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皇後,駕到!
禦聖君的聲音一出,馬車後麵就沒有聲響了。
禦聖君微微直起了身子,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傾聽著夜間的一切動靜,鷹隼般的眸,流轉著銳利的光芒。過了半響,沒聽到聲音,便轉身離去了。
腳步聲遠去後,馬車後麵,微微地探出一縷幹枯的銀發。那人把銀發一撥,一張皺巴巴的老臉,在夜色中,顯得異常驚悚,與鬼無異。
就在這時,禦聖君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了這個人的身後,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聲音,更是沒有一絲溫度,“你是誰?”
這人身子一僵,然後猛地轉過頭來。
禦聖君看清這人的麵孔後,神色微驚。這人身穿黑服,身材高挑,一看便是個青年男子,但這人卻骨瘦如柴,麵色如灰不說,臉部還皺巴巴得如同即將要步入棺材的百歲老人。乍一看,這人的雙目,卻閃爍著年輕人的堅毅,可眉眼間,又凝著一股滄桑,像是艱苦地活了幾十年一樣,眼看沒有生命跡象了。
一頭銀發,一張老臉,加上骨瘦如柴的身子……如果是別人,一定會認為這人是個老年人,但此刻對於禦聖君來說,並不是一個老年人那麽簡單。他上下打量了這人一會,便問了個奇怪的問題,“你……幾歲了?”
禦聖君的這個問題,似乎戳到這人心底的那根柔軟,神色異常激動,在禦聖君麵前抽掉全身力氣比劃了起來,似是要向禦聖君證明點什麽,又或者,是要讓禦聖君知道點什麽。
吃力地比劃了一會,見禦聖君沒什麽反應,就這麽看著他比劃,這人,慢慢平靜了下來……
夜幕,漆黑如墨。烏雲遮住了彎月。
微燙的茶水緩緩落入了杯中,半滿時,被一隻巧手慢慢推到了桌子一角、一個穿著黑服的銀發老人麵前。
老人瘦削幹癟的雙手,顫微微地貼到茶杯上,卻沒有捧起來要喝的意思。他抬眸看向對麵,女人的美豔,顯得他多麽的狼狽,他自卑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眼中,流露出酸與苦楚。
“謝謝!”老人卑微地擠出一句沙啞的話來。
聲音雖沙啞,但並不蒼老,唐琳明顯聽得出,這是年輕人的聲音,她友善地笑了笑,“不用客氣!”
唐琳看向屏風那邊,禦聖君這時沐浴出來了,穿著一襲銀色袍子,領邊和袖口,繡著綠葉圖紋,俊美的容顏上,卻沒有多大的波動。這番俊美優雅,更是顯得老人狼狽不堪。他走過來,身高七尺的他,覆蓋了老人麵前的光明,老人自卑地垂下了頭。
“說說吧,你如今的遭遇,怎麽造成的!”禦聖君開口就是直奔重點,全無半點拖泥帶水之意。
老人的手掌更貼緊茶杯,恍惚的目光似是已經在回憶著什麽,漸漸的,眼中掠過恐懼之色,“她、她太不可怕了!”
唐琳問:“能否先告訴我們,你是誰呢?”
說起自己是誰,老人眼中流露出了一絲興奮,似是很自豪自己的身份。“我是……司徒風。”
唐琳對武林中的人物並不了解,故此,不知司徒風是誰人,在武林中的地位如何。她皺了皺眉,“司徒風?”抬頭看向禦聖君,“司徒風是誰?”
老人訝異,他司徒風的名氣,在武林中甚大,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這姑娘,竟不知道。
禦聖君倒是對這位司徒風老者,了解甚多,“司徒風,據說其內力在武林據首位,能輕易吸走任何有內力之人的內力,但其做人也十分有底線,犯他者,他會吸盡對方的功力,真心待他者,隻要朋友有難,哪怕是傾盡自身功力,他也在所不惜。因此,他在做人方麵,和內力的造詣,在武林中是無人不曉的。如果說你是司徒風,根本沒有人信,因為……司徒風不過二十七八年紀,而你……”
“我、”老者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我確實是司徒風!”
