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您可真讓明若好找。”孟銀珠倚靠在二層的欄杆上,當老板娘從裏麵包間出來的時候,孟銀珠對老板娘說道。

老板娘看到孟銀珠,怔了怔,然後堆起滿臉笑容說道,“是明若琴師啊,真是對不住,一直忙到現在,您看。”說著,目光帶著孟銀珠掃了一圈百花樓。

孟銀珠順著老板娘的視線也掃了一圈百花樓,看著百花樓此時雖沒有先前的人聲鼎沸但也有各處房間傳來的嬉笑打罵聲,笑道,“老板娘,先給我一個房間讓我安頓安頓,等老板娘什麽時候忙好了忙完了,我們再談也不遲。”

“行。”老板娘爽快笑道,連忙帶著孟銀珠到了緊挨著後院的小院子裏。當老板娘帶著孟銀珠進去的時候,立刻就有些許姑娘笑道,“媽媽,這位小生是誰呀,細皮嫩肉的不會是做小倌的吧。媽媽,我們百花樓什麽時候也做起了小倌的行當。”

老板娘啐了一口,“去去去,一邊去。這位是貴人,你們可要好生招待,別惹得貴人生氣了。”說著,老板娘就不理會那些姑娘們了,帶著孟銀珠來到了一間幹淨和安靜的房間。

說是安靜,是因為在這個房間裏,已經聽不到前院的那些依依呀呀聲了,很安靜。

“有勞老板娘了。”孟銀珠說道。

“您客氣了,以後怎麽稱呼您。”老板娘忙笑道。

“明若琴師,我離開了瑤華舞坊來投奔媽媽您。”孟銀珠看著老板娘似笑非笑的說道。

老板娘楞了楞,忙笑道,“明若琴師能來百花樓是再好不過了,我這也沒什麽事了,我這就去找老安過來商量商量如何?”

“那是自然。”孟銀珠笑道,然後眼看著老板娘出了門之後,才走過去關上了門,然後轉身開始打量這間房間。

巴掌大的一塊地方,一張床就占據了房間的大部分空間,床頭旁邊還有張帶抽屜的矮桌,和床齊平。

腳下踩的是由木板鋪成的地板,孟銀珠走在木地板上,隻覺得腳底軟軟的,特別舒服。但是有一點不太好,也許是木地板鋪得不是很平實,每走一步總是發出響聲。

然後就沒有什麽太大的空間了,就連凳子也沒有多放幾張,床的另一邊就是窗戶了,窗戶此時是緊閉著的。

當孟銀珠把琴盒和包袱放到**的時候,老板娘和安老板來了。

敲門聲響,孟銀珠應道,“來了。“隨即走過去開了門,門外赫然是滿麵笑容的老板娘和安老板。

“進來吧。”孟銀珠側身讓老板娘和安老板進去。

老板娘和安老板先後進了去,安老板局促不安的說,“這是什麽一回事。”安老板至今還稀裏糊塗的,瑤華舞坊的明若琴師怎麽會來百花樓了呢。

當婆娘跟他說的時候,他不敢置信,這,瑤華舞坊的明若琴師會紆尊降貴的來小小的百花樓演出麽。聽說瑤華舞坊的生意就是因為來了這名明若琴師以後,生意是一天比一天的紅火,名氣也是一天比一天的旺盛。如果明若琴師肯來百花樓,那百花樓會不會又是第二個瑤華舞坊。安老板心思百轉千腸。

難道老板娘還沒有跟安老板說?孟銀珠望了望老板娘不說話,她知道老板娘肯定知道她是顧成王爺買去的那個姑娘,隻是不知道老板娘跟安老板有沒有說。可是剛才聽了安老板的話,老板娘明顯是還沒有跟安老板說。

是老不及說還是老板娘別有心思?孟銀珠心想著,不過老板娘對安老板不說對她也是有好處的,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份危險,想來老板娘也是知道的。不管事情怎麽樣,私下還是找個機會好好的問一問老板娘。

老板娘輕輕的向孟銀珠搖了搖頭,表示她什麽也還沒說。

“是這樣的,安老板。明若想來百花樓獻藝,不知道安老板您是收還是不收?”孟銀珠笑道。

“收,收,當然是收。明若先生您肯來百花樓是在下的榮幸,哪裏還敢挑三揀四的。隻是不知道酬勞方麵?”安老板小心翼翼的說,他怕眼前的這個明若琴師獅子大開口,萬一要的數目過多,也不知道值不值。

“酬勞方麵暫且一會再說,如果您能答應我的要求,我保證您百花樓日後的生意要比眼下的要好。”孟銀珠一點一點的許以利益。

“先生,您說說。”安老板說道。

“嗯,你們也知道,我在瑤華舞坊是自由慣了的,相比你們也聽聞,我從未在瑤華舞坊的表演節目上露過麵吧。”孟銀珠問道。

安老板和老板娘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孟銀珠又接著說下去,“所以我想,我這個明若琴師的名號肯定沒有那麽響亮,你們看重我,肯定也是因為瑤華舞坊最近幾個月的改變,對不對。”

安老板和老板娘又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孟銀珠所說。

“所以作為交換,你們讓我在百花樓以明若琴師的身份自由居住,而我為百花樓出謀策劃,讓百花樓的生意更上一層樓,好不好。”孟銀珠說道。

安老板和老板娘不約而同相互看了下。最後還是老板娘開了口,“如果百花樓生意好不起來?”

