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天下亂局
“求死之人,又怎會奮力一搏?”江楚寒微微一笑。
聽到這裏,牛先生終於哈哈笑了出來:“江大人一身是膽,年紀輕輕便是一代英才,怪不得江大人的名字一直是我外宗暗殺名單中的頭號人物,聞名不如見麵,我牛金星真是佩服!”
“的確。”江楚寒苦笑著揉了揉鼻子:“自從在棲霞之時,我江楚寒就一直不斷地遭到陷害以及暗殺什麽的,不想的是,當了官以後,也還是如此。”
“我敢問江大人。”牛先生忽然臉色一沉,低低地道:“江大人所求的,究竟是什麽?我想問江大人,為何一定要與我外宗為敵?”
“你有你們的追求,我也有我自己的追求。”江楚寒想了想,不由的脫口道:“我追求的是,是歌舞升平,我追求的,是百姓安居樂業,我追求的,我盛世繁華,天下安樂,無憂無慮。”
“事實上,江大人,我們外宗所追求的,也正是如此。”牛先生魏然一歎。
“外宗?”江楚寒微微一皺眉,霍然冷笑了起來:“牛先生的這一說法,無異於與狼共枕,難道狼說自己不吃肉,獵人就真的相信了麽?”
“江大人。”牛先生歎了口氣,有些複雜的笑了起來:“我敢問江大人,陳勝吳廣,為何要在大澤鄉揭竿起義?”
江楚寒微微地一思付,然後道:“為了更好的生活。”
“沒錯,為了更好的生活。”牛先生笑了起來:“那麽對於當時的當政者,這難道不是一種**裸的反叛行為麽?我們外宗也正是如此,為了更好的生活,我們才會這樣做。”
“笑話!”江楚寒冷冷地一刹,聲音裏帶著一絲怒氣道:“你們外宗已經存在了一百多年之久了,若不是為了叛亂的目的,又為何會有外宗?”
“沒錯,我們正是這個目的。然而江大人反過來想一想,這天下若是當真一片太平,我們外宗又怎會有機會去做這一切?我想,沒有人會真的想去反抗這個統治的,沒有人。”牛先生淡淡地一笑,頗有些高深的意思。
江楚寒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半晌以後,忽然緩緩地沉聲道:“可是你們是否想過,戰亂一起,又究竟會犧牲多少條生靈的性命,又會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破而後立。”牛先生忽然複又閉起了眼睛,“朱元璋一統天下之時,也不知雙手上沾滿了多少條生靈的性命,才有了大明這個王朝。我們外宗所做的,與朱元璋心裏所想的,又有什麽區別呢?無非手段不同而已,所求的,都隻是天下大昌。”
“把他綁起來,送到揚州府大牢裏。”聽到這裏,江楚寒忽然猛地站了起來,一臉冷峻地向外走了出去,身後隻傳來了牛先生的一聲淡淡的歎息之聲。
那聲歎氣,有些無奈,似乎也有些解脫的意味,江楚寒此刻心裏已然是一片怒氣了!
讓江楚寒無可否認的是,牛先生所說的,的確是有幾分道理,自古以來,朝政更迭,不外如是。然而,若是需要用犧牲千千萬萬條性命去換取這一切的話,江楚寒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長久以來,江楚寒始終將江南的這一片亂局隻是歸咎於天地會,隻是歸咎於外宗的叛亂之心和禍亂天下的野心,可是這麽長時間以來,江楚寒卻並沒有去仔細地考慮過,這天下,究竟是出了什麽問題?別人也許不知道,可後世穿越過來的江楚寒心裏一清二楚。
所謂亂局由上自下而生,倘若不是長期以來的朝政弊病,使得大明一日比一日貧弱。為了生存,百姓起義造反;因為朝庭軟弱,遊牧民族屢叩邊關;閹黨幹政,有誌之士橫遭迫害;朝堂之上朋黨之爭不斷,狗咬狗似的互相消除羽翼......若非如此,天地會外宗,那位傳聞中的小公子,又怎麽會有機會?
難道,這大明的氣數,真的已盡了麽?真的無可挽回了麽?想想超過兩億人口的明末,經過二十多年的戰亂及自然災害後,到清初僅剩5000萬左右,江楚寒的心裏如刀割般的疼。
一聲濃濃的哀嚎,猛地衝天而起!傳響在這滿是血腥味的院落之中,久久不能平息!
天穹之下,一名身著五品大紅官服的青年男子滿麵悲傷的遙望著這片浩瀚無際的天空,雙拳緊握,牙齒咬的咯咯直響。
“就算這一切真的隻是天意所為,我江楚寒也誓要將這片天給它翻過來!”
