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這輩子都不會放手T
卡娜早想動了,她是聽不大懂,可她看得到啊,那誰對著夫人這麽指手畫腳,早就想趕人了。。就是不知道來的人是誰,她不敢自作主張。
“你什麽人啊,你出去,這裏不歡迎你,你出去!”卡娜人高,力氣不小。
陸太本來就就挺怕卡娜,覺得這不大像人,是怪物啊,看著卡娜張牙舞爪的朝自己推過來,愣是連連退了好幾步,站在門口朝裏頭喊:
“賊小子,你就是這麽對你親媽的?虧得我特意來看你,你就是這麽你親媽的?你這麽對你,小心你那丫頭片子跟你學,以後不認你,真是沒良心的東西,我怎麽說也是你親媽,你說說又把自己親媽往門外推的兒子嗎?”
這邊罵完,立馬那戰火燒到夕夏身上去了,她還沒出氣兒呢,哪能這麽快就收手?站門口指著夕夏更大聲兒嚷,“沒良心的東西,一個沒良心,娶個媳婦更沒良心,我說你生不出兒子我還冤枉你了?你自己說說你什麽都沒有,一無是處也就算了,嫁進我們陸家來那是你上輩子燒高香換來的,兒子都生不出一個,你好意思?你能對陸家有什麽好處?你要有點良心就該帶著丫頭片子離開陸家!”
夕夏淡淡的笑著,她忍,孩子都看著呢。
好吧,她承認她生氣了,心裏難受了,女人就是生孩子的工具,這是豪門裏不可更改的事實,自古到今都是這麽過來的。
還好,她清醒得早,如果繼續執迷下去,今天陸家婆婆就是將來莊家婆婆的寫照。還是識相的,事兒都了了後,避開大家視線吧,沒有誰,誰能活不了?
卡娜真生氣了,這老太太怎麽比夫人家的老太太還讓人討厭?
‘嘭’一聲兒把門了,外頭陸太還在張嘴呢,陸海軍不堪其煩,剛躺下的身子又坐起來,他知道她媽那嘴不饒人,他幾十年都是這樣過來的,可夕夏沒有,夕夏哪裏被人這麽指著鼻子罵過?
伸手讓夕夏坐他身邊,他需要跟她做做思想工作。夕夏心裏不痛快,直看著女兒,不看她老子。陸海軍不得已開口說,“陸太太,過來,坐這兒來。”
夕夏心裏想說,你娘說完了你這兒子想接著訓?她還真是欠了他的啊。
起身拉著臉子走過去,不坐他**,拉著椅子坐床邊前,抬眼看他,“說吧,洗耳恭聽呢。”
陸海軍歎氣,剛伸手拉著夕夏的手,女兒跺跺跺的跺著小步子來了,仰著粉嘟嘟的小腦袋望著他倆,張張粉嫩嫩的小嘴兒喊:“爸爸,媽媽生氣了。”
陸海軍挑挑眉,抬眼看夕夏,那意思說,瞧吧,多大個人了,在孩子麵前生氣,看你好意思。夕夏橫了他一眼,不客氣的抽回了手,對女兒說:“果果知道媽媽為什麽生氣嗎?都是你爸給氣的,所以果兒知道怎麽辦了?”
某人臉色立馬黑沉下去,有見過這麽教孩子的?有這麽當媽的?也不知道是誰一直嚷嚷著要給孩子灌輸正確的價值觀、人生觀……瞧瞧,她自己個兒是怎麽做的?
“陸太太,你那張臉挺厚的啊?”陸海軍瞅著她說。
夕夏回頭看他,嗬嗬直樂,聽女兒怎麽回答:“果果氣媽媽,讓爸爸生氣。”
夕夏愣了下,這孩子--陸海軍點頭,有什麽樣的娘,就有什麽樣的女兒,瞧吧,多靈驗來的。看著夕夏笑著,說,“別把女兒教壞了,陸太太,孩子是還小,也不能這樣亂教……”
陸海軍忽然住口了,夕夏冷冷的看他,重複說,“亂教?”
