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另有他人
一輛銀色的小汽車在連連濺起的雨水中飛馳在大街上，它無視著頭頂上的紅綠燈，也無視著這滂沱大雨，或許是對自己的技術太過自信，小汽車在有驚無險下以最快的時間達到了凱撒大街，以高超的停車技術與路邊僅有的十公分距離刹車在梅塞思的跟前，尖銳的刹車聲將剛剛點上煙的人嚇了一跳，一根還沒有抽上一口的煙就這麽掉在了濕地裏無法再用。
“哦，老天！”梅塞思看著從車子裏出來的人怪叫了一聲，從他打電話到現在僅僅過去了十分鍾不到的時間，甚至還沒有點上煙的功夫，這位他不知如何來描述的年輕人已經出現在他眼前。“蕭先生你是飛過來的嗎？”這個時候梅塞思擔心的是他明天會不會收到交警的投訴電話。
“耶律守在哪裏？”蕭凜似乎並沒有開玩笑的情緒，梅塞思找的位置並不好，蕭凜幾乎是半個身體都在雨水裏衝刷著。
“蕭先生，請不要著急，事實上事態並沒有那麽嚴重，您的那位朋友隻是受了輕傷，不過我想可能另一位的狀況相當的嚴重了。”梅塞思的話一出口，蕭凜漆黑的雙眸中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不是因為對耶律守的狀態表示放心，而是出於這位局長的目的表示懷疑，所以他聰明的選擇閉嘴，不對現有的狀況提出任何的疑問或者是表態。
對於蕭凜的沉默，梅塞思覺得無趣，他重新點上根煙也不多廢話打起傘就往凱撒大街裏端走去。“在你產生疑惑之前，我補充一下這麽做的理由，這隻是我私人行為，目的自然是想讓你欠我一個人情，當然要不要這份人情還看你自己。”
進入了凱撒大街，蕭凜就有了預感他們將要去的地方，或許從聽到凱撒大街起他就應該有猜到是怎麽回事。
“你跟唐是什麽關係？”在梅塞思準備推開那扇門的時候，蕭凜終於開了口。
“情同父子的關係！”
門內！幹燥的空氣幾乎叫人想要重重吐出呼吸才能順利的進行下一次吸氣，加濕器開到了最大依然無法讓這血味被淨化清楚，耶律守在見到蕭凜的時候愣了愣他臉上的表情絕對是無法從詫異中回神過來，而這樣的詫異來源於坐在一張板凳上的小男孩，嘴裏咬著棒棒糖，卻在看到梅塞思的時候，一個大跳動竄到了他的身邊，將小腦袋蹭在他濕漉漉的衣服上。
被騰出來的餐桌上躺著一個血淋淋的人，耶律守向著那個人挪挪嘴他自己也沒有好看到哪裏去，隻是他還能坐著，既然可以坐著蕭凜自然不需要去多擔心什麽，於是他走向了那個人。
“街頭藝人？”盡管每次看到的都是一張被顏料塗滿的麵孔卻也能從臉型識別上認出這個可以用皮包骨頭來形容的家夥，他看起來傷的很重，奄奄一息的殘喘著。“梅塞思，你要賣我的人情就是他嗎？”
蕭凜慢慢將傷者轉移到了梅塞思身上，他實在看不出這兩個人之間有什麽聯係。“我想告訴你一件事實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殺死王占天的凶手，我親眼看見他從那個巷子裏出來，而之後王占天已經被人殘忍的殺害。”
“他不是凶手！”叫喊的人是唐每當聽到從他嘴裏發出虹的聲音時，蕭凜的頭就會抽抽的疼一下。“梅塞思，告訴他，他不是凶手！”
“我相信殺死王占天的人另有他人，當然你看到他從巷子裏出來也是事實，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不防救活他！”梅塞思隻是揉著唐的腦袋，那個舉動令蕭凜十分的不舒服。
