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軍區司令員
黑暗中整個特種連隊被風雪覆蓋著,營房外麵大地上積雪,在月光襯托下,將連隊營房四周顯得格外明亮。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不時傳來幾聲草原狼的嗷叫。
剛剛才從團裏趕來的團長巴圖爾,以及已經來了一個多小時的營長吳佩華和教導員馬戈,連長曹雄、指導員李輝,以及連隊所有幹部。他們都集中在連隊大門前的草坪前,心裏就像揣著一個小兔子,膽戰心驚地站在那裏,正等著軍分區首長們的到來,他們誰都不知道,等待他們今後的命運是什麽。
他們正焦急地等待著,這時,從遠處天空中傳來巨大的轟鳴聲,三架直升機由遠而近,飛到他們頭頂。
等到直升機螺旋槳停穩之後,艙門一經打開,剛剛上任不久的海拉爾軍分區司令員馬占魁和政委賀威濤先後從直升機裏走了出來。
馬占魁今年隻有47歲,身高隻有一米七十八公分,清瘦的臉上有一雙仿佛宇宙黑洞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在十年浩劫中,並沒有磨去他軍人的意誌。
他一走出直升機的艙門站在雪地上,抬頭仰望了一下天空,身上散發出讓人無法用語言描繪的霸氣。他沒有跟這些在等候多時巴圖爾他們打招呼,而是臉色陰沉地向連部走去。
本來就不大的連會議室,一下子湧進三十多位各級首長,馬上就顯得有一點擁擠了。軍分區司令員馬占魁,他沒有想到剛剛才上任不久,下麵基層連隊就發生了這麽嚴重的鬥毆傷人事情。他坐在椅子上,閉上眼睛聽取連指導員李輝的匯報。
指導員裏揮戰爭會議桌前,將傍晚時分連隊所發生的鬥毆商人事情,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向在坐的各級首長進行了匯報。
聽完了李輝的匯報,司令員馬占魁睜開雙眼,一道寒光從他眼睛裏射了出來。他非常氣憤地使勁拍了一下桌子,推開身下的椅子站了起來,用手指點著連隊每一個幹部,大聲地說道:“如果事情真得向你們剛才匯報所說的,那個小戰士他沒有說錯,你們這裏就是他媽的土匪窩,而你們這些當幹部的,就是那山寨王。我操你們祖宗的,我們這些人來你們這裏,是不是還得留下買路錢呐。我們是黨的軍隊,不是他媽的土匪武裝。我沒有想到,基層連隊還有這麽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操他媽的,這那裏是保衛國家的軍隊呀,這簡直就是穿著軍裝的土匪。被一個剛剛才十八歲,入伍還不到一天的新兵,赤手空拳打傷了二十多個,真是他媽的奇聞。這裏不是什麽特種連隊,而是他媽的一群軟腳蟹的特殊連隊。”
馬占魁對坐在他左手邊的林曉光說道:“林參謀長。”
“到。”參謀長林曉光,他聽到司令員的點名,馬上就從坐椅上站了起來,大聲應到。
“我現在命令你,立刻通知軍區有管部門,組織工作組,全部下到基層進行檢查,有沒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如果有的話,不管他是什麽人,是黨、團員的,立刻開除,並遣送他們到地方去。媽的。別的東西沒有學會,在部隊還他媽的學會當土匪了。”
“是,司令員。”林曉光立刻走出會議室,去給軍區值班室打電話,傳達司令員剛才所下達的命令。
在聽取指導員李輝回報的時候,坐在司令員下手的情報部長王強,在聽到王偉業,他一個人在手裏沒有一件武器的情況下,將二十多個特種連隊的士兵打傷,而本人還沒有受任何傷的時候,他深眸的眼眶中立刻閃出一道精光,並在心裏開始琢磨起這個叫王偉業的年輕人來了。他在心裏暗自好笑:這個叫王偉業小戰士,實在是太有意思了,來部隊才一天,就收了這麽多的流氓小弟不說,還將部隊這裏當成了黑幫山門了。而且,還敢明目張膽地在部隊裏自稱為三爺。哈哈…不簡單。在外行人眼睛裏,這個叫王偉業的小戰士,簡直就是一個無可救藥、無惡不作的地痞流氓。可在王強這個內行的眼睛裏,王偉業絕對不是一個簡單人物,他是在扮豬吃老虎,偽裝成地痞流氓的模樣,就是想隱藏些什麽。要不是今天這麽多受過訓練的士兵對他圍攻,恐怕他不會暴露他的身手。真沒有想到,哈爾濱還真是一個臥虎藏龍的地方。小小年輕就有這麽高深莫測的武功,這在整個中國也是不多見的。這真應了大隱隱於市,哈哈……沒想到老子今天他媽的撿到寶了!!!
