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不是可憐人T
她眼前毫無預兆的出現了野戰的臉,夕夏伸手去摸,一碰,有真實的觸感,給她自己嚇著了,她還以為是出現的幻覺呢。。
夕夏一手的油膩,啃了雞中翅嘛,她到現在都沒練出隻用筷子夾著就能把中翅啃得漂漂亮亮的本事,奈何不了還得手拿著啃。一手的油、又是燒烤的味兒,野戰那臉給她一摸啊,臉都油光光的。
“對不起哦,我不知道真是你。我給你擦擦……”好在還沒醉得特別糊塗,就是動作不太利落了。
夕夏抽出紙巾在他臉上揮著,哪裏在擦啊,紙巾都沒挨著野戰的臉。野戰歎氣,伸手握著她的手往自己臉上擦,然後看著她說:
“別吃了,你的嗓子要忌口,我們回去了好嗎?晚上這裏風大,別涼著了。”
夕夏看著他,搖頭,雙手都去捧他的臉,手心下他冰涼的臉上是清晰骨骼,她心裏一痛,說,“好瘦啊,你怎麽跟陸海軍一樣瘦了?不,他現在結實了,你卻瘦成他那樣了……你身體不好,要多吃點啊……吃肉,你吃肉吧,這味道極好的,你嚐嚐……你多吃點,這你也吃了。”
夕夏忙不停的把肉都往他麵前放,他不動手,她拿著秋刀魚直接往他嘴邊塞,有些急,瞪著大眼看他。野戰不忍心,伸手拿著勉強吃了。
那等在車裏的趙凱等人看得眼急,野戰哪裏能吃那些東西?那些東西全是細菌,沒準兒還有病毒,野戰現在的身體不比以前,極容易感染,飲食是必須嚴格控製的,這些野戰自己知道,為了能多活幾年,飲食上他一向聽醫生的安排。
可現在他卻毫不猶豫的吃這些東西,夕夏一直看著他,野戰為了配合她,大口的嚼著秋刀魚。其實秋刀魚的味道他不是很能接受,總覺得是儲藏裏放得發了黴的味道。
夕夏看著他吃完,馬上又把魷魚遞給他,另一手的羊肉串也排上隊了,瞪著眼睛看他,說,“你多吃點,都吃了,要多吃點才長肉,身體才會好……”
野戰不說話,隻拚命的吃,夕夏看著他大口大口的包在嘴裏咀嚼,眼淚忽然嘩啦嘩啦流下來了。野戰聽見她吸鼻子抽泣,立馬抬眼看她,當即硬把嘴裏的東西硬哽下肚,急慌慌的伸手擦著她的淚問:
“怎麽了小乖,怎麽哭了?別哭,我在吃呢,我都吃完……別哭了好不好,別哭小乖,我心疼……”
夕夏手裏的羊肉串扔了,然後撲進他懷裏放聲大哭:“我們都是可憐人,你跟我都是可憐人,為什麽會這樣,我究竟做錯了什麽,我究竟做錯了什麽……”
“不,我不可憐,我覺得一點不可憐,以後,我們在一起,無論什麽都不要再分開,我們好好的在一起,一點都不可能……”野戰壓下滾燙的熱淚,滾動喉嚨,咽下苦澀的淚水。
“不要為我流淚,我不可憐啊,小乖別哭了,這輩子還能見到你,你知道我有多幸福嗎?我很幸福,也很滿足。沒了腿而已,我還活著,我還能看到你,還能摸到你的臉,我已經滿足了。別為我傷心,小乖,別為我傷心,別哭了……”
野戰一下一下的輕輕拍著她的背,他一句一句安慰著她,可他自己卻老淚縱橫了,哭得悄無聲息。