“梅塞思局長似乎對在下的身份很清楚。”
“像軍醫在黑白兩道都那麽有名的人，就算我不費心去尋找也是可以輕而易舉知道，要不要救活他，也憑軍醫的一念之際。”
“這裏並不適合手術而且他看起來並不樂觀，去醫院你的人情就沒得賣了。”
“動手術需要無菌室，唐應該可以提供你的需求，麻煩軍醫與我一起抬個手將他先挪出來。”
“你真的可以救活他嗎？”唐一邊將餐桌一端的門合起來一邊不信任的問著。
“如果他說不能救的話，那這個活著的希望就比較渺茫了。”說話間傷者已經被抬出擱置在三人沙發上。
合上另一邊的門，餐桌的空間儼然成為一個密閉的空間。“滅菌的時間大概在十分鍾左右可以等嗎？”唐一邊調試著手裏的遙控器，一邊詢問著，蕭凜並不差異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可以製造出一間無菌室，因為他有見過更奇特的改裝，例如紫默兄弟車行，很多安全係統都是出自這個孩子的手。
“我盡量！”蕭凜查看著傷患的傷口，耶律守下手並不是很重，致命的一擊是穿過腹部進入了髒器導致血流量增加，不過看了眼簡單的補救措施，蕭凜皺了下眉。“事實上，就算是備有無菌室，這裏也缺少設備和人員做配合，如果是簡單的髒器破裂還行，要是涉及到其他，恐怕我無能為力。”
“所以你還是建議我改地點以及你說需要的醫務合作人員？”梅塞思征詢著蕭凜的底線。
“恐怕是這樣的，守所製造出來的傷口並不足以使他產生休克跡象，我想他之所以會有暈迷恐怕還有其他因素，如果你不能提高我說需要的設備和人員，那麽我隻能處理他的傷口，不能保證他的清醒。”
“ok！我來聯係合適的地點，請您先給患者處理傷口！”梅塞思猶豫了下，最後還是下了決心。
洗淨雙手，蕭凜在患者的傷口處按壓著，血從傷口處冒了出來，利器造成的口子大約有二十公分長度，在沒有完全無菌操作下，蕭凜斷不會將手伸入內部去檢查問題的所在，極速的出手封住了患者的幾處命脈，暫時將穴道閉合阻止血的流速，盡管如此，患者的吸氣也越來越弱。
“軍醫，最近的地點，我們也需要開車十分鍾，他可以嗎？”梅塞思問道。
“盡量保持他的平躺！”呲的一聲，手術室的門被自動打開，蕭凜覺著已經消毒處蹬完的手走了進去，他對於梅塞思的人脈並不敢興趣，相信他也是在無可奈何之下才會聯係，所以對於這個人是誰，他完全不感興趣。
手術室裏，相關的工作人員已經到位，對於這位空降兵也隻是以眼神交流之後默不作聲，這樣的氣氛很習慣，不管是醫院還是診所，對於他這種外來人員的排外感還是相當明顯的，可能是在國外，這種情況率為好點，如果你的能力能讓他們信服的話，這點蕭凜完全有自信和把我。
剛剛才得知這個患者叫讓.洛菲斯，被梅塞思先送往了這個私人診所，在他前來的途中，這裏的醫生已經為傷口做了處理，不過同時他也得到了一個信息，一個不太樂觀的信息。
在閱片燈上的一張光片上顯示出了問題的所在，這個人的心髒有著明顯的缺陷與問題，這時蕭凜的腦海中出現了另一個問題，當然跟手術是無關的，而是這個人為什麽會出現在王占天的案發現場，耶律守追蹤他到那個酒吧是在半小時之前，而在事後追蹤下兩個人是如何交手，並且誘發的他的病因的最終原因，打鬥是一種可能，但是挑起兩個人打鬥的人不會是耶律守。