唐琳並不驚訝老者的話,在她看來,麵前這位“老者”,好幾方麵都流露著年輕人的特征,不像一個老人,隻是外貌上,與百歲老翁不相上下而已。“換做是別人,或許沒有人會相信你就是司徒風、那位內力高手,但我們信你。”
司徒風激動得眼眶冒了霧水,“你們、你們真的相信我便是司徒風?”
唐琳點點頭,“嗯,相信!司徒風的為人,可不就像現在的你?司徒公子,你為何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呢?又為何躲在了這客棧裏?”
“我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司徒風目光幽幽地看向窗外麵,外麵已是漆黑一片,可忽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光芒。
今日一早,唐琳他們隨著一群外來人士,進入龍門,要去登記前往龍門山。一撥外來人士,逐流般,往龍門內擠入。
司徒風在唐琳他們身後不遠處,他著一身黑服,長相過得去,身材高挑挺拔。雖然他的打扮在人群中是不出色的,但他那雙眼觀六路的眸子,卻比其他人來得不簡單,似在尋找著什麽獵物。
眼看就要輪到唐琳他們登記了,龍掌門的左膀右臂大龍卻在這時殺了出來,並因見到禦聖君而分外大喜,“我終於找到你了!”
在唐琳他們身後不遠處排隊的司徒風,見到大龍的出現,神色緊了緊,又不動聲色地在人群中觀看著大龍和禦聖君說話。
禦聖君與大龍走後,司徒風也在人群中消失了。
司徒風再次出現的時候,他人已在龍門正廳的屋頂上。他掀了屋頂上的一片瓦,通過瓦眼往廳下看去,沒想到,卻讓他看到了震驚的一幕。居然有兩位來曆不明的男子,過得了龍掌門一二招。
司徒風聽到龍掌門要對那兩個來曆不明的男子布下龍門陣,於是悄悄離開了正廳的屋頂,去一探究竟。
沒想到接下來,他司徒風能在龍門裏,見到了第一個破龍門陣,最後能完好無損地離去的人。
司徒風在暗角裏目送禦聖君和禦淩彥離去,臉上,始終有著難以壓抑的興奮之色。若這次辦完事能活著離開,他一定要找到這兩人,和他們做朋友。
之後,聽到龍珠說要動禦聖君的女人,司徒風心頭一緊,因而有了為一個還不是朋友的人,保護一個人的念頭。
司徒風再次避開了所有的龍門子弟,悄無聲息地回到了龍門正廳的屋頂上,等著出手救人。他想,如果這個高手的女人不會武功,他一定要暗中出手相救。若是會武功,大可靜觀其變。
當唐琳出現在大廳裏、龍珠的背後時,通過屋頂上的洞口,司徒風看到了一個一身紅衣,美豔絕倫的女子。那女子起初氣勢不怎樣的,而且有息事寧人的想法,但自得知龍掌門的千金要斷她腿時,氣勢瞬間大發,以一種聞所未聞的暗器,瞬間奪走了兩名龍門子弟的性命,又大破龍掌門千金的氣勢,最後,如同那個大破龍門陣的高手,完好無損地離開了龍門。
今日是何日子?他司徒風,竟然遇到了兩名絕頂高手,也不知是何來頭!待他辦完事,定要去拜訪這二人!
這時,司徒風聽得龍掌門千金怒道:“臭女人,你等著!”說到這,吩咐一旁的大龍,“去,告訴我爹,我要閉關修煉,參加武林大會!盟主之位,我龍珠勢在必得,那個男人和那個女人,我也非殺不可!”
龍珠帶著滿身怒火回到大廳,父親已在廳中等候著她,得知她想通了要修煉武功,並去參加武林大會,欣喜萬分,“爹的好女兒,你終於想通了!”見女兒怒火難消,又道:“就是嘛,這樣想是對的,等你有了武功,有了地位,別說是滅那兩人,滅了七大門派,都綽綽有餘!”
“爹,”龍珠漸漸冷靜了下來,她現在的顧慮,不是殺不殺得了那兩個人,而是自己能不能在短期內習得了上乘武學,畢竟,不久後武林大會就開始了。“女兒現在半點內力都沒有,別說能打贏其他門派的人了,連殺一個普通人的力氣,恐怕都沒有。爹,女兒該怎麽辦?”