就是愛著你,天崩了,地裂了,我還是愛著你,義無反顧的愛著,他說。沒有了腿而已,他的心還在,他的愛還在,所以他還活著。
野戰說:
“我曾經想過死,但是我舍不得你。我想這輩子可能我再也擁抱不到你,我就想帶著你的笑容離開,讓你記得我永遠是曾經的那個我。可我舍不得你,如果我走了,我怕沒人告訴你,我有多愛你。我的愛,我知道你不會要,或許你也會覺得很廉價,可我還是想親口告訴你,我真的愛你。以前,你覺得我是別有目的把你強留在身邊,可你知道嗎?我真的就隻想每天看看你,不管你多恨我,我就想看看你,我那一天都是開心的。”
“我的愛,對你來說太遲了,因為你的心被莊孝占了。曾經我很卑鄙,我覺得那不公平,覺得你就該是我的。可我現在想通了,我愛你,我想看著你,莊孝愛你同樣煎熬了這麽多年,我煎熬著,他同樣沒有好過過。是我先不顧兄弟情分逼他,現在我輸了,輸得徹底,什麽都沒有。可我還是愛你,還想愛著你,純粹的愛著你,不會再爭什麽。我隻想告訴你,無論你在哪裏,隻要你回頭,我一定推著輪椅等在茫茫人海中。”
“小乖,讓我愛著你,守著你,好嗎?”野戰忽然熱淚淌過清瘦的臉,自嘲著:“我又在癡人說夢了,有莊孝在,怎麽會輪到我?我這殘廢,連站都站不起來,怎麽可以再耽誤了你,不能,不可以這麽自私。我要你幸福,我要你每天都開心,我要你快快樂樂……你幸福,我才會幸福。”
“你別難過,我就隨口說說,隨口說說……別難過,我就希望,你在往前走的時候,記得回頭看看我這個愛著你的人,別的真的什麽都不求。”
野戰的聲音越來越低沉,臉色憋得通紅,不想讓她知道他不爭氣的淚流出來。
夕夏的哭聲漸漸小了,野戰低低的笑著,他知道她沒有聽進多少,他總是這樣,麵對她的時候,總有說不完的話,對的,她是討厭的,她一定討厭他這樣。
夕夏睡著了,酒精起的作用,兩瓶白的都給她幹完了,能不醉?
野戰畢竟力氣不夠,不能把她抱起來,所以連動都不敢動一下。要是他還有腿多好啊,就能抱著她離開,很快就能回家讓她躺在**睡。
趙凱那邊等了一個多小時,看向野戰那還是一動不動,就跟被點穴一樣。再等了個十幾分鍾,這才帶著人下車,慢慢走近野戰。
野戰聽見有聲音接近,很快趙凱走他跟前,野戰立馬出聲,“小聲點,她睡了,把她帶上車,記住不準弄醒她。”
趙凱麵有難色,卻還是點頭。
野戰那心別提多痛了,自己愛的女人,卻隻能叫別的男人抱,他是真的失敗。
趙凱輕輕把夕夏的重心從野戰懷裏往他胸膛靠,然後橫抱起來。保鏢要去抬野戰的輪椅,被野戰拒絕了,這段路他自己能過去,為什麽還有借他人之手?
趙凱抱著夕夏等著野戰,幾人準備走,剛一轉身那燒烤攤子的老板立馬嚷嚷起來:“喂喂,想白吃……”
野戰當下一記冷掃過去,身邊的保鏢立馬出手,伸手‘啪啪’幾聲耳刮子響,幾張紅票子甩地上,低喝,“不長眼的東西!”