“我嘴欠,夫人您可別真往心裏去。”陸海軍趕緊好話說著,打著哈哈瞅她。
魏江小子也蹭啊蹭的蹭他姑姑麵前,伸手抓著姑姑的衣服,又拉著妹妹,說,“姑姑,你讓妹妹跟我和爸爸媽媽住,好不好?奶奶也說想妹妹了。”
夕夏瞅著魏江那臉,要不是陸太說魏江像陸海軍,她還不發覺,把魏江抱起來左看右看,再瞟著陸海軍說,“這孩子像你?要仔細看吧,還確實有點兒像。”
陸海軍眼皮子一跳,立馬橫瞪過去,“陸太太,東西能亂吃,話不能亂說你不知道?有些話說了就完了,有些話你可得給我收著。”
夕夏看他,陸海軍臉子還發冷,說,“再好好看看,仔細看看,魏江這小子哪點兒像我了?”
夕夏看著他,笑了下,這人怎麽這麽容易生氣啊?還大男人呢,再認真看了看,板著魏江小子的臉說,“小子,別動,讓姑姑好好瞧瞧。”
然後點頭,說,“不像,再仔細看吧,像我倒還有幾分。”
這話算是勉強過關,陸海軍麵色有些蒼白的躺回去,合計是麻藥消了,痛。果兒那兒仰頭望著媽媽抱哥哥,抬著小短腿兒要往**爬。卡娜趕緊幫了把,果兒挪著小屁股往夕夏跟前湊,邊說,“媽媽,你也看我。”
說著把一張俏生生粉嫩嫩的小臉蛋兒往她媽麵前湊,夕夏立馬配合女兒,把明豔豔的臉欺過去,跟女兒臉臉,額頭抵著額頭,然後說,“還用看嗎?果兒當然像媽媽了,果兒是媽媽生的嘛。”
“那哥哥呢?”果兒問。
“傻了不是?哥哥當然是哥哥的爸爸媽媽生的。”夕夏點了下女兒粉嘟嘟的臉蛋兒說。孩子總有那麽多好奇的事兒,十萬個為什麽就是孩子們問出來的。
“可爸爸也說,果兒是爸爸生的。那,是媽媽生的,還是爸爸生的?”果兒望著她媽,一臉好奇寶寶的乖巧,夕夏心裏安慰著,她女兒將來鐵定好學,瞧瞧,求知欲多強?能問為什麽的孩子那表明她對世界很感興趣,很有上進心啊。
“媽媽,當然是媽媽。”夕夏毫不猶豫的回答。
果兒點點頭,想了下吧,沒理順,又問了,“那,媽媽生果兒了,爸爸在幹什麽?”
這話一出,給她爸給憋得,要換得他,他是毫無疑問敗給女兒了。可陸太太那兒極淡定的瞅了他一眼,眼角微微上揚,說,“你爸看著呢,爸爸都要媽媽照顧,你說,爸爸能把果果生出來嗎?”
果兒立馬從善如流的點頭,她媽說得太對了,“不能。”
陸海軍當下哭笑不得,那臉色有趣得緊,轉頭看夕夏說,“行了,盡給孩子說這些不靠譜兒的話,以後怎麽糾正她的認知?怎麽讓她和別的孩子玩?”
目光掃向卡娜說,“把小姐和魏江小子帶出玩會兒,我跟夫人說點事兒。”
“是。”卡娜抱一個拉一個帶出去,夕夏趕緊說了聲,“別走遠了,就廊子裏坐坐,這晚上外麵有蚊子,別讓他們還給蚊子叮了。”
“是,夫人。”卡娜帶著兩孩子出去了。
陸海軍想說,她就是過分緊張了,他就是想讓卡娜帶著兩孩子出去走走,呼吸新鮮空氣,這一直在廊子上坐著大眼瞪小眼的,幹什麽?這裏不比島上空氣好,一定得早上晚上空氣裏的雜質都幹淨了些後帶著孩子出去透透氣兒,老把孩子關在室內,會悶壞的。
可想想吧,他不說,本來就很少照顧孩子,他哪有什麽立場去對夕夏的育兒經指手畫腳?一說這事兒,兩人一準又得吵。得得瞅著好時間了,從旁提提。
“說吧,陸先生,孩子們都出去了。”夕夏看著他。陸海軍額頭冒著密密的細汗,臉色也有些發白,夕夏忍了下,問:
“是不是很痛?要不,我去拿點止痛藥來?”
