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白蓮是偷偷摸摸潛到柴房來找孟銀珠的,所以她並不能呆在柴房太久,說了一會兒話之後,白蓮見達到目的便告辭而去。

在白蓮走後,孟銀珠不死心的想解掉繩子,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突厥人吸取教訓了,這次居然把她連同房柱子捆綁著一起。雖然這是個很好逃跑的機會,可是若沒有外人幫助自己,她也是很難離開這裏的。

本來她想讓白蓮解開的,可是她一看白蓮的言行舉止,再加上她的心思,估計她是不會幫自己的。她之所以來找自己,絕不是敘什麽舊情,她們也沒有什麽舊情可言,在一定程度上,她們也可以算做情敵了。

所以她壓根就沒想要白蓮幫自己,並且同時也沒有在白蓮麵前透露想要逃跑的話語和暗示。隻要白蓮不再他們麵前顯示出任何異常,那她就很安全。

手腕處被勒紅了一道道的圈子,但始終還是沒有解開繩子,孟銀珠不由得有點著急,這都已經天黑了,如果再解不開繩子,那可怎麽辦。

月朗星稀,明亮的月光透進柴房,柴房雖不是明亮如晝,但也不算是漆黑一片,至少,孟銀珠目視所及,還是能看得清周遭的。

這無關訓練,一般來說,月亮明朗的夜晚,基本都不算太黑。而這樣的夜晚,比白天的明亮披上了一層層薄霧的輕紗,搖曳多姿,半掩琵琶半遮麵。

這樣美好的夜晚,孟銀珠也沒有心情去春花秋月,放開心懷去感受月光沐浴上身上的寧靜和靜謐。

孟銀珠從窗外望過去,看著天上的圓月,急躁的心情慢慢的平複下來。

忽然,一道黑影閃過了窗戶邊,是誰?孟銀珠下意識的閃過這想法。是敵是友,這麽晚了才這裏幹什麽?那人的目的又是什麽?孟銀珠腦海裏快速的想著。

再然後,那道黑影似乎又閃了回來,站在窗戶邊望柴房裏麵望去,當看到捆綁著柱子上的孟銀珠時,孟銀珠看到了他的喜悅。

蒙著頭巾,孟銀珠根本就不知道是誰,隻是覺得那雙眼眸好熟悉,深陷的眼窩,蘭色的眼眸,不就是可木嗎?

他失蹤了,怎麽到現在才來。孟銀珠似乎看到了希望,她百分之一百肯定,可木是來救自己的。不然,他現在怎麽會是一副夜行衣裝束呢。

隻見那個黑衣蒙麵人推開了柴房的門進來,一進來就直奔孟銀珠,解開了孟銀珠的繩索。

孟銀珠壓低聲音,高興的說:“你這些天哪去了,怎麽到現在才來。”言語中,對可木有一點依賴,有一點撒嬌,還有一點高興。他起碼還是來救自己了。

“以後再說,先出去。”可木對孟銀珠說道,然後可木回頭看了柴房門外,示意孟銀珠跟上。

“你來的時候看到一個中年突厥男人嗎?肥肥的,胖胖的,還蓄有胡子。”孟銀珠連忙問可木,她可忘不了那惡心的中年突厥男人,她說過的就一定會做到。敢吃老娘豆腐,就要有死的覺悟。

如果白蓮沒騙她,今天那個突厥可汗和她的秦哥外出見一個大人物,不知道這個突厥中年男子有沒有去,如果沒去,今晚就是他的死期。

孟銀珠想到這裏,渾身散發著一種冷冽的氣質。

可木聽到孟銀珠的話,頓了頓腳步,想了想才回孟銀珠:“沒有,見到。”

“我不信!”孟銀珠失口而出,警覺自己聲音大了點,連忙環視四周有沒有被人瞧見,半響沒見到人之後,才對可木低聲的說:“你讓我見一見人。你知道院子裏有個愛穿白色衣服的女子住在哪裏嗎?”

這個可木到是點了點頭:“知道,跟上。”可木帶著孟銀珠轉了兩個彎,翻了一道牆之後,就指著那個窗戶對孟銀珠說道:“就那,等你。”

孟銀珠朝可木點了點頭之後,悄聲移步過去到那個窗戶前,輕輕的敲了敲窗戶,然後蹲在窗戶下麵靜等著白蓮的開窗。

第一次敲,白蓮沒有開窗。孟銀珠又敲了第二次窗戶,窗戶內的白蓮似乎才覺得不對勁了,過了半響,孟銀珠才看到緊閉的窗戶打開了。

在窗戶一打開的霎那,孟銀珠立刻冒出來頭來,嚇得白蓮差點尖叫,孟銀珠見狀不對,連忙捂住她的嘴。

“別叫,是我,我逃出來了。我走之前,就是想問問你,你還有沒有什麽話要跟我說的,或者是要我傳話給顧成王爺的。你可要好好想清楚,我這次走了,下次就沒碰麵的機會了。”孟銀珠低聲對白蓮說道。

