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郎情妾意
晚上回去時夕夏一直沒給莊孝好臉色,莊孝心裏也來生氣,他並不認為他怎麽不對了,他隻是想保護她,她有什麽可生氣的。
夕夏晚飯煮好了,莊孝規規矩矩的坐下等,夕夏東西端上桌來,莊孝拿起筷子就要夾,夕夏立馬拿起筷子往他手背上敲:
“站一邊去。”
莊孝瞪大眼看她,“我餓--”
“站一邊去!”夕夏冷著臉再次說,莊孝吸氣,瞪大眼眸子氣鼓鼓的和夕夏對視,夕夏冰冷的眼神看著他。莊孝強壓住火,筷子‘啪’一聲蓋桌麵上,氣哼哼轉身背對夕夏麵牆而戰。
不吃就不吃,餓死算了--莊孝心裏狠狠的想。
他是以為夕夏會心軟,少也得哄他幾句吧。可夕夏自己吃了飯收拾完了壓根就沒搭理他,自己進屋裏睡去了。莊孝氣不過,想著開口又不肯先低頭,不爽得很。
夕夏把自己收拾完準備睡覺,當真狠心不管他。莊孝急了,衝口喊,“夕夕,夕夕……”
夕夏從屋裏出來倚在門口看他,目光淡淡的,等著他說話。莊孝心裏是憋屈著,不痛快,可還是低頭了。他在她麵前就容不得他不低頭,他永遠拿她沒轍:
“夕,我餓,能不能吃飯?”
夕夏冷眼看著他,問,“以後還會不會這樣自以為是?”
“我哪裏自以為是了?是,我是向你保證以後不動手打人,可白天那不一樣,我隻是想保護你,我不想你被欺負,難道這也不可以嗎?扣薪水也不是我的錯,那經理就是傻帽他故意針對我們。夕夕,難道你要因為我擔心你保護你而生我氣?”莊孝不服氣,擰著一股氣理直氣壯的對著她吼。
是,他實在不明白夕夏生氣的點是什麽,非常不解。要換別人,有人護著自己那早該感動得熱淚盈眶了,可她偏偏不為所動,為什麽?
“莊孝,我不說別的,經理是你上司,你就不該是這態度。你有沒有明白你現在是在他的店員不是莊家的少爺?一個員工基本的謙卑是必不可少的,這是相互尊重的前提。他是你的上司,你尊重他,他還有什麽理由留你在店裏為他做事?他付薪水是請員工,不是伺候少爺。”夕夏有絲薄怒,清明的眸子裏怒火竄動。
莊孝提氣再吸氣,轉身兩步跨進夕夏跟前伸手抱住她扣緊懷裏,扣住她的頭說:
“我不準你為別人說話,不準!”
說完唇就壓下去,狠狠的吻著,帶力的戳著她的唇瓣,霸道的發泄,蠻狠的占有,心裏邪火嘶嘶蔓延。
夕夏手推不開他隻能任由他撒瘋的狂吻,冷冷的表情,沒有半點回應,莊孝自己吻得狂熱,可瞥見她眼裏的冰冷時不得不鬆手了。
鬆手了吧心裏又不甘心,複又抱著夕夏逮著她的唇重重的吸了兩口,然後轉身跳得遠遠的站著,臉撇向一邊哼哼,以示不滿。
夕夏來氣,轉身進屋,丟下句,“那你就繼續站著吧,飯也別想吃了。”
他就是被嬌慣寵壞的孩子,不知道是誰把他這些基本的觀念扭曲了,他這些要不肯改,非得我行我素的來,那成,以後就各顧各的吧,他這性子她是將就不了多長時間的,他自己看著辦。
莊孝眼看夕夏轉身進去了又開始急,大吼著,“夕夕,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你怎麽可以不管我?”
