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初戀情人
當陳韻走進病房的時候，林與覺得自己的腦袋一下就當機了。
這就是那個陳韻麽？她還來這裏幹什麽？隻是可憐我？林與自嘲地笑了笑，沒有再想下去。他禮貌地一笑，說道：“請坐吧，我傷在肩膀，不好亂動，你自己招呼自己。”
陳韻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隻是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她今天看起來仿佛是特意打扮過。長長的頭發在腦後盤了起來，一襲素白的長裙一直蓋到她的腳踝。她化了一點淡妝，可依然無法掩飾她的黑色眼圈。不過，這點小小的瑕疵根本無法掩飾她的美麗，和高中的時候一樣。就算是小美那個級別的美女，在她麵前也要黯然失色的。從高中開始，她就一直都是眾多男生關注的焦點。
其實林與自己也很奇怪，這樣一個近乎完美的女孩當時為什麽會看上自己？自己不僅沒有一個正常的家庭，而且還是一個混混。那個時候的林與，隻知道跟老三、胖子一起胡混，不學無術。連林與自己看不起自己。
當然，他也更想不明白，陳韻為什麽會看上他？難道是因為我很帥？林與自己都被這個理由給逗笑了。
好一會，他才回過神來。
陳韻還是坐在麵前，平靜地看著林與，那目光純淨得不帶一點雜質。
“你回來了？”陳韻的聲音依然和6年前一樣的輕，她說話總是這樣，聲音輕得就像風聲。不過，必須得承認的是，她的聲音很好聽。
“恩，回來了，3天前到的漢南。”
“恩，回來了就好，這次不會再走了吧。”
“不會，我已經轉業了。”林與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陳韻。不知道為什麽，有些話在老三他們麵前，自己說得挺溜的。麵對陳韻，他卻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嗬嗬，你，，你也知道，我這個性格，到哪都惹事。沒辦法哪，叫部隊給趕回來了。”
“趕回來才好呢，也免得吃那麽多苦。你呀，就是不安生，一回來就又去惹事了吧。”陳韻有些嗔怪地看了林與一眼，林與也隻能嘿嘿地傻笑了。
“我其實是。。。”
“我知道，你不用說啊。”陳韻笑著打斷了林與的解釋。“我知道，你們男人總有些事情是必須得做的，我也理解，所以你不用解釋。我隻是想要你以後小心一點而已。”
“陳韻。。。。你變了。。。”林與驚訝地看著眼前的漂亮女人，實在是想不到，她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以前你不可能說這樣的話。。。”
“是啊，以前確實不可以。我是眾人捧在手心月亮，我不會為其他人著想，幼稚地以為自己才是對的，而沒想過自己其實也會犯錯。”陳韻幹澀地笑了笑。她又想起了那些不願意想起的往事。“如果當初我不是那個樣子，你也不會被我逼走，也不會躲著我去部隊了。。。”
“別說了陳韻。。別說了。”林與有些煩躁了起來。他沒有顧忌肩膀的傷勢，坐了起來。拿起胖子留下的煙，叼在嘴裏，卻怎麽也找不到火。
陳韻看著她，突然從上衣口袋裏麵拿出來一個打火機，啪的一聲打響了。林與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還是把煙湊上去點著了。陳韻自己也拿了一根，點燃，然後把打火機放在了床頭。
“你留著用吧。”
“陳韻，你，，，你變化真的太大了。。。你怎麽會抽煙？”林與滿臉震驚地看著眼前吞雲吐霧的美女。“你以前最討厭這個了，都為這事跟我吵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不僅僅是抽煙，我還喝酒，我現在還會做很多事。因為我想麻痹自己，，，讓自己不想你。可是，你知道麽，林與，我沒有一刻不在想你。”陳韻平靜地看著林與，那目光平靜得就如同天池的湖水一般。但是林與卻在這目光背後，看到了一種別樣的堅持。她輕盈一撣手上的煙，然後那煙灰就如同浮萍一般在空氣中飄散。這是林與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吸煙吸得這麽地優雅。
“我想你回來，我想和你道歉，我想為我做的一切懺悔，我想請求你原諒我曾經的任性，我想告訴你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陳韻了，我可以做一個溫柔的女朋友，我一樣可以關心你，照顧你，做好一個女朋友應該做好的一切。甚至想到做你的妻子，做一個賢惠的內助，永遠陪在你的身邊。。。六年前，我就已經是你的女人了。你是我今生第一個男人，也會是唯一的一個。。。”
