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9衝動與老謀
況且,對於鍾潘的美人計,信王趙榛心中早就有了腹案應對,絕對能讓他賠了夫人又折兵。於是,信王趙榛幹脆也是抓著白雪靈的足踝不鬆手,手指還在輕輕地揉搓。
享受著手中傳來的舒爽感覺,信王趙榛嘿嘿一笑,對著鍾潘便說道:“鍾大人。本來今日是鍾大人宴請,理應是我給鍾大人送禮才是。可是現在,我有一不情之請。還請鍾大人萬萬要答應啊。”
“呃!”鍾潘不由得一愣,原本他等著信王趙榛說起白雪靈的好,然後自己就可以順水推舟,把白雪靈送給信王趙榛就可以了。可沒想到信王趙榛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突然提出個什麽要求。鍾潘連忙是回答道:“節度使客氣了,有什麽吩咐盡管說就了。末將一定盡力滿足節度使大人。”
信王趙榛嘿嘿一笑,突然手上一用力,卻是把正遮擋著自己容顏的白雪靈給拉到了身邊。白雪靈本來就被信王趙榛那隻怪手揉搓,弄得是全身無力,被信王趙榛這麽突然一襲擊,措不及防,隻來得及發出一聲嬌呼,便撲到了信王趙榛的懷裏。
信王趙榛一個拉開擋在白雪靈麵前的衣袖,頓時白雪靈那張風情萬種的容顏便出現在了信王趙榛的麵前。盡管之前信王趙榛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當他真正看到白雪靈的容貌之後,還是被白雪靈的絕世美貌給驚住了。
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來,深深吸了口氣,嘿嘿笑道:“果然是個美人兒。鍾大人。我看中了這個美人兒,就不知道鍾大人能否割愛啊?”
“呃。”鍾潘又是一愣,鍾潘雖然沒有想到信王趙榛竟然會如此主動色急,不過這樣的結果卻是讓鍾潘更加滿意。
這不是正說明信王趙榛被白雪靈給迷得連基本的禮節都做不到了嘛!當即鍾潘忙是點頭說道:“節度使喜歡此女,此女的福分。末將又豈有不允之理?此女今後就歸節度使所有了。哈哈哈哈!”
“如此,那可就要多謝鍾大人了。”信王趙榛也幹脆,得到鍾潘肯定的答複之後,直接便一個將白雪靈給攔腰抱起,也不管白雪靈的驚呼,笑著對鍾潘喝道:“今日得到鍾大人如此盛情款待,趙某感激不盡。不過今日時日已經不早。我也不打擾鍾大人休息了。告辭,哈哈哈哈!”一邊說著,信王趙榛就這麽抱著白雪靈走出了大廳。
“嗬嗬!節度使大人慢走啊。”一直等到信王趙榛走出了大廳之後,鍾潘這才反應過來,慌忙便站起身來相送。
今晚這事情的發展完全和鍾潘先前的計劃頗為不一樣,城府頗深難以對付的趙燕如此容易的就中了自己的美人計。可偏偏這個結果又是鍾潘所希望的,這讓鍾潘心裏有些覺得太虛幻了一般。
一直送到鍾府門口,見到信王趙榛就這麽抱著白雪靈上馬,帶著大隊人馬離開之後,鍾潘這才總算是將頭緒給理清了,最後搖了搖頭,暗道:“雖然之前就已經猜到這趙燕好色,沒想到竟然會好色到這種程度。也罷!趙燕越是好色,那我的計劃就越有可能成功。接下來,一切都要靠白雪靈的了。”
想到這裏,鍾潘便對左右的家仆一揮手,喝道:“把這些東西都給拆了吧,進府。”說完,鍾潘便轉身回府,一切都按照鍾潘的計劃行事,那接下來,鍾潘就要等著那從南軍寨回來的王康了。鍾潘相信,自己的計策已經是萬無一失了。
這時,就聽得吱呀一聲,鍾府的大門竟然打開了。而王康見了更是一臉怒意地就要縱馬上前,也虧得身邊的副將華安拚命拉扯住韁繩,對王康說道:“少將軍!少將軍!稍安勿躁。對方畢竟是江陵府知府治事。不可造次啊!”這華安的話多少還是有些作用的,那王康最終還是忍住了衝動,直接翻身下馬,冷眼看著從鍾府內走出了一名家仆。
那家仆並沒有因為王康殺人般的目光而退縮,反倒是恭恭敬敬地走到王康麵前,對著王康就一拜,說道:“少將軍。我家老爺有請少將軍進府,說是會把關於白雪靈小姐的事情好好跟少將軍解釋一番。”
在這鍾府門口等了大約有近一個時辰,王康這才從鍾府內走了出來,華安見了,連忙是迎了上去,問道:“少將軍,怎樣?那鍾潘如何解釋?”