而此時的牛先生,聞聽到江楚寒的哀嚎後,卻是一臉的笑容。
林賽賽不知道究竟被關了多久,也不知這裏究竟是哪,此刻的林賽賽,正瑟瑟發抖地被渾身捆綁著獨自麵對著這空空****的房間。
看起來這是一間柴房,自從被梁源那三個人販子賣到這裏以後,林賽賽就一直被關在了這裏,活活被關了三天!
這三天裏,林賽賽沒有進過一粒米飯,也沒有喝過一口水,手腳被綁著,即使是想逃出去,林賽賽也逃不出去。
門外,還守著一名凶神惡煞的大漢,時不時的會向林賽賽投來幾縷充滿了猥瑣意味的目光,這不由的讓林賽賽有些瑟瑟發抖。
然而,這些卻還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則是不知方向的未來,和滿地亂爬的蟲子。
林賽賽天不怕地不怕,並不代表林賽賽沒有軟肋。蛇打七寸,林賽賽也有自己的弱點----她怕蟲子。這些蟲子時不時的會飛上林賽賽的臉上、身上,嚇得林賽賽險些數次暈了過去。
似乎女孩子都有一樣害怕的東西?林賽賽怕的正是這種灰不溜秋的小蟲子。
雖然是寒冷的冬天,這間雜亂的柴房裏卻依然還活動著許多蟲子的蹤影,林賽賽滿心懼怕地閉起眼睛,隻希望這一切的噩夢早點兒結束,林賽賽已快要被這一切給逼瘋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柴房的門忽然被打開了,走進來一名身材魁梧的男人,他盯著正一臉懼意,全身瑟瑟發抖的林賽賽,那男人一臉的冷笑,走上前來,一把抓起林賽賽的兩隻胳膊,渾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嘿嘿一聲鬼笑,有些意味深長地看向正不斷發抖的林賽賽低聲**笑道:“餓了沒?渴了沒?”
見林賽賽有些懼怕的點了點頭,那漢子有些色咪咪地盯著林賽賽胸口那有些凹凸不平的部位看了一眼,嘿嘿一聲**笑道:“那就跟老子走,老子給你飯吃,給你水喝,給你衣穿,還給你銀子花,你幹還是不幹?”
下意識裏,林賽賽忽地感到了一絲深深的恐懼,在林賽賽的潛意識裏,眼前的這個看起來凶惡無比的漢子,一定沒有什麽好事!
於是,林賽賽隻是睜大了眼睛,有些恐懼地看著那名一臉**笑著的大漢。
那大漢見林賽賽動也不動,不點頭,也不搖頭,隻是渾身不斷地顫抖著,那大漢不由得恨恨地啐了一口,嘴裏不住地罵著:“小娘希匹的,給你臉還不要臉了,快起來,跟老子走!!”
話音剛落,那漢子猛地一把揪起林賽賽的頭發就往外拖,痛的林賽賽不由得一陣哀呼,可惜的是,林賽賽手腳被綁,又幾天未食東西,即便是連反抗一下的力氣也沒有!
一把被那漢子拖到了門外,那漢子隨手將林賽賽仍在了地上,呼哧呼哧了喘了口氣,心裏還有些不解恨,抬起一腳又狠狠地踹在了林賽賽的小腹上,頓時把林賽賽痛的死去活來的。
“看你這下還老實不老實!”那漢子惡狠狠地罵了句,一眼凶相地盯著正不住地疼的顫抖的林賽賽。
林賽賽此刻就連想死的心都有了!一絲深深的恐懼,忽地傳入了林賽賽的心裏。
這樣的日子,究竟什麽時候才是個頭?這種噩夢般的日子,是從前的林賽賽想也沒有想過的。仿佛還隻是幾天前,自己還是一名高高在上的漕幫大小姐,隻是轉眼之間,便就落入了虎口!
由於極度的恐懼,林賽賽隻好顫抖地點了點頭,那漢子的臉上這才爆發出一絲笑意:“早點溫馴,不就不用挨打了麽?再說了,老子還舍不得打你呢。”嘿嘿一聲奸笑,那漢子又不住地盯著林賽賽的渾身上下掃了一眼,還不自覺地吐出那顆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
林賽賽這種女孩兒的,那漢子自認為見得已足夠的多了,不吃一頓狠打,就永遠不會那麽乖乖的聽話。想到這裏,那漢子解去綁在林賽賽腳上的繩子,重重地道:“跟老子走。”
這裏是一處院子,而之前關押林賽賽的柴房則正處於整個院子的最深處,林賽賽滿心驚恐地跟在那漢子的身後,也不知這裏究竟是哪,也不知今昔是何年。
走出了院子,來到了一處小樓,順著樓梯走了上去,林賽賽頓時隻感覺到一陣陰冷的風迎麵吹來,吹的林賽賽不由的一陣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