“夠了，陳韻，求你了，別再說下去了。”林與煩悶地抽完了一整支煙，卻又點燃了一支。“那都是6年前的事情了，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是麽？真的過去了麽？你真的已經不會再想著我了？”陳韻堅定地看著林與，她的目光雖然還是和當年一樣的剛硬和堅持，但在那堅持中，卻多了一分真誠和關心。“你還要騙自己騙多久？六年來，你敢說你沒有想過我？”
是啊，六年了，難道我真的沒有想過她麽？林與苦笑著在心裏質問自己。陳韻不知道的是，當林與在ａ大隊服役的時候，他的全息頭盔裏，一直都藏著一張陳韻的照片。
每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林與都會在照片裏先看看她，仿佛這樣才能擁有殺上戰場的勇氣。
林與不想她？笑話，林與今天早晨還想過。六年，七十二個月，兩千一百九十天，林與又什麽時候忘記過她的？
可是，他們還可能麽？
6年前那場景他一直到今天還記得，他能確定陳韻不會像6年前那樣對待自己？分開六年了，很多事情都會變的。六年的時間，解放戰爭都可以打個兩遍了。
現在自己和陳韻還能回到從前麽？
況且，還有姚靜哪！！自己又要怎麽樣去麵對她呢？
林與的心中更加煩亂了，居然連煙燒到了自己的手指都沒有發現。
陳韻歎息了一聲，輕輕地從他手中奪過了煙頭。
“林與，我知道，現在要你一下子接受這些實在是太難了，我也不強求你什麽。不過，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陳韻站了起來，雙眼緊緊地盯著林與。“六年前，你走之前，沒有跟我說過分手兩個字，我也沒說過，以後更不會說。所以，現在，我依然是你的女朋友！！”
陳韻轉身走到了病房門口，拉開了門，又停了一下。
“你恐怕不知道吧，我高中畢業以後進入了音樂學院。現在，我是一個歌手了。如果你還想找我，到天宇演藝公司來吧。我會來看你的，但是我更希望看到你來找我。”
陳韻回過頭，強笑著對林與招了招手。
林與仍然是呆呆地坐在那裏，半天都沒有說話。陳韻歎了口氣，走了出去，輕輕地帶上了房門。
林與就這樣呆呆地坐著，連他自己都坐了不知道有多久。他的腦海中一直回想著陳韻的那句話，“我還是你女朋友！！”“我還是你女朋友！！！”陳韻那張臉一直就那麽浮現在他腦海裏。過了一會，那張臉又會變成姚靜的樣子，調皮地對著自己笑。他就這麽坐著發呆，一直到老三他們跟著護士一起來給他換藥的時候，他才清醒過來。
“怎麽樣？緩過來了沒？”老三攆走了護士，三個老朋友坐在了病床邊。
“恩，還好吧。。。”林與苦笑了一下，他突然覺得自己這幾天苦笑得可以讓自己抽筋了。
“剛剛陳韻是哭著出去的。你看。。。”
“好了，老三，有些事情我自己有分寸。”
“有分寸，你有個屁的分寸！！！”小美一下就從板凳上跳了起來。“林與，你他媽到底是不是個男人？陳韻她當年是做錯了，可是你也不能這麽沒氣量吧！！6年了！都6年了！還有什麽可記恨的？陳韻為了等你，荒廢了6年最好的時光，你知道她這幾年過的有多苦麽？你居然還能。。。。你。。。你。。。他媽太不是男人了。。。”
“我是不是男人不用你來說！！！”林與突然咆哮了起來，他一下抽掉了在插在手上的針管，一把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了下來。
“你說我不是男人，你憑什麽說我不是男人？陳韻這六年過得不好，我他媽就過的好麽？”
小美驚訝地看著林與，倒不是因為林與的暴怒，而是因為林與的身體。
他的身上布滿了各種各樣的傷痕，有刀傷，有彈片的劃傷，槍傷就有兩處，還不算肩膀上已經開始破裂的新的創口。
小美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些觸目驚心的傷痕，每一條都是陳韻當年逼出來的。倘若不是陳韻，他林與又怎麽會一怒當兵？
這六年來，在部隊裏麵，他林與又何嚐過得安生了？
小美默默地看著這些傷痕，眼淚嘩的一下就流了下來。她趕緊把林與按在了病**。
“對不起，林與，對不起，我不知道。。。對不起。。。”小美哭著抱住了他。“對不起，我錯怪你了。。。真的對不起。。。”
“沒事，小美，我知道你是好意。”林與搖了搖頭，聲音顯得那麽地無力。“我得好好想想。現在，又有了姚靜。她還是個姑娘，18歲都沒有，就把自己交給了我，我。。。等等！！！”
林與突然臉色大變！！！
“姚靜呢？姚靜她在哪裏？她應該早就回來了！！！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