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曼雲出聲了,對秋月說,“秋月,先把琴收好,我有一件事要交代你去做,而且這件事也隻能是你去做。別的人都不行。”

秋月聞言,快速的收拾了琴之後,笑著臉問應曼雲,“應姐姐,你說吧,到底是什麽事隻能是非我不可的。”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好奇的望著應曼雲。

應曼雲微笑著說,“我那樣說,自然是有我的道理。現在有事要你去外麵打聽一下,就是問一問,我們去烏定鎮的這幾天,石海有沒有發生什麽新鮮事,比如王爺的......”,應曼雲說到這裏,就沒有再說下去,但秋月已經聽明白了。

這事還真非秋月隻能去做,平時舞坊都是應曼雲和秋月去應酬的,但是秋月比應曼雲在人際關係方麵更吃得開,因為性格使然的原因,所以秋月在石海結識的人還真不少,要去打聽這類的事,秋月是最合適不過了。

秋月腦裏馬上就想到今天剛進城時遇到的守門士兵文石,他肯定知道些什麽,隻不過,就是現在要出門嗎?

“應姐姐,這天都已經黑了,這會子出門會不會不方便?”秋月問應曼雲,“難道不能等明天再問嗎?”,秋月雖然明白,但是不解為什麽要這麽著急的去打聽消息。主要是她們現在的這地方離集市遠了一點,而且晚上又沒什麽人,來回行路都不是很方便。

應曼雲耐心的向秋月解釋,“就是因為天黑了這才好去打聽消息,比較不引人注意。白天人來人往的,你去了哪,接觸了什麽人,問了什麽,如果有心,都會被關注下來的。不過為了安全,你就就近問附近的那幾戶人家吧。如果那幾戶人家都不知道的話,說明我們這裏還算比較安全,懂嗎?”

秋月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是不明白應曼雲說的那些話,但是她知道,她可以不用到集市去人多的地方問,她隻要去問隔壁那幾家就行了。馬上就應了下來,“應姐姐,我馬上就去,很快就回來,如果動作快的話,還能趕得上吃完飯。”

應曼雲朝秋月微微一笑,點頭說,“嗯,那你就快去,我和少東家都等著你的好消息了。”

秋月朝應曼雲和孟銀珠大大的笑了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等到秋月走遠了,孟銀珠才開口問應曼雲,“應姐姐,你把秋月支開,到底是有什麽事要跟我說。”

應曼雲忙笑著對孟銀珠說,“曼雲剛才突然想到一個念頭,但是不知道少東家願不願意聽曼雲的話,所以才把秋月支開,想聽聽少東家的意思。”

孟銀珠明白的點了點頭,也拉著應曼雲坐了下來說,“應姐姐,你說吧,我聽著呢。”

應曼雲頓時就說了,“我們這裏,隻有秋月一個人會彈琴,其他的都隻會跳舞,所以有的時候,秋月一個人忙不過來。但是我們現在對外說舞坊新請了一位琴師,不管怎麽樣,為了以防萬一,所以曼雲認為少東家還是有必要學會彈琴的好。”

“可是我能向誰學彈琴?”應曼雲的話一說完,孟銀珠就脫口而出,當一說完,同時也反應了過來,“難道你是說,秋月?”

應曼雲點了點頭。

孟銀珠靜了下來,思考著這種可能性,越想就越覺得,這是個不錯的絕佳的主意,不僅可以掩飾自己的身份,而且還能陶冶性情,在這種古代的環境裏,她以前所學的各種技能,在這裏大大的打了一個折扣。

尤其又是這種毫無用武之地的地方,就更讓孟銀珠偶爾的會有一種茫然和驚慌失措感。

要是學會了彈琴,是不是代表著她已經在融入古代生活了。

到現在,孟銀珠還覺得,這是一場夢,希望哪一天醒來,她就已經回到了現代。

不管怎麽樣,活在當下是最好,孟銀珠朝應曼雲笑了起來,肯定的說,“還是應姐姐想得周到,我是應該要學會彈琴的,不為別的,就算是為了自己能打發著漫長寂寞孤獨的日子。”

應曼雲在聽到孟銀珠說了這一番話後,心裏莫名其妙的突然鬆了一口氣,“既然少東家首肯,等秋月回來,曼雲就跟她提一提。要是秋月知道少東家會向她學彈琴,肯定會高興得不得了。”應曼雲笑了起來。

孟銀珠到是好奇了,“應姐姐,你能說一說秋月為什麽會高興?”

“秋月那個人啊,最喜歡教人學彈琴了,可惜我們坊裏的人都學不會彈琴,有些舞娘還粗手粗腳的,有一次彈著彈著,就把琴的其中一根弦給彈斷了,秋月那個心疼啊。從此是想教人學彈琴,可是又怕彈琴的人弄壞了琴。”應曼雲笑著說道。

想不到秋月這麽一個大大咧咧的人,居然有著好為人師的性格。

然後應曼雲和孟銀珠說著舞坊內的一些情況,孟銀珠也靜靜的聽著。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直到葉娘送了飯菜上來,秋月都還沒有回來,孟銀珠和應曼雲又開始擔心起來了。

“應姐姐,今天我看了一下院裏的人,我發現全都是女人,沒有一個男人。你們住在這裏會不會不安全啊,不怕遇到小偷或是搶_劫的嗎?”孟銀珠擔心的說。

應曼雲也說,“秋月認識的人多,我們這裏到不會有小偷什麽的。就是做一些體力活的時候,還真是非男丁不可。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誰教我們以前舞坊生意不好呢,養不起太多的人。說句不怕少東家笑話的話,我們有段時間,連吃都成問題,一天能吃一個饅頭,就已經是很奢侈了。”說完,應曼雲羞了起來。