“孩子,別急,別急。”龍掌門一點急色也沒有,反而有著滿臉的喜色。“女兒,爹自你小的時候就開始跟你說,你娘生前,創造了一門絕學,隻有沒有半點內力,又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才可以修煉這門絕學。男子與有內力的人,是修煉不了的。這門絕學既易學,威力又極大,你一旦學成,定能威震江湖。爹和你娘,就隻有你這麽一個女兒,這龍門,還得靠你掌管下去呢珠兒。”
龍珠有點力不從心,雖之前發誓要手刃禦聖君和唐琳,但現在,她擔心自己沒有那個能力。“爹,女兒真的能行嗎?”
龍掌門鼓勵道:“能的,女兒,你要相信爹!這不是還有爹在身邊嗎?要是你實在學不了,那咱們隻有認命了,大龍得了爹的一半真傳,到時,就讓他代咱們龍門參加武林大會吧。”
龍珠低下頭,長長地舒了口氣,“那爹,女兒盡力吧!”
轉眼,夕陽下山,晚霞如血,已是黃昏的天色。
龍門。暗黑的練功房內,隻有一盞微弱昏黃的燭火。
龍珠盤坐在炕上,雙目輕閉,神色平靜,雙手捏成蓮花指,輕輕擱在兩邊的腿上。
龍掌門在一旁站著,練功房內,除了一個炕,沒有半點其他的東西。他手中拿著一本書,一本薄薄的書,是秘笈。他見女兒已調節好了氣息,便說:“你娘,給她發明的這門絕學,取了一個名字,叫……吸功九步。隻需懂了這九步,你便練就一門絕世武功。它的威力在於,你能吸走任何人的內力,哪怕是絕頂高手,也難逃你手。而別人,是吸不走你的功力的。隻是練這門功夫,有一個禁忌,若犯了,你會變回原樣。”
聽說有‘禁忌’,龍珠立馬睜開了眼,“禁忌?!爹,什麽禁忌?若是學不會,會走火入魔要了女兒的命嗎?”
“不,”龍掌門安慰女兒,“不會走火入魔的!學不成,你以後還是像現在的自己,不會變,但是學成以後,在一年內,不可與男子有……親密接觸,否則前功盡棄!”
龍珠想,期限隻是一年,並不是一輩子,況且殺了那兩個人要緊,這個禁忌,她遵守了。“好,爹,女兒沒問題了,可以開始了嗎?”
一輪彎月,悄悄掛在了半空上,夜色越來越暗黑了。
司徒風在練功房不遠處親眼見著龍掌門從練功房離開後,他才悄悄來到沒有人守著的練功房門口。
四下環視了一眼,確定沒有動靜後,司徒風轉向門口,戳破了房門,往裏麵看去,突然,一雙淩厲嗜血的鳳眸看了過來,緊接著,一股陰風,掃滅了屋內唯一的燭火。
司徒風察覺到不對勁想離去的時候,已經晚了。嘭的一聲,房門被掀開,一隻魔爪從門內伸出,一把抓住了司徒風的肩膀,司徒風沒能反抗,便被魔爪抓入了屋內,一股陰風突掃,房門又關上了。
“啊——”司徒風淒慘的尖叫聲,從屋內傳出。轉瞬,練功房一帶,沒有了任何聲音,靜謐得可怕……
回想到這,司徒風狠狠地抽了口冷氣,“我怎麽也沒想到,內力蓋世的自己,會在一瞬間,被一個全無半點內力的女人,給……吸盡,於是,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唐琳用了一個不是很美好的詞來形容他,“你是被她榨幹了,才會變成這個樣子。那你,又是如何能活著出來的?”
司徒風說:“本來我是沒有生還的機會的,但由於龍掌門及時出現,阻止了他女兒。他認識我,知道我是司徒風,所以故意留我一口氣,他要讓我苟延殘喘地活著,讓全武林的人知道,所謂的內力蓋世的司徒風,不過一個糟老頭子而已。他留我一口氣,不過是為了羞辱我罷了!但這口氣,我司徒風,又怎能咽得下去!”
“你怎麽找到我們的?”禦聖君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他神色冷靜,眼神難測地看著司徒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