有幾分眼色,怎麽這個時候也跟著太子殿下起哄,難不成,他對韻兒師妹是真的存了那份心意,關心則亂?

“是呀,葉千戶,師父的家到底在哪裏,要是知道師父住在哪,以後本公子就直接可以到他家中求教了,這要是大冬天,說不定還能來一段程門立雪的美談呢。”

“實不瞞兩位,秦兄弟這兩日是真的有事,暫時不能現身,兩位要見,怎麽也得等上兩日才成,依照兩位與秦兄弟的關係,也不在乎這兩日不是?”

葉問沒法,隻好使出緩兵之計,先再拖延兩日再說。說話間,還特意對柳折眉使了個眼色,提醒對方不要再繼續追問了。

柳折眉接到葉問的眼色,心中雖然猶疑,可當著太子殿下的麵,他也知道,這其中一定還有什麽別的原因,不能讓太子殿下知曉,當下也配合地道:“葉千戶說的是,秦兄弟既然收了你這個徒弟,還要幫你應付與上高王的比試,自然不會丟著你不管的,等她忙完手邊的事情,應該會馬上現身來見公子的。”

有柳折眉配合,葉問終於將太子殿下朱厚照小盆友給忽悠走了。才將目光移向柳折眉道:“柳會元今日前來拜謝本千戶,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實不瞞葉兄,柳直對秦姑娘情有獨鍾,想娶她為妻,可卻對她府上一無所知,想請葉兄指點一二。”

“你可知本千戶與她的關係?”葉問聞言,並沒有表現出絲毫意外,反問道。

“不知。”

“如果本千戶說她與我乃指腹為婚的未婚夫妻呢?”葉問眼眸中滿是興味地道。

師叔就這麽一個女兒,先前與方家的婚事又變成了這樣,那麽,要想再找一門好的婚事必須要慎重。

這個柳直雖然看起來不錯,可他也要幫師叔再考察對方一番才是。

柳折眉聞言,臉上的神色有了輕微的變化,但很快就恢複原樣道:“秦姑娘從來沒提過還有葉兄這門婚事,葉兄說笑了。”

“如果葉某不是說笑,而是說真的呢,要不然,秦姑娘也不會將葉某這裏作為與太子殿下的聯絡之處。”葉問繼續不急不速地道。

“指腹為婚,也可以解除婚約,如果在下沒有沒有記錯的話,葉兄好像是去年成的親,還是葉兄想讓秦姑娘給你做小?就算葉兄願意,秦姑娘也不會願意的。”柳折眉在這個時候,終於打出了自己的底牌。

先前,他初聽這位葉千戶的話時,心中也起了一絲慌張,可很快他想到他查到的關於這位葉千戶的所有信息時,這心又放回去了。

而且,這個時候,他大概知道對方為何要說這種話了。

“嗬嗬,看來柳兄早就盯上本千戶了,也罷,正如你所說的,本千戶與秦師妹,也隻是師兄師妹的關係,的確沒有任何婚約,葉某也在去年就成親了,可柳兄就算過了葉某這一關,也不等於你就能過秦師叔那一關,柳兄保重吧。”

“秦伯父是怎樣的人,折眉還未可知,可有秦姑娘這樣的女兒,想必也不是尋常人,秦姑娘當日在朔州的大火中對在下有救命之恩,我們兩人同時躲在水缸中躲過一劫,隻要能娶為妻,折眉不介意做挾恩以報的小人,怎麽都要為汙了她的名節負責的。”

“好一個不介意做挾恩以報小人的人。”柳折眉話音剛落,就聽到從後堂傳來一個帶著幾聲咳嗽的低沉男音。

接著,一男一女就從後堂轉了出來,這男子大概四十歲左右的年紀,身穿一身玄色衣袍,形容中依稀有幾分秦姑娘扮作男裝的樣子,他的身後則跟著一位身穿錦衣衛飛魚服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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