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毒刺
聽到鱷魚的話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已經是走在了沒有退路的一條路上了。因為我退出,祥子和大黑臉也將會退出。我在這些日子裏,可以感覺到“尖刀”是他們的生命,而“獵鷹”是他們軍旅生涯中的又一個希望,我不能因為我而讓他們絕望。那時候我想,即使我毫不在乎的退出,他們也會想盡辦法不讓我退出!因為我們已是一個集體!
鄭連和教官走了。我們三人就這樣踏上了一條複雜的山路。地圖上,126地區就在森林裏幾座大山的後麵,可出發點和目的地的直線距離是70公裏,我們實際走的路要遠遠大於這地圖上的70公裏,而且隻有24小時。更嚴重的是我們沒有任何補給,這個季節山裏沒有任何的野果可以食用,這就是擺在我們麵前的最大困難。
走了不知道多遠,我們實在走不動了,三個人找到一塊可以休的的地方休息。祥子坐在一塊石頭上麵喘著氣說“鱷魚是神經病吧!”
一向不怎麽喜歡閑扯的他此刻終於爆發出了自己的牢騷。我跟大黑臉兩人看著他不好再說什麽。
“你們看我幹什麽?難道不是嗎!早飯都不給我們吃一口!”
大黑臉笑著說“你還有力氣說廢話呀!這麽大的樹林應該有可以吃的!休息一下找找填肚子的吧!”
聽到大黑臉說道肚子,我自己的肚子就開始“打報告”了。我無奈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看著四周茫茫大山,真不敢相信這個季節裏這裏會有什麽吃的!
大黑臉可能是看到了我一手撫摸著肚子,他迅速卸下了自己的背囊,翻找了許久才拿出一小包餅幹。看了看翻到的那一小包餅幹,而後遞到了我的麵前。
“吃點吧!這是帶完你們新兵營,解散的時候我裝在裏麵的,沒想到派上用場了!”
祥子看著大黑臉淡淡的說道“薑還是老的辣!”
“班長,我……我們一起吃吧!”
“一起個屁,快點吃掉!”
祥子笑著說“叫你吃掉你就吃,你這剛入門沒多久的菜鳥跟我們比呀!我們都習慣了,三天兩頭被鄭連拉出去‘放風’,你剛來還不適應,體力扛不住,再說你身上還有傷了!”
我拿著那一小包餅幹緩緩的拆開,拿出一塊輕輕的咬了一小口。就在那一刻我丟掉了對大黑臉所有的偏見。以前雖然不怎麽反感他,可也不是很喜歡他,這一刻我是從心裏開始喜歡他。因為他不再是我心裏認為的那個冷血動物!他是我的班長,在自己也挨餓的情況下將手中的一塊餅幹給了我這個和他相識隻有幾個月的人!也是那一刻我更明白什麽是戰友,什麽是兄弟!
我對他的改觀並不是因為關鍵時候他給了我一塊餅幹,而是他給了我一顆溫暖的心,兄弟的心!一顆兄長照顧弟弟的關愛之心!
祥子將他的水壺給我遞了過來,因為我自己的水壺裏麵此刻已經空空的了。大黑臉看了看地圖,而後看看四麵的群山,確定沒有走錯路後開始催促我們動身。
就這樣,沒有任何的補給、沒有任何的先進儀器,在叢林裏流浪了整整24小時。實際行走了多少公裏,我們不知道,隻知道中途沒有過長時間的休息,隻知道我們已經到了筋疲力盡的地步。
山裏沒有路,我們用手中的刀在草叢裏劈開一條條行走的路。我們用實踐證明了一句名言“世界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有路了!”,而我們走過的地方留下了一條條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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