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吏部

對於天下官員們來說,大明六部九卿,其中最最重要,權利也是無比龐大的,就是吏部了!

江楚寒深深的吸了口氣,向著張四知拜了下去:“新任鴻臚寺少卿江楚寒,拜見尚書大人。”

“原來還知道我這個尚書的存在。”張四知一臉的冷笑,看了看還躺在地上嗚呼嚎叫著的公人們,氣立刻不打一處來了:“都滾下去,還在這丟人現眼做什麽?”

一聽自家尚書大人發話了,那幾個被打的公人立即停止了嚎叫,一骨碌的爬了起來,急忙跑了個無影無蹤去了。

待那幾個公人倉皇退了下去以後,張四知的眼光這才冷冷的將江楚寒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個遍,冷笑著說道:“敢在吏部打人,膽子不小,你叫什麽?江楚寒是麽?”

“正是下官。”江楚寒依然還是一副溫良恭謙的表情,淡淡地道。

“你就不怕我稟報皇上,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麽?”張四知臉上的笑意更濃,隻要是張四知身邊的人都會知道,張大人笑的越燦爛的時候,心裏的怒意也是越熾熱!

嘿,這個新上任的鴻臚寺少卿,到底是個什麽來頭?

“請張大人借一步說話。”江楚寒淡淡地歎了口氣,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任何的責言。

張四知複又冷冷一笑道:“光天化日之下,有什麽不能當著眾人麵說的?”

江楚寒終於還是深深地歎了口氣,江楚寒記得,吳孟明告訴過江楚寒,張四知和江楚寒乃是同一門的,都屬於錦衣衛駱養性一派,怎麽這位吏部尚書張四知張大人,就不往這一層上去想呢?

這下子,江楚寒也開始犯難了。

就算是動了手,也是人家吏部的人先動了手,自己也不過是正當防衛,恐怕這個狀,就算是告到錦衣衛駱養性麵前,也是自己有理的吧。江楚寒想到了這一層以後,終於還是深深的歎了口氣,向後退了一步,長袖極地,沉聲道:“下官乃是新上任的鴻臚寺少卿江楚寒,初次來到吏部,有什麽不敬的地方,還望張大人恕罪。”

“哼。”聽到江楚寒這麽說以後,張四知也隻當是江楚寒終究還是懼怕自己向聖上稟奏,退縮了一步,想來江楚寒也不過就是個小小的鴻臚寺少卿,一個無權無勢的外交部長,在大還能比的過我這麽個吏部尚書?

故而,張四知一臉的鄙夷,心裏對這個新上任的少卿一臉的鄙薄,心裏也再不願與他多廢話了,一甩大袖,淡淡地道:“來人啊,把他給我轟出去!”

“是!”

“慢著!”江楚寒淡淡地聲音豁然傳進了張四知的耳朵裏。

張四知回過臉去,一臉陰沉地說道:“怎麽,莫非你還想再吏部撒潑不成?”

“大人且慢。”江楚寒淡淡地從懷中摸出來一件東西,淡淡地道:“還請大人先看看這個東西。”

江楚寒手裏的那枚東西似乎看起來有些毫不起眼的感覺,然而,落在張四知的眼裏,卻頓時神色猛地一變!就連臉上的表情也頓時變得驚愕起來。

“這是……”張四知就連語氣也開始變得深沉了起來,緊緊地盯著眼前的江楚寒。

然而,江楚寒卻依然一副淡淡的表情,道:“張大人,現在不知道可否能夠借一步說話?”

張四知深深的喘了一口深氣,冷冷地一揮手,道:“請!”

江楚寒微微一笑,將手中的那枚玩意複又收了回去,淡淡地道:“請!”

張四知和江楚寒一前一後地走進了吏部衙門裏,來到了張四知獨屬的一處公房裏以後,張四知猛地一轉過頭來,忽然冷冷地緊盯著江楚寒的雙眼,淡淡地道:“不知道錦衣衛的人,要找我張四知究竟有什麽事?”

“大人誤會了。”江楚寒微微地一笑,說道:“我不是錦衣衛的人。”

“你不是?”張四知臉上的嚴霜更濃了,“那麽,你究竟是個什麽意思?”