曹雄一幹連隊幹部,胸脯挺著高高的,身體筆直地站在那裏,一動都不動,如果8341部隊來挑人的話,他們幾個保證全部都會合格。
當聽到司令員說他們是軟腳蟹的特殊部隊的時候,豆大的汗珠瞬間就從他們額頭上冒了出來。他們終於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將會是什麽了。
王強看見司令員坐了下來,他就趕緊站起來,走到司令員馬占魁身邊,低下頭在司令員馬占魁的耳邊低低說了幾句話。
而坐在會議室的每一個人,都不知道這個軍情報部長又發現了什麽事情,也聽不到他跟司令員說了些什麽?他們隻是看見,剛才臉色還非常嚴肅,想要吃人的司令員。當他在聽到軍情報部長的話,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並輕輕地點了一下頭,然後就對情報部長王強道:“你去辦吧,”
“是,司令員。”王部長挺起身體,對站在那裏等挨罵的李會指導員道:“你帶我去見一見那位小戰士,我想跟他談一談。”
“是,首長。”李輝將身體側到一邊,讓王部長先行。
看見王部長走出會議室,軍分區司令員馬占魁剛想開口罵娘,就見軍分區醫院劉院長滿頭大汗地走了進來。
劉院長一邊走,還一邊用手帕擦著額頭上的汗珠。司令員馬占魁看見劉院長這個得行,心裏不由地緊張起來。他趕緊問劉院長:“問題是不是很嚴重?有死亡嗎?”
軍分區醫院劉院長,他一走進會議室,連正眼都沒有看其他人,他從兜裏拿出手帕擦了一擦額頭上的汗珠。聽到司令員的問話,他趕緊道:“司令員,到現在還沒有出現死亡人員,不過,問題的確很嚴重,有三名戰士還處於昏迷狀態。而我帶來的醫療設備又不全,沒有辦法為他們做腦部檢查。不過,根據我多年的臨床經驗,嚴重的腦震**是肯定的,就怕他們腦部內出血,那就得做開顱手術了,而我們軍分區醫院,根本不具備做這麽大的手術條件。所以,他們三個必須馬上送到省軍區211醫院去治療。另外,還有二十二名戰士,80%都是粉碎性骨折,他們也必須盡快地送到211醫院去治療,否則,他們有可能被截肢,造成終身殘廢。還有幾個戰士,恐怕在目前我們國家的醫療水平情況下,我們還不能將他們完全治好,就是治好了也不可能在參加勞動了。”
司令員馬占魁和在會議室裏的所有人,聽到劉院長的話,心裏都咯噔一下,暗想:這麽重大的傷人事件,要想瞞住軍區首長已經是不可能了。這件事情不被捅到軍委,那就已經是燒高香,黨紀處分哪是肯定背上了。
現在馬占魁心裏有一股想殺人的感覺,他壓住心中已經竄到腦門頂的怒火,用非常平和的語氣對劉院長道:“立刻將所有的傷員送上飛機,以最快的速度把他們送到醫院。要是我們軍分區醫療設備不行的話,就用飛機將傷員立刻送往省軍區211醫院。我想他們那裏的醫療比我們這裏要強百倍。不過,劉院長你一定要確保每一個戰士的生命,具體能夠治療到什麽程度,那就不是我們說了算的。”馬占魁轉過頭,對身邊的賀威濤政委說道:“老賀,我想請你隨同飛機一起回軍分區,由你在家裏坐鎮,我還能放心。這裏我恐怕要呆上幾天了,你看可以吧。”
