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顧成王爺發話了,“星辰,把孟姑娘拖下去掌二十大嘴。”

什麽,孟銀珠不可置信的呆看著顧成王爺,他居然讓人掌我嘴?!心裏彌漫著一股哀傷,她說不清楚這是為什麽,隻是突然間就悲傷起來,是失望嗎?是難過嗎?還是對自己識人的不自信。

星辰來到孟銀珠麵前,客氣的說,孟姑娘,請吧。

孟銀珠不肯走,目光銳利的望著顧成,她要問,這到底是為什麽,為什麽前一秒還滿臉柔情,後一秒就翻臉不認人了。嗬,她是不是太過於輕易的信任人了,教官威廉說過,她太容易輕信別人,總有一天,她會栽在這上麵的。

曾是特工,做任務的時候,她就牢牢記住,這是任務,不能相信任何人,所以她一直平安無事,所以起初教官威廉說過的這句話,她也已經漸漸的淡忘。

原來,不做任務,哪怕是回歸到自己本位生活的時候,也是不能太隨意的相信任何一個人。

她犯了這個錯。

顧成王爺垂下眼皮,無視孟銀珠的不忿。

李容聽到顧成王爺的話,頓時停住了腳步,轉過身,先是詫異後是驚喜的看向王爺,小春唯唯諾諾的跟在李容身後,李容停住腳步,她也跟著停住腳步,低著頭亦步亦趨的跟在李容身後。

顧成王爺朝李容安撫的微微笑。李容羞澀的低著頭抿著嘴笑。

孟銀珠看著顧成王爺向李容笑,心口一股酸澀脫口而出,“顧成,你不幫我,居然幫她!”。

顧成王爺聽到孟銀珠的話,臉色頓時變得鐵青額頭冒筋。

星辰本就在孟銀珠旁,孟銀珠反應讓他直覺不好,果然,這會就惹事了。尤其是顧成王爺有明顯的怒氣之後,怕王爺責備自己不力,立刻命了人強夾著孟銀珠下去。

一邊命人同時一邊向孟銀珠怒吼陳訴罪名,“大膽!居然敢直呼王爺的名諱。來人,把她架出去。”

星辰的怒吼話語,讓孟銀珠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但是她覺得這並沒有什麽不對,所以在來人準備架她的時候,她一把甩了來架著她的護院,“不用,我自己會走。”

兩名護院立刻放開了孟銀珠。

孟銀珠仍然是滿懷希翼的望著顧成王爺,但是顧成王爺仍然是避而不視。

“好,好。”忽然,孟銀珠大笑一麵轉身離去,“好你個顧成......”。

顧成王爺的麵色越發難看,在孟銀珠在踏出門檻的時候,又下了命令,“無視主子,再加五大杖。”

孟銀珠聽到顧成王爺的話,楞了一下,站了一會,才艱難的邁出步子,彌漫著悲傷的背影讓顧成王爺覺得又是憐惜又是心慌。

在廂房門外的不遠處的偏僻小院的院中,星辰命那兩名護衛搬來長凳後對孟銀珠道,“孟姑娘,得罪了。”

孟銀珠還沒反應過來,星辰頓時就欺了上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刷刷刷的扇了孟銀珠二十大掌。

臉頓時辣疼辣疼的,孟銀珠雙眼聚滿了晶瑩的淚花,她傷心的不是被掌扇的侮辱,而是到了此時此地,顧成王爺還沒有回心轉意,難道又是一個冷血之人,難道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會真心真意,全心嗬護和愛護自己嗎?

孟銀珠抬頭問天,星空湛藍,絲絲白雲在星空中曼妙的舞動,猶如世外之人,閑庭信步看雲卷雲舒。

猛不丁,像是有人欺來,孟銀珠下意識的擋了攻擊之人,然後反手攻擊,再回神一看,攻擊她的正是護院,他們早已經把長凳搬來,正要把她押躺在長凳上。

“不用。我自己來。”孟銀珠向廂房那地方深深的注視了片刻之後,說道。

她隨即躺上了長凳,尋找了讓她覺得舒服的姿勢,然後雙眼搜尋著地上的黃沙。

“好了。”

星辰揮了手,兩名護院高高的舉起了板子打了下去。

噝-

孟銀珠隻覺臂上一陣生疼。

看,在這滿是黃沙缺乏水分的土地上,還仍然有頑強的小草正在努力破沙而向上力求生存,在這麽惡劣的條件下,堅強的小草仍然不放棄一絲一毫能生存的機會,她的這點心傷算得了什麽呢。

說起來,她的先天條件要在這幹燥的黃沙土地上野生野長的小草要好得多了,起碼她受過特工訓練,有著中華文明五千年的凝聚的文化精華,學過各種各樣的技能,文能生富,武能防身。