怒目橫瞪,竄門口抬步又不敢進去,不甘心的站著門口。
夕夏回頭掃了他一眼,上床睡去了,莊孝又氣又怒,“不管就不管,讓我餓死算了,餓死了你也清靜。”
夕夏翻身背對他,莊孝氣不過,在外麵轉圈圈,又喊,“我知道了,你幫那男人說話,你是嫌我笨,嫌我給你添麻煩了,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對我,你就為了那個男人,你就不管我了……”
莊孝那其實也多半是氣話,隻是想讓她搭理他而已,可夕夏聽了那些話就算再體諒他,再明白他那些是氣話又怎麽樣,能不傷心?暗暗抹著淚,不是因為他那些氣話,是因為他那需要人人捧掌心裏護著疼著的孩子心。
“不理算了,永遠都別理我,讓我自生自滅……”莊孝坐在外麵,時不時往裏瞅一下,她沒動靜了,睡著了?
莊孝心裏很苦澀,他就是鬧得再厲害,她同樣可以當做沒看到,她都那樣了他再鬧得厲害又有什麽用?其實又不是非得要這樣。想了想,是不是真是他錯了?
其實她是為他好的,他這十多個年頭裏,誰會像她這樣死死框著他糾正他哪樣該做,哪樣不該做?硬要說他這是在無理取鬧還不如說他在亂吃飛醋。
沒錯,他就是看不過意那賊眉鼠眼的經理,憑什麽她要那麽維護別人?他僅僅隻是想她多看他一眼而已。
“夕--你睡了?我承認我不對……”讓他道歉可以,可讓他承認他錯了那就有點為難。他莊孝橫行十幾年橫來慣了,什麽事會錯?就算錯的也是對的,要他因為對經理的態度而認錯,這不就是在掌他耳光?
“夕--”莊孝又喊了聲,瞧著裏麵沒有動靜,又不敢太大聲,還是顧及著她,怕她真睡著吵著她。
他這心思也就對她了,對任何人都不可能有的。對她他認為是理所當然,對別人,不,他壓根兒就沒想過。想啊,誰當得起他小爺的‘著想’?
莊孝在沒得到夕夏首肯是不能踏進房間的,一直守在門口,時不時往裏瞅上幾眼,她還背著他,應該是真睡著了,也不再說話,蹲在門口等著,等著她心軟,把他叫上床去。
他和夕夏白天的工作量都很大,晚上根本不會熬太久,就算莊孝強打起精神來後半夜還是睡著了。頭埋進兩腿間,沉沉睡去。
夕夏根本就沒睡,也睡不著,兩眼都腫了,翻過身看外麵的莊孝久久沒動知道他是睡著了,輕輕的歎氣:要什麽時候才懂事?
早上夕夏起來時眼睛有些腫,那明顯是哭過,莊孝一晚上沒睡好對他影響不大,以前出任務時就是連夜不合眼的大有時候。可夕夏不一樣了,一晚上沒睡,臉色蒼白得可以,眼睛又腫,黑眼圈深了,脂粉蓋也蓋不了。
夕夏從屋裏出來,莊孝馬上就驚醒了,從地上彈起來,瞬間又是眩暈,搖晃著站不穩,往夕夏身上撲卻被夕夏閃開了,他隻能轉而靠在牆上緩過那一陣眩暈。
莊孝懊惱,看來他體質真不如前了,曾經就算蹲點一兩天,立馬起身也不會這樣。
夕夏快速的做好吃的,莊孝自己收拾好等著夕夏叫他。今天再不敢像昨天那麽橫了,他知道她的脾氣,要能讓步早讓了,拖到第二天還沒說話那就是他的錯。
夕夏喝著粥,抬眼看他,又垂下眼去,濃密的睫毛蓋在下眼瞼上。莊孝這時候才看到她今天畫了妝,還拉了眼線。她以前很少化妝的,嫌麻煩。心裏有些賭,她化妝是不是因為那個經理?