白蓮連忙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孟銀珠這才放開了捂住白蓮嘴的手。

白蓮鬆了一口氣,緩了一口氣才道:“我是沒有什麽話要對王爺說的了,我畢竟是一個女人家,他們有什麽事也都不會告訴我的。”

孟銀珠聽到這裏,轉身離開準備就要走,但是白蓮連忙說道:“我還有話要跟你說,你先別走。”

孟銀珠回頭狐疑的看了一眼白蓮,她還有什麽話要跟自己說,自己和她也隻是泛泛之交而已,難道是她還想回到顧成王爺身邊?

白蓮肯定的朝孟銀珠點了點頭,孟銀珠頓時走到窗戶邊,靠近白蓮:“說吧,還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我剛想起來了,雖然我不知道這院子裏的主人是誰,但是我發現這院子主人的女兒和侯小姐長得有八九分相似。不知道這個信息對王爺有沒有用。”白蓮連忙說道。

“還有嗎?”孟銀珠問。

白蓮遲疑的看了看孟銀珠,孟銀珠敏銳的感覺到了白蓮那遲疑的眼神,猶豫不決的神態,催促的說:“我時間可不多,你有話就說,沒話我就先走了。對了,那個肥胖的突厥中年男子是不是和你的秦哥陪同可汗去見什麽大人物了?”

白蓮連忙搖頭說到:“你說的是那天你從箱子裏麵出來時,見到的那個肥胖的突厥中年男子嗎?”

孟銀珠點了點頭。

白蓮連忙說:“那人不和突厥可汗在一起。他好像是另有住處,在烏定。當天來的那天,他當天就走了。”

原來是這樣,這正好,她這次回去正好要路過烏定鎮,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客棧的房間布置應該就是烏定鎮的客棧了。她不信去烏定的客棧就找不到他,如果,如果她守株待兔,說不定還能守到那個細作到底是誰。

想到這裏,孟銀珠頓時興奮起來,躍躍欲試。

“好了,我知道了。我會把你告訴我的情況一一的傳達給顧成王爺。你自己也要早點離開,畢竟突厥人身邊太危險。走了,你自己保重。”孟銀珠說道,再也不理會白蓮了,她自認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

孟銀珠隨同可木來到了他的歇息處,是一家不起眼的民家小院。

孟銀珠狼吞虎咽的吃了好幾碗飯,大口的喝了一壺茶之後,才開口說:“可木,這些天,沒把我可餓壞了。你們突厥人是不是綁架了人不給吃東西的啊,你再不來,我估計我不是被折磨死的,而是餓死的。準備投胎做餓死鬼去吧。”

已經摘下來麵巾的可木此時羞赧的笑了笑,孟銀珠說突厥人的壞話,雖然他是混血,但是他好歹也算是半個突厥人,所以還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然後孟銀珠想起來什麽似的,連忙對可木說道:“你知不知道,那個突厥人居然是個可汗,你說你們突厥人的可汗跑到我們中原來做什麽,就不怕我們中原人去刺殺他啊。他這不是深入虎穴嗎,膽子可真大。對了,你知道那個突厥可汗叫什麽名字嗎?”

“爾木。”沒等孟銀珠的話音落完,可木就回答了。

孟銀珠楞了下,她想不到可木居然知道,並且還回答她的問題了,那他是不是對她有信任了,所以才會對她說他所知道的事。

可是,爾木,可木,都帶一個木字,這有沒有關係啊,還是隻是個巧合?不管是不是,孟銀珠還是向可木發出了自己的疑問。

“那個,爾木,可木,這名字聽起來好相似……你和他是不是親戚之類的?”孟銀珠小心翼翼的開口問可木。

“二哥。”可木依然簡短的說話。

二哥?意思是這個爾木是可木的二哥嗎?

“是你二哥?”孟銀珠又一次問可木。

可木點點頭。

“哦。”孟銀珠平靜的應了聲,可是很快她又不平靜起來了,爾木是可木的二哥,他二哥說可汗,那他,不也是可汗了?

聽說突厥部落的首領都是以可汗稱呼,相當於皇帝的皇子以王爺相稱。如此說來,那可木不也是可汗了。

孟銀珠一時站了起來,手指哆嗦的指著可木,抖抖是說道:“那你……你不也是……可汗了?”

可木平靜的點點頭,肯定的回答:“我是可木可汗。”

孟銀珠一時眩暈了,突厥人的可汗怎麽一個二個都跑到中原來了。而且這可汗還紮推紮推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