“行,司令員。正好我得回去,這裏的事情我得馬上向省軍區回報。而你在這裏也收集好材料,恐怕,明天省軍區的調查組就會來了,你在這裏的時間也不會太長,剩下的事情就讓底下的人做吧。”政委交代完事情,起身就和劉院長安排傷員的事情去了。
火山終於爆發了,馬占魁站起身來,走到一團長巴圖爾身邊,一把抓住他的脖領子,使勁將巴圖爾提了起來,二話不說,掄起巴掌就是一個耳光,“啪”的一聲,這個耳光將會議室的人全部都給打驚呆了,而一團長巴圖爾也被打蒙了,他們誰也沒有料到,剛剛上任才不久的司令員,脾氣會如此火爆。
馬占魁用手指著巴圖爾的鼻子,大聲罵道:“我操你祖宗巴圖爾,你他媽的是一個混蛋。老子不管你背後有什麽人給你撐腰,如果有一個戰士死亡的話,老子他媽的就槍斃了你。四人幫他媽的已經被打倒了,你就應該給老子我夾著尾巴做人。28歲就已經是一團之長,你認為是不是很了不起啊,老子告訴你,這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明天軍分區的調查組到基層各連隊去,如果基層各連隊也有這種事情發生,那你就趕快回家將屁股洗幹淨,到軍事法庭去報道吧。”
巴圖爾心裏非常明白司令員說的話,他在25歲靠造反有功,被王洪文手下的人賞識,將他從一個小小的排長,坐火箭似的被提升到團長這個位置上。這兩年他是春風得意,仗著上麵有人,在部隊任職期間是胡作非為,根本就不將軍分區首長放在眼裏。四人幫被打倒後,他所依仗上麵的人現在已經靠邊站了。本來他想借新來的司令員,他好好表現一番,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下麵連隊會出這麽大的商人事件。他現在非常地後悔,要是他不將那些地痞流氓送到這裏,就不會出這麽大的事情了。
馬占魁說完話,用力一推將巴圖爾推回椅子上,轉過身來怒氣衝衝地走曹雄他們麵前,大聲問道:“為什麽這些新兵,沒有在新兵連受訓?而是跑到你們這裏來了,是誰下的這個混蛋命令的?”
這麽大的事件,曹雄他現在可不敢隱瞞,立刻回答道:“報告,司令員同誌。是團長下得的命令。”
馬占魁聽到又是那個混蛋,氣的他是火冒三丈,兩隻炯炯有神眼睛射出一道寒光,直逼巴圖爾。如果現在他的目光能夠殺人的話,巴圖爾就是有一百條命,恐怕現在也已經馬占魁的目光射成篩子了。會議室所有人都看到他們司令員,本來就不長的頭發,就像一個刺蝟根根豎立,身上散發著一股殺人的氣勢,他們就聽見司令員咬牙切齒,對會議室外麵大喝一聲:“來人。”
隨著話音剛剛落小,從外麵就走進四名身穿魁梧,臉上嚴肅地軍人。他們幾個一進來,立正給馬占魁敬了一個軍禮後,大聲道:“司令員。”
馬占魁用手一指巴圖爾說道:“立刻將這個混蛋押送到軍法處。”
“是。”
有兩個人立刻走了過去,架起巴圖爾胳膊就往外麵走。當走到馬占魁身邊的時候,所有人就看到他們司令員一把就將巴圖而領章拽了下來。
而這時的巴圖爾,臉色蒼白就跟死人的連差不多,豆大的汗珠已經從臉上滾落下來。他知道,這一次什麽都完了。
馬占魁看到巴圖爾這個熊樣,把手一揮,大聲命令道:“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