“不想吃?”夕夏歎口氣說。
“不,吃吃!”莊孝立麵一掃愁雲和猜疑,趕緊坐下規矩的吃東西。
他現在吃東西都會想著別人,比如他不再滿桌子抄,規規矩矩的夾自己身邊的,也會照顧夕夏,給她夾菜,添飯什麽的,他那‘我行我素’的世界已經完全對她敞開。
他們的早上吃的都是饅頭和白粥,有時候會是豆漿。饅頭是便利店買的速凍那種,袋裝的,一帶三十個才七塊錢。莊孝最開始很排斥這種饅頭,因為不合口。可現在吃久了,卻很能接受。
如果饅頭配的是豆漿,那豆漿就是豆漿粉衝的,衝的豆漿別說莊孝接受了,就是夕夏也喝不來。可那種方便又簡單,有時候早上來不及煮粥時隻能衝豆漿粉。夕夏也不是沒考慮過買個豆漿機每天榨鮮豆漿,可仔細算算,既費時又不便宜。再一個聲音吵,她弄早餐的時候莊孝一般都還在睡,為了讓莊孝多睡會兒所以就沒放棄了。
莊孝把自己手裏的饅頭扔在粥碗裏,然後伸手再去拿盤裏裝的饅頭,還很燙,拿手裏掰成兩半往嘴邊遞,吹著風讓饅頭快些冷卻。溫度差不多時夕夏手裏那個剛好吃完,他這就給趕緊遞上。
這事兒已經被他做得很順了,連他自己都沒覺得這有什麽不妥,也沒意識去想那個該不該。
夕夏之前是沒注意這個,因著今天這氣氛不對,所以注意了,接著他遞過來的半個饅頭愣了下。她沒注意的或許還有很多,其實他有很多習慣已經慢慢在改了。她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就在家裏吧,別去上班了,我會向經理給你請辭的。在家裏自在,想做什麽都可以。”夕夏說。
莊孝大口咬著令外半個饅頭,聽她說這話時突然頓住:“為什麽?”
“你想做事,又不改以前那些個毛病,我想與其讓經理開了你,不如你先請辭。其實這工作真的不適合你,你好好在家就行了,伺候人的活兒不是你幹的。”夕夏耐心的講。
想了一晚上她也想明白了,她硬要他改掉以前的習慣,甚至連性子也改,改了那些東西的莊孝還是莊孝嗎?本來他是一把銳利的藏刀,她卻硬要把他磨平,為那般呐?她又不是不能養活他。
本來夕夏這是為他想的,可莊孝聽了卻來氣,突然站起來大吼:“夕夕,你支開我你是什麽意思?你把我趕回家你就能和那個老男人眉來眼去了是吧?”
夕夏瞬間石化,白了臉色說,“你再說一遍?”
“你支開我就是為了跟那個老男人眉來眼去,你想甩了我嘛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告訴你,你別想!”莊孝怒聲不減,再次說道。
“你……”
夕夏站起身伸手給他一耳光,不過被莊孝中道攔住,可左手被攔住夕夏右手幾乎是同時反應,依然給了他狠狠一耳光。‘啪’一聲清響,臉上指印立現。
“莊孝,少來以己度人,收起你那齷齪心思,我沒說你和阿茶的事你反倒先質疑我?你什麽時候看到我和經理眉來眼去了?什麽時候我又說過要甩了你?你成天到底亂七八糟在編排些什麽?”夕夏怒了,盯著他眼神冷得發寒。
莊孝摸了下臉頰,不痛,但瞬間底氣弱了,對著她的眼睛說,“那你為什麽要化妝?”
還拉了眼線,不是想勾引那老男人是什麽?不過這話他不敢說,也就是心裏在想。她化妝可以,但是隻能給他一個人看,她本來生得就夠讓他有意見了,現在出去還化妝,不是成心讓他心裏不痛快嘛?
夕夏看他的瞳孔不自覺的縮了縮,什麽?
都說三年一代溝,別說他們之間還真有。她實在不明白他看問題的特殊角度,好吧,請允許她不恥下問:
“什麽意思?”
