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著紅蓋頭的孟銀珠,被眾人前呼後擁的不知道送進去了哪個房間。

她原本想掀開紅蓋頭想吃點什麽東西的時候,卻聽到旁邊有一個類似嬤嬤的聲音響起:“孟側妃,今夜是新婚之夜,按照嫁娶規矩,新婚夜,新娘子的紅蓋頭隻能由新郎官掀開,否則是不吉利的。還請新娘子遵守規矩。”

這個嬤嬤也不知道是誰,言語間透著一股濃濃的不屑味道,一個下人,怎麽會對顧成王爺新娶的側妃如此不敬。她有這麽膽子嗎?誰給她的膽子,孟銀珠的心思在紅蓋頭下飛快的運轉著。

她風塵仆仆的從邊塞來京城,並且到京城的當天晚上,就是她的新婚夜,太倉促了,一路上的諸多波折,差一點讓她趕不上這場婚禮了。

幸好,她的特工本事可不是虛的,終於趕上了對她來說是萬般重要的婚禮。

她可不敢想象,顧成王爺的婚禮上,居然沒有新嫁娘,那會是怎麽樣的一個場麵。

孟銀珠不敢想,一想到一點點這樣的可能性,渾身發寒,以顧成王爺那樣驕傲的人兒,如果她在婚禮上不見了,哪怕日後成了禮,心裏恐怕也會是有疙瘩的。

她累極了,也餓急了。

她是孤身一人先趕到京城的,她牢記著日子,生怕錯過婚禮,所以進了城門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趕緊聯絡顧成王爺的貼身侍衛星辰,在星辰的安排下,她迅速的換了聲衣服,然後出現在眾人麵前,和顧成王爺拜了堂,之後又被送入到這裏。

這個房間到底有多少人,她根本就不知道,隻覺得自己的身邊不停的有人走來走去,吵鬧個不停。

早知道,先讓沙雨早點回京城探底好了,現在是後悔莫及啊,孟銀珠心中有著淡淡的後悔。

“這位嬤嬤,請問怎麽稱呼。”蓋著紅蓋頭的孟銀珠低聲問,她直接,說話的夫人,聽語氣,肯定是嬤嬤類級別的人。她從沙雨嘴裏,打聽到了王府不少的人。

“老身姓薑。”薑嬤嬤說道。

“薑嬤嬤,我能否先吃些糕點果腹。”孟銀珠小心翼翼的問。

這個薑嬤嬤聽了孟銀珠的話,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心下暗道,這個孟側妃,好不知禮,新婚之夜,王爺還沒來,自己就先急躁了。

“孟側妃,這個老身不敢做主。”薑嬤嬤說道。

然後,回應薑嬤嬤的,則是孟銀珠肚子的咕嚕聲。

這下,薑嬤嬤可尷尬了。然後薑嬤嬤故作鎮定的咳了咳,又說道:“但是按照規矩,沒有任何規定,新娘子在新婚夜是不能吃東西的。”然後差了一個奴婢送了幾塊綠豆糕給了孟銀珠。

“孟側妃,糕點已經送到您手中了,還請快些就食。”薑嬤嬤催促道。

她是受了王妃之命來給新來的孟側妃下馬威的,隻是再怎麽下馬威,也不能餓著新娘子不是。尤其是,顧成王爺一會還要來新婚夜,這要是讓孟側妃餓著了,不要說孟側妃會不會告狀之類的,哪怕是王妃來了,恐怕也是救不了她的。

薑嬤嬤在王府裏的日子也不少了,知道顧成王爺對新人一向是非常寵溺有加的,要下馬威也可以,但要適度,過了,遭殃的可就是自己。按照王妃曆來的行!事,要是出了事,自己可得承擔後果。

扯了王妃,連帶還要牽連一家子人。不扯上王妃,一家子人反而還會得到不少銀兩。

所以王妃手下的人,對王妃是又恨又愛的。

孟銀珠吃了幾塊綠豆糕之後,靠在床!上的邊上閉目倚靠著,先前薑嬤嬤還說新娘子要端莊,等待王爺來之類的話,後來她試探了下,發現這個薑嬤嬤也不敢真對她怎麽樣,也就是嘴上說一說。

於是,孟銀珠放心了。她累了,管你三七二十一,她先休息了再說。

不知道過了什麽時候,孟銀珠迷迷糊糊覺得好像有人在抱自己,但是似乎來者不善,孟銀珠猛的驚醒,掙紮的同時並且也睜大了眼睛看來者是誰。

是顧成王爺,孟銀珠在睜開眼看到是顧成王爺的一刹那,心放了下來,但同時又提緊了,不對,他的臉色怎麽這麽不好看。

孟銀珠習慣性的站了起來,乖乖的站在一邊,並同時環顧四周,已經沒有任何人了,這個房間就隻有顧成王爺和她兩人。

他到底在生氣什麽?孟銀珠有些不解,她好像沒有做錯什麽吧,她快速的思考自己有沒有做錯什麽,她剛進京第一時間就聯係了星辰侍衛,然後換新嫁衣,然後拜堂,再然後就在新房等候了,中途吃了幾塊綠豆糕,累了就靠著床邊睡了。