“二尖瓣的問題！”這時有一個看起來像是主刀醫生的人走到了光片前，他用醇正的英語述說著光片上的信息。
“頸動脈有些異常擴大，在處理外傷的時候，是否有明顯的出血痕跡，病人並非因外傷導致休克。”
“初步懷疑是縮窄性心包炎。”主動醫生重新換了張光片上去。“不過患者胸骨多處骨折，目前生命體症處於平穩。”
“我們開始手術吧！”在聽到蕭凜嗯了一聲後，主動醫生已經站立在主刀手的位置上，他絲毫沒有想過這次手術需要別人動手。
雖然角色交換了，不過蕭凜還是相當配合主刀手的工作，熟練的進行著每一步主刀手的輔助工作·這令主刀醫生相當的滿意。
手術到沒有遲疑，手起刀落，一氣嗬成，皮下脂肪·筋膜頓時被鋒利的手術刀切開一道血痕，蕭凜用幹啥不擦抹掉刀傷處地血痕，隨即用止血鉗鉗住。“四號線！”主刀手叫喊道。接過四號線快速的結紮出血點。
“開創器！”蕭凜仲手喊道。
止血吃力完畢後，蕭凜便將開創器裝置安裝上去，手法顯得很熟練，根部不許要主刀手任何的命令，就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做些什
“接下來·進行胸骨正中切開術。”看到蕭凜安裝完開創裝置，主刀手淡然的吩咐下一步工作，在他話音剛落，蕭凜已經朝著器械師要來了彎鉗和胸骨刀！
彎鉗撐開胸骨上窩處肌肉組織，然後剝離緊貼在胸骨壁上的疏鬆結飾組織。“胸骨鋸！”
主刀手深吸了一口氣，雖然病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手術的第一步是最簡單也是最困難的！胸骨鋸把患者胸口的胸骨正中切開，但這個過程不能太大·原因是防止損傷內髒，所以需要格外的膽大心細。
縮窄性心包炎常用的手術有三種，胸骨正中劈開切口·雙側胸腔橫切口，左胸前外側切口。
胸口正中劈開切口，此種手術能夠充分顯示心髒前麵及右側麵，易行剝離腔靜脈及右心緣部位的增厚心包，術後能呼吸功能影響對合並有肺內病變及呼吸功能交差的病例，多采用此切口，不過缺點是左心室脂神經後的心包部分顯露較差。
左胸左胸前外側切口經第五助間隙進胸，右側需切斷結紮胸廓內動脈並橫斷胸骨，左側達腋中線。此種切口的優點是單側開胸。對呼吸功能的影響病人狀態較差者可以采用。左心顯露好。左室及上、下腔靜脈顯露較差。
雙側胸前橫切口此切口優點是手術中暴露良好，可兼顧心髒左右兩側。能徹底切除心包。術中有意外生也便於處理。其缺點是切口較長。創傷較大·術後肺功能影響大。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負責用胸骨鋸鋸開胸骨的任務竟然落到了他自己的頭上。“你來做！”主刀手看了眼蕭凜，冷冷的開口。
“我？”蕭凜遲疑的看著這個主刀手，隨即他結果他手裏胸骨鋸，內心深處不由的對這個人有了點鄙夷。
胸骨鋸雖然不大·重量也一般，但是開動之後強烈的震動卻不能漠視。“拉鉤！”主刀手結果器械師遞來的拉鉤後將患者胸骨上方的肌肉組織，最大化的分開，患者的胸骨頓時一覽無遺的顯露出來，將最好的四爺展現給蕭凜。
站在主刀手對麵的位置很別扭，身體呈現一個九十度的角度，不規則的彎曲，雙手拿著胸骨鋸，一點點的在患者胸骨上切割，一時之間，沙沙的骨骼撕裂聲回響在眾人耳膜之間，兩分鍾過去了，蕭凜的額頭是分泌出汗珠，一旁的護士立刻拿起紗布將他的汗水擦淨，這個時間又持續了十幾分鍾，蕭凜終於緩慢的將桓則的胸骨鋸開。