“古人曰過,女為悅己者容,你化妝不是給我看你說什麽意思?”莊孝占理了,索性痛快的說出來。
夕夏愣了三秒,明白了,他那意思也就是,她化妝是想勾引人吧,那人還是經理。默不作聲看著他,真是好氣更好笑,她真想撬開他腦子看看到底是怎麽個構造。
“沒話說了?”莊孝突然急了,她就不能給他個解釋,他非常需要她給的解釋。
夕夏是忍不住,所以先笑了,說,“傻子,以後不準這麽莫名其妙的瞎猜疑,我會很累的。”
“夕夕--”莊孝臉子上依然悶悶不樂,她還沒給解釋呢。
“你就不能往正常方向想?比如,臉色不好,化妝掩蓋下?”夕夏循循善誘,昨天到今天心裏的憋悶總算是驅走了,伸手抱住莊孝強壯的虎腰,頭臉輕輕貼在他胸膛,心裏歎氣,唉,養這個麽小子還真是不容易,以後可千萬別再生個小的,那不得折騰死?
剛這麽一想,夕夏瞬間臉紅了,她怎麽會想那麽多?什麽小的,哪來的小的?真是丟死了啊--
莊孝明白了,急急把夕夏臉捧起來說,“夕,你沒睡好嗎?是發夢了嗎?臉……怎麽紅了?”
夕夏那個窘,伸手拍掉他的手,收拾桌上的東西,說,“還吃不吃?不吃就準備上班。”
“吃。”莊孝幾口把碗裏剩下的一掃而光,完了才反問,“夕夕,你不趕我了?”
夕夏臉上掛著淡淡的笑說,“為了讓你這傻子放心,我就勉強帶著你在身邊。可說好了,別再胡思亂想,也不準再胡說八道。”再抬眼看他,很認真的說:
“我會生氣,也會傷心。”
莊孝絞著手,點頭,“夕夕,我隻想對你好。”
“嗯。”夕夏利落的收拾好了兩人一起出門。
清早有些涼意,壯闊的海麵很平靜,海邊是沒有風就不會太冷。合著是昨晚沒睡好,夕夏現在有些頭暈,大手包住她的小手沿著海邊走,夕夏邊走邊說做人處事的道理,特別是對經理的態度。夕夏說到這裏時莊孝不走了,突然站住看她,夕夏看他問:
“怎麽了?”
“我就看那男人……經理對你有企圖!”莊孝堅持,男人看男人很準的。
夕夏笑起來,說,“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當我是個寶麽?”
莊孝撇撇嘴,不認同,她本來就是求都求不到的寶貝,他得了,當然就得看緊了,不然給人盜了他不得哭死?
“多大個人了,鬧別扭不覺得丟臉嗎?”夕夏問。
“嗯。”有什麽好丟臉的,她又不是別人。
店裏來了幾位外國客人,店員沒人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麽。其中一個拉著關琳不停在說,也不讓走。
關琳看見夕夏從樓上下來趕緊求救,“雲夕姐--”
夕夏走過去,看著拉著關琳不放的外國人立馬警覺,以為又是來挑事兒的,趕緊問關琳,“怎麽了?”
“我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好像不是英語,我說的話他們也不懂。”關琳說。
那外國人看見夕夏過又說了些,夕夏聽得一頭霧水,哪裏的語言?那人放了關琳又拉住夕夏,指著外麵,又拉他身邊另一個女性同伴,女的一開口,夕夏總算聽懂了。
原來他們是跟導遊走散了,又來自不同國家,會中趣的少,也沒有說英趣的,所以這才陷入困境。
夕夏讓他們先坐下,記下導遊的電話幫忙打過去,再告訴他們先在這裏等,他們導遊很快過來,幾人總算安靜下來。
夕夏經過前台時經理也在,經理揚手攔了下,說,“雲夕等等。”
“經理什麽事?”夕夏站住不明的問。
“你會西班牙語?”經理開門見山的問,剛才那外國客人其中一個說的就是西班牙語。
夕夏有些麵紅,“會一點。”
經理點頭,那可不止會一點,聽她說的流利而純正,應該有專攻過那門語言。“英趣會說嗎?”