麵對華安的追問,王康卻是沒有回答的意思,陰沉著一張臉,徑直走到了自己的坐騎旁,翻身上馬,便對著華安以及一幹將士喝道:“走。我們回南軍寨。”隻是短短的幾個字,可就像是從王康嘴裏摳出來的一般,華安明顯能夠從王康的話語中聽出了一股怨氣。
不過華安也沒有多少時間發愣了,那王康完全不理會華安,自己便直接掉轉馬頭,就朝著城門口奔去,華安立刻回過神來,也是跟著上馬,帶著將士們便追了上去。而就在王康等人離去的那一瞬間,在周圍圍觀的人群當中,一道黑影卻是驟然消失不見。
而在信王趙榛的府邸裏,姚達對信王趙榛拱手一拜,說道:“殿下,關於此事嘛,屬下的確是有個想法!”說完,姚達向前走了幾步,便伏身在信王趙榛的耳邊,嘀哩咕嚕地說了起來。
姚達走了之後,信王趙榛看了一眼地上已經被燒成黑灰的情報,冷哼一聲,卻是寒著臉走出了書房,在書房門口,守在那裏的王稟連忙是對信王趙榛行禮。
信王趙榛擺了擺手,便喝道:“王稟,你隨我來。”說完,也不管王稟如何回答,便直接朝著後院走去。
此時的白雪靈,卻是被信王趙榛好生伺候,卻沒有動他一根汗毛。其實,白雪靈是一個善良的女人。她的身體被救命恩人作為一種禮品送人,就已經很悲哀了,但是還要害人!這就讓她有些無法接受了。
但是,善良的白雪靈不能回絕救命恩人鍾潘的請求。雖然心中不願意,但白雪靈還是決定按照鍾潘的吩咐去做。至少,這次,白雪靈可以親眼,親眼見一見那個據說愛惜百姓有驅逐金兵大功和愛民如子的信王和他的軍隊有聯係的反賊首領。
第一次在鍾府見麵,信王趙榛給白雪靈的印象是粗魯、好色,可以說信王趙榛帶給白雪靈的第一印象並不好。
原本白雪靈為了引誘信王趙榛,在和他見麵之前可是想出了許多招數,可沒想到根本沒有用那些招數的必要,僅僅隻是一支舞,就把信王趙榛給勾上了。這讓信王趙榛在白雪靈心中的形象頓時就崩塌了。本以為自己的貞潔,就要在那天晚上被這樣一個粗魯、好色的男人給奪去。
可是白雪靈卻萬萬沒有想到,被信王趙榛帶回節度使府之後,信王趙榛隻是讓下人做了一個安排,就再也沒有管過自己了,甚至連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這讓白雪靈又是不由得吃了一驚,顯然她已經越來越看不懂這個男人了,他真的像之前所表現出來的那般粗魯、好色嗎?在節度使府的這幾天,被信王趙榛丟在一邊的白雪靈,甚至是有些期待能夠和信王趙榛見上一麵。
白雪靈甚至是對自己的容顏產生了質疑,難道以自己的美貌,還不能吸引他嗎?隻是白雪靈等來等去,沒有等到信王趙榛。
這一天晚上,天上打雷,白雪靈最害怕的就是打雷了。而那個趙燕親自來了,但是卻對自己很有禮貌,給自己講了一些笑話,還安慰自己。並且哄她上床睡覺,並且十分貼心的為她披上了自己的貂皮袍子。
“好好休息吧。放心,在這裏你很安全。天雷隻打壞人,你是個善良的女孩,是不會打你的。明天我給你安排了幾個機靈的丫鬟保護你,她們可是會武功的哦。”聽著這輕柔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白雪靈就感覺自己的耳朵變得異常的敏感,甚至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從他口中噴出的熱氣。
頓時,白雪靈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雙頰變得滾燙,最後隻能是把臉藏進了棉被裏麵,不敢作聲,隻能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見到白雪靈的這副模樣,信王趙榛還以為白雪靈還沒有從之前的驚嚇中緩過來,倒也沒怎麽在意,隻是輕輕拍了拍白雪靈的肩膀,笑道:“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說完,信王趙榛便轉身就離開了,臨走前,還不忘幫白雪靈將房門給關上。
聽得房門被關上的聲音,白雪靈這才慢慢將通紅的小臉從棉被中伸了出來,朝著外麵望去,果然房間內已經沒有其他人了,這是白雪靈反倒是有一種失落感。
不過,當她低下頭,看到依舊罩在自己身上的信王趙榛的外套,白雪靈又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拿起外套放到自己的鼻子下輕輕聞了聞。
最後嘻嘻一笑,幹脆是將外套從身上取下,揉進了自己的胸口,直接倒頭就睡下了。
此時,在南軍寨子。“父親。你一定要給我做主啊。”王康瞪著一雙赤紅的眼睛,對坐在麵前的王德喊道:“那趙燕實在太過分了。這奪妻之恨,你讓我如何能夠咽得下?”