一行人這才離開,趙凱抱著夕夏和野戰並坐在安全座上。這車明顯是改良後的,野戰的輪椅上去後,剛好夠一個卡座,與座位齊平。
他輕輕握著她的手,目光不曾離開過她的臉,怎麽都看不夠一樣。兩年過來,就跟做夢一樣,眼前她的臉一直沒有消失過,一直都在。
趙凱說,“秘書長,要不,就把雲小姐留在你身邊吧,我覺得雲小姐對你也有情。老爺子也不會反對,不如……”
“這事兒你最好忘了,不準在老爺子麵前提。”野戰臉色忽然冰冷,低聲說。
趙凱不明白,“老爺子給你做主不是更好嗎?為什麽……”
“我還配得上她嗎?不準在老爺子麵前提她,半個字也不準。”野戰抬起臉,冷冷的目光掃視趙凱。
他知道老爺子不會反對,這兩年,他退了多少老爺子塞給他的女人?如果讓老爺子知道夕夏回來,一定不會讓她離開。如果是以前,他會努力爭取,可現在,他不想了,他不願意耽誤她的一生,她還有精彩的人生,而他卻是個瘸子。,她跟著他,與跟著一個活死人有什麽兩樣?他不願意她受這樣的委屈,任何一個健康的男人,都比他有資格站在她身邊,何況,還有莊孝。
他是不會再爭什麽,現在一次一次的把她帶回家,隻是想在莊孝發現之前,貪婪的多看幾眼。真的,他真的再沒有非分之想了。
趙凱垂下眼瞼,對不起了秘書長,老爺子早已經知道。不過老爺子應該不會傷害雲夕夏吧,畢竟老爺子隻是想有個女人照顧野戰,想留下孫家的血脈。如果不會傷害雲夕夏,趙凱覺得這沒有什麽不對,他也希望野戰能過得好一點。
“是。”趙凱應著。
夕夏開始發汗,麵色卻越來越蒼白,野戰心裏擔心著,連聲催開快點,應該是車裏微微的晃動,讓她胃裏很不舒服。野戰伸手輕輕擦拭她額頭的冷汗,撫平了深深皺起來的眉毛,再緊握她的手,知道她很難受,他在給她力量。
到了院中,野戰下車就吩咐,“趕緊把她抱進我房間,你們去請醫生過來。”
趙凱點頭,撤了兩人去另一幢房子叫醫生,這淩晨兩三點的,也有夠為難人了。野戰這邊才落聲,方小言就從屋裏跑出來。
“先生,您總算回來了,我推您進去。”方小言一接近,身後的兩個保鏢立馬後退閃開一邊。
野戰沒功夫搭理方小言,自己推著輪子進屋,快速跟上趙凱然後進了屋。
如他說的,他就隻是貪婪的想多看幾眼,一整夜守在床邊,握著她的手,一動不動。
“小乖,你是不是過得不開心,為什麽睡著了都在流淚?”野戰輕輕滑去她臉上的淚痕,低低的說。
…
陸海軍回來了,因為莊孝的幫助,火利前行的步伐邁得很大。夕夏不知道的是,莊孝也去了島上,他是帶著人去的,什麽家什麽家都有,上島三天,回京都這些家們就一起發表了什麽學說,又做了幾擋節目叫‘南太平洋中不為人知的神秘海島--火利’,和‘走訪世外桃源、人間仙境--火利島’等。
因為這幾檔節目讓社會認識了火利,和火利島上人們,火利的特色水果、食物,異樣的風情,甚至連火利島之歌近一段時間都在京都盛行。島上天然原生態的生活方式,是大都市人們向往的,久居都市的人都渴望‘歸園田居’,而火利是一處世外桃源,在節目播出後就有不少人在谘詢旅遊局,什麽時候能上島旅遊。
與此同時,火利島上的產品經過新一輪的包裝,和明星效應,各大貨架上的食品被一消而空,更多出現了斷貨供不應求的現象。
陸海軍上島的期間,又引領了一支隊伍上島,專程請了專家和專研人才,以他們為首帶領島上的人全力開發火利。新人上島,勞動力和生產力大大提升,出口量的增長自然也成正比,遠銷各地的貨量不斷上漲。短短數月中,島上人已經脫離了自給自足的原生態模式。
更值得欣喜的是,島上也有屬於自己的供銷處,消費能力也提高不少。
莊孝準備為火利建一處小型國際機場,要發展火利的旅遊業,行船是不可能的,沒有人願意坐上幾個月的旅途。機場建立後,火利的旅遊事業會提前幾年開發,誰都知道,時間是個相當不錯的機遇。
莊孝會這麽熱心的出手相助,最初目的是為了夕夏,到後來就不隻是夕夏。沒有人在看到島上人們的人情後無動於衷,陸海軍會為了火利島勞苦一生,莊孝難道就是個冷酷的人?火利這樣純粹的淨土太少,他有責任和義務看到大家歡樂,讓更多人踏上這片淨土,感受自然的氣息和火利人們的熱情。
上了一次島,對夕夏所有的怨念都沒了,他完全支持她的選擇,他能理解。他也希望能和陸海軍和她一起,把自己的熱血奉獻給那個美麗的海島。
陸海軍回來時帶的人不少,果兒是必須帶回來的,可跟著上岸的還有盛夏一家子,加上譚玉華母女倆。陸海軍不願意這些人打擾夕夏的生活,所以一上岸就給他們找了出房子安置下來。
可黎子似乎不滿意啊,這麽多人,一套二的房子多擠啊?心裏就不樂意陸海軍這人怎麽這麽摳,火利現在賺錢了,他還能少了那點兒錢?