“會。”英趣是她的專業,這個她答得就毫不猶豫。
經理點頭,說,“或許你能幫我,下班來我辦公室一下。”
“好的。”目送經理離開,關琳和小芙圍著夕夏一臉的崇拜:
“雲夕,原來你這麽厲害!你怎麽不去當翻譯,要來這當服務員啊?聽說翻譯可吃香了,我要是你,我才不來這伺候人呢。”
“對啊,你怎麽會來這裏的?”關琳也疑問。
夕夏想了想,說,“這裏風景很好,所以就來了。”
“雲夕,我看你就跟別人不一樣,你不會是千金小姐吧,偷偷跑出來玩的?玩膩了過幾天就要走,是不是?”關琳又說。
夕夏聽了直笑,“我像千金小姐?拜托,千金小姐再淘氣,也不會來這伺候人吧。”
“嗯,這也是,千金小姐都不會看人臉色的,可雲夕姐你脾氣這麽好。雲夕姐,我再問一個小小的問題,行不行?”關琳滿臉的期待看著夕夏,夕夏笑著點頭,關琳小聲說:
“雲夕姐,雲笑真是你弟弟嗎?”
夕夏揚眉,看著關琳一臉的關心,心裏歎氣,莊孝成天擔心她這啊那的,可他才是讓人擔心的。
“不是。”她說。
“不是?”關琳臉上一喜可立馬又悲涼了,“那是什麽?”
“我是她男人!”莊孝臉色冰冷,突然出現在夕夏身後,伸手攔腰把人扣住,下巴微抬,目光冷冷的斜視,霸氣外露。
夕夏抬眼瞄莊孝,不太明白他這又是哪根筋不對。關琳呐呐的從莊孝臉上收回目光,小芙卻突然說,“那你們怎麽都姓‘雲’啊?”
“我跟我老婆姓你有意見?”莊孝滿臉的不爽,怎麽地,覺得他配不上夕夏?
莊孝話一出三女的愣住,關琳和小芙下一刻趕緊搖頭,這人別看人生得是挺養眼,就是脾氣衝了點,對經理都能杠上,對客人都能動手,難保不打女人啊,所以兩小姑娘是既愛又怕。
“好啦,跟她們橫什麽?她們惹你了?”夕夏戳戳他,讓他放手,有客人在呢,影響多不好。
莊孝鬆手,夕夏進後麵,莊孝也跟著走,回頭狠狠瞪了眼小芙和關琳,警告她們閉嘴。
轉角處的經理這才上樓,他還沒真想到,竟然是一對兒。
下班後夕夏敲開經理辦公室,經理看她進來想那事兒,直說,“我有份趣件,你能幫我看看,能不能譯成中趣。”
夕夏接過,快速了掃一眼,有些疑惑,怎麽會是律師函?
“可以。”夕夏點頭,紙譯還是可以的,畢竟不會的還能翻字典。
經理臉上立馬驚喜出現,又拿了兩份趣件,說,“那你在看看這兩份趣件,能不能譯成西班牙趣法趣和英趣三種語言?哦,你會法語吧?”
夕夏點頭,經理更欣喜了,他也隻是猜測,沒想到她真會,瞬間有些刮目相看。
不過夕夏麵有難色,“經理,這裏麵太多專業術語,英趣和法趣沒問題,可西班牙趣,我恐怕不能準確的翻譯……”
“不礙事,你先盡你的能力做,實在不行我再找人。”經理說,為了這幾份趣件,這幾天已經焦頭爛額了,會一門的有,大多是英趣。要麽就是隻會說,會寫的少。
“嗯,經理還有事嗎?”夕夏問,莊孝在外麵等,她這單獨在裏麵處久了難保那小子又有什麽想法了。
經理愣了下,抬眼看著夕夏,在她臉上掃視了一圈,再看外麵,溫和的笑著,問,“這麽急著離開?有人等?”
夕夏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點頭承認。經理臉色有些黯然,手指輕輕敲在桌麵,“雲笑?”
夕夏點頭。
“嗯……”經理點頭,突然抬眼看她,問,“你們同姓?”
“對啊,緣分吧。”夕夏笑著說,並沒有回避經理的目光。經理再次若有所思的點頭,說:
“嗯,沒事了,你下班吧。”
“經理那我先走了。”等著經理點頭,夕夏才出去。
莊孝在外麵早不耐煩了,臉色發黑,看著夕夏出來冷不丁地說,“十二分三十五秒……”
夕夏抬眼望他,什麽意思?