“沒事兒,多大點兒事兒,一會兒就好。”陸海軍笑笑說,這痛啊,要是莊孝野戰他們,鐵定自己處理了傷口,醫院都不用進。這些年了,他以為他和他們的距離已經近了一步,可沒想到竟然還是有差,什麽都差得這麽遠。這不是他不承認就沒有的,這是事實,確實差太多了。
陸海軍伸手拉著夕夏的手,麵色認真的說,“夕夏,我媽就是那樣的性子,我這二三十年來,都是這樣過來的。她也隻是嘴上不饒人,心不壞。反正我們也沒和她一起生活,極少見麵。碰見了,她是長輩,讓著她點?”
夕夏頭微微下垂,眼睛不知道再看什麽,沒答話,或許在想事兒。陸海軍看著她的神情然後又說,“我也知道她說得太過分,你別往心裏去。因為我在她心裏一直沒什麽位置,連帶著你也跟著遭罪……如果,真讓你心裏不痛快了,我代她跟你道歉。你在她哪兒得的任何不痛快,都往我身上撒,別她一般見識,好嗎?”
夕夏歎氣,說,“行了,你眼裏,我真那麽不懂分寸嗎?別擔心了,為了陸太太這個稱呼,我也會讓著你媽媽的。我媽也不是那麽明理的人,你同樣忍了,我還有什麽資格說你母親?都是做兒女的,你的心情,我明白。”
陸海軍忽然想起譚玉華和魏盛夏一家剛上島的時候,他是什麽都打理好了,卻沒有以家人的身份出現過一次,每次見麵了也沒給好臉子。是,他們再過分,夕夏都護著她的家人,可現在再看看他自己。
他自己又何嚐不是一樣?
他媽做得還不過分?換做別的女人,哪個女人會忍受被人這麽說?可他還在給他媽開罪,夕夏還能理解。想想,他和夕夏也還有距離啊。
陸海軍覺得他身邊的人,全都站在山頂上,大家都在俯視他,盡管他已經加快步伐日夜兼程的前行,可他還是趕不上。因為,他們從起點起,就遠遠把他甩在身後了。他現在多努力,那也隻是表象而已,他還是那個一文不值的陸海軍。
“嗯,你能理解就好。”忽然間陸海軍有些苦澀起來,回應了。
一般女人在婆婆那兒受了氣,做丈夫的肯定要出麵調停的,沒想到他這僅有的一次也是出師未捷。他這太太,用得著他的精神安慰嗎?根本就不需要,她心如明鏡,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他在她麵前,簡直自慚形穢。
野戰說得很對,他根本不配站在她身邊。
曾經他是恨她的,不是玩笑,是恨之入骨的恨。可她就是有逆天的本事,讓他一步一步好感起來,還一步一步淪陷進去,她就像繞指柔一般緩緩慢慢的饒進了他心裏,在不知不覺間。等他發現時,早已經來不及了。
是的,他不配!
等約定時間到了後,他再舍不得,也會放手的。如果愛她,就讓她得到真正的幸福。綁著她,將她束縛,那是在摧殘她,他不舍得。
“我看你疼得厲害,還是吃點止痛藥吧。”夕夏站起來往外走,陸海軍臉色越來越白,十指連心啊,能當小傷看嗎?
夕夏走出去,卡娜帶著孩子在走廊上坐著,夕夏說了幾句話,然後去開了些藥過來,看著他陸海軍把藥吃下去,夕夏說,“陸先生,需要我給守夜嗎?”
陸海軍搖頭,說,“你帶著孩子回去吧,這醫院到處是病毒,別讓孩子聞多了這裏的空氣,沒什麽大事兒,明天就出院的。”陸海軍看著她,說得認真。
夕夏點頭,要讓在這過夜還真不行,果兒怎麽睡,還得給她吃一次奶,還有魏江小子得送回弟弟那兒。收拾了東西說,“那我讓卡娜把魏江送回盛夏那邊,我打車回去,明天……”
“明天不用過來,明早上我就去公司,別來回折騰了,孩子得要人看著呢。”陸海軍趕緊接過話說,知道她雖然什麽都不表現出來,可到時候鐵定一大早就跑過來。其實他這點兒傷真沒什麽,比起曾經莊孝和野戰出任務時受的傷,他這算什麽呀?他自己都覺得臊得慌。
夕夏看了他眼,她就不明白了,大男人總想那麽多,生怕別人說他什麽是吧,死撐個什麽勁兒啊,疼死他得了。
出去讓卡娜帶魏江去盛夏那邊,交代她怎麽打車回天鵝美苑,然後抱著果兒進來,說,“跟爸爸說再見。”
果兒有些困意了,眼睛眯啊眯的,看著她爸爸嬌嬌糯糯的說,“爸爸再見。”
陸海軍看著可愛的女兒,心裏突然幾萬個舍不得,想著,要不,這就跟她們一起回去?可看著夕夏吧,得了,還是讓她放心好些。
對果兒招手說,“來,親爸爸一下。”
夕夏看著他,心想‘又占我女兒便宜’。是這麽想著,不過還是抱著孩子走過去,果兒欺過去,抱著爸爸脖子左右都親了一下,然後用小手輕輕合著陸海軍的眼睛說,“爸爸,你乖乖的睡覺,明天我還來看你。”
陸海軍笑著點頭,夕夏抱著果兒走到門口,陸海軍那就跟快失去她倆一樣,心裏突然間惶恐和不舍,喊了聲,“夕夏。”
夕夏回頭看他,“陸先生,能不能一次給話說完?”