孟銀珠瞪大了雙眼,繼而又了解了應曼雲為什麽會有賣舞坊的舉動了,是啊,當吃都成問題的時候,其他的一切身外之物,就已不能做他想了。

正說著,這時候秋月回來了。隻見秋月氣喘籲籲的進了門,歇了幾口氣之後才說,“應姐姐,少東家,秋月打聽到了一些情況。”

孟銀珠和應曼雲頓時看著秋月,並同時都等著秋月開口。

“就我們去烏定的第二天,就有一些家丁拿著姑娘的畫像挨家挨戶的問過有沒有見過畫麵上的人,我們院裏的人和隔壁幾家都被問過。後來就沒有再來問過了。”秋月說道。

孟銀珠想到她在院中說了一下午,既然秋月說到院裏的人也被問過,可惜她怎麽沒覺得有人看她的眼神很注意呢,因為她是受過特工訓練的,所以當有人特別注意她的時候,她就會能敏感的察覺到是誰。

所以孟銀珠就自己的疑惑問了秋月,“那我今天在院子裏一下午,就沒人認出我來?”

秋月馬上就解釋了孟銀珠的疑惑,“秋月也問了院子裏的人,那些家丁來盤問的時候,並沒有說自己是攝政王的人。也不是官府的人,我們石海鎮就這麽點大,當兵的大家都認識,不說當兵的。隻要是本地人,我們也是認識的。我也細細問過那些來盤問的家丁是不是本地哪家的人,隔壁那幾乎人家都說不是本地的,所以秋月猜想,肯定是攝政王的家丁。”

秋月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頓時覺得口幹舌燥,停了下來想自己倒杯茶喝,應曼雲見狀,搶在秋月前連忙了茶遞給秋月,並同時安撫秋月,“別急,先喝口茶,歇一歇氣。慢點說,等會我還有事要交代你的,你可別把自己累著了。”

“知道了,應姐姐。”秋月應了,喝了口茶,覺得感覺好了些的時候,又接著慢慢的說了,“院裏的人,我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該問誰,後來就找了翠桃探了一下口風。應姐姐,你也知道,翠桃這人愛碎嘴,估計這兩天沒少在外玩耍聊家常,我們院裏的人,如果要防的話,首先最應該防的就是翠桃。如果連翠桃也不認得少東家的話。我們這裏就沒人能認得出少東家了。”

秋月說到這裏,又歇了一口氣,應曼雲用目光讚揚秋月,雖然秋月有的時候想事情想得沒那麽深,但是做事是最可靠的。

“我問翠桃,你知不知道石海鎮最近發生了什麽事,今天我們進城來的時候,城門的守門士兵居然還一個一個的嚴查來往行人,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然後翠桃神秘兮兮的告訴我,說攝政王新納的寵姬逃跑了,這事在石海鎮傳遍了。”

說道這裏,秋月又是一笑,“當時我就問翠桃,攝政王的寵姬都跑了那麽多天了,現在還在查城門,難道是那個寵姬還在城裏?我就這麽問翠桃。你們猜翠桃是怎麽說的?”

秋月故意賣起了關子。

應曼雲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說,“秋月,到底翠桃是怎麽說的?”

孟銀珠心裏忐忑不安,應曼雲的話也是她想問的話。

“原來啊,這是李將軍是向攝政王賣好呢。石海的人都說李將軍的女兒想要嫁給攝政王,所以李將軍就幫著她女兒向攝政王賣好唄。人要找到了,李將軍也得了好;要是人找不到,李將軍也沒什麽損失。反正攝政王都得承李將軍的情,到時候,要是李將軍想給她女兒做媒,恐怕攝政王也是不好拒絕的。”秋月解開了謎底。

李將軍的女兒,就是那天顧成王爺向她介紹的那名女子嗎?孟銀珠的心思飛回到了那一天。

但是應曼雲並不知道孟銀珠的心思,當下隻覺得很是擔心少東家,於是滿臉擔憂的望了孟銀珠,隻見孟銀珠癡癡+呆呆的,認為是孟銀珠心裏不舒坦,於是轉了話題問秋月,“秋月,翠桃沒認出少東家來嗎?”

應曼雲的話冷不丁的喚醒了走神的孟銀珠,是啊,現在當下已經逃出來了,目前最要緊的就是怎麽保護她自己而不被抓回去。

秋月接著說,“翠桃當然沒認出少東家來,不然以翠桃那性子,要是有一丁點懷疑,她肯定就直接跟我說了。”

應曼雲懷疑的問,“你確定翠桃看過尋人的畫像?”

“確定,翠桃還說畫像上的人真漂亮,難怪得攝政王的寵愛。最主要的是,翠桃還說,少東家和那個畫像上的姑娘真有夫妻相,要是兩人能結成夫妻就好了。”秋月最後那一句變了語調,明顯是模仿者翠桃的語音。

當下,應曼雲就笑了出來,“秋月,你要早說這句話就行了。說那麽多,都沒說到點子上。”

秋月故意大大的歎了口氣,“哎,跟著翠桃聊天,東一句西一句的,我也不知道哪句輕哪句重。應姐姐,我好餓,可以吃飯了嗎?”

“吃吧。”應曼雲給秋月端了碗,遞了筷子。

孟銀珠的心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