“不會的。”孟銀珠自信的說,“我能把瑤華舞坊撐起來,難道你們還不相信我的能耐嗎?如果百花樓的生意好不起來,那問題肯定也不是出在我身上。”

孟銀珠掃了掃安老板和老板娘,“比如說,我的計劃沒有得到落實,或者是下麵的人不聽我的招呼私自亂做主,或者是我自己一個人唱獨角戲。要知道,我能做的隻是出主意,具體的實施還是在於你們。如果計劃得不到徹底的落實,那生意就是想好起來也難。所以說,如果百花樓的生意好不起來,可不全都是我一個人單方麵的問題哦。”

老板娘和安老板臉色變了變,安老板想到了應坊主對眼前這個明若琴師那畢恭畢敬的態度,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明若琴師出了主意讓瑤華舞坊起來了,所以應坊主才會對明若琴師那麽恭敬?

安老板是生意人,當下腦子就快速的思考著,到底怎麽盤算才更劃算,“明若先生,除了自由,您還有什麽要求嗎?”安老板問道。

孟銀珠搖了搖頭,道,“自由就夠了。這個自由已經包含一切了,我不會簽契約,我要走的時候你們也不能攔著我,當然了,我肯定會在百花樓生意好起來不需要我的時候我才走。我是很負責任的。不會半路甩手不做了的。我今天在百花樓奏曲,難道還不能表示我的誠意嗎?”

老板娘聽了孟銀珠的話,試探的說,“明若先生,您會在百花樓獻藝嗎?”

孟銀珠看著老板娘似笑非笑,“當然,如果有百花樓需要我的話,隻是,要我獻藝的話,條件可是要變一變了。”

老板娘和安老板臉色又是一變,怎麽,還要更多的要求?老板娘忙笑道,“不知道明若先生的條件是什麽?”

孟銀珠慢條斯理的說,“您看,如果我要上台演出的話,是不是每天都得練習彈琴。俗話說,一日不讀口生,一日不寫手生。這彈琴呀也是天天要練習的,您看這房間,想要聯係彈琴恐怕不太容易呢。”說著,孟銀珠故作歎了口氣。

老板娘忙說道,“是我的不是,這裏我給明若先生賠罪了。一會馬上給明若先生換間房間。”

孟銀珠又說道,“老板娘不怪您,是我唐突了。我還有個小小的請求希望老板娘能答應,我這人喜歡清靜,不喜歡熱鬧。老板娘您要是給我準備房間,越偏僻越好,我不介意的。”

老板娘笑道,“明若先生的要求我不能不滿足,我馬上就安排人去收拾收拾。”說著,望門外一望,喊了個丫環進來低聲交代。丫環點了點頭又出去了。

老板娘這才轉過頭來問孟銀珠,“明若先生您還有其他的要求嗎?”

孟銀珠笑道,“暫時是沒有了,如果還有,來日方長以後再提也不遲。”

“就這麽定了,婆娘,你領明若琴師到新房間,我去前院看一看就回來。”老板娘正求之不得,忙應下了。

隻剩下了老板娘和孟銀珠兩人,孟銀珠邊走邊問道,“老板娘,你為什麽不對安老板說我就是王爺買走的哪位呢。其中可是有什麽緣由?”

老板娘那雙精明的眼睛看了看孟銀珠,笑道,“不瞞您說,我家哪位是個嘴巴藏不住話的,我要跟他說了,明天準嚷得全鎮人都知道。而您又是顧成王爺對外宣布是個已死的人了,而您來我們這裏,又是男子之身,就算是日後發覺,王爺也管不到我們這裏。”

正說著,老板娘的腳步停了下來。原來是房間已經到了,孟銀珠看了看,這間房間確實是夠偏僻也夠大。

偏僻是因為這條路是直接往裏走的,拐過了幾條彎,而這一路上,基本是無人住的空房。

開門進去,孟銀珠就知道這裏準備得很是倉促,除了床是幹淨的還放了新被褥,其他的地方或多或少有蒙塵。

老板娘歉意的說,“明若先生,真是對不住,因為這裏太偏僻了所以很少人住。剛剛才命丫環收拾的,這時間太短,沒有好好打掃……”老板娘還想說些什麽,孟銀珠打斷了老板娘的話。

“老板娘,我很喜歡。”

老板娘頓了頓,才反應過來,忙說道,“明若先生喜歡就好。”然後又命旁邊的丫環,“還冷著幹什麽,還不趕緊把收拾收拾,不收拾好不準睡覺。”

那名丫環低著頭怯怯的應,“是,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