過程雖然很簡單，但是蕭凜始終僵持著一個動作，最終將胸骨完全切開的時候，身後衣襟也整個被汗水浸透，豆大的汗珠也隨之分泌在他的額頭上。將胸骨鋸遞還給器械師，伸手要了‘骨蠟，仔細塗抹在胸骨鋸開麵處。“可以正式開始了！”
“骨步！”主刀手也立即尋求自己所需要的工具，兩個長條遞到了他的手上，主刀手接過長條保護胸骨切口，胸撐顯然胸腺和心髒的一角。
“牽引器！”
蕭凜與主刀手快速的將牽引器固定在手術台上，然後拔在患者的胸骨上慢慢調整擴大手術視野，將患者的心髒全顯露出來。
蕭凜本能的向患者的胸前看了一眼。“胸腔內有積血！”說完，抬頭看向主刀用眼神詢問他是怎麽回事。
主刀似乎也有點納悶，他看了患者胸腔一眼，轉頭看向一邊負責記錄的護士。“報告情況。”
“患者沒有進行血檢查。”
“腹部光片？”蕭凜緊接著詢問到。
“在這！”護士馬上拿出一張光片掛到閱片燈上，同時翻開記錄重新報告道。“急症光片檢查結果，患者有胸第八、九、十根肋骨出現輕微骨折，其中第十根肋骨開放性骨折。
主刀手和蕭凜同時看向與閱燈片上的腹部光片，蕭凜的眉頭微微皺起，主刀手沉思了一下，隨即說道。“光片上，沒有積血痕跡，難道是說患者才有的？”
“先不用考慮光片，吸血排查。”蕭凜看了主刀手一眼，隨即伸手喊道。“吸管！”
器械師將吸管遞給蕭凜的同時打開吸引器開關。“患者胸腔內的積血並不是很多，看閱片燈上光片患者斷裂的肋骨似乎又沒有對器官造成損傷。”主刀手從剛才的失態中找回了一點點自己的位置，他看著吸管吸允下越來越少的積血說道。
蕭凜對患者胸腔內的積血吸允完畢，將吸管遞還給器械是，抬頭向主刀手說道。“從片上來看可能是脾髒，報告上患者是重度擊傷。”
“那用不用先做腹部探查？”主刀手望著患者胸腔內慢慢匯集的血液，雖然很慢但是仍然能看出胸腔裏的血液在慢慢積蓄。
“你是主刀！”蕭凜冷淡的丟了一句話給這個主刀手，頓時將對方氣的的說不出話來。
“注意觀察患者各項體征狀況，又什麽立刻向我匯報。”主刀手隨即下達了又一道命令。“現在開始進行心包剝離術，手術刀！”
“鉗子，紗布！”蕭凜在笑，他接過需要的器具後，率先把頭低了下去看著患者的胸腔裏那顆跳動的心髒。
主刀手小心翼翼用手握住患者那顆跳動的心髒，而蕭凜也在一旁準備隨時擦掉血跡，畢竟在跳動的心髒上動手術，需要十分鎮定，要求每一刀都要精確和穩定，同時精神力的耗費是巨大的，畢竟一個不小心都會在心髒上留下一道傷口，導致無法挽回的後果。
主刀手小心翼翼第在心包上割了一個小小缺口，蕭凜隨即拿著紗布擦拭掉上麵的血跡，因為蕭凜要隨時確保主刀手的手術視野，兩人沒有語言上的交流，卻顯得那麽默契，更準確的說是蕭凜能在第一時間配合主刀手的每一個動作。
主刀手待蕭凜為自己清理完手術視野後，手術刀又重新伸入患者的胸腔內小心翼翼握住心髒順著心包上那個剛剛被自己打開的缺口，繼續往下延仲打開心包，剛剛又切開一點。
忽然，蕭凜微微抬起右手示意主刀手手術停止，主刀手的眼角餘光看到蕭凜抬出的右手小心翼翼的將手術到抽離心包，將握著手術刀的右手從患者的胸膛裏抽了出來，疑惑的看向蕭凜。
蕭凜見主刀手的手術刀抽離患者的心包，才敢想他說明緣由。因為在心包剝離的時候，主刀是不能受到任何外力打擾的，否則出現任何一丁點差錯，都不是躺在手術台上患者所能夠承受的。