陸海軍看她微惱了,忽然低低笑起來,說,“走吧,我隻想說你這麽久沒開車,自己開車注意安全。”想了想又說,“還是我讓小以過來接你們回去?”
夕夏看著他,還有完沒完了,看他沒再說話,再問,“沒了?都說完了?”陸海軍點頭,夕夏抱著孩子直接就出門了,“那我們走了。”
陸海軍看著那隔斷夕夏身影的門,她真這麽快走了?心裏失落落的。
夕夏抱著孩子走出去,摸著女兒的小臉說,“是不是困了?乖,很快就到家了。”還沒吃奶呢,這會兒了後半夜也會餓醒,醒了後又一直鬧著不睡了,所以不能讓她現在就睡。
夕夏剛走出醫院,還沒上車突然就被人從後拉了身子,抱著孩子她不得已順著方向往後轉。
“莊孝……”夕夏皺了眉頭出聲。
莊孝那臉色快趕上這夜色一般黑了,寒冰一樣冷。夕夏看是他,心裏鬆了口氣,還以為是打劫來的,不過看他臉色不好,又稍稍後退了一步。果兒給這麽一晃,晃醒了。眨巴著眼珠子瞅著臉色僵硬的莊孝,有幾個害怕,轉身把頭貼近她媽媽懷裏,小臉蹭啊蹭的,尋求安慰。
夕夏輕輕拍了拍孩子的背,莊孝看著臉子更黑了,伸手指著果兒,又放下手抬眼看著夕夏,試著壓低語氣心平氣和的說:
“我不想多想,你自己告訴我,為什麽又不理我了?”
好吧,這話聽起來怎麽聽怎麽像深閨怨婦,可他那真是想不明白,好好的,為什麽又開始對他冷暴力了?他是答應過兩年之約,那是兩年後她跟著他走的約定。約定也沒有說這兩年要做陌生人吧,難道他們連朋友都不算,都基本的聯係都不能有?
先開始還好好的,到現在電話也不接,也不回信息,他讓人送給她東西她都給退了回來,她到底又想幹什麽?是不是不想遵守兩年約定了?是不是又起什麽幺蛾子了?他約她見麵,堵了幾次都被她溜了,好,他不生氣,不多想,親自問總可以吧,讓她親口告訴他,她怎麽了總可以吧。
知道她在醫院時,這一趕過來就是這樣?這個小玩意兒是誰弄出來的?到底是誰的?為什麽她從來都沒告訴過他,還有這小玩意的存在?
“我怎麽又不理你了?”夕夏看著他說,看他那目光投在果兒身上,夕夏有幾分示弱的說,莊孝這男人瘋起來也沒人性的,難保不會對孩子動手。
“我說了兩年的,我也說了不要經常見麵,你也答應了……”
“這叫經常?我沒說見麵,我就讓你聽電話,信息你懶得回哪怕你給我發個空信息我也高興,你不聞不問,你什麽意思?”莊孝是想心平氣和的說這事兒,可一說這事兒,他還能心平氣和?
在他身邊是一個樣兒,什麽都答應得好好的,一放手,轉身什麽誓言都忘得幹幹淨淨,有她這樣兒的嗎?他被她騙過太多次了,這次還是被她騙了。說是要考慮著陸太太的身份,什麽大義,什麽為別人想,她防的就是他吧,不能見他,怎麽能見野戰?當他都不知道她都做了什麽?
