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等你多時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江楚寒的耳邊忽然遠遠地傳來了一陣馬蹄聲,這一聲聲急促的馬蹄聲頓時使得江楚寒的臉上忽然輕輕地閃過了一絲的喜色。

那陣陣的馬蹄聲無比的激昂,落在周圍百姓的眼裏也不由的嘖嘖稱奇,平時罕有人至的城北,忽然來了這樣一隊全身披甲,全身衣著光鮮的士兵,的確是一道無比靚麗的風景線。

隻是一看到那一群士兵滿臉上的殺氣以後,人們便就早早的躲開了,生怕惹怒了這一群兵老爺而遭來一場無妄之災。

“洪總督,就在裏麵了。”一名士兵緩緩地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處酒館,低低地道。

“好!”洪承疇眼中猛地爆發出一陣濃烈的精光,猛地翻身下馬,身後的士兵一個個的緊接著跟在了洪承疇的身後,殺氣騰騰的便邁開步子向著那間小小的酒館裏衝了進去!

“江楚寒!”洪承疇猛地出現在了酒館的門口,衝著正坐在椅子上,淡淡地看著自己一臉微笑地江楚寒,一聲冷喝,冷笑著道。

“洪總督,等你多時了啊。”江楚寒微微一笑,淡淡地道:“這裏的酒雖不是什麽名品,但也是別具一格,想來洪總督喝慣了好酒,對於這種次酒看不上眼了吧?如果洪總督想要嚐一嚐,倒也不妨。”

“哼。”洪承疇冷笑了一聲,邁開步子走了上去,大大咧咧地向著江楚寒對麵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洪承疇是有恃無恐,應天,可是自己的地盤!

“聽說你抓了一個人犯?”洪承疇冷笑了一聲,沉聲道。

“沒錯。”江楚寒立即微笑著點了點頭。

江楚寒這種極其配合的態度落在洪承疇眼裏也是微微一奇,未做其他思考,洪承疇繼續冷笑著繼續說道:“這裏是應天,本官要求你交由本官處理。”

“為什麽?”江楚寒看也不看洪承疇一眼,淡淡地低下頭斟了一杯淡酒,將酒杯緩緩地流入了咽喉,伴隨著喉間隨即而來的那一股辛辣之感,江楚寒緩緩地問道。

“為什麽?”洪承疇冷冷地道:“就憑我手上的刀!”

話音剛落,一柄雪亮的長刀豁然落在了江楚寒的眼裏,那柄雪亮的尖刀夾帶著一絲邪冷的寒鋒豁然閃過了江楚寒的臉龐,“啪”地一聲,那柄尖刀狠狠地插在了桌上,頓時深入進了一尺之長,狠狠地釘在了上麵,頓時一陣木屑四處飛散。

“怎麽樣。”洪承疇冷笑了一聲,“現在,還把不把人交給我手裏?”

江楚寒仿佛絲毫不為所動一般,眼前的那柄尖刀在江楚寒眼裏仿佛也是毫不在意,他認真地看了洪承疇一眼,果斷地搖了搖頭道:“不交!”

“你就是在找死!”洪承疇再也耐不住性子了,忽地一聲猛地站了起來,雙眼裏忽然泛起一陣怒吼,大喝起來,手指冷冷地指著江楚寒的鼻尖,胸膛裏就像是泛起了一陣滔天的怒海一般,心間頓時湧起一股殺意。

“找死?為什麽在找死?”江楚寒有些奇怪地看了洪承疇一眼,然後猛然間魏然一歎道:“人,我已經交給了錦衣衛,如果洪總督想要,盡管可以找錦衣衛去要人。”

洪承疇的臉色霎時間變的一片青紫,江楚寒仿佛絲毫不曾看見洪承疇臉上的怒容一般,仿佛有些嘲弄的語氣看著洪承疇,微微地說道:“怎麽,洪大人,難道本官把人交給錦衣衛,有什麽問題麽?”

這一句話如同萬劍穿心,豁然紮在了洪承疇的心窩口上,忽然間洪承疇頓時隻覺得喉頭一甜,一股極其洶湧的怒氣上湧,緊接著眼前一黑,一口鬥大的鮮血豁然噴了出來。

“總督!”身後的幾名士兵見狀,立即怒喝了一聲,急急地向前邁出幾步,猛地一把扶住了正搖搖欲墜的洪承疇,洪承疇手猛地一搖,止住了身後幾名士兵的行動,冷冷地看著江楚寒,眼前就像是要噴出火來似得,那股陰冷的目光就仿佛一條毒蛇一般,恨不得當場殺了眼前之人!

“交人,還是不交人?”洪承疇猛地壓抑住了體內那股暴戾的衝動,冷冷地衝著江楚寒說道。

“如果不交,那又怎樣?”江楚寒微笑地回了一句。

“不交,就把你的人頭留下!!!”