不帶搭理的先走,莊孝很不高興,跟在她身邊手放在她腰側又說,“你跟一個陌生男人在沒有第三人在場的情況下呆了十二分三十五秒!”然後鄭重其事的宣告:
“以後不準超過三分鍾,超過三分鍾我就會進去,不管你生不生氣,我都會那麽做!”
夕夏懶得理會他突然發神經的無理取鬧,白了他一眼徑直走。
“經理讓我幫他翻譯趣件,你會你拿去做?”夕夏說。
“我……”莊孝趕緊搶過來,念了聲,“什麽鳥語!”
夕夏拿回來放包裏,伸手拉著他的手走出去。莊孝心裏還不樂意的,可她主動牽他的手,沒忘記他這點上他又開心了,樂顛顛兒的跟著走。
經理沒說趣件什麽時候要,可夕夏認為還是早點給他好,再來,她不是會拖事情的人。
都到深夜了,夕夏還在翻字典,莊孝哈欠連天,困得不行,又推夕夏,“夕,睡覺了,明天再做。”
“你先睡吧,我把譯好就來。”夕夏頭也沒抬的說。
這屋裏的光並不是很明亮的那種,有些昏黃,燈光打在夕夏臉上,將她絕美的小臉照得更柔和,一排密密的睫毛偶爾閃動幾下,在臉上打出一排陰影來。莊孝在她身邊坐著,不肯先睡。
夕夏總算抬眼看他,歎聲氣說,“那你先在桌上趴會兒,我馬上就好。”
“嗯。”
莊孝臉朝夕夏,看著看著還真睡著了,夕夏全部譯好後轉頭看他,關了筆記本然後也輕輕趴在桌麵,臉對著他靠得很近。
他才十八,嚴格說來還是個孩子啊。
…
夕夏算著日子,有些擔憂,這都晚了快一星期了,怎麽還沒來?
難得的休息日,莊孝早早的起了,大老遠跑度假村裏去買豆漿,也隻有休息時候他們才有時間把日子過得那麽仔細。
莊孝回來的時候看見夕夏已經醒了,半趴在**,一隻胳膊撐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不見有起床的跡象。莊孝瞄了兩眼,轉身把買來的豆漿放鍋裏熱著。現在的莊孝對灶上的東西使得很嫻熟了,偶爾也會小試牛刀在夕夏麵前表現一兩回。
莊孝走進去,也爬上床貼著她躺下,探眼過去這才看見她在畫日子。
“在想什麽?”莊孝問。
“三十天……”夕夏轉頭看他,眼裏卻沒有他,還在算著,她是二十四天一周期,這日子過了快一周,不會……
“夕夕。”
莊孝看她眼睛是撐得挺大,可就是沒看他。目光落在她誘紅的唇上,粉色的唇瓣微微龕合,拉出嬌俏的弧度,模樣兒迷茫,臉兒也紅紅的,沒多想直接就湊過去,親了兩下她還沒動作。莊孝也不管,開始動手了。
一天之計在於晨,早上就該運動運動。
莊孝三兩下了拔了衣服手又往她身上摸,把人壓下時夕夏總算反應過來,伸手抱著他脖子張口去咬他,說,“你是不是精力太旺盛了?”
莊孝眸子亮得紮眼,“是!”他還嫌不夠呢。
怎麽說呢,莊孝其實不是個心細入如塵的男人,並沒有好男人那麽體貼,並不是在乎那麽多的人,有些大咧咧。可現在他卻在這方麵做得很好,盡可能的多為人想,更會照顧人。
有人說一男人的好壞體貼與否**是最能證明的,一味自己痛快不顧女人的感受那樣的男人往往是自私的,即便平時表現得多體貼那多少都帶有偽裝的成分。
要不說夕夏不反感莊孝的碰觸呢,莊孝在任何時候都會顧著她,甚至連夕夏自己都不知道她喜歡什麽樣的姿勢而莊孝卻知道,她的身體他比她更了解。
滾完了後莊孝厚顏無恥的問:
“夕,我強不強?”