“那你想讓我怎麽樣?”夕夏看莊孝氣急敗壞也有些來火,可不敢太對著來。
“媽媽……”果兒有些怕了,小腦袋一直埋在媽媽胸口,小手緊緊抓著她的衣服,揪著。夕夏趕緊伸手拍拍她的背,輕輕的哄著。
莊孝冷冷的看著,夕夏抬眼看他,莊孝指著果兒,“因為她?”
“孩子誰的夕夕?我不想亂猜,我就聽你的,說,孩子誰的?”莊孝臉色有些死灰,那孩子長得是跟她不像,可眼睛卻極像,別說這孩子跟她沒任何關係。
夕夏目光從他臉上往地上滑,嗬,如果真的信她,就不會問了。抬眼再看他,坦然的說:
“我的。”
莊孝怒了,可又及時控製住情緒,拳頭捏緊了再緊,還是忍不住暴喝一聲,“你明明說過沒有背叛我,沒有背叛我,那你說這玩意是怎麽冒出來的?”
夕夏火了,“我生的!我生的就是我生的,我說沒有背叛你,就是騙你而已,誰讓你愚蠢就信了?當初不是你,我能成現在這樣嗎?”
是,不是他,她也不會連母親也做不了。一切都夠了,還出現幹什麽?都來欺負她,她確實夠弱小的。
“我一個女人,我能做什麽?為了活命我能像你低頭,難道我就不會向別人低頭?更何況還有我的家人。莊孝你別一副什麽都是我對不起你的表情,我沒有對不起你,我們並沒有結婚,所以我做什麽你根本無權過問。我心情好,可以回應你,我不搭理你,也是我的自由。現在事兒既然說開了,我就把話挑明白。”
“我根本就沒指望你能遵守兩年之約,你不信我,你以為我就傻傻的會信你?我能信你這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一個女人都沒碰?自己做不到的事兒別強加在我身上,我沒那麽大的本事。”夕夏是想說兩年之約取消來著,結果卻扯起這事兒來了,她自己也懵著呢。
莊孝看著她,心潮就跟遇到狂風暴雨襲擊一樣,洶湧澎湃,眸色起了一絲暗紅,在昏暗的夜光下顯得嗜血而鬼魅。
“你懷疑我?我這麽愛你,你竟然懷疑我?我的身體,我的心,我對天發誓是幹幹淨淨的,我要是有半句假,天打雷劈斷子絕孫!”莊孝看著夕夏指天發誓,字字鏗鏘。
夕夏後退了兩步,那話根本就不是她想說的,如果他真跟她一起,他怕真的要斷子絕孫了。輕輕拍著孩子,果兒嚇得不輕,咬著小嘴巴想哭又不敢哭,小臉一直埋在媽媽心窩窩裏。夕夏這時候也沒有功夫哄她,隻能輕輕拍著她的背。
“莊孝,過去的事兒都算了吧,我現在有家連孩子都有了,我過得很好,我希望你能尊重我,我們不會有結果的,如果我們合適,不會走到今天這樣。”
夕夏看著他冷靜的說,她不能再昏了頭了,她再心軟,隻能害了他。她現在真的過得很好,事兒落定後她就能帶著果兒離開,真的不想再想這些了,心累了。
“你真的想放棄約定?我和陸海軍,你選擇放棄我?那個混球有什麽好?我三歲時候他就跟在我後頭追著我喊我爺爺,五歲打得他滿地找牙,這麽個窩囊廢你看上他哪裏了?就因為這小的?你要喜歡,我跟你生一堆,比這個好幾百倍的,他陸海軍算個什麽東西?”莊孝怒吼,他竟然輸給一個從小到大他就沒看上眼過的窩囊廢?這是要徹底打擊他是嗎?
莊孝上前扯住夕夏,夕夏是看見他的動作轉身就想跑,可沒走上一步就被莊孝給揪住了,雙手抓著她吼,“你對得起我嗎,你對得起我嗎雲夕夏?”
“你放開,你放開我……”夕夏真火了,懷裏的孩子嚇得‘哇哇’大哭,夕夏抱著果兒又被莊孝扯著使勁兒搖,這連著幾下就頭昏腦脹起來,火氣直上頭頂。
夕夏最恨莊孝一點就是脾氣上來時候跟個瘋子一樣,失去理智,她反感武力,痛恨暴力,她又不是奴隸,憑什麽要用暴力來鎮壓她?