隨著洪承疇的這一聲怒吼,洪承疇身後的數十名士兵頓時一個個滿臉的殺氣逼人,一柄柄雪亮的鋼刀霎時間從刀鞘裏拔了出來,頓時整個酒館裏立即陷入了一片緊張的殺意之中了!

此時此刻,在眼前的這片情況之下,隻要有任何一絲絲的矛盾再次交鋒,便一定會立即血濺當場!

周圍頓時陷入了一片緊張當中,然而此時,江楚寒卻依然還是不緊不慢地斟酒,然後喝酒,那平淡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緊張之色,就仿佛,眼前的這一切,都與自己毫無關係一般。

“洪總督真是好大的官威啊。”酒館後堂的那扇翠綠色青花簾兒霎時間被撥了開來,從裏走出了一名正一臉笑眯眯身著飛魚服、滿臉胡渣的大漢來。這官服紅的耀眼,衣上的那一隻魚兒也被巧奪天工的秀匠們刺得活靈活現,就仿佛就要從衣服上飛了起來似的。然而,隨著那名大漢的一出現,頓時引得洪承疇臉色一片慘白。

“雲不二!”洪承疇冷冷地沉聲喝道。

雲不二!竟然是雲不二!雲不二來到應天了!雲不二趕來應天了!

雲不二的乍一露麵,頓時讓洪承疇的心沉到了穀底,礙於場麵,洪承疇依然是威風凜凜,絲毫沒有失了五省總督的架子,淡淡地說道。

“洪總督真是好記性,還記得我。”雲不二滿臉微笑地道:“下官不才,來到應天以後,也還未曾去拜訪過洪總督,卻引的洪總督親自前來,令下官好生羞愧。”

“你......你來應天做什麽?”洪承疇對雲不二自然是熟悉的很,乍一看到雲不二的出現,洪承疇的心裏也是猛地一驚。

難道,徐文廣的事,已經傳入了錦衣衛的耳朵裏了麽?

洪承疇已經不敢再往下想了,既然雲不二能夠知道,那麽洪承疇完全有理由相信,此刻還正遠在京城的大明第一特務頭子吳孟明也一定知曉了!

聽見了洪承疇的發問,雲不二隻是淡淡地一笑,然後緩緩地坐了下來,絲毫不理睬滿屋的刀光劍影,淡淡地一笑,道:“下官來應天,自然是為了押卸人犯來著的。”

洪承疇的臉色,立即又是一片青紫,雲不二仿佛渾不在意一般,微笑著向著北邊抱了抱拳,微笑著說道:“此次某家奉了吳大人的令,特地從揚州趕來押卸人犯,這不,明天一大早的就要啟程了,怎麽,洪大人,還不命你的手下把刀劍收起來麽?”

雲不二的微笑讓洪承疇頓時閉上了嘴巴,此次事情,洪承疇心裏很清楚理虧,本想以武力逼迫江楚寒就範,可是千算萬算又怎知道,雲不二這個錦衣衛的大特務,竟然也在應天!

雲不二的出現,立時讓整個局勢立時直轉而下,也大大的出乎了洪承疇的意料之外,打的洪承疇一個措手不及!

稍稍平複了一下心中的怒氣,洪承疇冷冷地看著雲不二一眼,然後忍不住怒喝道:“把刀劍都收起來。”

轉而臉色一沉,看著雲不二忽然哈哈一笑,道:“既然雲大人也在應天,那就是本官多管閑事了,既然如此,本官就不在叨擾,這就回府了,雲大人,江大人,那本官就在這裏祝你們差事順利,哈哈哈!”

洪承疇猛地發出一陣衝天般的笑意以後,長笑著轉身便邁開大步走了出去,猛地翻身上馬,一勒馬韁,帶著幾十名士兵頭也不回地立時絕塵而去,江楚寒急忙站了起來,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站在酒館的屋外急忙衝著洪承疇的背影彎下腰恭敬地道:“下官恭送洪總督!”

江楚寒的腰板彎的極低,隻聽不遠處的那幾十匹馬兒發出的那陣陣響徹天地的馬蹄聲漸漸地遠離了酒館,江楚寒這才大大地喘出了一口粗氣,直起了腰,衝著正站在一旁的雲不二淡淡地說道:“雲大人,時辰不早了,你還是快點出城吧。”

雲不二忽地點了點頭,忽然歎了口氣說道:“某家這便就走了,洪承疇絕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剩下的事情,就全交由江老弟了,江老弟,你可要多加小心啊。”

“我會的。”江楚寒輕輕地點了點頭。

一飄飛雪,忽地落入了江楚寒的臉上,江楚寒仰起頭,看著那天,忽地淡淡地說道:“又下雪了啊。”

“會停的。”雲不二滿臉的笑意、江楚寒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一絲絲的笑笑容,兩人相對一揖以後,一名錦衣衛模樣打扮的密探忽地從後院牽出了一匹馬來,雲不二立即翻身上馬,深深地吸了口氣,微微地看了江楚寒一眼,然後猛地一轉馬頭,猛地向著遠方的城門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