他們有怨言,陸海軍不是不知道,他這已經是出手大方了。他公司的職工,就是副總經理給的住處也都在公寓,大家夥兒擠在一塊兒住,給他們單獨騰了處房子讓他們住在一起還有什麽不滿的?他相信這事兒就是夕夏知道,也不會說他什麽。公司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是他們自己非要死乞白賴的跟上島,回京都,在京都,大家就是這個條件,他和夕夏在天鵝美苑的房子同樣是套二。
把人打點好了後,陸海軍抱著女兒就要走。
黎子立馬扯著兒子,那意思是要兒子開口,可一個幾歲的奶娃子,他哪懂大人是什麽意思?不過魏江小朋友確實挺舍不得小妹妹的,甭提他多喜歡這妹妹了。看見姨父要把果兒帶走,立馬邁著小短腿兒攔在門口不讓走。
陸海軍頓了頓,魏盛夏一家都入不得他的眼,可這小子他極其喜歡,聰明,有幾分夕夏的絕強。都說三歲定八十,魏江這小子以後準能出息。
“哥哥……”果兒抓著爸爸的頭,轉頭看著攔在門口的魏江,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粉嘟嘟的小臉上掛著依依不舍的神情,又回頭看爸爸,說:
“爸爸,我舍不得哥哥。”
瞧瞧,果兒現在連整句話都能完整的說了。陸海軍摸摸女兒的頭,笑著,柔和的反問,“那果果是想要媽媽,還是要哥哥?”
“媽媽!”果兒想都沒想就出聲說,然後伸出兩隻白白胖胖的小短手抱著爸爸的脖子,粉嘟嘟的臉兒在爸爸脖子上蹭啊蹭的,果兒好想媽媽,好想好想。
陸海軍眼裏起了絲笑意,蹲下身同樣問魏江小子:“要妹妹還是爸爸媽媽?”
魏江小子猶豫了,妹妹他舍不得,爸爸媽媽他也要,能不能都要?可看著大姨父的臉,又不敢問能不能都要。
魏江往裏麵看去,他爸媽不知道關在屋裏說什麽,奶奶和小姨一回來倒頭就睡了,飛了這麽長時間,就他們還清醒著,魏江看著空空的屋子,又看著眼前的妹妹,一咬牙一狠心,說,“我要妹妹!”
“好小子!”陸海軍說了聲,然後走出門回頭對魏江說,“你是男子漢,跟上。”
“好!”魏江一聽大姨父這麽說,那士氣立馬足了。甩著小短腿兒跟在陸海軍身後跑,果兒畢竟心疼小哥哥啊,抓著爸爸的臉說:
“爸爸,抱哥哥。”
陸海軍又恬不知恥的對女兒來這一招,“爸爸再抱哥哥,就會很累,果果是喜歡爸爸呢,還是更喜歡哥哥?”