“莊孝,你這個瘋子給我住手!住手,我女兒要有個什麽我跟你沒完……你給我放手,放手!”夕夏怒喝著,手又不敢鬆開,生怕孩子被甩飛出去。
莊孝下一刻把人帶孩子都扯進懷裏,要是再狠心一點,他鐵定把那小的給拍飛。隔著孩子還是把人抱得緊緊的,這給夕夏急了,孩子哭聲都悶悶在響。
“你放開,會憋著她的,莊孝,有話好好說,你先放開……莊孝!”夕夏好的說不聽,隻能大吼一聲,再說,“你給我放開,能不能別每次都使暴力?我是人,你當我是什麽了?”
莊孝鬆開了些,夕夏抬眼看進他眼裏,一片血色。
“夕夕,你舍得我嗎?”莊孝中間隔著個孩子他也不管,手往她身上摸去,眼裏的悲切深深紮痛了她的心。
果兒轉身伸著小手推莊孝,手去拍莊孝的臉,哇哇大哭,聲音比起夕夏那聲音來,何止一個響亮。她也知道,這個人在欺負她媽媽,小手不斷拍打著。
夕夏顧得了果兒就顧不了莊孝,莊孝那手簡直毫無阻攔的就進了她的身,夕夏暴怒起來,抱著孩子抬腳朝他踢過去。出口大罵:
“你還是不是人啊?什麽時候都能發禽,你這樣的我能相信你沒背叛過我?以後別出現在我麵前,肮髒齷齪的男人,滾!”
莊孝退了兩步,抬眼滿眶滿眶的痛看著她,猛地掏出把雪亮的匕首,刀刃在微弱的暗光反射下發出森冷的白光,夕夏給嚇著了,立馬住口,腳下幾個踉蹌抱著孩子轉身就走,心裏隻想趕緊上車,上了車他就拿她沒辦法了。
可莊孝根本沒跟上去,隻大聲吼出聲,“夕夕,你不信我,是要我把心挖出來給你看是嗎?”
夕夏傻了,靠著車門還是轉身看他,莊孝一步步走近她,眼裏是毀滅的沉痛,“我掏出來給你看,我對你是一心一意的,別的女人,我連正眼都沒看過,怎麽會碰?你相信嗎?夕夕……”
“你你別亂來啊莊孝,掏出來可就裝不回去了,你要想想清楚……”夕夏抖著聲兒說,她隻是不想讓他再被她這顆野草絆住了,她不想要他死啊。
“莊孝,你好好想想,別逞一時之意做了傻事,別衝動……”夕夏看著他,莊孝站在她麵前,看著她然後問:
“那你還愛我嗎?還跟我走嗎?兩年之約呢,你不肯再守承諾了嗎?”
“你……”夕夏惱羞成怒了,這死男人還有沒有點出息?竟然用死來威脅她?用死來威脅一個女人,這算什麽啊?也怪她下不了狠心,她能氣怒下不考慮他嗎?她要說個‘不’他下一刻那刀子鐵定進去了。
“夕夕……”莊孝幾分乞求的看著她,就想聽她說一句而已,給他個希望。她都不要他了,那他還活著幹什麽?
“媽媽……”果兒又‘哇’地一聲出來,這給夕夏急得啊,兩祖宗誒,別在這麽折磨她的神經了。又哄著孩子,又看向莊孝:
“你也看到了,我連孩子都生了,我早就不幹淨了,我的身體、心甚至靈魂都不幹淨了,這種女人你還要嗎?算我對不起你好不好?莊孝,別再纏著我了。”
夕夏看著他,莊孝眼神由炙熱逐漸轉冷,再慢慢冷如死灰,夕夏有些怕了,舔了下唇說,“我知道你恨我,但你就恨著,千萬別跟自己過不去,我這樣兒的已經配不上你了,你就別再執著了好嗎?或許會心痛,但痛一痛也就過去了……”
莊孝那臉色實在難看極了,夕夏不敢再說下去,隻能看著他,一手抱著孩子,另隻手緩緩往後去,想開車門。
“這話說得可真簡單。”莊孝忽然笑著說,眼裏卻是一汪一汪的淚。
莊孝起手,不知道比劃了個什麽手勢,忽然四下湧上來兩三個男人,夕夏當下一慌,轉身慌慌忙忙的拉開車門,心都給跳了出來,差點兒就撞上車門了,可莊孝動作多快啊,收了匕首長腿一邁,伸手卡住車門,把人給拽了出來。
他拽的不是夕夏,而是孩子,夕夏那心就跟刀子在拉一樣,厲吼一聲,緊跟著下車要撲上前去搶,莊孝轉身把孩子遞給圍上來的人:
“帶走,讓我四叔親自做。”說著轉身當著撲上來的夕夏,順手扯了幾根夕夏的頭發給旁邊的人。
“莊孝,你幹什麽?你到底要幹什麽?把我女兒還給我,莊孝你還給我!”夕夏有些發瘋似的扯著莊孝又捶又打,可怎麽都撲不過去,果兒嚇得嗷嗷大哭,伸著望著夕夏:
“媽媽……媽媽……”
夕夏心那個痛啊,拉著莊孝,頭發都散亂了,“你到底要幹什麽?她還是個孩子,你心裏恨就衝著我來,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的孩子,你放開她,莊孝我讓你放開她……她還那麽小,你還是人嗎?”