夕夏嘴角抽了下,隻剩白眼兒的勁。
“嗯。”
幾若無聲的輕哼飄出,渾身都泡在陽光裏一樣,膩膩的感覺,溫暖又充實,手指不由自主的輕輕動著,呼出的氣息都還帶著暖愛的感覺。
這事兒後吧夕夏又開始犯糊塗了,她在想,她怎麽就迷上這半大小子了?難道一切真是從上床開始?想想又覺得好笑,她似乎對這事兒也不是那麽迷戀吧,可她是怎麽迷上他的?
兩人收拾了起床已經大半上午過去了,夕夏喝著豆漿很有滿足感,這味道確實比豆漿粉泡的好喝多了。
中午是莊孝在倒騰著鍋碗瓢盆,夕夏從上次給經理翻譯過後就又多了份工作,那就是兼職翻譯。都是經過經理給她的趣件,當然,算薪水的。這點讓夕夏很感謝經理,多一份工,多一份收入。
夕夏做著工作,莊孝把剁碎的青椒下鍋,立馬一陣嗆人的辣氣在整個屋子裏跑開。夕夏連連打了幾個噴嚏,皺著眉抬眼看莊孝,說:
“你放了多少辣椒粉,怎麽這麽辣?”
莊孝手上飛動著鏟子回頭抱歉的看著夕夏說,“要不,你先進屋裏去,坐**做?我估計這味兒得好大會兒才能散。”
“嗯。”夕夏應著,人卻沒動。
莊孝想著明天下班回來一定得記得帶幾隻口罩回來,以後這事兒就能解決了。
莊孝最喜歡夕夏燒的紅燒魚,先把魚蒸熟,然後再調醬汁。紅綠的菜椒切丁,有肉末勾芡,最後還會放糖,有淡淡的甜味。醬汁弄好後再澆在蒸熟的魚上就成了。他看著夕夏做紅燒魚不下十次了,自己也做,可做出來的味道就是不一樣。
別的菜他都能一一掌握,就是這魚不成。
夕夏聞到熟悉的味兒心裏就暗暗歎氣,又是魚啊,她好像已經連著吃一個月的魚了。這麽想著莊孝已經端著上桌了,轉頭看見夕夏那惆悵的小臉兒,立馬湊過去幾乎臉貼上她的臉,笑著說:
“夕夕,你不喜歡吃魚啊?”
瞧瞧,又是這樣,這不他逼的嘛。搖頭,說,“喜歡,喜歡。”
這小子,他喜歡,非得硬要她也承認喜歡。她要不點頭吧,一整天都得跟你鬧,一個勁兒的問你,魚怎麽了,魚怎麽不好吃了,魚的營養味道又鮮美,非得問出個子醜寅卯來。唉,她也很為難啊--
不過,這邊除了魚外,別的都不劃算。超市裏平常的青菜這裏很少,有,貴得死人,吃一顆青菜抵得上兩條魚的價了。嗨,還有什麽不滿呢,吃唄。
當初是讓莊孝選,海邊還是山裏,莊孝想都沒想立馬就說海邊,當時她沒別的,後來總算明白了,這小子喜歡吃魚,到海邊他能吃個夠。
一個魚一個湯,就這樣的菜式一層不變的莊孝能吃上兩個月不膩,夕夏是吃得現在看見魚那仇恨就上頭了,可又不能不將就著這大爺。
夕夏先喝了湯,然後再吃飯,喝湯的時候莊孝已經把魚腹的肉挑她碗裏了。魚肉就魚腹刺兒少,別處細刺兒多,莊孝怕夕夏卡刺,兩麵魚腹歸夕夏,剩下的是莊孝的。
“夕,你有沒有覺得味道跟你做的很像了?”莊孝說。
“可能吧。”夕夏含糊的應著,現在她壓根兒就嚐不出好不好的味兒來了。
莊孝看著她那怏怏的神情哪有不明白的?隻是他中意的味道強加給她,他不介意她中意的也強加給他,這叫不分彼此。有些事他會妥協,可這事兒上他很執著。
*
莊孝最近對經理敵視態度越來越強,有見過時不時把店員叫進經理辦公室的嗎?不是對夕夏有企圖還是什麽?