這可讓人家為難了,果兒看著爸爸,說,“我愛爸爸,”又望著後麵的小哥哥說,“我也愛哥哥。”
陸海軍對這回答很不滿意,說,“爸爸好傷心啊,爸爸在果果心裏竟然隻是這麽一點點。爸爸真的好心,爸爸回去就要哭一哭。”
果兒急了,立馬抱著爸爸的脖子說,“那果果愛爸爸,不愛哥哥,爸爸不哭。”
“嗯,這才是爸爸的乖女兒。哥哥是男子漢,跟果果不一樣,男子漢要自力更生,不可以讓人抱著,不然你哥哥就長不大,長不成男子漢了。”陸海軍依然睜著眼睛瞎說,真是當孩子都不懂呢,扯著話就胡謅。回頭還問魏江小子:
“你想當男子漢,還是想永遠都長不大?”
這還用說?兩三歲的奶娃子就沒有英雄情結了?魏江小朋友立馬立正,大喝:“我是男子漢,我要快快長大。”
欸,對了,目的總算達到了。陸海軍得意的看著女兒,女兒那粉粉嫩嫩的小嘴兒嘟啊嘟的,然後抓著他衣服,說,“好吧。”
這性子倒是像極了她媽,雲夕夏就常這樣,事兒都已經成事實了,她才勉為其難的點頭,然後勉強說聲‘好吧’。
剛上車,果兒又發問了,“爸爸,什麽是,自力更生?”奶聲奶氣的問,一臉的好奇。
陸海軍想了想,說,“就是自己走路,不讓爸爸抱。”
“哦,那果果也要爸爸自力更生,不要媽媽,自力更生。”好容易拗出了這一長句話來,她爸聽不懂,問,“什麽叫要爸爸自力更生,而媽媽又不要呢?”
果兒認真的解釋著,“我要媽媽抱我,不要爸爸抱,所以爸爸要自力更生,媽媽不要……”
陸海軍那眼角抽了抽,對著女兒認真的眼神淡定的點了點頭,心想著,陸太太,你女兒太有才了,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這話一點沒錯。
陸海軍上岸時就給家裏打了電話,問了夕夏在不在,那頭他媽一聽問小兒媳婦,立馬就開始數落,左一句不是右一句不該,上上下下裏裏外外沒一點好,幾天沒回來過了,還指望她能幹點兒家事,娶的兒媳婦一個個的都是祖宗……
他媽那頭還在罵呢,陸海軍很果斷的掐了電話,就知道她不會在家裏的。他也能理解,他沒在家,中間沒人周旋著,她就是個陌生人,本來她就不是個主動的性子,讓她一個人在陸家,確實為難她了。
不過,她既然已經出來了,以後肯定是不會再回陸家去的。唉,也算了,她本來就不願意在陸家住,他先答應也隻是不好向老頭子推辭。既然她現在已經在外麵了,那就別再麻煩往陸家住。說實話,他住著也極不自在。
寶貝女兒回來,他哪裏還舍得女兒在陸家受苦?
陸海軍帶著兩孩子到了天鵝美苑,開門進去時愣了,卡通得有那麽點過分,有點懷疑,陸太太是不是把幼兒園搬家裏了?
不過,知女莫若母,果兒果真很高興,一進門就拍著手歡呼,非得下地,自己滿屋子跑,魏江老老實實呆著,一聽果兒‘哇’的歡呼一聲,他就跑過去,然後不大為伍的又回來坐在沙發上,再聽果兒一聲歡呼,他又跑過去,沒多久又回來。可能吧,男孩兒和女孩兒喜歡的東西大小就不一樣。
果兒那股歡喜勁兒沒了總算過了,拉著爸爸要媽媽,“媽媽呢,我要媽媽。”
陸海軍也奇怪,人怎麽沒在家。公司她就算去,也不會呆很久。再來他既然相信她,就不會懷疑她去找莊孝,可她在哪裏?