莊孝拉著她,雙雙把她全全禁錮著,對著她,臉上已是猙獰的怒容:“夕夕!”
夕夏被他吼得愣了一霎,忽又掙紮起來,“你把女兒還給我,你還給我……”
莊孝猛地把人抱進懷裏,緊緊摟著,“我不信你說的話,我已經不相信你了,所以我要驗證你是不是在騙我。你放心,我不會狠得對一個孩子下手。”
“你到底你要幹什麽?”夕夏有些神誌崩潰了,哭著問他。
“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她是你的孩子嗎?我可看著一點都不像。夕夕,無論如何,我不會放手的,這輩子我都纏著你,不會放手的。”莊孝壓著她的頭,往自己胸口緊緊的壓著,壓得她連呼吸都快斷了。
莊孝鬆開一點,夕夏這才呼吸著,條件反射的大叫一聲,當下一個天旋地轉,被莊孝抗了起來,下一刻就給扔進了車裏。
“莊孝--”夕夏抱著頭怒喊。
莊孝壓著心裏的不甘說,“夕夕,別怪我,我以後再也不用暴力,再也不嚇著你,相信我,我會做到的。”說著拉著她的手,緊緊握著:
“我不管你是真結婚還是名義,我不管那孩子是不是你的,這輩子你都不可能擺脫我了,聽明白了嗎?你哪裏舍得我?剛才還那麽擔心我,那麽緊張不是騙人的,不要再拒絕我好不好?”
“莊孝啊,你到底想怎麽樣?”夕夏抬眼問他,她到底有什麽好?有什麽可值得愛的?“你可不可以不愛了?你可以不可以放開我,給我呼吸的空氣?”
莊孝眸色變了變,頭壓近她,輕輕的吻了下她的臉說:
“知道嗎夕夕,我父親說這輩子他做得最錯的是一件事兒,就是在當初以為母親死了後,出賣了自己的心,和別人定了婚。雖然最後還是跟我母親走到了一起,但是當初那一步,是他一輩子的愧疚,對母親的愧疚。知道我父親為什麽不插手我們的事兒嗎?因為他不想我跟他一樣,這輩子在生命裏留下遺憾。”
“莊家的男人對感情都是忠貞不二的,我把心給了你,我這輩子就是你的,你讓我放手,你是想讓我去死,你明白嗎?不論你變成什麽樣,不論你和別人生了幾個孩子,這些,我都不在乎了。我隻要你就夠了,真的,我真的可以不在乎。曾經我心眼兒小,容不下這些,現在我想明白了,有你就夠了,這些我都不在乎。”
莊孝輕輕的抱著她,一點一點的給她擦掉眼淚,不讓她哭,抱在懷裏,低低的說,“讓我愛著你,讓我疼著你好不好?你的心分給幾個人,你的愛分給幾個人,我都不在乎了,我就希望你還能讓我愛著,讓我抱著,好不好?”
“莊孝,你這話誰信呢?真這樣,那你現在在做什麽?既然你不在乎,你把我女兒還給我。”夕夏強忍著淚,冷冷的說。
“夕夕……”莊孝心痛如刀絞,靜了片刻才說,“等報告出來後,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把她還給你。”
‘呱’一耳光打過去,夕夏看著他,“你別在自欺欺人了,剛還口口聲聲不介意不在乎,那你帶我女兒走是為什麽?真要這麽不在乎你還要知道什麽結果?口是心非的男人,你讓我覺得惡心!”
她罵他,她何嚐不心痛?