莊孝一天都悶了,下班了夕夏叫他時他也不吭聲,很不高興。
夕夏無視他的別扭拉著他的手帶著走,一般這個時候是莊孝最開心的時候,他很享受所有人看著他們手拉手的一起走,所謂的曬幸福。可今天臉子還不好,夕夏沒轍,出口問:
“你又怎麽了?”
“你今天去經理辦公室去了三次。”莊孝悶悶的說。
夕夏無奈了,“早上那是你也在啊,中午是和小芙一起去的,剛才是因為交代我明晚上陪他接見他幾個朋友的事啊。”
莊孝哼哼兩聲兒,這垂眼才看到她手裏提的袋子,立馬不合作了,“他送你衣服?”
夕夏看了眼,說,“不是,明晚穿過後會還給他的。”
莊孝心裏別提多堵了,難受得很,他知道經理找她去是付薪水的,換個說法這和夕夏以前在學校裏接活兒是一樣的。她聰明又漂亮,會好幾國語言,經理隻能找她去,可莊孝就是心裏不痛快,一說這事兒就跟炸了毛的雞一樣。
夕夏不明白他突然來的怒火是為什麽,“你以為也不是這樣的,為什麽現在就不同意了?”
莊孝被問住,答不上來。
他總還是不能痛快的說他沒信心,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以前他是貴族,現在他是草芥,他擔心,他也會害怕。經理三十來歲成熟穩重,細心又體貼下屬,他那麽介意經理潛意識裏還是因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他怕!
這種憂慮是以前沒有過的,以前是天之驕子哪會把人放眼裏?撇開強大的家族支撐,他有幾斤幾兩重?夕夏不是膚淺的女人,不會看家世,要他和經理放一塊兒比,他樣樣不如。
“好了,我答應你,除了公事,我不跟他多說一句話,行嗎?”夕夏讓步說,知道這小子牛角尖鑽得厲害。
莊孝勉強答應,可心地就跟愁雲壓境一般想發泄發泄不了,不是個滋味。
第二天晚上夕夏赴約,她以為隻是接見經理的幾位朋友,順便促進別的投資項目的事情,頂多就是一餐晚餐時間而已,沒想到用餐後竟然還參加了個晚會。
夕夏有些擔憂,她不敢確保這樣的商業會上會不會出什麽岔子,要是遇到認識的人就麻煩大了。
又不能臨陣脫逃,好在到了會上看到的大多是外國麵孔,她這才明白經理為什麽一定要‘高價’請她來。接見朋友是幌子,參加酒會才是真。經理是怕直接說目的會讓她認為他動機不純,所以才又安排了前麵一攤。
經理看著夕夏遊刃有餘的應對很肯定她不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家閨秀的風範,不知不覺間流露出貴氣。經理看著夕夏的目光由欣賞轉為疑惑,她,絕對不是一個打工妹這麽簡單。
一般人會想,那一定是落難千金,可經理卻否認了那個想法,千金小姐不會接納的交際範圍不會那麽廣,一來二往更不會做得那麽自然而嫻熟,練就她這本是可不是參加幾場名流par就能學得來的。交際花就更不是了,有見過哪個交際花舉手投足間還能有一股貴氣和高雅的?
酒會總算結束了,夕夏鬆了口氣,對經理說:
“經理,以後可以不給這樣的驚喜嗎?”
“我看你玩得很高興,怎麽,不喜歡嗎?”經理反問。
夕夏笑笑,說,“如果這算兼職,我能拒絕吧。”
經理點頭,剛走出去夕夏就看見夜風中的莊孝了,踩著高跟鞋忘了對上司的禮貌直接朝莊孝奔去:
“莊孝……”
莊孝一路跟著他們,從他們吃飯,到進去,再到現在,足足七個小時啊。
“夕夕,我來接你。”莊孝站在夜風中,回頭看見夕夏,黯然的俊臉立馬揚起燦爛的笑說。
遠處的經理眉頭微皺,低聲念著,“莊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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