難道是因為她吃了幾塊綠豆糕嗎?孟銀珠很是懷疑這個,但是轉而一想,顧成王爺不是這麽不通情理的人吧,那她到底做錯了什麽而惹得顧成王爺的臉色不善呢。

她很想開口問,但是想起以往的經驗,她覺得開始不吭聲的好,於是把心裏的疑惑按下。

顧成王爺瞥了一眼低頭沉默做乖巧狀的孟銀珠,冷哼一聲,自顧自的坐到了床邊上。

再然後看到孟銀珠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氣不打一處來,冷聲道:“還不快過來跟本王更衣沐浴,你是怎麽做本王妃子的。”

孟銀珠猛的抬眸看著顧成王爺,她不敢置信,繼而淚光點點,咬著貝齒走了過去,慢慢的卸下顧成王爺的披風,放到了一旁的屏風架子上。

“繼續。”顧成王爺又繼續說道。

孟銀珠隻覺得心酸澀得要緊,她預感到今後的日子可能會不太順,一瞬間,她後悔了。

她是著了什麽迷,飛蛾似火的撲向葬火場。

她後悔了,還來得及嗎。

孟銀珠看了看窗外,外麵還有些許的噪雜聲,但是已經沒有剛來時的那種熱鬧非凡了。

她鼓起勇氣問:“顧成王爺能否告知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一來,什麽也不說,就對我冷冷淡淡的。我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惹得你不快了。”

顧成王爺怒從心起,猛的從床!上站了起來,高大的身軀俯身在嬌小身材的孟銀珠麵前,他看著孟銀珠,一字一句冷冷的說:“你做了什麽難道你不知道,你到還有理問本王你做錯什麽了。”

“我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什麽了,能麻煩顧成王爺您可以說得再清楚一點嗎?”孟銀珠也不甘示弱,回瞪著顧成王爺。

顧成王爺目光銳利,看著孟銀珠:“你為什麽到現在才到,難道你不知道,如果你不出現,現在本王的側妃可就不是你了。”顧成王爺隻覺得心傷,自己為她的側妃之位花了不少心思,甚至搭上不少人情,到最後可能落得一場空,他想殺了孟銀珠泄憤的心思都有。

皇帝可不是個吃素的。

原來是這樣,孟銀珠當下就鬆了一口氣,快速的組織了語言慢慢的說道:“我在石海接到聖旨,規定的出發日期是在商量好的婚期前的前十天,並且是由皇帝派遣的錦衣衛護隊的。

當時就覺得心有不妙,你知道我這個人一向的小心謹慎的,生怕出了什麽意外,所以我就寫了一封信給你,想問問你要怎麽做,但是一直遲遲等不到你的隻言片語,所以沒辦法,在出發前的那段時間萬般準備。

但是再怎麽準備得周全,路上還是出現了不少意外。先是馬車壞了,然後又有響馬攔路打劫,你知道和我響馬的關係的,當時出現響馬打劫的時候,我就已經覺得不對勁了,響馬怎麽會打劫我。

所以我就留了一個心思,發現護隊的這些錦衣衛,好像有意無意的在拖延著行進的路程。於是我使了金蟬脫殼之計,裝病,並且原地修養,閉門不見。而自己則悄悄喬裝打扮離開了護隊,為了不讓那些錦衣衛起疑,我讓沙雨和應曼雲都留了下來,能瞞住多久就瞞住多久。”

孟銀珠說到這裏,又擔心起沙雨和應曼雲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擔憂的問顧成王爺:“王爺,我這樣做是有欺君之罪吧,會不會連累沙雨和應曼雲,你知道這兩人現在都是我的左右手,要是沒了她們,我在王府的生活恐怕的兩眼一抹黑,什麽也不知道。”

顧成王爺皺了皺眉頭,並沒有回答孟銀珠的話,反而是問了孟銀珠:“你說你寫了一封信給我?”

孟銀珠很肯定的點了點頭:“是的,在接到聖旨後,我馬上就寫了封信給你。我不知道怎麽寄信,所以寫好後就讓將軍給送過來,將軍現在是我的父親,他應該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話,不至於是扣下信不發。”

顧成王爺眉頭緊鎖,半響才鬆開,語氣再也沒有先前那麽冷了,一邊推著孟銀珠朝床邊走一邊語帶緩和的對孟銀珠說道:“現在已是深夜,也不晚了,先就寢吧,明日還要起早給王妃敬茶”

被推著走的孟銀珠回頭望著顧成王爺,問:“那沙雨和應曼雲?”

“有本王在,你還不放心。”顧成王爺笑著對孟銀珠說道。

“嗯。”孟銀珠應了應。

隨後,顧成王爺也自己寬衣解帶上了床,擁著孟銀珠入眠。

王府的客人已漸漸的離去,丫鬟小廝等人收拾婚宴完畢之後也漸漸的就寢入睡,燭光熄滅,夜幕中的王府漸漸的趨於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