適才江楚寒從懷裏摸出來的那枚小東西,正是錦衣衛專屬擁有的玉牌,像張四知這樣的朝中大員,又怎會沒有見過這種東西?故而,張四知的臉色,這才終於難看了起來。這塊玉牌,說起來也是江楚寒還在棲霞的時候,吳孟明交給江楚寒的,目的也不過就是為了方便江楚寒為自己辦事。然而,就連江楚寒也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終於有一天,還是用上了這件東西。

既然張四知的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了,江楚寒自然也不會再賣乖,急忙深深的一彎腰,道:“張大人誤會了,我江楚寒……咳,可是和張大人屬於同一門的。”

“駱指揮使?!”張四知微微地一征,見江楚寒重重地點了點頭,張四知在房中跺了幾步,這才忽然間像是想起來什麽似得,連忙沉聲問道:“你可就是那個在江南砍了反賊洪承疇的江楚寒?”

“正是下官。”江楚寒不亢不卑地答道,說完以後,江楚寒笑了笑道:“適才在外麵想請大人借一步說話報上家門,可是無奈大人不肯,所以……下官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還請大人恕罪。”

聽到江楚寒這麽說以後,張四知的臉頓時紅了一紅,張四知做為吏部尚書,掌管天下官吏的任免、考核等大事,自然也是長期為錦衣衛駱養性所倚重,做為駱養性身邊的紅人,張四知也自然聽說過江楚寒的名字,然而令張四知怎麽也沒有想到的是,這位新上任的鴻臚寺少卿,竟然就是那位名震江南的禦史!

若是真正說起來,也是張四知有錯在先,這種心知肚明的事情,張四知也自然不會再拿出來多說,當下就立即與江楚寒活絡了起來,相互述說了情麵,江楚寒臉上的表情也是一臉的如沐春風,仿佛就像是十年未見的老朋友一般,沒過一會,兩人就好的如同就要立即磕了頭拜了把子似得了。

相互述說完彼此的淵源和情麵以後,江楚寒忽然臉色一沉,沉聲道:“張大人,實不相瞞,我江楚寒這次來吏部,是有要事相說。”

張四知剛與江楚寒述說完情麵,聽到江楚寒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即便心裏一沉,也依然還是撫不下臉麵,便也就是一臉笑嗬嗬的問道:“究竟什麽事要勞駕江大人親自來跑一趟?”

“實不相瞞。”江楚寒歎了口氣道:“下官上任第一天,鴻臚寺竟然就連一個小吏也沒有,故而這才上了吏部求上了張大人,想要張大人幫襯一下,查一查,為什麽沒有人當值?”

“沒有人當值?”張四知的心裏也是一跳,有些不可置信的表情問道:“江大人……你確定?”

在張四知看來,這簡直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衙門裏沒有了小吏,這才成何體統?難道這大明朝,還有人膽敢不當值的道理?張四知當了這麽多年的官,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

“所以,還請大人幫個忙了。”江楚寒深深地歎了口氣,向著張四知再拜了下去。

“這點小事,無妨無妨!”張四知哈哈一笑,當即便拍了胸口道:“這件事,就包在本官身上了,來人啊,去把李僉事喚來。”

“是!”門外的一個小吏聽到了張四知的傳喚以後,急忙應了一聲,然後一溜煙小跑的向著正堂的方向趕了過去。

隻是沒過一會,一臉疑惑的李僉事李飛奔便趕來了。

“大人,有什麽需要小的去辦的?”隻是剛一看到張四知,李飛奔臉上的表情立即堆上了一層厚厚的笑容,點頭哈腰地說道。

“去,查一查鴻臚寺這段時間以來的出勤記錄。”張四知顯得有些喜氣洋洋的,“速速來報,好於江大人知會。”

“這個……”李飛奔心裏頓時一驚,疑惑地望了一眼張四知和江楚寒,隻見兩人的臉上已完全不複適才的那一番針鋒相對的冷漠,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臉的笑容,就仿佛就像是多年不見的老熟人一般,李飛奔心裏疑惑,隻是這麽一會,張大人的表情就仿佛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了。

然而,疑惑歸疑惑,李飛奔心裏一轉,然後有些不慌不忙地道:“稟大人,吏部考勤的文案較多,恐怕一時半會的找不出來,要是耽誤了江大人的時間,那恐怕……”

“不急不急。”江楚寒笑了起來:“我就在這裏等著,哪也不去。”

“聽到了沒,還不快去?”張四知一聽江楚寒這麽說,也是一臉的不以為意,隨即揮了揮手,示意李飛奔退下去。

見自家大人如此態度,李飛奔心裏即便再急,當下也想不出來什麽說辭了,隻好滿臉笑容的應了一聲,然後急急忙忙地退了下去。

然而,走出了張四知的公房以後,李飛奔適才的一副笑臉瞬時垮了下來,緊閉著嘴,滿臉的嚴霜,就連守衛在門外的小吏也被李僉事的表情微微地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