夕夏不在,陸海軍一人哄兩孩子真有些吃不消,帶著孩子去吃了東西回來,晚上還得哄睡覺,魏江小子還好點,可果兒認床,怎麽都睡不著。一定要媽媽,哭到後來不要媽媽,要阿姨,要卡娜阿姨依娜阿姨。這給陸海軍絞心得,白天這孩子多懂事兒啊,晚上怎麽這麽不聽話?怎麽都哄不到。
這一個一直哭,那邊魏江也開始哼哼,‘哇’地一下哭出來,他要找媽媽了。這給陸海軍愁得啊,一手抱一個,就跟老媽子一樣。走的時候是想著把依娜或者卡娜也帶著,可沒地兒給做,魏盛夏那一家子就就四五個了,他那私人飛機總共能做多少人啊?還得帶上專家啊公司人什麽的,依娜卡娜自然就帶不了了。
“別哭了,果兒乖……魏江小子你給我閉嘴……別哭了別哭了祖宗誒……”陸海軍那好歹也是一大男人,這確實不是他的領域,實在沒轍了,深更半夜的還隻能抱著孩子去了魏盛夏那。
那頭黎子兒子不見了也沒找,三女人都挺屍似地擺在**,合計是從沒坐過這麽遠的飛機,這一站著,一停下,那頭都還在暈乎乎的轉悠著,誰還有那個心思管別人。盛夏也躺了會兒,醒來時發現陸海軍和兩孩子都沒在,也沒急著找,想著也是著陸海軍把魏江帶走了,推了推黎子,讓她買菜做點吃的,可黎子一翻身又睡著了。盛夏出去看對麵房門裏,他媽跟妹妹一樣的攤在**,門也沒關。
盛夏搖搖頭,歎了聲,家裏幾個女人卻還要他這大男人來忙活廚房的事兒。好在陸海軍走的時候揣了錢給他,拿了些錢去附近的7-11買了些速食回來,又在小區門口買了些蔬菜,然後很感慨的站在樓下的小區站了很久。
真的就像做夢一樣,島上一晃就是幾年,那個時候覺得曾經的生活是雲煙,現在腳踏實地的站在土地上卻覺得島上的生活如浮雲,一切都是那麽不真實。他這一生,不知道還要怎麽走下去。
帶著東西上去煮了,揭鍋了才想起,油鹽什麽調料都沒有,覺得挺沒用,他自己生活了這麽多年,身邊每個女人提點著,確實一無是處。
這關了火又跑出去買調料,然後再上樓,事兒都完了後把三人叫起來吃東西。合計都是太久沒吃到陸地上的麵食,所以幾人把鍋子吃了個底兒朝天,其實盛夏想說醬料倒多了來著,他吃著很鹹,可其他三人沒感覺,幾口呼嚕了又回去倒頭就睡。,盛夏歎了聲,又收拾了碗筷去洗。
盛夏下午睡了一覺,這晚上還真不困,一直在想,這上了岸,他還能做什麽?他做什麽才能養活老婆兒子,還有老的?
一直後半夜了,聽見人敲門,盛夏那剛迷糊,一個激靈人立馬醒了。從**爬起來,還是有些怕的,這裏不比島上,島上都是最底層人過去的,大家基本上都挺老實,而且在島上時候大家晚上也沒有關過門。
“誰?”
“開門。”陸海軍在外麵有些火大,兩孩子哭得都抽了,女兒那小臉兒哭得紅通紅通的,看得他一陣一陣的不忍心。
盛夏開了門,愣了下,“怎麽這時候帶著他們過來了?哄不了是嗎,我姐呢?”盛夏有朝後麵瞅了瞅,真沒人。
“她不在家,我把果果和魏江送過來,兩孩子一直哭,哭得我頭都大了。”陸海軍把魏江遞給盛夏,自己抱著女兒。
這一幕挺喜劇的,兩大男人,抖著個兩三歲的娃兒在哪兒哄,都成老媽子了。陸海軍看著果兒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心痛得不行,好話都說盡了,孩子一點兒不給麵子,給勁兒的哭。這孩子一哭,他說什麽也白搭啊,不聽啊。
盛夏抱著孩子把去把黎子搖醒,黎子有些火大,三更半夜的,不讓人睡覺誠心的是吧!差點就一腳給盛夏踹過去,盛夏也有些火大,兩孩子哭這麽厲害,這女人還能睡得跟死豬一樣,有沒有點心在?
