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死別
林與看著漸漸漲高的江水，眉頭漸漸皺在了一起。焦恩俊一直都在昏迷，沒能醒過來。而人群終於也開始了躁動。
是啊，在這樣一個封閉的空間之中，在這樣一個危難的時刻，他們不**是根本不可能的。林與已經有點鬱悶了。他知道，在這條隧道的北麵，漢口地界之中，絕對是有一條路連接到地鐵一號線的，隻是，一直到現在都沒能找到那條路。
林與3次巡回，三次都一無所獲，人群的失望一次比一次強烈。林與明白，這已經是心理崩潰的邊緣了。他已經不能再去進行第4次尋找了，一旦他沒有辦法找到出路，那麽，迎接他的必然是人群的爆發。
林與可不想讓自己成為這些白癡絕地一擊的靶子。
“小夥子。”那對老年夫婦走了過來，他們靠在林與的身邊，偷偷跟林與說道：“是不是沒有辦法了？”
看著老人渾濁的眼睛，林與不知道說些什麽好，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小夥子，我們知道你也不容易，也不要太憂心了。”老人淡淡地說道。“我和老伴相依相隨40年啦，也沒什麽好遺憾的了。小夥子你幹得很好，你是個英雄人物，不必自責，再說，你自己不也是為了解救我們給困進來了麽？”
林與看了看這對豁達的老人，心中充滿了感動。在這樣的絕境之中，他們沒有想到自己的安危，反而安慰起自己來。
唉，我林與何時墮落到了需要老人來安危的地步？
林與微笑著看了老人一眼，決定進行第4次尋找。嗬嗬，不管怎麽樣也不能放棄希望啊，就算那些人要暴動也好，也是他們的事情了。自己至少努力過了，問心無愧啊。
想到這裏，林與心中終於少了一些擔憂，多了一些坦然。
林與拿出了手電，小心地調整為省電模式，這已經是他倒數第2隻手電了。能省一點省一點吧。他立刻開始了對隧道的再一次搜尋。
林與剛剛走出去不到50米，身後就傳來了陳韻的一聲驚呼。
林與想都沒想，立刻轉身奔了回去。這個時候，這裏所有的人都像瘋子一樣，誰也不能保證他們到底會做出些什麽。
這一聲驚呼驚醒了林與的警惕，他飛一般衝了過去。看到陳韻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裏，林與長出了一口氣。
原來，是焦恩俊醒了。
“嘿，哥們。”林與強笑著走了上去，和焦恩俊打了個招呼。“睡得怎麽樣？”
“我日，搞死人了。”焦恩俊抬起手，無力地搖了搖，他的臉依然白得沒有半點血色。“你看，老子的腿動不了了。”
“嘿，沒事，我扛得動你，到時候把你扛出去。”
焦恩俊的臉上閃過一絲默然，不過立刻就恢複了原狀。“
“林與，你過來，我有事情跟你講。”
林與依言靠了過去，他何嚐不知道，以焦恩俊的傷勢，怎麽可能從這江水環繞的隧道中脫困？傷了雙腿的他至少是不可能遊得動了。
“我知道一條路，，，是，，，是通到被的。。。別的地方的。。。”焦恩俊在林與的耳邊說道，那聲音很細微。
“你去好好找一找，在那北麵出口的前方大概20米的地方，有一扇門，門後麵，後麵是一條通道，裏麵通向一個工人休息室，那是修築隧道的工人休息的地方。”
林與心中微微一驚，想不到這個焦恩俊居然對隧道內部的環境如此地熟悉。他剛要說話，焦恩俊卻阻止了他。
“你別高興得太早，那裏沒有路通想外麵，隻是地勢比隧道高而已，可以晚一點被江水淹掉。如果真有路可以出去，我早就帶著他們走了。我能幫你的就隻有這麽多了，以後，就各安天命吧。”
“你，，，你。。。”林與看著滿臉灰白的焦恩俊，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一咬牙，轉身走了出去。
在焦恩俊那麽明顯地指示下，林與很快就找到了那扇暗門。可是，他想不到的是，那扇門居然是開在隧道底部的。現在，它已經被江水給淹得嚴嚴實實了。
林與在水下摸索著打開了那扇門，裏麵果然有一個通道，隻不過，想通過那個通道，就必須得潛水了。
林與想了想焦恩俊的腿，心中又是一陣莫名的疼痛，幾乎掉下淚來，他努力地將自己的情緒平定了一下，轉身衝回了大家聚集的地方。
“好了，我們已經找到了一條路，可以通到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大家先去那集合，我帶著他隨後就來。”林與朝著陳韻點了點頭，她立刻聽話地帶著人群向北麵隧道移動了。
林與在暗們前放置了一個很顯眼的標誌，不怕他們看不見。
林與看著人群走遠，才轉過身來，心情複雜地看著焦恩俊。雖然和這個漢子隻是認識了不到5個小時，但林與卻為他身上那種獨特的人格 魅力所折服了，從深心裏，林與已經把他當作了自己的朋友。
畢竟在這樣危險的境地之中，更能催法人的友誼。更何況又是這樣一個磊落的漢子。一想到那個畏縮的隧道管理員，再想想焦恩俊，林與心中一陣絞痛。
難道這就是天意？
“我知道。”焦恩俊麵容平靜地看著天花板，淡淡地說道：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麽會知道那條路。其實很簡單，我對這個隧道的圖紙了如指掌。“
他看了林與一眼。“這得宜於我的父親。你也應該認識他，他的名字叫做焦哲。”
“什麽》？你！！”
“你不用那麽驚訝。”焦恩俊的語氣驚人的平靜。“其實你早就覺得奇怪了，不是麽？你很奇怪我對於隧道的熟悉，很奇怪我為什麽那麽鎮定。嗬嗬，我從小在我爸爸的辦公室裏長大，這樣這條隧道，我比他還熟悉呢。”
焦恩俊側過頭來，深深地看了林與一眼，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可是，我能幫你的就隻有這些了。後麵的路，得你帶著他們去找了。”
“不，你不會的。”林與咬了咬牙，說道：“我可以背著你去，我們肯定能出去的。”
“哥們你逗誰呢？”焦恩俊微微一笑，笑容中更多的是淡然。“我好說也有160斤哪，你背著我潛水？我們兩個都會死的。他們還需要你帶著找到出路呢。你可不能玩自殺啊。”
林與看著焦恩俊棱角分明的臉，心中一疼，剛要說話，卻被他搶在了前麵。
“好了，你心裏也知道。何必婆婆媽媽。我看得出來，你可是軍人出身。軍人不該這個樣子的。出去以後，記得跟我爸爸說一句話。”
焦恩俊掙紮著坐了起來，眼中突然爆發出一股強烈的神采。
“我雖然是混混，但我不是壞蛋！！！”
林與看著斜躺在車頂的焦恩俊，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他努力地克製住了自己的眼淚，輕輕地拍了拍焦恩俊的肩膀。
“對不起。”
林與轉身衝進了無邊的黑暗之中。聽著林與的腳步聲，焦恩俊開心地笑了。
“爸爸，我這次， 可沒再讓你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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