自古以來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她再執迷下去,她真的就把他毀了。
莊孝手擦了下臉,起身跨上駕駛座,臉子繃得鐵緊,一踩油門‘嗖’地一聲飛出去,這給夕夏嚇得臉色都白了,車子在道上疾馳,十幾分鍾後莊孝一踩刹車停了下來,夕夏那給安全帶拉得,慣性倒回坐上砸在靠背上,頭都給砸暈了。
這忽然間聽莊孝咆哮起來:
“我做到這個份兒上我已經夠了,這是我最大的限度,雲夕夏我連最後的底線都破了,你還想我怎麽樣?你到底還要我怎麽樣?”
“天底下有哪個男人會像我這麽可憐?我求著你回來,你和別人結婚我不在乎,孩子也有了,我也不在乎。我就想你還跟我好,我什麽都可以忍,你還想我怎麽樣?雲夕夏,你說,你到底想要什麽?”
夕夏反聲吼回去:“我求你這樣了嗎?莊孝,你自找的!別再自作多情,是男人的就承認這個結果,別跟小媳婦似地怨天怨地!”
莊孝那給氣得,跟蛤蟆一樣在呼氣,大口大口的吐著,坐了良久才說,“夕夕,你要再說這話,我就收手了,火利的一切我什麽都不管了。我一撤,你知道的,陸海軍根本抗不下來,海關那些還得我去打點,京都這邊的商場隻要我一句話,陸海軍就沒有立足之地,島上的所有建設也會停止投入,夕夕,你想好了,你真的要這樣對我嗎?”
夕夏給得沒辦法了,這種卑鄙手段他都想得到?
“你他媽能再無恥點嗎?是男人的就別拿這些事兒來威脅人,你威脅女人你那臉還要不要啊?”氣得當下就爆粗口了,不能怪她修養不夠,實在氣著了。
莊孝抓著她的手往自己臉上拉,邊說,“我那臉早就扔了,你不知道嗎?你摸摸,這是我的臉?不是,我早就沒臉了,我還在乎那些幹什麽?”
吼完了又壓下氣來,說,“夕夕,別鬧了好不好?把我惹怒了對你有什麽好?乖,別鬧了,我們都好好的,再也不鬧了。”
莊孝放開她的手,再伸手過去輕輕摸著她的臉,心疼的看著。
他那火兒是發泄完了,夕夏那還火著呢,他的手摸著她的臉,她張口就咬了上去,莊孝很配合的‘嘶’了聲,夕夏是給力的在咬,沒含糊。
咬著就狠不下心去,鬆了口,轉頭望著外麵。莊孝卻笑了,苦澀的笑,眼裏卻淌了滿眶的熱淚。
有誰愛得比他苦嗎?他這顆心啊,早就千瘡百孔了,她怎麽還忍心捅上幾刀?她不咬了,他卻沒及時把手收回來,厚實的掌輕輕摸著她的頭發,心裏的苦水比奔向海洋的東江還要多。他都忍著,他都不說,誰讓他愛這個女人呢。
孩子第二天就見到了,夕夏抱著果兒要走,莊孝沒攔著,隻是很快,她自己就回來了,抱著孩子指著門口:
“莊孝,你什麽意思?”
莊孝抬眼看她,說,“我說過,結果還沒出來。”
夕夏想罵他母親,忍了忍,壓回去,抱著孩子哄。果兒昨晚確實嚇著,這麽點兒大的孩子,那痛是肯定忍受不了的。現在還時不時的哭上幾聲,合計是又想起來痛的事兒。
夕夏本來就愛孩子,哪裏忍心看著孩子受這委屈,一坐下抱著孩子幾萬分個舍不得,抱著她小臉不停的親。
莊孝忽然想,當初為什麽沒讓她給他生個孩子?要是有孩子在,他現在還擔心什麽?那時候就是太狂了,以為他們的愛無堅不摧,不需要玩那些手段來綁住她,可現在他知道錯了。
看著夕夏,目光深幽深幽的,現在還來得及嗎?
他不喜歡那小的,曾經夕夏也這樣抱著他的頭輕輕親吻的。
這是頭一天的事兒,莊孝恨這女孩兒恨進了心。可第二天心就完全變了,甚至覺得這孩子生得奇了,怎麽看怎麽順眼。
他就知道,雲夕夏不會背叛他,這孩子跟她沒有半點關係,不是血親的指數百分之九十九啊,還能是她生的?
結果出來了他也沒說,一直拖著,想跟孩子示好。可果兒那心裏的印象已經形成了,怎麽都不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