“你趕緊給我起來,海軍哥沒帶過孩子,你趕緊去哄果果睡。”盛夏擋開黎子那一腳,黑著臉說,黎子也是給弄醒了,一聽盛夏這話,心裏不樂意。又不是她的孩子,幹嘛還得她來哄?雲夕夏人呢?雲夕夏不能哄,非得三更半夜吵人。
是這麽想著還是起床了,站了會兒這才走出去,說,“孩子給我吧,你有沒有喂她喝奶?孩子睡前還得吃一次,有可能餓了。”
陸海軍掃了眼黎子,不大放心把果兒交給她,畢竟孩子是他心頭肉,還是自己抱著踏實,回頭跟盛夏說,“我一人顧不過來兩孩子,魏江給你們送回來了,行了沒事兒我這就走了,你們趕緊把魏江哄著睡吧。”
陸海軍轉身抱著女兒走了,盛夏把魏江遞給黎子,然後追出去喊著,“海軍哥,果果就留在這裏吧,我姐不在家,總不能讓你一個大男人照顧孩子啊,你也不懂怎麽照看,放我這邊,我們都能給照看著。”
陸海軍按了電梯,回頭說,“不用,果果一個我還看得過來,你回去睡吧。”
說著就進了電梯,開什麽玩笑?把他女兒放在他們家?他要放心才怪,就是哭一晚上他也得自己抱著,總不能給他們養壞了。
盛夏回去的時候黎子冷眼瞅著他,冷言冷語的說,“怎麽著,你好心,人家還不領情呢,以後別拿著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了,有什麽好處兒啊?你也不看看人,你就算要貼,也得找你姐去啊,陸海軍這人就是個……”
“黎子,你夠了,是誰給我們吃,給我喝,還給我們把住處兒都安排妥當了?你家的人還是誰啊?都是海軍哥,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盛夏氣惱的訓斥。
黎子看盛夏火了,也不多話,她這時候嗆聲,她傻啊?這事兒先記著,回頭給他一起算。抱著兒子進屋了,沒多大一會兒,魏江哄睡了。可黎子和盛夏還醒著,黎子又想起這房子的事兒了,開口說:
“改天瞧見你姐的時候,跟你姐說說吧,換個大的房子,你媽要跟我們住一起就兩間屋子,這四五個人呢,怎麽擠得下?好歹也是你在養老,她要不給換,你就說,讓媽在兩家各住一段時間,這也是公平了。”
“黎子,你省省吧,為什麽還不知足?我姐給我們多少東西了,你說我還能厚著臉皮跟她開口?我姐也不容易,火利島都是她和海軍哥一手帶起來的,我們是她的家人,可需要人幫忙的時候我們什麽都沒幫上。沒幫上什麽忙,還對她有這樣那樣的要求,你心裏過意得去嗎?”盛夏歎著氣說,中間兒子睡著了,他伸手輕輕的拍著兒子,裏了下衣服。
黎子沒說話,盛夏以為她想通了,過了好大會兒,黎子才說,“要不,跟你姐說,我們都住一起?她肯定是住別墅的,不像我們這種套房,她那房子寬,我們去也給添添人氣。依娜卡娜不是沒來嘛,你就說我們去,帶著你媽和你那妹妹,我們一起過去,還能給看著果果。果果跟我們兒子感情好啊,兩孩子也有個伴。”
盛夏索性翻身朝外麵睡,不再搭理。
“你要覺得這樣好,你自己開口,別總拿我當槍使。”盛夏悶悶的說了聲,閉眼睡覺。
黎子那個氣啊,兩口子間怎麽把日子過好了那才是王道,當槍使怎麽了,她還想當呢,可她有那個作用嘛?不知道這大男人的計較這些幹什麽。
“你自己又沒本事,我這給你出點子你又不肯,你不肯就算了,我大不了少吃塊肉,跟著你一家子上上下下老老小小挨餓唄,少吃一頓也能過。”黎子說。
盛夏一聽她這話心裏就很不是滋味,是,他是沒本事,來的時候他就不同意,就說在島上能自給自足挺好。在島上他怎麽也能去廠子裏做點兒事兒,能領到些錢。可好,黎子非要上岸,他老媽非要上岸,他扭得過?