她有著這麽好的條件,在這裏自哀自怨個什麽勁啊。這都是她自找的。

孟銀珠終於肯正麵直視自己性格上的懦弱了。

她也明白了當初教官威廉對她恨鐵不成鋼的心態了,在去執行林中島任務的臨行前,教官威廉曾有幾次對她是欲言又止,當時她隻覺得可能是林中島的任務太過危險,教官對她的擔心也是情有可原的,所以反而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教官威廉保證她一定會平安歸來。

她至今仍清晰的記得教官威廉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要是有什麽意外之事發生,記得不要太善,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你要相信你自己,你現在已經不是當初無人疼愛的小女孩了,也不是成績總是最後一名的練習生了。你現在有知識有武力,除了你自己,沒有任何人再能傷害到你自己了。能傷害你的隻有你自己。

開始她還以為教官威廉說的意外之事,是指齊亞和朱莉的事。

可是現在,好像說的不是齊亞和朱莉的事,而是她性格上的懦弱。

因為性格上的懦弱,所以她對於很多事采取了“忍”和“拖”字訣,明明她有更強大的力量能去反擊能去攻擊的,可是她沒有這樣做,而是選擇了雖安全但卻不順心的方法。

她要改變,她知道她會在改變的道路上會遭遇到種種的困難,有外界的阻攔力量,也有她自身已形成懦弱性格的反彈。

連孟銀珠自己也不知道,此時,她的目光炯炯有神,眼神裏充滿了強烈的鬥誌,整個人像是換了一個人,生氣蓬勃百廢俱興。

“杖責完畢,收杖。”星辰高喊道,兩旁的護院立刻收起了板杖。

孟銀珠抬起頭,明亮的眼睛立刻讓星辰的心收了一緊。

掌也扇了,杖也責了,平常女子早已是哭哭啼啼個不休,隻有她,不僅沒有哭,而且也沒有不甘,反而神采奕奕。這樣的孟銀珠讓星辰感覺很是怪異,然後還有忌憚。

是的,他也說不出為什麽會有忌憚的感覺,每一次見到孟姑娘,他都會產生這種感覺。可是這種感覺,他卻不能對王爺明說。

“孟姑娘,請起。需要屬下喚個人來接姑娘嗎?”星辰問孟銀珠。

“不用,我自己能行。”孟銀珠慢慢起身,被杖打的臂處火辣辣的疼,勉強站直了身,卻顯得歪歪斜斜的。

“你沒事吧,孟姑娘。”星辰再一次問,他也不明白他怎麽了,明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不簡單,他應該防著她,監視著她,甚至不該對她起憐惜之心。

“沒事,你們先回去稟告王爺吧。”孟銀珠趕著他走,她覺得她快站不穩了,她需要一個支撐物靠著休息。

她不想在外人麵前顯示自己的真實狀況。

星辰很是擔憂的看著眼前這個倔強的孟姑娘。

這時,院中又來了一名小廝,恭敬的來到星辰麵前請了禮之後,附在星辰的耳邊低低的說著些什麽,隻見星辰的眉頭越扭越緊。待到小廝離開後,星辰蹭蹭挪步的到了孟銀珠的前麵。

“孟姑娘。”星辰一臉為難。

“什麽事,說吧。”看星辰這為難的樣子,孟銀珠想也不想就知道肯定剛才小廝跟他說的話是有關她的,隻是到底是什麽呢。

“孟姑娘以後請到自己的偏房安寢。”星辰畢恭畢敬。

“那我原來的地方?”孟銀珠疑惑的問星辰。

“是王爺的。”星辰回孟銀珠的問話。

孟銀珠“哦”了一聲之後,並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了,再問下去還有什麽意思,隻不過是讓自己更難堪而已。

“麻煩您帶路了。”孟銀珠客氣的對星辰說道,自己居然到了今天才知道,原來她那段時間呆的地方並不是她自己的,其實,她現在有哪一樣東西又是屬於她自己的呢,沒有,就連現在即將去的偏房也不是她自己的,說不定這個偏房以後又會迎來其他新的主人呢。

對了,那盒匣子,那盒裝滿了小金錠王爺賞賜的匣子是屬於她自己的。

她一定要把那盒匣子拿回來,那是她自己“掙”來的。

孟銀珠低低的對走在前頭帶路的星辰說道,“我還有些東西沒拿,我能回去收拾一下再到偏房,可以嗎?”

星辰想了想,方才小廝隻是傳話來說讓孟姑娘回到自己的偏房去住,並沒有交代不能讓孟姑娘再次踏足王爺的廂房,而且孟姑娘要收拾好包袱到自己的偏房,那也是說得過去,人總不能兩手空空的就到偏房吧。

這樣想了想,星辰就應下了孟銀珠的請求。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