王德顯然沒有王康那麽激動,隻是緊皺著眉頭,手握拳托在臉頰上,沉聲問道:“康兒。你先不要說這些。我且問你,你如何知道是那趙燕強搶你未過門的妻子?是誰告訴你的?”
王康本來期待著父親的回答,卻沒想到王德隻是問起了這個,頓時就急了,不過出於對父親的尊重,王康還是忍了下來,回答道:“這件事是我聽鍾大人說的。而我要迎娶的女子,正是鍾大人收養的義女白雪靈。本來我已經和鍾大人定了婚約,隻要我能得到父親你的首肯,便可把白雪靈小姐迎娶進門的。可沒想到我正要去離開江陵城來南軍寨之前,卻是聽說信王趙榛把白雪靈小姐帶進了節度使府,收為妾室。這才去找鍾大人理論。結果鍾大人告訴我,趙燕看中了白雪靈小姐的美色,所以帶兵到他府上索要白雪靈。鍾大人也是被逼無奈,才會讓趙燕把白雪靈小姐給帶走的。”
“是這樣嗎?”王德可不像王康這個愣頭青,他立刻就看出這裏麵的名堂,不用說,這王康定是讓鍾潘那隻老狐狸給利用了。
不過王德倒也沒有因此而生氣,隻是臉上露出了譏諷之色,這鍾潘倒是用的好辦法,隻不過王德卻不能按照鍾潘的意思去辦。如今王德雖然是暫時控製了南軍寨,但實力比起趙燕的勢力,還差很多。要是這個時候勉強開戰,那隻會是便宜了鍾潘他們這些江陵的官員們。王德可不是傻瓜,他可不願意做那種為他人做嫁衣的傻事。
見到王德這是這麽應了一句,就不再說話了,王康心裏那叫一個著急啊,連忙是繼續問道:“父親。就讓我帶著南軍寨軍殺到江陵去。攻破江陵城,直接把白雪靈小姐給搶回來。”
“好了。”不過王德顯然並不支持自己長子的想法,一擺手,便直接站起身來,對王康說道:“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了。你這次貿然離開江陵城,實在是不妥,不過既然發生了這麽檔子事,你也太適合回江陵了。這樣吧,我跟那節度使商量一下,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南軍寨。”
王康一聽得父親的決定,哪裏肯照做,當即便往前跨了一大步,直接站在了王德的身前,對著王德就喊道:“父親。我不同意。以我們南軍寨軍的實力,一定能夠攻破江陵城的。我堂堂七尺男兒,連自己未過門的妻子都保不住,今後豈不是為天下人所恥笑?”
王康所說的,王德又豈會不知道,王德何嚐會不生氣,可問題是,現在各個方麵的條件都不允許王德反出趙燕帳下。雖然王康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可王德心裏卻是清楚,盡管表麵上江陵城是那麽的脆弱,但實際上,隻要王德一有一場舉動,趙燕手下的大軍,除去王宗石的水軍之外,其他三支軍團都會立刻北上。別的不說,光是那支輕騎就足夠把王德手下的這支南軍寨軍徹底擊垮。
所以,對於反擊趙燕軍的行動,王德絲毫沒有動心,而是陰沉著臉喝道:“康兒。我知道你有委屈。但這件事卻是不用再提了,天下女子多得是。你又何必單單要那白雪靈?為父已經為你挑選好了一門親事,原本要等年末的時候,再招你回來,現在正好,下個月你就準成親。”
“不。”王康那也是倔脾氣,挺著個脖子喝道:“父親。我今生非白雪靈不娶。你若是不應允,那我便自己帶著一支人馬殺到江陵去。一定要把白雪靈從信王趙榛的魔爪中搶回來。”
“啪。”一聲清脆響亮的巴掌聲響起,王德終於忍不住,直接扇了這個平日裏自己最為驕傲的長子一個耳光。看著王康臉頰上浮現的巴掌印,王德心裏也是一陣心疼,不過很快又是硬起了心腸,怒其不爭地喝道:“混賬。你當你是誰?就連當年天下無雙的雷轟豹,也是死在了那趙燕的手下。你以為你一個人能夠攻破江陵城?就算是你要找死。也不要連累我們全家。來人!來人!”
王德一通呼喝,很快,一直守在外麵的華安帶著幾名士兵便趕了進來。剛剛華安一直守在外麵,這裏麵的動靜也聽到了不少。他知道這父子倆是鬧得不可開交,他作為一個外人,也不好多管這件事,進來之後,眼睛不敢亂飄,對著王德便抱拳喝道:“將軍。末將在!”
“華安。”王德看了一眼沉穩的華安,又看了一眼王康,心裏還真不是個滋味,當即便對著華安喝道:“你帶著幾人把這個逆子給我押到府內的柴房裏麵鎖起來。派人日夜看守。要是讓這逆子跑了。我要你們的腦袋。聽到了沒有?”最後一句話,王德簡直是用吼的,足見王德現在的心情有多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