他說了上岸來,他們就得喝風,他不想再麻煩他姐,黎子當時那話怎麽說的?‘喝風?喝風也願意’。這話是她說的,可現在呢,又有想法了。
盛夏這邊沒說話,黎子也知道自己男人再沒本事,也不能經常把這事兒掛嘴上說,日子還得過,這老說這話,那不是更打擊他的信心?
所以下一刻把兒子往裏頭挪,她人翻過去了,手抱著他,往下麵摸。
“來一回吧,好久沒幹事兒了。”黎子有幾分討好的說。
盛夏推開她的手說,“兒子在,別亂來。”
“沒事兒,兒子睡覺了,來一回啦老公,想了。”黎子手鑽他衣服裏,基本上這事兒都是她主動占多數。黎子不明白魏盛夏這是家族遺傳還是怎麽地,對那事兒不是很想,有那麽幾分清心寡欲的樣子。
以前大學時候就跟夕夏說過這事兒,夕夏直接說對那事兒沒什麽好奇的,也不怎麽想。可她就不大明白,還以為夕夏那是故意裝的呢,能有人不好那事兒的?
可現在跟了盛夏吧,她還真心有那麽幾分信了。這人和人就是不同,她覺得這事兒美著呢,可盛夏就覺得還行,做也好,不做也能過。扒拉幾下,盛夏說:
“明天得出去找工作……”
黎子有些來氣了,趴他身上說,“你說我嫁你幹什麽?好日子沒過上,你連這都不能滿足我?你是要我守活寡?”
盛夏不說話了,有這麽嚴重?確實不大明白,她對這事兒的熱衷為什麽?他問過一次,她說喜歡汗水交織的感覺,喜歡那事兒後的暢快淋漓。
“小心點吧,別把兒子弄醒了。”盛夏沒轍,黎子這回滿意了,對盛夏別的都沒多大個好,就是他什麽都順著她,這點兒好,一直都沒變過。
第二天盛夏是真的準備去找工作,可找了一天都沒人用他。他一沒學曆二沒工作經驗三沒一技之長,能找到什麽工作?
下午回家時,三女人都起來了,苦笑了聲,還是女人好,不用為生計發愁。
“怎麽樣啊,有沒有找到合適的?”黎子問了句,她覺得吧,盛夏這腦子還是不開竅,他就是找他姐說句好話,還愁沒事兒做?人要那多骨氣幹什麽吃啊?
“沒有,我想,我還是去學點東西……”
這話還沒說完呢,譚玉華接了話說,“你多大了還學東西?能學會嗎?別浪費了時間又把錢拋進去了。依我說,你還是別學那些沒用的,找你姐夫要個活兒幹還不簡單?”
黎子也是這個意思啊,不過這話就不該是她說,她一說他一準又甩臉子,他媽說才好。這眼線他媽開口了,她也來了兩句說,“媽說的有些道理,反正你姐他們在京都有公司,就是做火利的產品,也有廠子,裏頭的活兒你多少都挺熟,就跟你姐說讓你進去,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盛夏不說話,不到最後,他是不會再找他姐的。不說話,靠著兒子坐著,他一定不能讓兒子以後再跟他一樣,什麽不都不會,什麽都做不了,一事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